這天,大理城中萬人空巷,幾乎所有的人都得到一個消息:陛下又要親征了!
得到這樣一個消息,對於承平日久的大理來說不第又是一個大熱鬧,人們彷彿想起了上次陛下親征的盛況。
幾十年的平靜生活,似乎也需要一些東西來調劑一下,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不錯麼!於是,見到這支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人們不禁高聲的歡呼起來!可是讓大多數人不解的是:這支隊伍中除了前面的軍隊外,後面還跟了大量的商隊。數不盡的民夫,無數的騾馬,挑著、拖著貨物緊緊跟在軍隊之後,到底是去打仗,還是去做買賣?從消息靈通人士那裡,人們得到一個信息,陛下這次是帶著大家去發財的……,戰爭也能發財麼?
「能!」對於這個疑問,張玉騎在馬上就對享天帝這樣說了:「每一次征戰,我們都要想辦法從中弄些好處,不然陛下的子民很快就會厭倦不休的征戰。我們從中弄點別的事,好轉移人們的視線!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可是如果有一天人們的注意力還是回到了戰爭本身上來呢?」享天帝一邊策馬一邊問道。
張玉微微一笑,道:「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就要給戰爭定下一種論調,無論是為了自己的自由、還是為了生存權力,或是為了解放受苦的他人……,總之不論怎樣,我們一定要站在大義上……,這樣,人們才會堅信戰爭是正確的!才會全心全意投入到戰爭中來!」
聽了張玉的話,享天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經過這麼久的接觸,享天帝對張玉的話慢慢開始理解起來。不錯,有時候不論正確與否,戰爭確實需要一個借口!
由於這支由軍隊和商隊組成的隊伍十分龐大,光是軍隊就有一萬五千人,加上商隊裡的五千多民夫。總人數就達到了二萬多人。因此行程甚緩。儘管這樣,眾人還是在兩個月後,到達了目的地:紅河一帶的哈尼!
「報!還有一天就要接近哈尼,到目前為止,哈尼族仍沒有發現我們的行動!」軍前探子對張玉報告了現在的情況。
張玉身為這次行軍總管,自然要時刻清楚隊伍前後的情況。因此,派出了大量探子。不斷在隊伍前後左右打探!
聽了探子的匯報,張玉點了點頭,對享天帝道:「好了,商隊必須就在此地紮營!而我們則繼續前進!」
享天帝也知道就是這個時候了,於是立刻傳令下去,要商隊就地紮營。留下五千人馬保護商隊後。大軍再次出發!
由於沒有了商隊的拖累,大軍很快就在第二天入夜時接近了哈尼族的村寨。此時,哈尼族仍然沒有發現大理的軍隊。
其一是那哈尼族絕沒有想到當初敗退的朝廷軍隊居然會這麼快就再來,其二卻是張玉命令軍隊銷聲匿跡、偃旗息鼓而行,當隊伍來到時又是在夜晚。因此,哈尼族並沒有發現大軍的悄然接近!
清晨,當醒來的哈尼族人準備出寨勞作時,卻發現外面層層疊疊的漢人軍隊。頓時。整個寨子沸騰了!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十來座村寨都知道了朝廷大軍來到的消息。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朝廷大軍並沒有進攻,只是駐紮在那裡修建大營。要是他們趁著眾寨毫無防備的時候進攻,那後果實在不堪想像。
當天夜裡,哈尼族的麻谷寨聚集來自八村十二寨的兩千多勇士。寨中燈火通明,人馬喧囂!除了那些勇士外,還來了數不盡的老老少少,人人都拿著木棍、耙子、柴刀,甚至自製的打獵用的弓弩!人人都面色緊張地注視著朝廷大軍的動靜,生怕大軍會隨時攻來。因此,哈尼族的這個夜晚充滿的緊張的氣氛,沒有人能夠安眠!
事實證明,哈尼族在這個夜晚是白緊張了!第二天,當哈尼族的眾人看著朝廷的軍隊呼喝著嘹亮的號子出操時,每個人都不禁揉了揉乾澀的一夜未合上的眼睛。朝廷的軍隊到底在幹什麼?
對著睏倦的各部族頭領,哈尼族的族長提出了這個問題!
可是各寨頭領都搖了搖頭,均不明白朝廷這一著是做什麼!上一次,面對來勢洶洶的朝廷軍隊,哈尼也從來沒有怕過,雖然戰死了不少勇士,可還不是讓朝廷大軍進退不得嗎?現在朝廷在麻谷寨外駐紮,一點也沒有進攻的架勢,也不知搞什麼鬼!難道想把我們圍困在這裡?可是,哈尼這麼大,他們怎麼圍?再說朝廷軍隊駐紮在那裡,一點也沒有分兵的跡象啊?
陰謀!漢人一定有陰謀!
這就是哈尼各部頭領討論出來的結果!不過,我們哈尼的勇士是不怕的,就算敵人再怎麼狡猾,哈尼也有信心粉碎敵人的一切陰謀!
可是無論怎樣有信心,也抵擋不了疲勞的攻勢!一連三天,朝廷的軍隊不分白天還是黑夜,只要有空就會派出上千人出操,喊殺聲、吆喝聲,人聲、馬聲,無論什麼時候都充斥這哈尼人的耳朵!
他們這是挑釁!族長瞪著一雙兔子一般的眼睛,徹底憤怒了!打又不打,走又不走,這算是什麼?難道要天天耍猴戲給我們看?可是要說主動進攻的話,族長又實在沒有信心能打退人家過萬大軍,還是結寨自保穩當些。
看著奄瘩瘩的勇士們,族長不由一陣陣心痛,三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了啊!每當要好好休息時,對面就人聲馬嘶,勇士們就不得不站起來防備著奸詐的漢人,萬一哪次他們真的來了呢?
又過了三天,哈尼的勇士實在不能抵擋疲勞了,有些人站著都能睡著。那些漢人要進攻就讓他們來吧,反正我先睡一覺再說。可是當對面喧囂再次響起的時候,頭領們就拿著鞭子把人逐個抽醒。等所有人都回到了崗位後,漢人那邊卻安靜下來……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可抵受不住了」族長道:「漢人是想用疲勞拖垮我們,他們人多可以輪流休息,可是我們人少,卻不得不隨時防備。」說著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眾位頭領一眼,道:「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大家都想想!」
過了好一會,眾位頭領才在昏昏沉沉中弄懂了族長的意思,只見一個乾瘦的頭領道:「不如我們打過去,如果把漢人打跑了,那我們就可以好好睡一覺了……」說著大大的打了各哈欠!
族長皺眉道:「不行,我們主動進攻肯定打不過人家的!」說著也不管那個頭腦不清的頭領,看向其他人道:「你們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可是看向其他頭領時,只見那些人不是睡眼朦朧,就是大打哈欠,哪裡能夠思考自己提出的問題?族長不由一陣心力憔悴,難道這次我們真的完了?上次,漢人不是這樣的啊?想到這裡,族長決定賭一把……
最後,族長把心一橫,吩咐道:「睡覺!所有人都睡!什麼都不用管!」儘管很多人都對族長的命令不解,可是所有人都忠實的執行了這個命令!
於是,數千哈尼人倒地呼呼大睡起來!
這個時候,正是進攻的絕佳時機!
當探子把朝廷軍隊如常操練,可哈尼人卻沒有反應的情況匯報給張玉時,張玉微笑著點了點頭,對享天帝道:「果然如此!」
享天帝此時已經對張玉珮服的五體投地,聞言笑道:「現在我們可要進攻了?」
張玉微笑的搖了搖頭,道:「不,等他們睡醒再說!」
享天帝愕然道:「難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嗎?」
張玉笑道:「難道陛下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麼的嗎?如果我們要滅了哈尼,現在正是時候!」說著看了看享天帝,繼續道:「可是我們卻是來折服他們,還有發財來的,搞得血流成河的話,誰還會來和我們做買賣?」
享天帝想了想後,笑道:「這麼說,我們是打不起來了?」
張玉微笑道:「可能還是要放幾箭吧!」想了想後,張玉又道:「可是無論如何,他們一定會派人來探聽我們底細的。」
正如張玉所料,哈尼族睡了整整一天後,頭腦立刻清醒了不少,很快就有人提出是不是試探一下朝廷大軍的動機?
試探?怎麼試探?
哈尼族長想了很久後,決定親自跑一趟,為了整個哈尼!
可是馬上就有人反對,萬一族長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哈尼不是沒有主心骨了麼?可是族長卻笑了笑,道:「他們漢人有句熟話,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更何況到現在為止,他們沒有人知道我是哈尼的族長!」
原來,上一任族長在官府的逼迫下,心力憔悴,剛剛去世不久。哈尼剛剛選出了這個新的族長後,就立刻反了。是以,漢人中沒有人知道哈尼現在的族長是誰!
把一切安排好後,族長在眾族人目光的護送下,帶著兩個親隨向漢軍大營走去!看著族長偉岸的身影,族人目光不由濕潤起來,這次族長親去,真是前途未卜啊……
慢慢的接近了漢軍大營,儘管以族長的沉穩,心跳也不由加快了起來!突然,只聽兩個親隨驚呼,族長抬頭一看,滿天的箭雨激射而來!族長心中「咯登」一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