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族女有些古怪啊?怎麼好好的相府不來,卻偏偏要去什麼宣德樓?在酒樓怎麼教輕功?難道要飛到房頂去?就算不來相府也可以選別的地方啊!對於那個如雲來說,應該不存在什麼害羞問題吧?當初她可是要到相府來說自己調戲她的呀!
張玉搖了搖又有些頭疼的腦袋,再次拋開了這個問題。算了,她想怎麼就怎麼好了,自己是管不著的,早點打發掉,免得給自己添麻煩!
抱著這個目的,張玉第二天在宣德樓找到了如雲。待二人相見,張玉又是一驚,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原來如雲這次做的是漢家少年打扮,只見她白衣如雪,長身玉立、手搖折扇的樣子,當真是說不出來的風流瀟灑、風度翩翩。張玉雖然沒見過宋玉之流的人物,可是想來也不過如此了。那歐陽克號稱風流,可是在如雲面前一比,只不過是坨爛泥!最驚人的是如雲兩道劍眉斜飛,給人一種英氣勃勃的樣子,渾身上下自然而然散發著一身富貴之氣,卻一點也看不出往日的柔媚之態!
看到這個情形,張玉在驚訝之餘,心中暗道:「原來她也會易容術!如果我不知道,還真以為這人是如雲的雙胞胎哥哥。」想到這裡,張玉心中又是一動:「既然她會易容術,又怎麼不敢到相府來?嗯,有點古怪啊!」
看到滿臉驚異的張玉,如雲得意地笑了笑,道:「張兄,你可來得真早啊!我在樓上包了一桌,咱們邊吃邊聊不遲!」
聽了如雲的話,張玉微笑的點了點頭,道:「好啊!如此多謝……,呃!還未請教如雲兄貴姓?」說著張玉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如雲一雙眼睛閃動著奇異的光芒,想了想,道:「不敢。鄙姓段。段如雲!」說著對張玉道:「張兄請!」說著當先領路而行。
張玉跟在段如雲身後,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上的樓來,看著整整一桌佳餚,張玉頓時心中一喜。也不管那段如雲,立刻放開肚皮,猛吃起來。有人說過。在美女面前要盡量保持風度,可張玉卻不管那一套,不但吃的淅瀝嘩啦,還邊吃邊叫好,似忽八輩子都沒有吃過一般。
再看那段如雲,依舊笑意盈盈的看著張玉。絲毫不以張玉難看的吃喝為意。偶爾夾上兩筷,也是淺嘗即止,卻是慢條斯理的品起酒來。
好不容易,等張玉吃完,桌面已是一片狼藉。那段如雲替張玉斟了一杯酒,笑道:「張兄吃的可好?來,咱們先乾一杯。待會兒再要些清淡的小菜下酒!」說著舉起杯來。
張玉見段如雲依舊風度翩翩,暗歎一聲。道:「干!」說著舉杯與段如雲輕輕一碰。然後一飲而盡。
待乾了一杯酒後,只聽張玉道:「多謝段兄款待。這些東西味道真不錯!」
段如雲笑道:「這些全是宣德樓的招牌菜色,張兄如果喜歡,以後咱們常來好了!」
張玉臉皮甚厚,聽了段如雲的話,當下笑道:「這一桌想必所費不菲,要是常來,那怎麼好意思。」言下之意,那自然是巴不得常來,反正也用不著自己掏錢。
只見那段如雲絲毫不以為意,喜道:「只要張兄喜歡,那有什麼關係!就是再貴,小弟也能勉力承擔!」
聽了段如雲的話,張玉心道:「果然!」
拿起酒壺,給自己和段如雲斟了一杯酒,張玉笑道:「我有個朋友,平生極是好天下美味,聽說大理有一味『雲雀火腿』極是美味,也不知是真是假?」
只聽段如雲舉杯道:「這『雲雀火腿』嘛,大理有是有,不過宣德樓做出來的味道可就普通的很了。」張玉訝道:「怎麼?」段如雲笑道:「要說正宗的『雲雀火腿』,大理人都知道。」說著壓低聲音道:「那是大內秘製,普通人可嘗不到!」說著嘻嘻一笑。她現在雖是男裝,易容後一點看不出女像,可是這一笑,卻憑添了三分嫵媚。
原來,見了段如雲的男裝打扮後,張玉就開始懷疑起她的身份來。不說別的,單是段如雲那一身的富貴氣,就是別人想學也學不來的。頭兩次張玉見到她時,因為她是女裝打扮,那種氣質被漂亮的外表所掩蓋,因此張玉卻也沒有覺得。可是現在她換了男裝,張玉卻發現段如雲身上的這種雍容華貴似忽是自己見過的。待段如雲說她姓段時,張玉猛的驚醒:南帝!
不錯,張玉從南帝身上就見過這種氣質,難道說這段如雲還是什麼皇室不成?「段」姓是大理國姓,那些來拜訪張玉的大臣中,十個中倒有兩個姓段。可是張玉也不曾從誰身上發現過這種雍容華貴之氣。
剛才吃飯時,張玉故意裝粗俗,可那段如雲卻連眉毛都不皺一下,耐性之好,張玉看了後亦暗暗吃驚。那段如雲又怎麼能忍下來呢?見段如雲若無其事的樣子,張玉心中再次一動,目光中不禁略帶笑意,暗道:「過猶不及,這個吃法,就連我自己看了都會皺眉,更不要說你了。」因此,張玉心中更疑,不禁開始懷疑起段如雲的真正身份來。
上次在丞相府設宴時,朱世昌就提起過一味「雲雀火腿」,當時朱世昌一邊給張玉夾菜,一邊搖頭歎息,說是正宗的「雲雀火腿」只有大理皇宮才能吃到,等張玉面見享天帝時,就可以品嚐這天下絕頂的美味了。因此,張玉心中一動,不禁就此試探了一下段如雲的反應的想法。哪知,這段如雲雖是女子,可是卻心機深沉,一點也不露口風,張玉愣是看不出任何毛病來。
既然一計不成,張玉眼睛一轉,卻又想了個主意;那段氏武功向來別樹一幟,這段如雲既然會武功,那麼從武功中總能看出一點端倪吧?我就不信,連武功你也能瞞著我。
張玉對自己武功甚有自信,如果段如雲真的出身皇室,那麼她的武功必是出自段氏一脈。張玉深知一燈武功路子,而他自己也精通一陽指。因此,如果段如雲找自己學輕功的話,那麼不可避免的會讓張玉看出些東西來。
酒足飯飽之後,張玉找了根牙籤,一邊剃牙,一邊道:「不知段兄想什麼時候學功夫?難道就在這宣德樓嗎?」說著又翹起了一隻腿……
看著張玉難看的造型,段如雲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凝視著張玉,好一會兒後,只見段如雲突然展顏一笑,道:「你本身不是這個樣子的人,幹嘛裝得這麼難看,難道你討厭我麼?」說著,微微一笑,又道:「難道你看上了劉侍郎的孫女?」
「卡嚓」
聽了段如雲這句話,張玉猛的一驚,一不小心咬斷了那根細細的牙籤!神色複雜的看著段如雲……
只見段如雲常常的舒了一口氣,笑語嫣然道:「不管怎麼說,你答應我教我輕功卻是不許抵賴的,我在樓上包了一間雅間,那地方本來是給人聽曲兒的,我看盡能施展身手了……」
張玉滿肚子疑惑的跟著段如雲來到雅間,看來自己的事她知道不少啊!那劉侍郎孫女的事,知道的人就只有朱世昌和劉侍郎自己,如果段如雲也知道的話,那麼她的身份簡直呼之欲出,難道她真的是什麼公主、郡主之類的?嗯,回去後一定要問問朱世昌那個小狐狸!
隨著開始教段如雲輕功,張玉不禁開始懷疑起剛才的猜測來,怎麼段如雲的功夫沒有一點段家的影子?她武功雖然不錯,可張玉武功何等高明,自然能看出她功夫的來龍去脈,這一點卻是無論如何也隱瞞不了的。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我猜錯了?或許她只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姐而已?
張玉教了幾句口訣,又給段如雲細細的解釋了一遍,雖然飛絮功算不得如何高深的功夫,可是段如雲畢竟功力不到,要想一下子學會,卻也不能。過了二三個時辰,待段如雲終於學得有些眉目後。只聽張玉道:「今天就到這裡吧!不能勉強了。」
段如雲聽了張玉的話,也知習武不能操之過急,遂點了點頭,道:「好!今天就學到這裡,以後每隔三天,你就到這裡來教我」說著甜甜一笑,道:「可不要忘記了哦!」
二人分別後,張玉立刻回到相府。就找到朱世昌後,張玉劈頭就問:「那個叫段如雲的白族女子是誰?」朱世昌愕然道:「什麼白族女子?張兄,你到底在說什麼?白族可沒有姓段的啊?」
見朱世昌裝糊塗,張玉沒好氣道:「難道你不知道?」說著就給朱世昌講了自己的遭遇。待朱世昌聽到段如雲威脅張玉之言時,不禁吃吃的笑了起來,道:「你這麼說,我到想見見這個『奇女子』了。」說著不禁看著張玉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朱世昌不像作偽,張玉不禁更是疑惑,難道她不是什麼皇家女?如果是的話,那麼朱世昌沒有不認的的道理啊?可她怎麼知道劉侍郎孫女的事?難道問題出在劉侍郎哪兒?
雖然張玉懷疑到了劉侍郎身上,可是畢竟也不好找劉侍郎問這等事。於是,所有的疑惑只好悶在心頭。
就這樣,張玉一邊去工部查資料,一邊抽時間教段如雲輕功,日子似乎過的有條不紊。不過,張玉心中始終存在一個念頭:這段如雲到底是誰?
可是,不等張玉揭開段如雲的真實身份,張玉卻從朱世昌和書生那裡得到一個消息!他要和書生一起面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