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玉回過頭,見這白族少女用她那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時,心中卻是猛的一震,暗道:「糟糕!」
原來這個少女張玉卻是見過的,那日在石城郡時,張玉也是獨自一個人閒逛。逛著逛著,到了一個賣玉器的攤位,張玉本身雖然對玉器一竅不通,但是對玉器卻十分偏好,於是忍不住擠過去看看。
要說這樣的舉動實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偏偏當時圍在攤位上的都是少數民族,是少數民族也還罷了,可偏偏圍著的都是苗族少女。也許是苗族少女也沒什麼關係,可是張玉擠過去時不免挨著了這個,碰著了那個,於是那些苗族少女就發出了叫聲。張玉一心要擠近攤位看玉器,自也沒有注意會擠著誰,就算擠著了,這在未來也是常有的事,張玉自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沒想到這些苗族少女居然發出了尖叫,這到把張玉嚇了一跳。
本來張玉打算道個歉也就算了,所以,他就這樣做了。可是,沒想到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一拳向自己打來。以張玉的武功,自也不可能被這毛手毛腳的一拳打中,當他側身避過拳頭,向出拳之人看去時,卻見一個怒氣沖沖的苗族漢子狠狠的瞪著自己。那苗族漢子幾拳打不到張玉,不由拔出刀來,這個玩笑可就開的大了。張玉至今仍然搞不懂,這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因為剛才擠著他心上人或是他老婆了?可是,如果就因為這個拔刀相向,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張玉不知,剛才他擠到的其中一個苗族少女確實是那漢子的心上人。苗族男女交往向來比較自由,可那苗女卻對漢子不對路,也不怎麼理他,於是那漢子就天天跟著少女,一來可以當個免費勞力,二來卻是充當護花使者的角色。希望總有一天能博得佳人芳心。因此。見張玉「非禮」心上人。那苗族漢子自然是怒氣滔天,立刻出手。
可那苗族漢子就算拔出刀來,也對張玉無可奈何。張玉又不願傷人,因此只好一邊躲避一邊解釋,說明自己是無心的。
問題是,張玉的解釋那漢子似忽沒有聽懂,待那漢子幾聲怒喝發出。張玉方才發現對方說的是苗語,雙方言語卻是不通。進城來的少數民族雖然也會一些簡單的漢語,可是大都是雲南一帶的方言,因此,張玉解釋了半天,卻是誰也不懂。
隨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張玉也不由頭痛萬分,尷尬無比。因為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眾人必是以為他調戲「良家婦女」卻當場被抓。
漢子攻勢雖猛,可始終碰不到張玉一片衣角,看到這個情形,眾人不由喝彩與噓聲四起。那喝彩聲自然是送給苗漢的,而噓聲自然是留給張玉的。
這個形式下。張玉自然沒有臉子繼續在留下來等著把事情解釋清楚。
於是。他打算開溜。
正當張玉四處尋找逃走的出路時,打抱不平的人來了。這個打抱不平的人不但身有武功。而且武功還甚好,更關鍵的是這個人卻是一個極美的少女。不用說,那自然是眼前這個鳳凰般的白族少女了。
這白族少女,一邊出手,一邊罵張玉不要臉調戲苗族少女,用的卻是張玉聽得懂的漢話。張玉有口難言,因為此時眾人都認定了張玉調戲女子的事實。被如此美麗的女子看成是一個登徒子,張玉臉皮再厚,也恨不得找個地縫趕快鑽進去,於是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張玉「呼」的一聲,「飛走了」!
至此,張玉一直鬱悶了好久,天天躲在隊伍中,再也不敢出來。生怕有人認出自己這個「淫賊」。直到到了大理,張玉才從新起了四處逛逛的念頭,不過張玉卻再也不敢往人堆裡紮了。
沒想到冤家路窄,如今在大理城居然又碰到了這打抱不平的白族少女,萬一她還要再次「伸張正義」怎麼辦?
張玉暗暗叫遭之餘,不禁又開始尋找「逃走」的路徑。現在認識了這麼多王公大臣,如果被人知道自己是個「登徒子」,臉還往哪兒擱?雖然張玉覺得自己不是,可是在這個看上去天真無邪,又充滿正義的白族少女的「好心解說」下,那些人是相信自己還是相信她?張玉知道,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通常情況下人們都會選擇信任美女。因為這幾乎是一種心理定勢,至少張玉自己就會做這樣的選擇。
正當張玉打算腳下抹油,溜之大吉時,只見那白族少女甜甜的一笑,用她那黃鸝般的聲音道:「如果你敢再次逃跑,我就到相府門口去大叫,說你調戲我!」
那少女聲音雖然非常好聽,不過,就張玉聽來卻是無比恐怖:怎麼把話這樣說也行啊?自己什麼時候調戲過她了?要說真的調戲過,張玉也就認了,可是明明沒做就被人誣陷,張玉心中卻是十分不甘。再說,她怎麼知道自己住在相府?糟了,要是她到相府一鬧……,想到這裡,張玉不由冷汗直流,那肯定自己的「醜事」會以最快速度傳遍全大理重臣的耳中,在這個情形下,自己還怎麼辦正事?
一時間,張玉只覺這張像鳳凰般耀眼的臉蛋變得十分可怕起來。媽的!要不要把她抓住,真的狠狠「調戲」一番後,再殺人滅口?張玉心中不由生出了這個念頭。可是,片刻後,張玉就搖了搖頭,太荒唐了。
於是,只見張玉一臉苦笑,尷尬道:「你不要亂說啊!那天的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聽我解釋啊……」
那白族少女笑道:「解釋什麼?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反正你都做了,那苗女的清白可讓你給玷污了。哼!不然那漢子又怎麼會找你算帳?」
張玉目瞪口呆的聽著這個白族女子的話,怎麼話到了她嘴裡就變成了這樣?難道是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後來就全變了?聽到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說,張玉嚇了一跳,趕緊把那少女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你,你聽誰說的?難道當初你沒看見麼?」他只顧著驚訝。混沒有注意到這個舉動有什麼不妥。
可是那少女見張玉拉她。也不拒絕,笑意盈盈道:「自然是聽別人說的,我剛來就看見你們打起來了,又聽見那漢子說你調戲她的女人……」
張玉無奈,只好苦口婆心的解釋,希望就此「大事化小」,這女子不再找自己的麻煩。伸張正義了。
聽了張玉的解釋,那白族少女低頭沉思片刻後,道:「這麼說是誤會了?」說著一雙水氣濛濛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張玉。在這雙美麗眼睛的注視下,張玉心中微震,只覺這女子實是美的眩目,不過他可顧不上欣賞。立刻道:「自……自然是真的!」說完就看著這個少女。那少女聽了張玉的話,卻並沒有表示是信還是不信,只是拿眼睛看著張玉,彷彿要把他看穿,看他是不是撒謊。
一時間,二人相互注視,均沒有開口。
隨著對視時間的延長,張玉首先敗下了陣來。倒不是說他定力不夠。實是這白族女子美的令人眩目,張玉不敢久看。再說。這樣一個女子注視著自己,張玉也不由不好意思起來。
於是,張玉再次露出了苦笑:「怎麼?你不相信?」
只見那白族女子搖了搖頭,道:「你這個樣子,誰也不會相信!」
聽了她的話,張玉正暗自叫糟時,只聽那女子又道:「不過,我相信!」說著不由咯咯笑了起來,頓時,整個人如同一朵盛開的山茶花。
看到少女這個樣子,張玉一面心蕩神搖之際,一面卻不明所以,怎麼誰都不會相信的情況下,她卻信了?自己剛才拙劣的解釋,自己是知道的,恐怕就是說給自己聽,但是看到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後,自己也不會相信。唉!誰叫自己一看到人家漂亮就慌了手腳呢?恩!這絕對不能怪自己!
不過,少女既然信了,張玉不由大是高興。一來她肯定不會再到相府去「伸張正義」了,二來卻有一絲張玉自己也解釋不明的原因。總之,張玉卻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臉上不由也露出笑容來。
過了一會兒,只聽那白族少女道:「對了,那天你使的是什麼輕功?怎麼一下就不見了?好厲害哦!」
聽了少女的讚揚,以及看到她崇拜的目光,張玉不由有些飄飄然起來,當下微笑著胡謅道:「天外飛仙!」
「天外飛仙?」少女睜大了眼睛,好像很厲害啊!少女這樣想著。片刻後,只見少女眼睛一轉,開口道:「這手功夫能不能教我?」
「啊?」張玉沒想到這白族少女居然看上了自己的輕功,本來就是教她也沒什麼問題,可是想到了書生的慘狀,張玉連忙搖頭道:「不行,不行!」
聽了張玉的話,那少女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一幅委屈的樣子,可憐惜惜道:「好,如果你不教,我就到相府去,說你欺負我!恩!還有那天調戲苗女的事!」
這……,這太離譜了吧?張玉見少女又是這招,立刻感到不能抵擋,慌亂道:「行,行,我教,我教!」還是先堵上她的嘴再說吧,倒是怎麼辦,也只有看看再說了。
聽了張玉的話,少女立刻喜笑顏開,道:「好,你可答應了啊!可不能反悔!」說著,再次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待張玉老實的答了後,只見少女點頭道:「張玉,我記住了!」說著笑著看了看張玉,道:「好了,人家要走了,嘻嘻,我會來找你的,記住,不要忘了教我那招天外飛仙啊!」說著快速轉身跑開。片刻後,只見她少女又跑了回來,嫣然一笑,低聲道:「記住,人家叫如雲!」
張玉看著白族少女遠去的背影愣愣的出神,呆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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