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fei。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張玉聽得瑛姑出神的緩緩念出這首詞,不禁感慨萬千,喝了一口香茗,道:「我這次來拜訪前輩實是有要事相詢!」
原來,自從張玉勝了瑛姑後,瑛姑就已經相信了張玉所說的話,於是邀張玉到茅屋中一敘。她見張玉連這首詞都知道,因此,只盼從張玉這裡得到老頑童的消息,十多年沒有老頑童的音訊,想必其中又有了不少變化,如果能從張玉這裡得知,那自然是極好的。一時心有所感之下,不覺念出了當年那首詞來。
此刻,聽張玉說有要事相詢,瑛姑方才從往事中回過神來,問道:「他還好麼?他在那裡?」
這個「他」指的是誰,張玉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見瑛姑不問自己有什麼事?卻反而問起老頑童來,不禁心中一歎,道:「他自然是極好的,現在正滿世界逍遙呢!」
瑛姑聽張玉說老頑童正滿世界逍遙,不禁一喜,道:「他已經出了桃花島了?他是怎麼出來的?」張玉笑道:「他武功已經比黃藥師高了,自然是出來了!」瑛姑「哦」了一聲,喃喃道:「原來他武功已經那麼好了,那,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張玉繞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也許在臨安吧?」瑛姑奇道:「臨安?」張玉道:「可能是在臨安,因為我和他最後就是在臨安分別的,不過……」瑛姑坐直了身子,急道:「不過什麼?」
張玉歎了口氣道:「不過現在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他也未必會見你啊!」張玉這可說的是大實話,當初射鵰裡,老頑童見到了瑛姑就跑,最終兩人也沒有在一起,直到幾十年後,兩人才再次相見。因此,如果瑛姑去找老頑童的話,多半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可是張玉雖然這麼認為,瑛姑卻不這麼想!聽了張玉的話,瑛姑冷笑道:「你又怎麼知道的?哼,你只管說他是不是在臨安,找不找的到與你無關。」張玉無奈道:「一個多月前是在臨安!」
正當張玉暗自歎息不已時,瑛姑突然站起道:「那你配我去找他!」張玉愕然,指著自己,道:「我?」瑛姑點頭道:「正是!」張玉奇道:「為什麼要我陪你?我,我還有要事要辦呢!」瑛姑道:「你不是有事要問我嗎?如果你陪我找到他,我就告訴你!」
原來瑛姑心裡有個想法,既然張玉知道老頑童在哪裡,那麼由張玉去找自然比自己去找更有把握些。而且張玉武功這麼高,如果到時候老頑童不想見自己的話,還可以由張玉把老頑童先纏住……。她現在到並不怕張玉發怒或是拂袖離開,因為自己住處隱秘之極,如果張玉沒有重要事情的話,是不可能辛辛苦苦到此來尋訪自己的。因此,瑛姑打定了注意,如果張玉不陪自己把老頑童找到,自己說什麼也不會告訴他任何事。
瑛姑這一招果然切中了張玉要害,原來張玉並非無意來此。來到猴兒山後,張玉就有心找瑛姑詢問一件事情,可是一直比較忙碌。直到此時下山,張玉才在從江鐵山口中得知,因此急急忙忙叫江鐵山帶路。取的瑛姑信任後,張玉把高大強和江鐵山留在了外面,而自己卻隨瑛姑到了她的住處,坐不到片刻,張玉就開口想問一件事情。哪知,瑛姑並不問自己的來意,卻讓自己帶著她找老頑童,這,這卻叫什麼事兒?
只聽張玉急道:「不行,我根本沒空帶你去,要去你自己去吧!或者,等我辦完事,再來幫你!」
張玉急,瑛姑可不急了,只見她慢條斯理的道:「除非你帶我去,不然,你問什麼我都不會回答!」
張玉看著瑛姑愣了半響,實在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過了一會兒,張玉起身對瑛姑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先告辭了。」說著向外走去。
原來,片刻之間他就明白了瑛姑的用意,可是他乃伶俐之人,又怎麼會被瑛姑所脅?想明白事情的原委後,立刻起身告辭。因為他知道瑛姑比他更急,任何一個人苦等了十多年,一旦有了希望,那可是比什麼都迫切的。瑛姑之所以這樣,不過是一種策略罷了。因此,他立刻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瑛姑見他走了出去,本來的一幅淡然之色瞬間就變得焦急萬分,生怕他就此離開;但是片刻後,她就恢復了冷漠,冷冷道:「沒有我的指點,你能走出這陣法麼?」
正向外走的張玉聽了這話,回頭笑了笑,道:「忘了告訴你,我在桃花島住了兩年,不但認識了老頑童,還認識了黃藥師,你說我走不走的出去?」
瑛姑驚道:「你認識黃藥師?」
張玉笑道:「不錯,老頑童不就是被他關在桃花島的麼?你研究陣法不就是為了救老頑童?」
說著再次轉身向外走出。
瑛姑此刻只可用震驚來形容了:原來,這一切他都知道的。我又怎麼可能威脅的了他?如果他真的走了,那我可什麼都沒有了。
見張玉還在向外走,瑛姑不禁急道:「你等等!」
瑛姑聲音方落,正在向外走的張玉猛的鬆了一口氣,緩緩轉頭,不動聲色的微笑道:「不知前輩還有什麼事?」此時他心中不由一陣狂喜,還好瑛姑叫住了他,不然他非馬上出醜不可。那陣法轉的人頭昏眼花,張玉不要說走出,就是半步都記不住。剛才純屬就是賭的瑛姑對老頑童的感情,如果瑛姑不理,那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還好,情況和張玉估計的一樣,老頑童在瑛姑心中可是比什麼都重要的。此刻瑛姑叫停,卻是正中張玉下懷,他心中也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兩人早點團圓。
只聽瑛姑道:「你有什麼事問我,你說吧!」
張玉走了過來,微笑道:「我想問你,段皇爺住在什麼地方?」
瑛姑怒道:「他?你問他做什麼?我不知道!」
張玉笑道:「我知道你和他有些恩怨,但是這些恩怨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了,我看就算了吧!你不是想找到周伯通嗎?如果你告訴我段皇爺在什麼地方,那我就答應你,幫你找到老頑童,並讓他從此守在你身邊,不離開你!和老頑童比起來,恩怨重要?還是兩個人長相廝守更重要?」說著深深的看了瑛姑一眼。
聽了張玉的話,一時間,瑛姑思緒萬千,回憶著年輕時的往事。想到了自己當貴妃時的段智興……,想到了怎麼遇到了老頑童……,想到了兩人如何想愛……,又想到了老頑童如何離開……,想到了自己如何生下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又如何被人害死……
正想的入神間,只聽張玉念道:「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fei。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聽到這句話,瑛姑猛的一震,神色複雜的上下打量張玉,顫聲道:「好,好,我就告訴你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