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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八章 八月十五(上) 文 / 堅硬的核桃

    八月十五,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天上,撒下皎潔的月光。今天是丐幫君山大會召開的日子,也是黃蓉接任丐幫幫主的日子。這一天洞庭湖君山島上的軒轅台聚滿了丐幫幫眾,而黃蓉正站在軒轅台上,接受丐幫幫主接任典禮。郭靖遠遠的看著黃蓉站在軒轅台上,白衣飄飄,長髮隨風舞動,晃若人間仙子,不由一陣心蕩神搖,迷迷糊糊間,接任典禮結束。忽聽空中「砰砰砰」三響,郭靖抬頭看去,卻是三朵煙花散開。郭靖自小生在大漠,卻從來沒有看過煙花,正想看看熱鬧,哪知過了一會兒,那煙花卻再也沒有放,丐幫的人群卻漸漸騷動起來。

    一頓飯功夫後,一個聲音越來越清晰的傳遍丐幫每一個人的耳朵:鐵掌幫幫主裘千仞拜山!

    這時就連郭靖也明白了,這三朵煙花卻不是為黃蓉接任幫主之位而放,而是鐵掌幫的信號。黃蓉見丐幫人群漸漸有些騷亂,高聲呼喝道:「丐幫弟子聽令,列隊迎接鐵掌幫!」四大長老隨即高呼:「丐幫弟子聽令,列隊迎接鐵掌幫!」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不一會兒,就讓出一條從軒轅台直通山腳的大路。

    郭靖站在黃蓉身旁,二人凝視著山腳彎彎曲曲上山的一隊火把。這次鐵掌幫有三十來人來拜山,據山下弟子傳信,裘千仞親自帶隊而來。郭靖、黃蓉甚是奇怪,因為剛才聽四大長老的魯有腳說,裘千仞帶領幫眾在蜀中、兩湖一帶與官府勾結,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並且與金人秘密往來,實是聲勢浩大,無人敢惹。可是兩人以前卻見過這個老騙子,要說他有這麼大的能耐,二人實在不敢相信。可是魯有腳、與其他三位長老都能證實,而且簡長老對鐵掌幫頗為看高,這大大顛覆了郭、黃對裘千仞的看法,難道這個老騙子還真有這麼能耐?怎麼在歸雲莊時,裘千仞卻表現這麼差勁?難道他是故意示弱?可是,這也不符合他的身份地位啊?

    二人帶著滿眼的疑惑,看著鐵掌幫眾人緩緩上山,火把照耀下數十名黑衣人擁著一個老者來至台前。這老者身披黃葛短衫,手揮蒲扇,不是裘千仞是誰?只見簡長老快步迎上前去,態度極是恭謹的問候了裘千仞一番,然後向黃蓉介紹道:「這是鐵掌幫裘老幫主,人稱鐵掌水上飄的便是,鐵掌無敵,威震當世。」然後又滿臉笑容的對這裘千仞笑道:「這是我幫洪老幫主的弟子,黃蓉黃姑娘和郭靖郭少俠,黃姑娘今天更是添任為我幫新任幫主,二位俱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

    裘千仞用眼角淡淡的掃了郭、黃一眼,抱拳道:「幸會!幸會!」黃蓉見裘千仞彷彿不認識自己一樣,心中納悶,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說其他的,當下也抱拳道:「裘幫主有禮了!」

    待雙方行過禮,裘千仞淡然道:「恭喜黃幫主新任幫主,不知幫中之事,黃幫主可做的了主麼?」他這話問的甚是無禮。黃蓉新任幫主,雖然年紀輕輕,但一來她是洪七公的傳人,眾人雖不知她武功為人如何,但是均相信老幫主看人的眼光是不會錯的。二來,丐幫上下之分甚嚴,幫主是整個丐幫的象徵,侮辱幫主,那實在和侮辱整個丐幫沒有什麼分別。因此聽了裘千仞之言,人人臉上均有不愉之色。

    黃蓉聽了裘千仞之言,淡淡的笑道:「不知裘幫主可對鐵掌幫之事做的了主麼?若是裘幫主能,那麼我也自然能對丐幫之事做主了。」裘千仞臉上青氣一閃,冷然道:「既然這樣,我卻有一樁事要向貴幫請教,此外還有一份重禮奉獻。」

    黃蓉道:「不敢,還請裘幫主示下。」裘千仞道:「前一斷日子,敝幫有幾位兄弟奉老朽之命外出辦事,但不知怎麼得罪貴幫的兩位朋友,將他們打成重傷。本來嘛!這也怪他們自己學藝不精,只是在江湖上傳揚開來,我鐵掌幫卻丟不起這個臉,因此我裘千仞今天老著臉皮,要向這兩位朋友討教一番。」

    黃蓉聽了這話,皺了皺眉,抱拳道:「裘幫主所說之事,我今天新任幫主也不甚清楚,不過我丐幫上下一體,裘幫主有什麼討教,我黃蓉接著就是!」丐幫眾人聽黃蓉不問是誰打了鐵掌幫的人,就一力接下了此事,均覺幫主雖然年輕,但是甚有擔待,不愧是老幫主的傳人,無不大叫一聲:「好!」郭靖也是笑容滿面的看著黃蓉,用力的點了點頭,二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眾人均道:丐幫之人犯了什麼事,自有丐幫中人來處理,何時輪到你鐵掌幫來插手了?

    裘千仞見黃蓉一點也不買自己的帳,面上薄有怒色,暗道:「你這小娃兒,恁地不知好歹。」可他今天來卻不是為了這件事,卻不可因小失大,面對笑意盈盈的黃蓉,當下強忍怒氣,緩緩道:「也罷,今天老夫就賣黃幫主這個面子,不再追究。今天老夫還有一事要與黃幫主商議。」

    黃蓉笑道:「這可多謝裘幫主不與小女子計較啦!不知裘幫主還有什麼事要說?」她這卻是找了個台階讓裘千仞下,讓裘千仞覺得自己是不與小輩計較,也不是失面子的事。黃蓉見裘千仞一改在歸雲莊上嬉皮笑臉、故作神秘的樣子,變得甚有一幫之主的氣概,雖不知他搞什麼花樣,但是,這畢竟是兩幫相交,遂也不好說什麼有失體統的話,畢竟面子是人人都要的。

    果然,裘千仞面色稍和,正色道:「老朽這次來,卻是有人托我送一份大禮給貴幫。」說著拍了拍手,只見他手下幾個黑衣大漢抬了幾個箱子走上前來。打開一看,儘是些金銀珠寶之類的什物。魯有腳皺了皺眉,低聲對黃蓉道:「我丐幫弟子行乞為生,要這珠寶何用?我看這裘……」,黃蓉聽了魯有腳之言,緩緩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看著裘千仞,要看看他到底搞什麼鬼?

    只聽裘千仞道:「我鐵掌幫向在兩湖一帶討生活,雖然有口飯吃,到也拿不出這麼多金銀來,這是大金國趙王爺托老朽轉送的。」黃蓉一聽,心中甚奇,不知完顏洪烈托裘千仞送這麼大的禮是何意,當下疑惑道:「趙王?他送這禮給我丐幫是何意?」她知完顏洪烈不是什麼好東西,又是郭靖的大仇人,可這仇人今天居然送來了大禮,可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只覺今天之事,一件比一件奇怪。

    裘千仞道:「這是數月之前,趙王爺差人送到敝處的,趙王爺言道北邊地瘠民貧,難展駿足……,而江南、湖廣地暖民富,丐幫眾兄弟何不南下歇馬?那可勝過在北邊苦寒之地多了。」

    此言一出,黃蓉、郭靖不知其中厲害關係到也罷了,可魯有腳卻急得額頭冒汗,生怕黃蓉不知輕重答應下來,那可就遭了。當下湊上前來,對黃蓉一陣耳語,郭靖離黃蓉甚近,魯有腳聲音雖低,但他卻聽得輕輕楚楚。待魯有腳講完,郭靖拉著黃蓉,焦急道:「蓉兒,這事……」,黃蓉阻止郭靖,露出甜甜的微笑,對郭靖道:「靖哥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郭靖對黃蓉一向言聽計從,既然她這樣說了,當即放下心來。

    原來這丐幫在江北向來與金人為敵,諸多掣肘,金兵每次南下,丐幫必在金兵後方擾亂,或刺殺將領,或焚燒糧食,若將丐幫人眾南撤,自然大利金人南征,這其中的干係實是非同小可。

    裘千仞看著黃蓉等人耳語,也不說話,只是閒情奕奕的賞著月色,沒有露出絲毫不安的神色。他雖然不知丐幫洪七公為什麼不在,卻選了這個小姑娘當幫主,但是只要沒有洪七公,那麼事情就有把握多了。實在不行,那麼就……

    只聽黃蓉道:「裘幫主,我雖然不知您老人家為什麼要為金人做事,不過這卻是您的私事,我丐幫也管不著。丐幫基業在北方,而且我師傅他老人家也人稱北丐。如今若是南下,不說我師傅不同意,就是這丐幫數十萬幫眾也不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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