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他這麼一說,再看他那緊張扭曲的面孔,心裡猛地一熱周圍這愈來愈清晰的聲響,像千百隻馬匹在奔跑一般,得得的聲音不斷鑽入我們每個人的耳朵,接著又直鑽到內心深處,肆意地敲打著我們早已久經折磨的心臟
「假的?黑子你嚇唬我們的……」二蝦身子都有點顫了,但仍然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對著黑子問道
沒等他說完話,黑子猛地一揮手:「快走這些東西都是嗜殺成性的,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心道這些東西不是被封在血奴鬼眼裡了嗎?正疑惑著只見黑子將手中的寶函奮力一扔:「這個玉璽被掉包了,是假的」說完滿臉怒容我的最後一線希望也伴隨著他的怒吼破滅了,當下不知所措起來,隨之就感到胳膊一陣劇痛
我還沒來得及大聲叫痛,黑子已經鬆開了捏著我胳膊的手,順勢將我硬生生地推向前:「別磨蹭了,快跑蛇皇的儀式再不走我們全部都得死在這裡,灰飛煙滅」滅字剛說完,他又上前一個勁對著眾人猛推猛喊,此時如果他手上有根鞭子,我估計我們肯定免不了要挨他一頓抽
「蛇皇儀式?」我又驚又喜,此刻居然還有一探究竟的想法,但這種想法很快就淹沒在恐懼中,進而驅使著雙腿以百米衝刺的度向前奔逃而去,周邊是呼呼的風聲,幾人也跑在我的兩側,彷彿在進行著短跑比賽
一段平坦的路很快跑到了盡頭,眼前的路成了瓦礫縱橫、亂世堆砌的景象,我暗暗叫苦,也沒空多顧慮了,和眾人一起踩著尖利的碎石瓦礫就跑全然不顧它們劃傷我們的腿腳
呼地一聲眼前突然一陣塵霧撲來,地上地碎石被掀開了一大片,大小碎石竟然被掀到了空中,朝著我們辟里啪啦就砸過來我哪裡顧得上疼,當下心都差點被方才地聲響震了出來,隱約只感到前方攔著一隻龐然大物當然這只是第一感覺,我不知道這東西從哪竄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引起這麼大的震動,捲起這麼大的飛沙走石之類但可以斷定肯定不是人的力量能做到的
我雖然很恐懼,但此刻居然還抱有一探其真面目的想法,眼下被攔住了去路,剎住了腳步,一抬頭只見慢慢散去的塵霧中一個高大的輪廓,就地站立在離我不到十步遠地前方,右手舉得老高,手臂長得駭人
不上方的塵霧先散去,一道亮光反射而來我一看驚得雙腿都癱軟了:那不完全是手臂,分明是一隻手高舉著一把半舊的戰刀,雖然是半舊,但刀口依舊鋒利而握著這柄戰刀的物體,此刻也顯現出了原形,這該是一種怎樣的動物或說是生物呢?只見其渾身肌肉烏黑緊繃像是生鐵所鑄,臉形奇特,雖酷似人臉但嘴巴和眼睛卻大到了極致,眼睛似乎是裡外雙層,正放射著綠色的光,它雖然身著古代軍士的鎧甲,但我依舊沒法把它當成是人類來看待,倒像是一條站立的大鱷魚難道這就是阿妍所推測的那種因輻射而變異重組而成地物種?
我們全都呆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那東西貪婪地盯著我們像一個挨餓許久的猛虎盯著一隻肥鹿一般,它的眼睛如此奇特我疑心它是能眼觀八方的,可以看見我每一個人甚至即使我們躲在他身後,他也能現,這很可能是這種物種的優越性之一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轉眼望了望其它人身後地詭異聲響愈加明顯了卻是誰也不敢回頭往後看方才看這傢伙地度回頭地一剎那付出地代價很可能就是身異處我緊張到了極點萬一後面再竄上來千百條這玩意那我們豈不是就成了碎片了?眼下害怕是一方面但最重要地還是想著怎麼去脫身再這樣僵持下去倒霉地只有我們
想著忍不住一扭頭就準備向黑子詢問突然只感到左側大腿被猛地擊了一下身子止不住失去了平衡直接栽倒在了右邊地瓦礫碎石堆裡頓時胳膊上腰上一陣疼痛十幾道血痕便上了身我根本沒明白怎麼回事恍惚間耳邊地聲響劇烈了許多巨大地槍聲伴著氣浪於揮舞著寒刀狂叫地那傢伙正對抗著努力在壓制著它地氣焰
「還不快跑」洪戈一邊對著那東西連環放槍一邊對我們喝道我這才明白原來在我剛才扭頭地瞬間那東西就動了攻擊要不是洪戈地這一腳踹我現在很可能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刀了
伴著洪戈一陣陣地槍聲我慌亂地爬起那東西似乎有金剛不壞之身一般ak槍彈巨大地衝擊力不但沒有讓它粉身碎骨反而激起了它地鬥志它就這麼頂著槍彈幾次想衝上前砍掉洪戈地腦袋但被洪戈靈巧地躲過很快又被巨大地槍彈衝擊力沖了回去每次槍聲一響便有一堆墨綠色地東西濺出不時地還落到我們幾人身上洪戈沉著地緊盯著那東西不住地移動著身子開槍地頻率把握得很穩既不浪費子彈又能確保自己地安全而且鎮定得讓人驚歎身手和心理素質估計是我們幾個加起來也比不上地
那東西一見屢屢不能得手當下來了被激怒了似乎並不太在意我們了只顧著不住地向洪戈動挑釁似乎不把他弄死誓不罷休此刻地情景像極了電影《星河戰隊》裡面地那些戰士打那些蟲子眼看著洪戈地子彈越來越少邊戰邊退漸漸將那東西引到了一邊我由得暗暗替他擔憂起來
「別看了快跑」黑子一把拍了拍我地後腦我一驚跟著對眾人叫了聲快跑啊立即便甩開腿跟著繼續在這瓦礫碎石堆裡大步前行卯金刀牽著阿妍走在最前我和二蝦緊隨其後不時地往後看看黑子和洪戈
黑子的腳步突然慢了許多我以為他體力不支了,轉身正待扶他,他一個激靈道:「你們先走,別磨蹭了」說完一個勁地將我又往後推卯金刀聞聲轉身又竄上前,道了聲別廢話,一把拉起黑子就背起他我正待再次上前幫忙,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罩了過來,如一顆巨石重重地壓下來,一道寒光閃爍著從黑影上掠過……
我張大了嘴巴一時竟然不出聲,猛吸了一口氣,當時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巨大力氣,上前一把揪住卯金刀的衣領順勢一拽,卯金刀和黑子同時趴到了地上,那東西舉著的戰刀橫著就從他們頭頂上抹了過去,直接砍到了一側山壁伸出的石塊,硬生生地將其給削了去
說實話,我此刻驚得已經麻木得沒了感覺要不是這東西和洪戈鏖戰了這麼久受了重傷,憑我地反應度怎麼可能救得了他們二人而這東西受到這麼多地打擊,居然還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削掉山石
山石被削斷落地摔在瓦礫堆裡,那東西猛地一竄,到達了離我們緊緊數步的距離,伴隨著一聲怒吼碎石帶著粉塵還有那寒光又向我們批蓋下來長刀所向,那鋒利得能削掉山石的刀口朝著卯金刀又橫著抹過,我聽著那刀刃劃過空氣的尖利聲,彷彿也聽見了死神對卯金刀的召喚,當下整個人呆立著完全沒了知覺
卯金刀掙扎著正待起身,黑子突然一個打挺,一腳將卯金刀踹到我面前,接著忽然一扭身,伸手一把將向我們抹過來的刀刃抓住看好了是用手抓住不是用東西擋這動作快得都讓我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相信就見那刀刃突然間嘎然而止,一下子竟被遏制住但強大的慣性又使得刀尖從黑子臉上劃過,一道深深地血痕留在了他的臉上黑子迅地出腳,一腳將那東西踹出了數丈遠的距離,重重地撞在了山石上,緊接著又是一陣槍響,洪戈的這幾槍估計算是徹底結果了它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抓、一踹等一系列動作,將黑子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來了個徹底改變要知道一個連山石都能削掉的刀刃被這麼一個巨型變異物體這麼舉著削過來,當下恐怕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它將眼前的所有物體一分為二,但剛才我看到的一幕分明是黑子用一隻手,確切地說是用幾根手指,竟然就能夾住刀刃讓它停止,而且還能飛出一腳將那東西踢飛出去,這這簡直是傳說中地武林高手,何時也沒現黑子竟有這樣的身手
我們驚愕地上前就待檢查他的傷勢,被他一手推開,帶著命令的口氣大聲喝道:「盡快離開這一隻我勉強能對付得了再多了我們都得死在這繼續快跑」
我眼前只覺得這個平日裡顯得憨態可掬的傢伙,這一路上的巨大轉變每次都讓我們有點接受不了,這次是出人意料地現這傢伙居然有著好得離奇地身手,守陵人有兩下子倒不奇怪,但有這樣的身手就不得不讓人奇怪了
沒空繼續去細想,身後的聲音愈加嘈雜起來,就像是某種儀仗隊吹拉彈唱一般,聲音雖嘈雜但卻很清晰,我聽得腦袋脹,竟然止不住感到頭暈目眩起來我咬了咬舌尖猛地一抬頭,但見黑子緊張地望了望身後,一轉頭我剛好看到他臉上方才被尖刀劃破的傷口,傷口很長很深,但卻僅僅是微微往外滲著血,給我的感覺是受傷不重的樣子,我當然希望他受傷不重,但眼前黑子臉上的傷口卻和刀傷顯得不一樣,按理說被刀劃了這麼深的傷口應當血流不止才對
黑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做了個匆忙掩飾地動作,當下我便加起疑心,但那連續不斷地嘈雜聲又讓我頭暈目眩起來,接著就感到身子快地被人提了起來,耳邊又傳來黑子地大聲叫喊:「再不走來不及了一直走要快一定不要回頭看這是蛇皇的儀式,你們現在看到,唯一地結局就是死」邊說又開始催促著已經精疲力竭的我們再次奔逃
我們只有順從,我們都知道事情地嚴重性,當下性命攸關,精疲力竭了也好,渾身無力也好,反正都得跑二蝦邊跑邊罵道:「什麼鬼東西?搞得我時不時頭暈,千萬別再出什麼差錯了」
黑子在我身後喊道:「歡子那個走字的面具在你背包內,一直走出皇城的大門,用那個打開機關就能找到九曲盤蛇宮一路返回,你們小心……」聲音越來越遠,我這才意識到黑子並沒有和我們在一起逃走,當下忍不住想要回頭喚他,剛準備扭頭,突然一子彈貼著我的右耳就飛了過去,頓時右耳一陣火辣辣的疼
「不要回頭這不是你能看的」身後黑子的聲音慢慢淹沒在那堆嘈雜的聲響中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逃到皇城大門那找到那機關的,只覺得已經將自己的體力挖掘了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只夠我呼吸喘氣了,還是洪戈拿出我背包裡的面具找到山壁上的人臉扣了進去,果然有一道長長的走廊身後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我們不敢怠慢,憋著一口氣硬是跨過了九曲盤蛇宮的那對巨門,噹的一聲巨響,巨門緊緊地合上
九曲盤蛇宮的道路依舊蜿蜒,我們順著來時的路一路奔逃不敢停留,雖然巨門已經緊緊合上,那詭異聲音已經徹底消失不見,我們卻仍然不敢回頭,只盯著自己的腳尖,穿過九道鐵門……
我不知道我醒來已經是什麼時候,而且我連自己什麼時候昏睡過去都不知道,一睜眼,阿妍、卯金刀、二蝦、洪戈,每個人都在,都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身後那深邃的洞口
「哈哈出來啦歡子我們出來啦」二蝦興奮地對著我道之前的情形都使得一向歇不住嘴巴的二蝦都沒說幾句話,我長舒了口氣,一幅幅畫面翻湧著浮現於腦海中,我這才相信了之前如夢一般的經歷
阿妍輕輕在倚在我身旁,小心地處理著我手臂上的傷口,一束束陽光努力從密林的間隙中鑽進來,泛著彩韻,輕撫著阿妍嫵媚的臉龐
第二卷《南域蛇宮》結束,多精彩盡在第三卷《冥海怒魂》,寫海島的詭異經歷哦,歡迎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