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背上重的不得了的書包,吳思嘉和卞宜走出大門。
今天是二年級開學的第一天,昨天按照慣例的報名程序都是校長主動送來,深怕就被同樣是三鋼範圍內,座落在「山頭」地區的「**市第十小學」給搶了去,為了這事,吳思嘉的母親是倍有面子,可偏偏又不能說出去,結果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昨天晚上的飯菜比平時都要多。直到今天臨出門還一個勁的叮囑著「好好學習知道嗎?不准調皮搗蛋知道嗎?」
吳思嘉的父母離婚後,家庭環境越加複雜,有時候住山頭母親這裡,有時候住小高爐父親這裡,按照前世的記憶,山頭有「十小」,小高爐有「十一小」,他甚至是十一小讀了兩年,十小讀了兩年,然後又是十一小讀了兩年…
那個時候家稍微有點遠的家庭,家長都是親自騎自行車載著孩子去上下學,但如果實在忙的就拜託其他人家的家長一起載去上學。如果都沒有空,那麼就會有單獨的一群孩子每天結伴走路上下學。
因為**鋼鐵廠這個國有企業養活了在其籠罩下的所有地區,所以大家的經濟水準都是大鍋飯水平,吳思嘉就屬於這群「家長都沒有空,孩子結伴走路上下學」的行列當中,前世記憶裡面到了小學五年級,也就是97年左右,大眾的工資不在是如今的30來元後,夥伴們才有了自行車,然後「步行上下學」才演變成「騎單車上下學」,至於有公交車,那就是初中之後的事情了。
依照記憶。所有山頭地區要去「十一小」讀書的同年段小朋友都會在一個固定的地點集合,那是前幾輩的人一輩一輩地傳承下來的地點,久而久之這個地點就成了大家捉迷藏,蒙瞎子等玩耍的固定集合點。而這個地點隨著時代的變化慢慢改變,失去了「聚會玩耍」的功能,孩子與孩子之間的關係變得淡漠,未來的孩子不在依靠天然來玩耍。「集合地地快樂」也就失去了這個存在的目的,永遠停留在老一輩人的記憶當中。
非常輕易的找到這個地點,吳思嘉遠遠站定,卞宜面無表情的站在他身邊。她的存在在這裡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吳思嘉。
集合地已經聚集著很多小朋友在那不知道在說著什麼東西,沒有受到污染的空氣中飄蕩著大山和青草的味道,那是記憶中回味了千百倍地味道啊!
「喂!你叫什麼?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一個小男孩背著書包靠近了過來,和吳思嘉有點像,眼睛裡有淡淡的憂鬱。
吳思嘉蹬著半天眼睛,仔細分辨這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容。最後不敢肯定的反問了一句,「你是…王雯?」「誒?你認識我?」
廢話!我能不認識你?你小子四分之一緬甸混血,你父親車禍身亡,你母親二分之一緬甸混血,在過20年也不見老看著就和你姐姐似的,你小子就是咱這一朋友***的兄弟。也是這一***裡面男性學習最好地存在,將來長的會帥過韓國小天王rain,除了身高只有170外根本就是一男星的外型!就算再過20年也是鐵哥們啊!
「好兄弟!好兄弟!!」吳思嘉真的感動的有點要哭了,重生的人對於感情是雙倍的敏感。
「喂!你幹嘛呢?還不放手?」又一個小胖男孩用左手吧吳思嘉的手打開了,眼睛裡面有很深的警惕。
「你是張巖?」吳思嘉馬上就認出這個小胖子,他自小右手受傷,左手更有力氣,是個很講義氣的主,非常沒有女人緣,每天都在怨天尤人說「又失戀了」。「好孤獨啊」。家庭關係不合,與父母地關係比自己都要惡化,一回家就只進房間,除了幾個單字,根本就不合父母說話……
「誒?你認識我?」
張巖也問了和王雯一樣的問題。他們兩人家住的很近,從小就是好朋友,上下學肯定也是一路的。印象中他們會在幾年後搬家到十一小附近,然後依舊是住的極近。
「聽說過你們,王雯學習很棒,張巖…張巖聽說備有女生喜歡哦!」吳思嘉拋出幾個帽子。「你們好,我是剛轉來的吳思嘉,以後就是好朋友了。」
「你好。」王雯打了一個招呼,而張巖哼了一聲,就算是聽到了的暗號。之後兩人也不合早就集合的小朋友一夥,自顧自結伴離去……
果然想要進他們這兩個人的***還真不是這麼容易。
重生之後取得了一點成就。對於人生也有了更成熟的看法。吳思嘉也不急,是他地。遲早都是他的,不是他的,那強求得到也不會是印象中的那般好。
「他們是誰?」一直沒開口的卞宜問道。
「奇怪,你不是應該很警惕麼?剛剛怎麼沒看見你有動作?」吳思嘉反問了一句。
「因為不是威脅。」卞宜哼了一聲,又看了那兩小男孩消失的背影一眼,「而且他們身上,和你相似地味道。」
古人云物以類聚,類以群分,吳思嘉這個朋友***裡面,都是家庭有著嚴重問題地孤獨兒童,然後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力量,無聲地吸引,將他們聚在一起。
今天星期一,吳思嘉剛到校門口就傻眼了。
六個臂掛臂章地學生分作兩排守在校門口,手臂上的幾道槓槓紅的耀眼。有不少學生都被攔了下來,然後被登記了名字才灰溜溜的走進校門,頭也不敢抬,顯然十分丟臉。
吳思嘉一拍腦門,這個年代,作風可不是一般的嚴謹啊!那每天校門口的審查。紅領巾,校徽,一個都不能少!否則被記了名字可是要被扣班級分數的!要問班級分數有什麼影響?前世只知道班級分數扣地最多的那幾個班,就要在每週的「升旗儀式」上點名批評。但已經是成年人的吳思嘉卻知道這文明班級評比可是直接和老師的獎金掛鉤的!更何況這個年代,男女受受不清都沒有完全根除的小山城,於公上是少賺了不少飯錢,於私上那可是丟面子地事情。
面子?那可是這年代頭等的大事!要換到20年後。學生根本就不管這些的,和老師對著幹都是家常便飯。
能在校門口當督導隊,升旗儀式當棋手,升旗演講當學生代表,課間操眼保健操時間當巡邏督導員,這四樣特權就是那個年代每個學生心中最風光,最有面子的事情。因為那就意味著:這個學生是三好學生!是德智體美勞全面展!是學習尖子!是「很好很強大」!!
而當上這四樣的學生就會一夜之間被周圍的同學冠以羨慕的目光,然後他就可以正式加入「受老師喜歡的群體」這個高級***,而這個***通常就會得到很多特權,例如「可以少作或者不做作業」就是特權之
眼看督導學生一絲不苟的目光掃視過來。吳思嘉趕緊拉著卞宜躲到樹蔭後面,動作無比嫻熟。當然和他同樣動作的,還有其他地不帶紅領巾和校徽的學生……
這些學生高人一等之後通常在使用這些權利的時候六親不認,十分嚴謹死板,哪有後世那樣的變通,見面關係好點就放你進去。
「你幹嘛?」卞宜把吳思嘉的手甩開。「別動手動腳的。」表情動作間哪還有吳思嘉手術時候地死去活來模樣,儼然就是一個貞節烈女,而且還是屬冰塊的。
「我的姑奶奶。我沒帶紅領巾和校徽!」吳思嘉低聲叫道,與此同時還不放心的探出一個頭,確認以下沒有被督導隊看到。
「沒帶又能雜滴?殺了我們?」卞宜瞪圓了眼睛。
「拜託你正常一點好不好,我們現在是正常人,是小學生,別動不動殺來殺去的,ok?」吳思嘉哭笑不得。
「那你說沒帶校徽和紅領巾又會如何?」卞宜奇道。
「會…會…」吳思嘉還鎮不知道怎麼對卞宜解釋這個利害關係,他的眼角掃視到又一名沒帶紅領巾的孩子被督導隊抓到。逃都來不及,直接被逮在校門口記了名字,然後才被灰溜溜的放了進去。幾乎是同一時間,背後響起了不少歎息的聲音。
「又一個被抓的。」
「我怎麼又忘記帶了,真該死。」
「不知道回去拿還來不來得及。」
吳思嘉一回頭,感情自己身後不知道何時也聚集了不少和他一樣躲避目光地小學生在紛紛議論,其中幾個臉看起來還特別熟悉,不愧是前世就照過面的難兄難弟,連躲避的位置都拿捏的如此相似精準。
「我們是第一天上學,沒紅領巾和校徽正常啊!就算是沒帶了。他們又能拿我如何?」卞宜不解道。
一句話把吳思嘉打回了思路。對啊!自己第一天上學沒這些東西正常的緊啊!看來是前世就躲來躲去,一見這陣仗就故技重施了出來,也虧的自己還使喚的如此精純。
大搖大擺走出樹蔭,在後面人看待死人的目光中和督導隊說明了原因,吳思嘉帶著卞宜昂挺胸就走了進去,那派頭比肩上有「橫槓」的學生都要足!
眼角掃了掃周圍學生驚詫猜疑的目光。吳思嘉感覺比當時掃蕩了比爾20股份地成就感還要好!
咱沒紅領巾。照樣比你帶槓的牛逼!就這麼一件小事情,那可是前輩子的差生們最終極幻想的夢想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