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星期天是幼兒園的雙修日時間,吳思嘉借口去父親那裡過,溜出了外婆的家門。自從母親和父親分居後,母親的工作比較忙,所以吳思嘉都是被寄養在外婆家,和小舅舅,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出了居民區,外面角落裡有輛綠色的軍用吉普在等著他,上面的車牌掛的是京字開頭,後面的號碼為個位數,邊上還有一個大大的軍字,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貨色。
「我靠,開這個車還嫌不夠招搖?」吳思嘉扭頭對著司機位置上的潘培偉說道。
「你不是要快嘛」潘培偉用手摸著後腦勺,嘿嘿笑道,「那只能這樣了。」這傢伙給人的感覺總是像個大孩子。
「鬱悶,那還愣著幹啥?開車啊!」吳思嘉苦著臉道,「時間就是金錢你不知道啊?」
「哦,哦。」潘培偉點著頭,動了汽車,一陣飽滿的動機聲音過後,汽車竄了出去,雖然度極快,但是卻很平穩,顯然經歷過很大程度的改裝。
在這個年代,這個小城市還沒有紅綠燈,但是交警還是有的,每個交通要道又或者十字路口這樣的事故高地帶,怎麼樣也要安插個站崗台。
潘培偉好似在表演生死時,在的街道上左穿右插,高行駛,一路上車無數,引來一陣喇叭聲和叫罵聲,那個年代的人比較淳樸,誰管你開的什麼車,也許人家根本看都不看你車牌,單純看你不爽也要罵到你狗血淋頭,頗有東北人的味道。
「你…你慢點!我小命現在拽你手上吶現在!」吳思嘉兩輩子都沒坐過這麼快的汽車,有點小生怕怕。
「這麼點度就怕了?真沒用!」邊上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突兀的聲音。
「你不是吧?怎麼跟個幽靈似的,冷不丁就出現了,人嚇人啊?」吳思嘉嚇了一跳,轉頭看去,不是卞宜是誰。
卞宜乾脆不回答了,扭頭看風景,直接無視某男孩,嘴角掛者嘲諷的微笑。
「靠……」吳思嘉嘀咕了句,不愧是變態小女孩,哪有坐這個度的汽車還面不改色的孩子?要不是安全帶綁著,自己都感覺**要飛離座位了。
「卞宜也必須和你去,所以…」潘嘿嘿解釋道,又順手摸著自己後腦勺。
「我靠!!看你前面,還有你的手,快放方向盤上!!」吳思嘉嚇的魂飛魄散,自己還有300萬沒享受,可別就這麼見上帝了,這光天化日的哪有隕石,就算有也沒這個概率再次砸自己身上,讓自己在重來一次。
「沒事啦沒事啦,呵呵~」潘還是一味著笑道,一個手又習慣性的摸自己後腦勺,這次吳思嘉在沒敢說半句話了,要在逗他摸後腦勺的話,真要見上帝自己還不哭死。
本來這樣的車在大白天的肯定後面要跟上一大隊交警,但是站崗處的交警一看車牌,就全當沒看見,繼續指揮交通,甚至還勒令邊上車輛停車讓道,不僅如此,還要用通訊機傳達下一個站點提早作出讓位準備,不得不說權利有時候真的是非常好用的東西。
吉普車開到沙縣的某山區裡面,那時候沙縣還未完全開,就算是21世紀,沙縣那裡還有大部分的山脈和樹林。
吉普的優勢在這個時候就顯示出來了,一般的山路還是可以直接開過去的,更別說改裝過的軍用車輛了。
車子在樹林裡面七拐八彎,在吳思嘉要暈菜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這裡是個天然平頂小山頭,佔地範圍不大,這樣的地形在南方是十分常見的,而此時這個小山頭上,停著一架墨綠色的軍用直升飛機,蘇煙燕就筆直地站在直升機門口,筆挺的身軀被直升機那因為設計需要而格外加長的螺旋槳,所產生的勁風勾勒的無比硬朗,那是一種氣質,只有真正的軍人,才會擁有。
蘇煙燕走了上來腳步堅定,勁風算什麼,槍林彈雨她都走過,還會畏懼這小小的微風?
「來了?」
「嗯。」
「上機吧?」
最後三個字是詢問吳思嘉的,因為吳思嘉明顯愣住了,2輩子他都沒親自看過眼前這樣的龐然大物,有時候電視裡面看到的東西並不一定能夠給你真實的感覺,只有當你親自站在了它的面前,你才能感覺到迎面撲來的氣勢。
誰講死物不能給人震撼的?眼前的直升飛機就能!
「哦…哦…好!」吳思嘉點點頭,剛邁了一步,突然想到什麼,又扭頭問了一個很弱智的問題,讓在場的幾名軍人哭笑不得。
「坐軍用直升飛機,能開大哥大嗎?」
安徽省,現代集團門口,吳思嘉拿著一個密碼箱,身後跟著卞宜,推開了玻璃門,走了進去。
「小弟弟,你找誰呀?」接待小姐放下了化妝品,站起身來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他的身高只能剛剛好在服務台上露出一點頭。
在90年代的內地,這樣的情況是常見的,服務行業普遍沒有比較高的職業素質,或者說社會的環境影響才導致這個現象的普遍,比起香港這樣的國際化城市,那自然是沒的比了,所以大6人在那個時候一直被香港,或者台灣等地的人看不起。
「請問,姜萬猛姜總經理在嗎?」吳思嘉商業性的做出了禮貌的回答,從他進門的這一剎那,他就已經算是走出了正面的一步,沒必要像混黑道一樣幕後操作。
91年,姜萬猛還只是現代集團的一個小總經理而已,但是熟悉金融歷史的吳思嘉卻是知道,姜萬猛在這個時候已經是身價百萬的富翁,華夏人對於富翁的概念是很模糊的,100萬身價到999萬身價,都稱為「百萬富翁」,而1000萬到9999萬,卻都稱為「千萬富翁」,依次類推,所以大家都知道姜萬猛是百萬富翁,但是卻不知道他究竟是擁有多少流動資產。相比普通人,吳思嘉對於姜萬猛的底細卻是一清二楚,姜萬猛在92年先後出資可57萬美圓把mpeg技術引用到了vcd核心技術中間,可見此人的流動資產起碼有700萬人民幣,甚至更多。
但是日後不管他如何輝煌,後來又如何失敗,在現在,他還只是現代集團的一個總經理。
「姜總經理?」接待員翻著手中的記錄本,不經意地問了句,「你是他的親戚嗎?」
「不是。」吳思嘉笑的拒絕了。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誰家的孩子到處亂跑?」接待員立刻翻了臉色。
「我是來找姜總經理談生意的。」吳思嘉笑容不改,不卑不吭。
「談生意?你?談什麼生意?」接待員有點想笑了,放肆的目光上下掃視著眼前穿著便衣,帶著密碼箱,臉上到著笑容的小男孩。
「對不起,這屬於商業機密,我不能告訴您。」吳思嘉道。
「是嗎?」接待員輕蔑的看著眼前的小男孩,她已經覺得這個孩子是個來搗亂惡作劇的了,裝模做樣的再次翻了翻手中的記錄本,問道,「那你預約了嗎?如果沒有,請你離開吧。」
吳思嘉對於接待員輕蔑的目光採取無視的態度,依然笑著回答了2個字:「沒有。」
卞宜在一邊看的這2個人的對答看的想笑,知道不是很禮貌,只好跑邊上沙上坐住捂著嘴樂。
接待員是真的火了,平時她的工作也就是看看誰有沒有預約,放行或者不放行,哪有這麼多廢話,僅存的一點耐心也被磨光了,臉一板,道:「你是來惡作劇的吧?還不快出去,不然我喊保安把你扔出去了啊!」
吳思嘉不緊不慢的把手中的密碼箱,掂起腳放在了接待台上,挪了個方向,打開,然後馬上又關上,最後又放回自己身邊。笑著說了一句話:「我說過,我是真的來談生意的,姐姐您看呢?」
接待員愣了足有半分鐘,態度180度逆轉,馬上滿臉堆笑,悅耳的普通話講的清脆動人:「哎呀,剛剛是我不對,先生,哦,不,小弟弟,貴姓,哦,不,小弟弟你叫什麼呀?姐姐這就幫你看看姜經理來了沒,你等等啊。」
吳思嘉還是微笑著點點頭,說道:「行啊,麻煩姐姐了。」
坐在一邊,一直看著事態展的卞宜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知道那密碼箱子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東西,錢!滿滿一箱子的人民幣!
卞宜到現在還記的直升飛機上的一幕。
「你這麼急著趕去安徽做什麼呀?我還想用雙修日看動畫片吶!」卞宜在一邊嘟著嘴。
「去見一個人,這個人很重要,時間比較緊,只好借助你們國家的力量了。」吳思嘉笑道。
「哦。」卞宜顯然對吳思嘉見什麼人沒什麼興趣,但是她對吳思嘉手裡的密碼箱很感興趣,孩子總是對眼前「神秘」的東西比較好奇的。「那你這箱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沒什麼,一箱子錢而已。」吳思嘉淡淡的答,順便開了口讓卞宜看。
「哇,好多錢,有多少?」卞宜問。
「不多,300萬。」吳思嘉回答。
「300萬?」卞宜驚奇道,難道混黑真的這麼賺錢。
「嗯。我要用這300萬,見一個人。」吳思嘉肯定的點著頭!
如今,他真的這樣做了,用目前所有的流動資產來賭,賭注就是,見一個人,姜萬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