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山t某小區,物業管理辦公樓前,一個5歲大的小男孩兩個手提著累積到跟他人差不多高的飯盒,滿臉是汗,很累的樣子,路過門檢巡邏室。
「誰家的孩子啊這?幹嘛吶?」門口的看門大爺蹲下身體笑著問道,還順便摸了摸這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孩子的頭。對於孩子,老一輩的人,總是要歡喜點的。
「我爸爸讓我,送飯給裡面的,叔叔阿姨吃。」小男孩用著孩子特有的一頓一頓口氣答著話。
「太不像話了,哪能讓這麼一個孩子做這樣的事呢?我家孫子都只捨得讓他買醬油呢!你爸爸是誰啊?爺爺幫你送進去好不好?」看門大爺道
「爸爸講,爺爺工作最重要了,整個這麼大的樓,都是在爺爺的看護下運作的哦!爺爺了不起!不能讓壞人進到裡面去,所以這些,我自己送就好。」小男孩拒絕道。
「哈哈~那好,你進去吧,小娃子小心點,別撒了!」看門大爺很是高興,一時間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忘了問,就按了按鈕,開了門,讓這個可愛懂事的小男孩進去了。
晚上,小高l初中生的操場中,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一大塊地方,所有行人都自覺的整個操場讓了出來,不敢靠近。
兔牙訓完了話,點齊人馬,人人手拿西瓜刀,身穿環保工人衣服,坐上了操場邊上的10多輛麵包車,排了一列,浩浩蕩蕩地朝小山t賭場龍頭開去。
這是一棟位於小山t,電視塔邊上的居民樓,91年的時候這裡還沒有完全開,只有單獨的一個電視塔聳立在這裡,提供整個小山t的視頻訊號轉入輸出服務。而這個電視塔邊上是禁止閒人靠近的。但這一點對於黑道人員來講形同虛設,當有300%的利潤存在的時候,任何人,連命都可以不要,更何況賭博這時候,利潤遠不止300%。
小山t的賭場龍頭,在這裡私自蓋了一組平房,佔地極廣,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可見其野心是如何的大,而這段日子,他看見小高l這一片兔牙的生意風聲水起,搶了不少客戶,自己派人去考察了下,照搬了他的運行模式,果然情況大有改觀,此時他還坐在老闆室裡面,對著花大錢安裝的監視設備,喜不自禁,這是他的愛好,能讓他有掌握一切的感覺,尤其是看見賭客輸錢,被莊家一把全拿走的心疼表情最是讓他恨不得大笑三聲!
「老闆,老闆!不好了,小高l片的兔牙,帶人砸場子了!」一名手下撞開了門道。兔牙2個月前集合手下家,原小高l的龍頭立刻就銷聲匿跡,道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是啥意思,只不過沒證據,兔牙除了平時囂張點,政府也不能拿兔牙怎麼樣,更何況最近他已經收斂了氣焰,正面機關就更拿他沒轍。
「慌什麼!不就是個剛上道的屁孩子嗎?」老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帶了多少人啊他?」
「大約,大約百來人,已經集合到門口準備衝進來了!」
老闆走到窗戶前面,可不是麼?門口已經集合了一大幫子人了,自己只顧著對著視頻樂和了,竟然沒注意到人家打到家門口上了。但是,才百多個人,就想來我這片撒野?也不稱稱自己幾兩肉?
「疏散了客人,叫上兄弟,打死他!」老闆能混上這個位置,也不是吃素的。
早有眼尖,時刻注意有沒有條子來突檢的客人,現了兔牙的存在,如今賭場老闆又下令賭場明天在開門服務,哪會不知道啥意思,呼啦一下跑的乾乾淨淨,兔牙帶著人,也不阻攔。
「讓他們進來,媽的,讓他們進來!這是咱的地盤,我們有200多兄弟,怕他鳥!等他們進來,就關門!圍剿了打死他們!出力多的,有獎!」老闆是個精明人,定下了計策。
200多個身穿荷官衣服的,賭客衣服的,黑西裝的,警察衣服的,各種各樣的人抄了順手的武器,站在賭場裡面,隔著二十多步的距離和兔牙的隊伍對峙著。
誰也沒說話,空氣裡面,飄散著不安的氣氛,狠狠的敲鑽在在場每個人的心裡。
「兔牙!你在你的小高l片喝高湯,我在我的小山t片啃骨頭,井水不犯喝水,你今天帶了這麼多人來,是什麼意思?」老闆站在自己隊伍前面,對著兔牙吼道。
「沒什麼意思,就是找您一起啃骨頭來了!兄弟們上!」兔牙沒有廢話,手中的西瓜刀一揮,當先就衝了過去。在這個年代,西瓜刀就是市場裡面能買到的最牛氣的冷兵器。
「哈哈哈哈,你以為100多人能成事?人人穿的和掃大街的農民一樣,媽的,兄弟們上!砍死他丫的農民!」老闆一邊指揮著隊伍且戰且退,慢慢把兔牙引到賭場內,自己卻跑到辦公室裡面,打開了自己的最愛,監視設備,看著自己的人是怎麼把兔牙做支解的,想到今天晚上過後,自己沒準能把小高l的地盤反搶了去,就樂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甚至連晚上找什麼妞,怎麼開心,都想好了。
兔牙帶著人毫不猶豫地衝進了敵人的包圍圈,當最後一個人踏進了賭場裡面的時候,背後的大門就被捲下了,敵人嘿嘿陰笑著,鬼叫著,眼睛裡泛著嗜血的光芒,縮小了包圍圈。
老闆眼睛死瞪著眼前的電視屏幕,這可是關鍵時刻,他就喜歡看失敗者的表情,他把鏡頭焦距調到了兔牙的臉上,仔細觀察著兔牙現在的臉色變化。
兔牙一點表情都沒有,甚至連回頭看一下現在的身處環境的動作都沒有,老闆很是驚奇,一隻羊被一群狼困住,怎麼可能是如此平靜的?老闆感覺心裡有點莫名其妙的涼,把鏡頭放小,現兔牙帶來的人,也沒有一個驚奇或者驚慌的表情出現,全部沉靜地不像羊,反而從他們一語不的態度上,極其像狼!自己的人,才是羊!
老闆心裡的不安越的強烈起來,眼前的情況似乎有點不正常,緊張拿了話筒就下了死命令:「上!上!全部上!砍死他們!重重有獎!砍死兔牙的,老子獎他桑塔那外加房子!!」
得到命令的黑幫份子門,眼睛一紅,重賞是什麼概念?能玩多少女人?只要砍死了兔牙,自己就是有車有房一族了!?敵人明顯沒我們人多,這樣的事,怎能放過!紛紛大吼著,就衝了上去,正打算下死手的時候,原本亮堂堂的賭場,啪地一聲,陷入了黑暗。
停電了?老闆腦袋裡出現了3個字,心裡的涼氣已經開始擴大到背心了,狠狠地用手拍著電視屏幕,他可捨不得把自己的愛好給破壞掉只能這樣洩著,媽的這個時候停電?
兔牙一揮手,他們穿的是環保工人的衣服,而這樣的衣服為了晚上作業,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怕晚上開車人不注意撞到正在作業的工人,帶有夜光效果。
「電已經停了!殺!殺了***!老子有獎!」這是兔牙的台詞,帶者掌握一切的韻味。
所有的敵人心裡開始寒了,他們是有備而來!自己這裡無法分辨,人擠人,先不說傷了自己的人,就算偶爾有擠到兔牙隊伍裡想下手,也因為顏色的關係馬上被認了出來,砍翻在地!頓時驚吼聲,慘叫聲,喊殺聲,響側天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1秒,也可能是1年,又是啪的一聲,電又來了,老闆連忙按下了電視開關,定睛一看,涼氣正式席捲了全身,腳一軟,就倒在了自己的真皮老闆椅上。
電視裡面,血流成河,肢體遍地,廉價的賭桌等物品,也大多被破壞的不成樣子,唯一安全完整,能安然站裡在地上的,不管是人還是物品,只有兔牙帶的隊伍,只有兔牙隊伍所接觸的物件!比起自己的人,他們的傷亡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老闆知道,自己完了,回過神來打算逃跑,卻現兔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他背後,用冰冷的西瓜刀從背後抵住他的心臟。
「這麼急就想跑了?我們還要一起肯骨頭呢?」兔牙道
老闆放棄了,慢慢轉過身體,正對著兔牙,盯著他的眼睛:「兔牙,我栽了,你贏了。」
「不,我沒有贏。」兔牙搖頭道。
「你沒贏?先是用100多個人威嚇了我疏散了顧客,又以弱示敵,讓我大意,想把你圍剿,果然好計策。但是,我怎麼也想不通,你怎麼就知道會停電?要不是停電,你絕對會死在我的手上!難道老天也幫你?」老闆道。
「所以我說,我沒有贏你。」兔牙道。
「那是誰贏的我?」老闆知道一點兔牙的底細,他一個農民,能有這麼大的謀略?打死他都不信,但如果兔牙背後還有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就實在太可怕了,很可能讓兔牙崛起的人,也就是這個人!
「是我贏的你!」一聲稚嫩又顯的沉穩的童聲,從門口處傳來,隨之響起的,還有一聲一聲的腳步聲,重重的一下一下敲擊在老闆內心。
老闆把頭扭向了門口,他知道,一切迷,馬上就要揭開了,於是,他看到了只有自己膝蓋高的孩子,出現在了門口。
「是你?」老闆沒有笑,這個時候,怎麼也不像演電視劇,但還是下意識的又反問了一聲,任何正常人在這個情況下,也絕對對這個孩子反問這句話。
「對,是我!」小男孩慢慢靠近了老闆,抬起他的娃娃臉,讓老闆能看個清楚,滿足一下,他喜歡看人表情的愛好,
這個孩子,不是吳思嘉,又是誰?
「好,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對!」
「兔牙是你的人?」
「對!」
「是你讓兔牙崛起的?」
「對!」
老闆沉吟著,3個問題以及回答句句印在他的腦袋裡面,他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
「能不能告訴我,今天晚上,你是怎麼知道要停電的?這是我失敗的最大關鍵,我想不明白。」老闆問
「是冰塊。」吳思嘉背著手,沉靜的目光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深沉的夜色,這個時間,其他小朋友,都在玩捉迷藏吧?
「冰塊?」老闆疑惑道。
「對,是冰塊。我把冰塊放到了物業公司,電力供應處的機器上,冰塊到了臨界點,就會融化,變成水滲透到機器內,就能切斷所有的電力供應。」吳思嘉回答道
「你怎麼保證冰塊融化之後,能在同一時間傾注到機器內?」老闆問。
「是快餐盒。」吳思嘉道。
「快餐盒?」老闆再次疑惑,他實在無法聯想這和快餐盒有什麼關係。
「對,是快餐盒。我把冰塊放到快餐盒內,帶到機器裡上面,攤開快餐盒,所有快餐盒的設計是一樣的,都是底大蓋小,只要把冰塊全部放到蓋子上,讓他達到臨界點慢慢融化,一開始會因為蓋子的關係,不會一滴滴的瀉入機器內,但是累計久了,就會因為盒子的設計關係,蓋子吃重,承受不住整體重量,就會打翻,然後整體傾瀉到機器內。」吳思嘉沒有回頭,慢慢的解釋。
老闆又停了下,在腦袋裡面設想了下真實情景,雖然供電機器的數量不多,但是體積龐大,內部肌腱極其精密,不要說一蓋子水,就算是幾滴水滲透到關鍵部位,也會宣告無法正常工作。接受了自己是被冰塊和快餐盒子擊敗的事實,接著問:「你怎麼把握到時間?讓他在最關鍵的時候傾瀉入機器,讓他停電?」
「這個嘛…」吳思嘉轉過身體,眼睛閃閃亮,帶著笑意,「根據再精密的計算,也不能考慮到一切的客觀情況,我只能算出大概的冰塊溶解時間。我料到你定會關門圍剿,所以才要求兔牙到了內部之後,按兵不動,看什麼時候斷電就什麼時候動手。至於為什麼在你的手下要下手的時候斷,這,也只能說是天意了。」
「天意嗎?哈哈」老闆大笑著,他敗的不冤,這一戰,眼前的孩子把一切都設計到了,地利,人為,就連天意,都傾向他一邊,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這一片地皮是哪台機器所控制的?按道理這是內部人員,才知道的。這一點,是無人可以算計的。」老闆笑的有點帶哭的味道了,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過來看看外面。」吳思嘉指著窗外道。
老闆在兔牙的刀子威脅下,走到了窗外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電視塔由於其功能需要,必須建造在高處,以前從這裡往下看,可以看見小山t片區部分居民樓及街道的燈光,而如今眼前,竟然一點燈光都沒有!身邊的孩子,竟然膽大到,只因為不知道自己是哪個機器負責,就把整個小山t片區,全部通過小小的冰塊,小小的快餐盒子這2個簡單的東西組合,就全部切斷了電路!自己也屬於小山t這一片,自然也逃脫不了這個停電命運。
這個孩子,真的,很不簡單!
這是老闆被吳思嘉用刀刺進自己心窩的時候,最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