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李梅也沒有看一眼金家潘,這讓名義上是她師傅的金家潘很有被無視的感覺,甚至到了最後居然被李梅出賣,這更讓金家潘哭笑不得,他只能咬牙切齒的看著我道:「瞧瞧!這都是你給我的包袱!我想這多少能讓全勳理解我為何遲遲不把李梅收為弟子了,雖然李梅是個很好的苗子,可惜被你捷足先登,如果把跆拳道未來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的話,恐怕永遠都要被真武流壓過一頭了!」
我也未料到李梅會做出這樣的過激行為,畢竟她現在名義上還是金家潘的弟子啊,我尷尬無比的道:「能夠成為金師傅的弟子,並且為跆拳道而努力,一直是李梅的心願,我以為這樣她就會滿足了,卻想不到給金師傅帶來這樣的麻煩,如果金師傅真的覺得包袱很沉重的話,那等我忙完了這些瑣事,就會重開真武流道場,到時候讓李梅『認祖歸宗』做回我徒弟好了……」
「我呸!你想得倒美!我辛辛苦苦培養李梅兩年,許多跆拳道奧義都盡數傳給了她,現在讓我把她讓給你?就算她的基礎都是真武流格鬥術,我也認栽了!沒什麼好說的,你就當是還債,把你的真本事都顯露出來看看好了!」金家潘有些氣急敗壞的道,完全不見了往日沉穩的模樣,一說到李梅的事情,他總是會這麼失態,所謂「一物降一物」,李梅大概就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吧。
說話間,金家潘便揭開了戰鬥的序幕,在輕微後仰之際產生了一股強大的爆力,推得他整個人貼著地面滑翔而來,正是一記流星落!其勢雖然不見得多麼猛烈,但是偏偏有種行雲流水般的自然感,讓人不自覺的就會跟隨這種流暢的戰鬥律動,我趕忙退開數步,妄圖脫離金家潘的氣勢之中,可是金家潘卻在此時雙手輕拍地面,藉著一絲勁力,來勢越加緊湊,居然有種讓我躲閃不及的錯覺。
金家潘的流星落真正讓我感覺到了跆拳道格鬥術的犀利,在他的逼迫之下我唯有運起龍式?游針的章法以攻對攻,當即一矮身借助腰部強大的爆力整個人如閃電一般貼在地面躥了出去,抬腳便朝金家潘的腳踝處鏟過去!
眨眼之間,金家潘的流星落再度出現變化,他稍微彎曲膝蓋,使得腳踝處的弱點上移半寸,反而是將勁力最足的腳跟部分與我的龍式?游針撞在了一起,我們當即雙雙感受到對方的勁力自腿上衝擊而來,不由自主的便是一頓,而這時金家潘卻輕躍而起半空中一記下劈猛地朝我肩頸部分抽過來,與這一式就可以看出,金家潘已經將流星落的變化施展到了極限。
我當即氣灌雙腿,先前因對方勁力衝擊而來的麻痺感頓時消除,手臂輕壓地面的同時便支起了下身,在雙腳盤旋上升之際,堅不可摧的勁力毫無節制的四處飆射而出,腳勁之鋒利刮在金家潘的道服之上,立即割開了一條口子,我以一記雀式?鳳天翔展現出了真武流格鬥術極強的適應性。
「啪」的一聲震空大響,好似晴天霹靂一般,驚得許多觀眾都是一個哆嗦,面對氣勁激散的雀式?鳳天翔,金家潘絲毫沒有逃避,硬是以猛力下劈撞了上來,我當即感受到整個下半身都被震得麻,可金家潘更是不濟,為我尖銳的氣勁所乘,他整個人翻飛而上,高高拋出了十餘米,半空中卻是藉機翻轉了一下身體,幾乎要被震散的氣息重新被調動起來,一式飛翔落便這樣從天而降,直朝單膝跪地的我衝過來,度之快,使得我連起身的餘地也沒有。
我想也未想的便雙臂上揚格擋住對手的攻擊,同時運起龜式?江流破的奧義,飛翔落灌注而下的勁力被我急卸開到身下的地板上,賽場上的眾人當即感受到浮台明顯的一下傾瀉,卻是在這樣的勁力之下,連寬厚的賽場也無法保證平穩,漂流的度也越來越快。
好不容易頂過了金家潘的招數,龜式?江流破便全力運轉開來,先前從飛翔落上借來的力量盡數返還回去,直震得金家潘全身顫抖,毫無意外的進入了僵直狀態,我在反手擒住他的腳踝,猛地向身下一扯,金家潘連反抗意識也沒有便被我扯到了身下,右臂運起全力當即砸在金家潘的胸口,金家潘被這一拳震動的整個人自地上翻滾開去。
而我卻借此撤後數步,調節身體中翻騰的氣息,先前的兩場戰鬥雖然不怎麼費力,但是也畢竟調動了一部分的氣息和精神力,而與金家潘的戰鬥卻是連喘息都無法停歇,消耗的精神力與氣息都無法再第一時間快補充,這反而勾起了潛伏的傷勢,其實早在草薙城閉關的時候,我就因為殫精竭慮消耗過巨,尤其是精神力損耗尤為嚴重,為了趕上比賽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就匆匆而來,巧巧的是因為意外有了一些內傷,對於我來講這些內傷並不嚴重,可畢竟也要有足夠的時間來調養,儘管我有真?神族不死身,可我並不是大蛇那樣的純粹能量體,瞬息間就能夠借助空間中散落的能量彌補自己,有**限制的我只能通過休息與進食來快補充罷了。
金家潘似乎傷得比我嚴重,可是他並沒有藉機喘息一下,反而是在倒地瞬間快迴避到我身邊,抬腳便是一記飛燕斬,他的身體在飛燕斬的勁力帶動下再次高高拋起,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他的雙腳好似鐮刀一樣將我勾起來,原本金家潘這種手段絕無可能讓我中招,更別提傷到我,飛燕斬的破綻在我眼中至少有七處,即使沒有真武流格鬥術,我也能隨意破之,可是偏偏我的氣脈正在運行時產生了一股刺痛,我知道這是內傷被引動的情況,便是這樣的意外令我的心神頓時分散,再想接住金家潘的飛燕斬已是沒可能了,高手之間的戰鬥往往就是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的過程,哪由得我在其中出現這樣的狀況。
被飛燕斬挑起在空中的我唯有稍稍側身抬起胳膊,讓對方重重回落的右腳砸在我的大臂上,以減輕身體所遭受的傷害,跆拳道格鬥術早在我上一世的記憶傳承中就令我清楚的很,毫無疑問飛燕斬之後,金家潘連續一記天升腳,重重砸在我的大臂上,他並不知道我事先已經得知他會有這樣的連續技,還以為我是憑直覺預先做出的防護,心中對我的評價不由又高了一層。
被重重砸的氣息一陣窒悶的同時,氣脈卻被金家潘的氣勁衝擊的自然通暢起來,當然我不免感受到極強的痛楚,可是這也是一個意外的機會,我毫不猶豫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金家潘的腳踝,單手使出一記虎式?將落!翻轉身體借助金家潘原本的勁力和自己再生的氣力將金家潘橫向遠遠拋飛出去,在我這灌注勁力的一擲之下,金家潘至少跨越了上百米的距離,而浮台正巧在反向移動著,如果沒有意外金家潘將跌落在海中結束這場比賽,我心中頓時放鬆了下來,金家潘帶給我的壓力絲毫不下於八神庵等人,儘管他的手段不見得就比八神庵要高明。
就在我心神有些鬆懈的同時,金家潘在半空中卻是爆出一團氣勁,那翻騰的氣息當即止住了他向賽台外翻滾的身體,更奇特的是居然意外的在空中有了那麼一絲完全不受重力影響的停頓,那個動作……正是必殺奧義鳳凰腿的起腳式!我當即心中一驚,可是此刻我的身體仍然在空中下落著,除非運起風之力托住我橫向移動、凌空轉折否則絕無可能脫離重力影響避開去,而此刻氣脈之中內息如亂流一般躥動,根本不可能壓抑下去,吸納風之力為我用,在我忍痛壓抑著氣脈之間的氣息時,金家潘卻借助必殺奧義鳳凰腿的爆力整個人向我飛過來,當先便是一腳踢在了我的左腰,我立即失去平衡向左側倒,壓抑氣息的動作也再次被打斷。
彈踢、直踹、橫踢、側踹、挑腳、下劈……每一個動作在金家潘腳下做起來都是那般輕鬆流暢,可是其中蘊含的霸道勁力卻只有我自己知道罷了,散亂的氣勁被金家潘腳中的衝擊力踢打更加暴虐起來,直衝擊的我牙呲欲裂,受到鳳凰腿的勁力帶動我更是不由自主的被衝擊到賽台邊緣,這個時候金家潘的必殺奧義鳳凰腿卻忽然一滯,原本用勁踩踢在我身上用以反彈回賽台的動作沒能夠做出來,反而是口中噴出一股血來,這個情況再外人看來實在是莫名其妙,只有少數精通內息的人才看明白過來,原來金家潘受到我的連續打擊早就負傷在身,只是不知為什麼向來磊落的金家潘今次卯上了,硬是壓住傷勢要與我拚個勝負,按照常識來講,作為一派宗師的金家潘絕不可能這樣不顧全大局,即使他贏了我,韓國隊的命運也絕無可能改變,只有全勳若有所覺的用餘光瞟了一眼李梅,戰勝我唯一的好處,恐怕就是能夠讓李梅先前的加油一無是處吧。
被壓抑的傷勢爆出來後,金家潘一頭便栽倒我身上,與我一起筆直下落,「嘩啦」一下跌入海中……受到海水沖擊,精神一振的金家潘鼓起餘力一腳蹬在我的身上,而此時受到水中的阻力,我終於能夠橫手將他的攻擊架住,我瞪視著他,用眼神示意道:「你在瘋什麼瘋?先前那幾次你都已經算是敗了,勉強自己做什麼?非要弄得兩敗俱傷才好嗎?」
金家潘卻用手比劃道:「我絕不允許我的弟子向著其他人,作為跆拳道格鬥術的傳人,她的信念只能是『跆拳道最強』!如果我不能在賽場上擊敗你,我就不可能讓她認識到這一點,就如同你所說的,我根本沒有資格作為李梅的師傅,我很感謝你將李梅帶來了我的身邊,讓我在跆拳道最窘迫的時候,看到了新的希望,我已經錯過了一次,所以我不想再錯,即使沒有面子也好,被人說做沒有風範也罷,只要能夠留住李梅,那我都會不顧一切的去做!這就是我作為跆拳道宗師的決心!」
我無言了許久,只得點頭示意道:「好吧,算我怕了你!這場算你勝了!我認輸……」
「不行!」金家潘猛地搖頭,用堅定的眼神道:「這不是一名正直的格鬥家所應該做的事情,我希望我能夠用實力展現事實,而不是用私交與你達成協議,在這裡沒有人能夠看到我們交手,我希望你展現自己真正的實力,讓我明白我到底夠不夠資格成為李梅的師傅!你明白的……我不想成為你施捨的對象,這是跆拳道的尊嚴所無法允許的事情!」
金家潘對於李梅已經漸顯瘋狂的意味了,我不知道這份執念能夠帶給他多少力量,但是我知道自己在這一刻被他說服了,無論結果怎樣,這是作為一名認真對待弟子的師傅應有的尊重!金家潘凝聚起全部的氣力在右腿之上,在深沉的海水之中,我也能夠感受到他腳下的巨大壓力,漸漸的海水也為他的勁力所吸引開始繞著他的聚氣方向緩緩轉動起來,幾個呼吸間就形成了一個漩渦,而我們就站在這個小漩渦的中心,任憑海流沖刷著我們的軀體,彼此凝視著對方移動也不動,在這一刻金家潘的氣勁凝聚到了巔峰狀態,他猛然踢出一腳,看似平平無奇的一腳朝我頭部踢去,卻引得整個海流頓時改變了方向全部朝著絕無可能的上方衝擊而去,正是他輕易不出手的必殺奧義鳳凰天舞腳!……「轟」的一聲,平靜的海面先是緩緩出現一道漩渦,就在漩渦越來越急,攪得浮台都有傾瀉進去的趨勢時,忽然海面陡然升起十多米高的浪濤,好似一道逆流向天的瀑布遮雲蔽日,一下子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我緩緩閉上眼睛,也不管金家潘是否能夠聽見,在心裡默默念道:「我不會帶走李梅的,只有屬於跆拳道的李梅,才能夠稱之為李梅呀!跟在我身邊,她那滿腔的熱情也會變質了,到底能夠讓她對跆拳道有多少信心,還是要看你自己……深紅?霸氣,開!」體內混亂的氣息在這一刻忽然平靜下來,隨著我的調動緩慢而劇烈的運行起來,我的體表頓時凝聚成一塊紅色的薄膜,也不知那薄膜的溫度到底多高,硬是將緊貼住我的海水蒸騰的冒出氣泡來……隨著逆流瀑布的驚現,奪走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只有少數格鬥家注意到了海面上那一閃而逝的紅光,伴隨著紅光閃耀,海面突現一層模糊的蒸汽,對熱能極其敏感的草薙京和八神庵忽有所覺的對視起來。
當海面再次平靜下來之後,我和金家潘的身體才慢慢浮出海面,這個時候我們卻誰也不能自己走上浮台了,因為我們都暈厥了過去,誰也不知道那麼長的時間裡海水下面生過什麼事情,但是比賽卻還要繼續,經過探討,公證員將以平局判定這場比賽,作為今天比賽的第一個亮點,儘管沒有看到勝利者,但所有人都心滿意足,於是,韓國隊由於全員敗陣,不得不先行被淘汰。
全勳暫時挑起隊長的職責,扛著濕漉漉的金家潘跳上船,喊著李梅道:「我們該離開了,下一場比賽即將開始,即使多留戀這裡,也只能等待明年了。」
李梅遠遠的看了一眼被八神庵夾在腋下的我,想起我先前說過的話,也唯有點點頭跳上了全勳的船離開了賽台。拳皇隊在萬眾矚目之下,成為了第一個小組出線的隊伍,而第二個隊伍即將在龍虎隊與怒隊之間展開。
莉安娜與拉爾夫均都是看了一眼微普,微普則是點點頭道:「按照原計劃行動吧,莉安娜作為援護小心照顧地獄樂隊和亂,其餘人在保證戰鬥力的情況下好好會會龍虎隊吧!」
「那麼司令官秘密傳授我們的招數,是否要曝光呢?」克拉克扶了扶墨鏡問道。
微普看了一眼已經回到選手區休息的我,沉吟道:「按照長官交待的去辦吧,借助這些秘密招數的能力能夠讓龍虎隊勝利的沒那麼輕鬆,算是為拳皇隊進軍決賽做點貢獻吧。」微普的話讓莉安娜很窘,因為拿到拳皇就結婚的承諾已經成了我搪塞怒隊成員調笑我的借口,這樣一來,莉安娜就好似為了嫁給我在拚命努力一樣。
帶著輕鬆的心情,怒隊成員船上走進了賽台,而龍虎隊卻並沒有按照常規渠道進入賽台,反而是學習我的風格,自選手區橫跨了近百米躍上了賽台,當然他們等待的是賽台最靠近岸邊的時候,與我被八神庵扔上賽台的震撼還是差了一些,如同解說員做過的介紹,這樣的出場方式顯示了龍虎隊勢在必得的決心,包括獅子王和天童凱這兩個打醬油的特殊援護也以不俗的跳躍力進入了賽台,龍虎隊露的這一手頓時惹起了觀眾的熱情,他們就是喜歡看一些「非人類」的動作,可以說龍虎隊無意之中對拳皇隊的挑釁為他們贏得了一些喝彩,當然大多數觀眾都是呼喝道:「什麼玩意兒?人家跳上去,你也跳上去?你就不曉得有點創意啊?冰選手還知道屁股著地呢,你多少也要表演個頭著地的驚險動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