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龍二倒是很合作,大概知道現在反抗掙扎恐怕就得死,在黑道中混了許久的他,深知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解釋道:「那些……那些便是你們的力量……看見這台機器了嗎?真可惜,這可是花了十億美金向nests買的,卻被你毀了……它的作用,便是將廣場上的格鬥家們戰鬥時散的氣息,收集起來,凝聚壓縮後結成可注射用的液體……嘿嘿,一旦注射之後……雖然你很強,恐怕僅僅你的力量全部凝聚也沒有這一管。」
我沒有計較他的諷刺或者說是不屑,想起他一步步的計劃,再次問道:「你準備將地獄樂隊的人怎麼樣?……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八傑集的四大天王……」
山崎龍二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道:「你知道的似乎太多了,這對你一點也不好……既然你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那麼就應該知道他們的使命,我不過就是讓他們去做他們該做的事情而已……即使你要我將他們交出來,我也做不到了,他們現在已經不在這裡……我是說不在這個世界!」
他的話讓我更加迷惑,什麼叫不在這個世界,難道除了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的世界?或者說山崎龍二完全就是在糊弄我,我厲聲喝道:「混蛋,你到底在說什麼?不要以為我是好糊弄的人!」狠狠的一腳踢在山崎的身上,雖然我現在傷勢頗重,可這一腳,照樣踢出了我原本的水準,一是警告山崎給我老實點,二也是為了報復他對我的傷害。
山崎龍二悶哼一聲,虛弱的身體哪經得住這麼一記重腳,頓時噴出一口血,道:「別打,別打……我會解釋清楚點……你應該聽說過神被封印的事情吧?」我知道他們大蛇一族一般稱作大蛇為「大神」,將自己稱作天國神族,不過,普遍沒有人接受這樣的稱呼。
山崎龍二喘口氣,似乎要將肺部的空氣都排出去,才道:「神的力量已經不可能被封鎖在這個世界了,所以……他的封印地是在另一個空間,七伽社他們正是受到神的召喚去了那裡……在那裡他們將受到神的啟示,脫離人類的低級趣味,作為神的使者重臨人間!將你們這些罪惡的源泉全部殺掉,還世界一個清明……」他的話令我更是覺得荒謬絕倫,不過關於大蛇的事情,是我親身經歷的,無論再怎樣自然,我除了相信沒有其他方法理解。不過,他既然說的如此囂張,就怪不得我再揍他幾下了。
我剛一靠近山崎龍二,忽然間,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一絲狡詐,我反應迅的伸手想制住他,卻不想山崎龍二並不是針對我要動攻擊,反而後退一步,緊貼牆壁,也不知做了什麼動作,密室忽然間劇烈的抖動起來,難道這種倉促建立起來的密室也安裝了什麼自我毀滅系統?正驚疑間,手中忽地一輕,我猛然覺山崎龍二動蛇使奪走了那管紅色試劑,我真是又急又氣,沒有想到山崎龍二靈機一動,居然能把蛇使這樣運用,這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弄的渾身重傷,連最重要的試劑也得而復失,連最重要的內幕也沒有探清楚,只問得一知半解。
此刻我當然急著重新擒住這滑頭的山崎龍二,可誰知天都要幫壞人,我剛踏出一步,靈覺一動,便知有一段金屬管道從上空砸下來,以我現在的狀況,挨上一下,絕對是腦袋開花,為山崎龍二冒這種危險實在不值,身子自然而然的止步後退,一段鋼鐵轟然砸下來,泥土在我面前四處飛濺,沉重的質量,將鬆軟的地面砸出一個大坑,我這才現,山崎龍二啟動的是金屬管道的自毀裝置,大概是nests這種專業恐怖組織製作特殊機械時保留的習慣吧。
金屬管道分作幾十截散開來,紛紛落下,如同雨點一般,將這狹小的空間,密密麻麻的鋪滿,我光是留心頭頂上的「鋼鐵炸彈」便心神慌亂了,哪兒有餘力去追尋山崎龍二,一時間,「光光光」金屬互相砸壓的聲音不覺,我的躲閃空間越來越狹窄,眼看即將喪生在這鋼鐵雨彈之下,我猛的一貼牆壁,忽覺身後空蕩蕩的,一回頭卻現一個虛掩的出口,驚喜之下全力後仰著身子,倒滾著出去。
一倒地,我蒙著頭護住要害,只聽得「匡啷匡啷」一陣長達一分鐘的金鐵交擊聲,才終於回歸沉靜,我回身看了一眼,不得不慶幸運氣不錯,這大概是個通風口,只有入口這裡為了方便工人進去開鑿,才開出了一人多高,進去不足半米就無法再進入了,是一條拳頭大的皮管子直通地面,皮管子裡還忽忽的吹著空氣。
我艱難的從通風口裡爬出來,昏暗的電燈也早已被砸壞了,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楚,不知那山崎龍二會不會被砸死,料想他既然開了這種毀滅裝置,必定有脫身的方法,八傑集雖然瘋狂,卻不至於要自我毀滅。
摸出口袋裡的照明燈,此時,我也只能感歎僱傭兵手冊上的教程十分實用了,總算是摸著了進來時的滑到入口,雖然身體疲累不堪,而且傷勢嚴重,可是我不能有絲毫懈怠,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山崎龍二此時大概已經在地面了,假如他稍稍有些腦子,必然會差使人將這密室所有的出入口堵死,那我真是逃生無門了,想不到今夜的行動波折重重,幾次變化,先喜後憂,終是山崎龍二笑到最後,我畢竟對付這種壞蛋的機會太少,經驗尚淺……
當我最後回到總統套間時,瑪麗幾乎不敢認出我的樣子,趕緊做緊急護理,眼中噙著淚珠道:「你這混蛋,幹嗎要這樣拚命呢?我的囑咐你忘記了吧,還有你的那些紅顏知己,也都不管了?……喂喂!你怎麼了?」瑪麗翻過我的身體後,卻又哭笑不得,我居然便這樣睡過去了,讓她一肚子不安和埋怨都憋了回去。
瑪麗歎口氣,只得從浴室中端過水來,將我小心仔細的擦個乾淨,換下一身破爛的夜行衣,在給我的傷口上洗淨消毒時,小心的吹著氣,猶自問道:「痛便說一聲……」卻現我滿臉舒服的樣子,睡的反而更沉了,瑪麗兩眼一翻,便作勢皺了皺可愛的鼻子……
我是被一陣輕聲細語的爭吵弄醒的,只聽得臥室門外,瑪麗的聲音道:「你不能進去,他……joy先生還沒有起來,雅典娜小姐還是先離去吧,我會通知joy先生你來看過他,至於他要不要見你,我不能做任何保證。」瑪麗儼然就是一副專業保鏢的口吻,想必他為我脫離黑道後,沒有少幹這樣的工作。
雅典娜的小聲道:「瑪麗姐姐,求求你了,我就遠遠的看一眼好嗎?joy不是睡著了嗎?我絕對保證不會打攪到他的,要知道我等這個機會很久了,真的……」可憐兮兮的聲音,讓我都不禁惻然。
瑪麗有些危難,一方面實在不願意拒絕眼前這女人的小小的願望,自己也曾經有過愛一個人卻無法見面的傷感,一方面又不知我的意願,但知道我是不願意joy的身份曝光的,所以猶豫一陣還是拒絕道:「不好意思,雅典娜小姐……請別讓我難做。」
雅典娜沉默半晌,才決然道:「對不起,瑪麗姐姐!今天我無論如何也要見到joy,我有些話一定要對他說的……假如joy要是怪罪你起來,我一定會澄清事實的……」緊接著我便感到一陣精神力波動。
不好,這是雅典娜的心靈傳送術,我慌亂的拉起身邊的被褥遮住臉部,卻依然晚了一步,雅典娜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看著那熟悉之極的臉龐,和那臉上的驚詫等無法形容的表情,我只得悶悶的假作咳嗽聲。
雅典娜一時如同接受不了事實般,傻愣在那裡,雖然我猜想過雅典娜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會出現的狀況,卻仍沒有現會是這樣一副表情,這時瑪麗才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大門,見到我與雅典娜對視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得公式化的道:「抱歉……joy先生,我沒有做好我的工作。」
我揮揮手道:「沒有關係的,你先出去吧,我想與雅典娜好好談談,我們之間可能有許多誤會,你知道的……這些很難解釋清楚,大概會久一點……」瑪麗點點頭,退了出去,留下我與雅典娜兩人在這寬大的臥室中。
即使幾小時前與瘋狂的山崎龍二激戰時,也沒有這會的沉默感到難受,我偏過頭道:「雅典娜……咳咳,今日的天氣真不錯呢……你看,咿?還是晚上嗎?……瞧,那月亮多圓呀!」我試圖用分散注意力的方式,擺脫這種尷尬,可是平時十分容易忽悠的雅典娜,此時卻毫無反應,仍是神遊物外一般直楞楞的看著我,似乎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一般,我只得面對現實道:「這些事情……我想我可以解釋,請你耐心一點,我會盡量給你解釋明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