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晝行夜宿,兩個差役一路小心伺候著楚雷鳴,簡直跟個孝子一般,而楚雷鳴這一路是什麼好吃什麼,哪兒舒服住到哪兒,吃飽睡足拍屁股就走人,留下兩個倒霉蛋子給人家算帳,連趕車的都奇怪這押解犯人的差役實在是太窩囊,而這個配軍實在是太囂張了點,這世上從來都沒有聽過有如此押解犯人的,不住的嘟囔著:「真是年年有怪事,就數今年多呀!」
他們越往西走,路上的人煙就越稀少,沿途剛開始農田還鬱鬱蔥蔥的長著各樣的莊稼,再往西走逐漸就開始有不少的農田荒蕪著,再後來甚至開始出現了路邊有餓死的人,楚雷鳴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了起來,他還是沒有充分估計到胡圖人對傲夏國民的侵害竟然達到了如此的程度,而他們一路行來,路過的地方,糧食也越來越貴了起來,兩個差役的臉也越來越苦了起來,他們身上的銀子包括喬家當初送的銀子已經被楚雷鳴折騰的差不多了,但他們還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這麼苦撐著。
車子到了一個叫土林的地方,趕車的再也不肯往前走了,這裡已經接近了邊關,數十里之內難見人煙,路邊的村子已經十室九空,遠處荒蕪的土地上開始出現了纍纍白骨,楚雷鳴找到了幾個衣不遮體、面黃肌瘦的老人打聽後,才知道這些人就是前些時候被胡人所殺,他們搶光了這裡的糧食、財物,擄走了這裡的年輕女人,殺死了敢於反抗的人,而一些年輕點的人紛紛逃難去了,只剩下了一些個老人孩子,兩個差役還想和車伕理論,但被楚雷鳴攔了下來。
「讓他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是了!」他也沒有讓這兩個倒霉差役給車伕結帳,自己從包裹裡面取了雙份的車錢交給了車伕,自己拿了行李,抬腿繼續朝西方走去,車伕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配軍並不是個壞人,千恩萬謝之後,趕了車子一路朝東奔了下去。
兩個差役一時有點接受不了楚雷鳴的轉變,楞了一陣才跟著楚雷鳴走了下去。
路邊本來應該是良田的土地裡面只有少量的田里面種上了莊稼,大部分土地都荒蕪著,即便是種了莊稼的田地裡面,也生滿了雜草,因為剩下的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力氣去侍弄這些土地,耕牛更是一頭也看不到,更別說雞鴨之類的家禽了,更是連毛也沒有見到一根,走了半日之後,開始看見更多的屍體,有些顯然是早已被胡人所殺的百姓,多已化為屍骨,而有些還正在腐爛,應該是餓死的老人,甚至還有的是剛剛倒斃在路邊,其狀慘不忍睹。
楚雷鳴一路走來一直沒有說話,牙關被他咬的咯崩作響,嚇的兩個差役也不敢跟他說話,一直到天色黑了下來後,他們才找到一個樹林落腳,兩個差役小心翼翼的把乾糧送到他的身邊,楚雷鳴看了看沒有動,而是忽然問他們到:「你們給我說說,這些胡人為什麼要如此殘暴的對待咱們傲夏國的人呢?」
看他沒有要對自己發脾氣的意思,那個郭大種壯了壯膽子答到:「具體情況小人也不是很清楚,但小人聽說,胡人大多只善於放牧,很少有人進行耕作,他們也不會紡織、煉鐵,於是便通過互市用皮毛、牲畜、牛馬等物和我們進行交換,本來兩國並沒有太大衝突,後來因為他們的一個部族襲擊了互市,殺死了我們傲夏很多商人,並劫掠走了很多財物,咱們傲夏關閉了兩國互市,對方國主後來多次要求我們開放互市,但因為他們不肯交出行兇的部族頭領,咱傲夏所以一直沒有開放互市,於是這些胡人為了得到鐵器、鹽巴、茶葉等東西,便開始襲擾我們邊境,而且一年比一年厲害,剛開始他們還只是搶些東西就走,不怎麼殺人,後來……後來就越來越厲害起來,不但搶劫財物,還開始搶人回去做奴隸驅使,這兩年就更加的變本加厲起來,甚至開始派輕騎深入到我們境內到處劫掠,咱們的軍隊往往得到消息,卻又追之不及,越發使他們膽大了起來!」說到這裡,這個郭大種居然也流露出一臉的憤然之色,重重的在身邊的地上砸了一拳,而那個劉老五也歎了口氣。
看來只要是傲夏人,只要他還有一點點良知,沒有幾個不恨胡人的,楚雷鳴聽他說的和以前瞭解的也差不多,知道他說的也都是實情,於是又問到:「那咱們傲夏就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這時那個劉老五接過了話茬,也是一臉憤色的說到:「辦法?咱傲夏國的將官快被換了一半還多了,上來的都是一些文官安插的酒囊飯袋,說起來也對胡人用兵了幾次,可不動武還好,連續幾次對胡人用兵,哪次不是損兵折將的敗回來?結果是胡人越打越凶,咱們的人越打越怕,咱的軍隊整天都縮在城池裡面,不敢出來,要不今年也不會讓胡人一直搶到這裡了!」
「不過我聽說這次好像事情有點轉機了,因為連年和胡人交戰,咱們次次戰敗,朝廷這次好像又啟用了一些以前的老將,並把閒散多年的北王請了出來,看來朝廷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郭大種這會兒也來了興致,於是接口說到,這一路上他們兩個還從來都沒有這麼放鬆的和楚雷鳴說過話,現在看他問起了這些東西,於是他們也就不怎麼再緊張了,他的話也就多了起來。
「哦?這個北王是誰?」楚雷鳴沒有怎麼聽說過這個人,於是出口問到。
兩個差役嘴巴張的大大的,一臉看到了外星人的表情,半天才問他到:「楚公子,你不會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吧!連北王都不知道是誰?」
楚雷鳴一看他們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又出糗了,於是趕忙摸著鼻子支吾到:「我那個以前腦袋被撞傷過,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