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雷鳴腦子中閃出了幾個念頭,首先想到的就是越獄,可一旦越獄出去,他就將亡命天涯,以前的各種努力不就赴之東流了嗎?想到這裡,他不禁開始猶豫起來。
「不過在下倒是有點辦法,不知道楚小兄可有興趣知道嗎?」劉掌櫃忽然又說到。
「願聞其詳!」楚雷鳴趕忙抱拳說到。
「你也知道,我這親戚孫大人,在本地尚且說話還是有些份量的,如果他肯幫忙的話,估計嚴同知也不敢太過為難楚老弟,只是這個孫大人嘛……!」他忽然停下了說話,似乎有點難為的樣子。
「劉掌櫃有話儘管說好了,不必有什麼猶豫!」楚雷鳴催促到。
「哦!是這樣的,我這表兄當日看到了我店中的玻璃物件後,十分喜歡,他想……」
「不就是幾個玻璃玩意嘛!你那裡尚有一些存貨,只管讓他拿去即可,待我出去後,給你補上就是,一定不讓您吃虧就是了!」楚雷鳴接住了他的話。
「呵呵,這樣自然是好,不過我這表兄對你這個玻璃的東西很感興趣,想托我來問一下楚老弟能不能把這個玻璃的配方轉讓給他,要是楚老弟願意的話,那麼他將盡力為老弟進行斡旋,定將免除老弟的牢獄之災!」這個劉掌櫃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
楚雷鳴算是徹底的明白了過來味道,這個劉掌櫃哪裡是來幫自己的呀,他這是標準的趁火打劫,看到他落難之後,聯合了這個姓孫的想著把他手裡面的玻璃的工藝配方給弄了過去,好徹底掌握了貨源,這等於擁有了一個金山了,明白了這些後,楚雷鳴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強壓下了心頭的怒火,難怪這兩天沒有人搭理他,原來這些人就是在幕後忙活的這個,俗話說的好,匹夫無罪,懷璧之罪呀!本來他的事情並不大,原本這些當官的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當聽說了這個玻璃就是出於他的手之後,他即使沒有罪也變成了罪不可赦了,他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柵欄走到了靠裡面的地方,坐了下來說到:「原來如此呀!恐怕這些不是孫大人想的,我看應該是劉掌櫃也這麼想的吧!哼哼!」
聞聽楚雷鳴這麼一說,劉掌櫃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但馬上又露出了一副無辜的樣子說到:「此話怎講?我這可都是為了楚老弟你好呀!不過就是一個玻璃的方子而已,大不了這銀子讓大家一起賺,何必要為此而受這牢獄之災呢?」
楚雷鳴又冷笑了起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有銀子大家一起賺?哈哈哈哈!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假如我今天說出這個玻璃的方子來,恐怕連今天晚上我都活不過去吧!劉掌櫃也太小看我楚雷鳴了吧!實話告訴你,這天下現在只有我楚雷鳴一個人知道這個玻璃的方子,誰要是想從我這裡把它弄走的話,除非我死了,到陰曹地府裡面找我要好了,我絕對不會把它說出來的!劉掌櫃請吧!有什麼法子我楚某接下就是了,不必在說了!」楚雷鳴下了逐客令,翻身躺到了乾草上,再也不肯和這個劉掌櫃多說一句。
姓劉的沒有想到楚雷鳴居然如此聰明,一下就看到了事情的利害,斷然回絕了他的提議,於是又假惺惺的勸了他幾句,看他再無反應,於是語氣也狠厲了下來:「姓楚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是為你打算,要是你不識抬舉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只要你一日不說,我看你就別打算離開此地了!咱們走著瞧好了!哼!」說著他甩袖而去。
他走之後,那個和楚雷鳴混熟了的獄卒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對楚雷鳴小聲說到:「我說兄弟!我算是明白了你栽到什麼地方了,這下你可就危險了,這個劉掌櫃可真是和那個孫大人有親戚的,你得罪了孫大人,那你可就真的要倒大霉了!唉!」說完歎了口氣。
看來這個獄卒還真不是個心眼壞的人,楚雷鳴忽然心裡面猛然一動,湊到了牢門旁邊,小聲對這個獄卒說到:「這位大哥,我看你也是個好人,我的事情你也明白了,老弟想求大哥你給我幫個忙成嗎?」
獄卒一聽馬上緊張了起來,趕緊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他們兩個說話,於是趕緊對楚雷鳴說到:「你可別打什麼主意,我這一家老小的還得在著武陵混下去呢!我可不敢私自放了你!除非我活的真不耐煩了!我知道你冤枉,可人家是官,咱也沒有辦法呀兄弟!」
楚雷鳴趕緊解釋到:「大哥放心,老弟我也是吃過這碗飯的,這裡面的事情我清楚,我怎麼可能讓大哥冒這樣的險呢?老弟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進來以後,家裡面還有許多事情,一直沒有人能進來看我,眼下看我恐怕一時是難以出去了,我只是想托大哥給我帶封信出去,如果大哥肯的話,只要信一送到,我會在信中讓家裡的人給大哥五十兩銀子,答謝大哥!不知大哥可肯給我幫這個忙嗎?」
獄卒嚇了一大跳,想他辛苦幹上一年,連撈的外快算上,一年也不過能弄個十兩二十兩銀子,楚雷鳴一張口就許給自己五十兩銀子,看來他還真的是有錢的緊呀!而且這個事情風險也確實不大,不過只是送封信而已,而且接觸這幾天來,這個姓楚的後生確實不是個壞人,而且聽說他還第一個在城外面設了粥棚,接濟那些逃難到這裡的便民,心裡面也頗為敬佩,念頭轉了又轉後,把牙一咬說到:「我倒不想著你那銀子,不過就是送封信而已,這趟腿老哥給你跑了就是!我這就去給你弄紙筆去!」說完轉身尋了紙筆和一個破硯台給楚雷鳴拿了過來。
楚雷鳴一再道謝之後,藉著牢裡面昏暗的油燈光線,七扭八歪的在那張破紙上寫了數行,吹乾墨跡之後,小心的疊了起來,交給了那個獄卒,獄卒貼身放在懷裡後,收走了筆墨,離開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