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攜手回到驛站,這裡基本上已經打掃完畢,如果不是地面上留下的斑斑血跡,誰又能想到這裡剛剛曾經發生了一場血戰呢?受傷的人都已經妥善進行安置,自有人照顧,至於此戰中戰死的鏢師和驛卒自有人收殮,然後運回他們的家鄉安葬,作為受益的東主喬家另有相當豐厚的撫恤,誰讓人家財大氣粗呢?
那些被殺的馬賊,自然也要收殮,屍體暫時安置在後院,賊首的腦袋被人砍了下來,裝在一個盛了石灰的木匣之中,驛丞著人快馬送往府衙請功,雖然此戰驛站方面並沒有出多少力,但畢竟黑風盜匪首是在他們這裡授首的,還殺傷不少馬賊,作為這裡的驛丞自然是有功的,最少也是臉上有光,搞不好就可以陞官也說不定,所以他現在異常興奮的跑前跑後的到處張羅。
鏢局此戰損失不小,但對於他們這些常年走鏢的人來說,吃的就是這碗飯,雖然有所損失,但也不十分掛懷,何況本次走鏢的東家已經答應對於死者、傷者都有撫恤,最令他們慶幸的就是這次鏢沒有被馬賊劫走,否則鏢局這次損失可就大了,弄不好以後就再也混不下去不說,傾家蕩產也有可能的,所以這次應該說他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對於東主喬家來說,失鏢他們倒不怎麼緊張,畢竟有鏢局在撐著,丟了也有人賠,關鍵的是這次他們的三小姐剛好隨鏢前往封丘城,萬一剛才讓馬賊得手,輕則小姐被綁票,可能會被勒索一大筆贖款,重者小姐可能就此清白不保,被這些賊人所污,更嚴重的可能人錢兩空,不但賠錢不說,小姐也完了,現在能安然無恙,當然是慶幸萬分,對施以援手的紫煙和楚雷鳴兩人自然是感恩戴德。
眾人看到兩個人攜手歸來,自然是都十分高興,所有人都對兩人恭敬有加,小心伺候著,楚雷鳴作為男人,只好出面不斷的和這些人應酬著,紫煙作為女子又本來就不喜歡這些應酬,自然躲到了喬家小姐那裡去了。
雖然這裡的語言和楚雷鳴的相同,但說話方式和禮節上還是有相當的不同的,更接近於楚雷鳴腦海中電影電視中的古裝劇裡面的習俗,雖然感到彆扭,但楚雷鳴還是盡量的學習應付,加上事前和紫煙相處的一段時間,也沒有鬧出什麼太大的笑話,即便是有一些差池,眾人也只當他是一介武夫,粗放習慣了,也無人在意,幾方倒也相敘甚歡,看楚雷鳴身上的衣服激戰之中,早已破爛,上面還濺了不少血污,驛丞趕緊使人為他準備了一身勁裝,楚雷鳴也不客氣,畢竟身上這身是人家的衣服,穿到身上也不覺得衛生,有新衣服當然要換換了,驛丞為他準備的衣服是青黑色勁裝,質地相當不錯,穿著也方便,看起來也很威武,讓楚雷鳴高興的是隨衣服送來的快靴大小很是合適,比腳上搶來的這雙要舒適多了,換裝停當走出房門,立即引起眾人的喝彩。
俗話說,要想悄一身皂,重色勁裝穿到他的身上,立即讓他看起來精神了許多,加上本來他就長的不醜,身材在常年的鍛煉下,也十分勻稱,現在換了衣服,還真的有那麼點玉樹臨風的感覺,連紫煙看了也覺得眼前一亮,喬家小姐也忍不住偷偷的不住的瞧上他幾眼,讓某人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
不多時,驛丞便準備了幾桌相當豐盛的酒席款待眾人,除了那些下人和傷者,參戰的眾人都參加了酒宴,就連受傷的鏢局的那個年輕人也堅持前來,表示對楚雷鳴夫婦的尊重,通過介紹楚雷鳴得知這個年輕人居然是青雲鏢局的二少爺,名叫楊榮,本次行鏢就是以他為首帶隊出行的,兩個人年紀相仿,加上楊榮感激他們夫婦對自己的援手之恩,言談中極其恭敬,如果不是身上有傷,他還刻意要行大禮以表謝意,楚雷鳴心裡雖然得意,但場面話還是要說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是你我江湖人應盡的本分,你就不要再客氣什麼了,只當交我這個朋友好了,哈哈!」不過心裡可就不這麼想了『老子要不是因為老婆正好在這裡,傻子才來玩命呢!嘿嘿』。
「好一個路見不平,拔刀襄助,楚大俠果真是個義氣中人,小弟今日有傷在身,不宜飲酒,但也要喝上此杯,如果楚大俠不嫌棄的話,楊某是要交定您這個朋友了!」說著楊榮舉起酒杯向楚雷鳴敬酒。
楚雷鳴也大方的舉杯喝下了面前的這杯酒,酒一下肚,立即升起了一股熱氣,真的是純糧釀造的好酒哇!比起以前喝的那些酒精勾兌的酒來,真的是沒法比呀!楚雷鳴雖然不是很喜歡喝酒,但酒量和對酒品質的判斷還是相當不錯的。
看他喝了這杯酒,立即引起了眾鏢師的一片叫好聲,畢竟都是玩刀的粗漢,就是喜歡看別人爽快,現在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豪爽的願意和自己的主子結交,當然他們也是相當高興的,於是紛紛上前來向楚雷鳴敬酒,楚雷鳴仗著自己有些酒量,也都應了下來讓這些人更是好感連連。
看自己的心上人受到眾人推崇,紫煙內心當然也是高興的,雖然知道他在斬殺匪首的時候取巧,但哪個少女不希望自己的老公能夠出人頭地呢?於是一邊和身邊的喬家三小姐說話,一邊用深情的美目不時的望向楚雷鳴。
這時,那個李姓的驛丞也起身敬酒,並詢問到:「不知楚少俠是何地人士呢?現在又居於何處呢?此次少俠斬殺匪首,可謂是為本地除了一害呀,本來此人便是官府懸賞通緝的要犯,現在已經伏法,想來賞金官府一定是不能少的,另外少俠捨身救助本驛站的義舉我也已經呈報上峰,想來還會另有封賞,只有知道了少俠落腳之處後,也方便這些賞金好送交少俠手中呀!」
一聽賞金,楚雷鳴頓時來了興致,原來還以為這次肯定是白玩了,最多也就是混上兩頓飯,弄套好衣服穿穿,沒有想到居然砍人還有銀子拿,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可心裡已經樂開了花了,不過現在有個問題要先解決,人家問了呀,自己是那裡人,現住那裡,怎麼回答呢?略微一猶豫,馬上回答到:「我本中原人士,家中早已無人,現在四海為家,剛好路過此地想要到封丘城謀些生路,暫時還沒有安置去處,想來近期應該會在封丘城盤亙一段時間,賞金倒沒什麼,只是不知道向這個匪首官府給出的懸賞是多少呢?」切!到最後還是關心的是賞金呀!鄙視!
聽他這麼說,想想封丘城也不遠,剛好府衙也在封丘城,想找他估計也不是很難,李驛丞表示一定會把賞金送到他的手裡的,另外還告訴他,因為這個黑風盜在此地為禍已久,官府連年追剿不得,現在對他的懸賞已經達到了二百兩白銀了,這下可讓楚雷鳴可勁的偷樂了一把,雖然不知道二百兩白銀可以折合成多少購買力,但也知道這個絕對不會是一個小數目,居然砍人可以砍發財,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於是裝做淡漠的樣子回到:「能有這意外之獲,當然不是壞事,等我在封丘暫時安頓住以後,自當通知李大人在下的住處,到時在下坐東,一定請諸位不醉不歸!呵呵!」
聽說他在封丘還沒有落腳的地方,楊榮和喬家三小姐同時眼睛一亮,都意識到要是能拉攏住他,應該對自家的生意有很大的好處的,於是楊榮搶先說到:「楚大哥,既然你們伉儷想要前往封丘居住,剛好小弟鏢局在封丘也有分號,以大哥身手,要是能到小弟的鏢局,定當闖出一番天地,不知道大哥是否有興趣做此行當呢?」喬家三小姐聽他搶先這麼一說,於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又坐了回去。
楚雷鳴一聽便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雖然做鏢師可以走南闖北,樂得逍遙,但這個行業可是高危行業,那可是提溜著腦袋混飯吃的生意,今天被幹掉的鏢師就是最好的例子,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工夫,應付個小蟊賊估計還行,要是萬一碰上個**oss,不用手槍幫忙,還真的可能小命不保,再不就是遇上個什麼埋伏,箭支亂飛,不一定那支箭不長眼,給自己來那麼一下,掏槍都來不及就掛了,不行!絕對不能幹他們這行,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呀!於是裝做思量的樣子,考慮了一下,然後回到:「謝謝楊兄弟的好意了,想來我年紀雖輕,卻已經漂泊多年,早已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現在只想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做點小生意,養家餬口,過些個平淡的日子,只怕你的提議難以從命呀!」說完,居然還歎了口氣,好像很疲憊的樣子,其實心裡在想,這麼說話真他媽的累呀!那裡有以前大白話說的痛快,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不過在場還是有人知道他的底細的,聽他這麼胡謅什麼漂泊多年,厭倦了什麼打打殺殺的日子,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問題是你什麼時候打打殺殺過了呢?恐怕剛才經歷的才是第一次吧!紫煙簡直要忍不住當場把剛喝到嘴裡面的茶水給噴了出來,早知道這個傢伙平時沒有多少正經的時候,沒想到他扯謊的本事還真的不小,臉上居然還是一臉的深沉,可當著這麼多的人真的沒有辦法說破,只能強自忍住笑意,不過這樣做是很辛苦的,不一會兒便憋的她小臉通紅,只好起身暫時退入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