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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龍、寶藏和白虎章 33 文 / j季忍

    萬尺深的極熱熔岩下,一片深紅中,一個巨大的海馬狀的奇異生物正游曳著。

    一具玲瓏有致的赤裸女子正蜷縮其中。猶如一朵綻放的鬱金香,體內延伸出與熔岩一般顏色的紅絲,一絲絲的流光綻放又熄滅,又外到內,由表到裡。成千上萬根絲狀血脈不斷婉轉舒展,一時抱縮成團,一時又舒展如風。

    海馬狀生物停止移動,凝望著繭狀絲球裡的少女,露出一絲絲人性化的表情,似欣慰、似禱告、似溫柔、似回憶。

    ——孩子,你的血脈即將被覺醒。

    ——龍的孩子依然是龍,蛇的孩子還是蛇,老鼠的孩子永遠是老鼠。血脈之力永遠也不會改變!

    趁著你的血脈剛剛覺醒,正在成長仍未定型,接下來的兩個月裡,你的身體將融入我和炎龍的力量。待到破繭而出的那一刻,你將擁有龍與火的力量,掌握住這個力量,即便是掌握住七種元素之力的魔法皇帝,也奈你無何。

    碧莎,那一刻你將君臨天下。

    我,曾是王國一國之主,四代魔皇的麾下的火焰騎士。當年面對入侵的黑龍大軍,我一人獨挑火焰魔獸——炎龍,從天空戰鬥到大地,從大地戰鬥到海洋,再從海洋戰鬥到野蠻森林之中,最終殺死了它,取下它額頭上的魂珠,太過虛弱的我為了保命吞下了它的魂珠,那股邪惡之力令人害怕!魂珠中炎龍的意志超出了我所承受的範圍,我發生了異變,漸漸地失去了理智。

    四代魔法皇帝知道我吞下炎獸的魂珠後,與森林女王們、時空魔法師貝思柯德、四大祭祀聯手,將我封印在這三塔之內。

    ——異變讓我變成這幅鬼樣子。

    海馬狀生物低頭、露出怨恨、卑微的表情。

    頃刻間,莫扎特領主又昂起頭,發出狂嘯。

    那名女魔族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一起遭受了欺騙、背叛與謊言,離開曾經的家族、離開我們的王國!我們遭受了唾棄,但此刻,我們也一起唾棄她們!

    你是我所見的唯一後代,為此,你將擁有我的一切,包括力量!

    莫扎特領主眼色一沉,停止了傾述的聲音。

    不到盞茶功夫,他開始詠唱著某種奇特的咒語,一種碧莎從未聽聞過的語言,非精靈語、非人類大陸的語言、非通用語、非魔族語…一個音節一個字符晦澀地念出後,便向四周散發出可怕的波動,氣勢強悍地掃蕩一切。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這股強大的力量終於傳遞到了三塔矗立之地。

    巍峨的三塔終於有了一絲顫動。

    上方塔頂的三個石柱之中的瞬間產生一絲絲的電光,隨著雷電之力的積儲,光芒越來越大。一陣陣轟鳴聲驟然響起。緊接著,整個大地劇烈顫抖起來,一瞬間,山崩地裂。一條條由魔法元素構成的光芒在裂開的大地中央浮現,赫然是一座巨型魔法陣。

    此巨型魔法陣形成一個石榴狀圓形體,三塔便是巨型魔法陣的重心。一團一團的光芒向其他魔法陣的虛線擴散。

    巨型圓形法陣的中央,深藏萬米熔岩下的魔龍頓時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驀然間,雙眼猛然迸發出一道精光,背後竟產生一對巨大的翅膀的虛影,正緩緩扇動。

    緊接著,魔龍張開大嘴,一枚紫紅色珠子緩緩浮動,移動到碧莎軀體的上空,一陣微光後,迅速竄入碧莎的頭部。海馬狀的軀體猶如被某種可怕的力量撕裂一般,肢體紛紛破碎開去。

    三塔魔法陣囚禁著我——火焰騎士與炎龍融合在一起的力量,只要我獻祭出力量與生命,那麼三塔之地將不再有封印的力量。炎龍魂珠的力量與我的部分力量將慢慢地轉移、融入到你的軀體裡。在此,我將告訴你一個秘密——

    ——在天使森林大陸的某個灰谷裡,藏一個關於魔法皇帝的秘密。

    ——孩子,有仇報仇,有冤報怨!

    碧莎!這是我對你的要求!唯一的要求!

    隨著魔龍的咆哮,海馬狀的身形漸漸消失,身後的偌大的龍的虛影卻時隱時現。

    不過半天,莫扎特領主的身形徹底消失在熔岩。滾蕩的熔岩又漸漸平靜下去,不知何時,一枚紫紅色的珠子竟撕裂了蜷縮抱成一團的碧莎的額頭,不時黯淡卻又不時散發著紅光。

    突兀地,珠子中央竟睜開一條裂縫,細長的虛影猶如蛇瞳,又如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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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不是很猛烈,可其散發的光亮與朵朵烏雲相互彰顯,竟給人一種明媚的視野。

    在平原峽谷的最中央,有一座小山坡,四面皆為平坦的草原,視野極好。

    一間石屋,橢圓的不規則的大石柱撐起一塊薄薄的繭狀石板,四面通風。中央放置著一張坑坑窪窪的不甚平整的石桌。此刻,三個身形正站在石屋的裡,圍住石桌。

    遠處,兩股龐大的實力正劍拔弩張敵對著,涇河分明。

    數百隻刺骨鳥與滅靈者們翱翔天際,不時俯低,在密集的槍林上方飛掠。陣陣影子一晃而過,在地面上重重疊疊,恍如群魔亂舞。狼騎、鐵騎、步兵方陣互相交叉,一小隊一小隊的魔法師穿插其中,形成一種水系魔法防禦的戰陣。

    白虎一族們顯得雷打不動,只注視著山坡上那一間石屋。偶爾三兩個煩躁的虎頭巨人似乎要驅趕蒼蠅一般,揮舞手中巨大的盾牌與刺骨棒,發出一兩聲怒吼。

    兩頭滅光之虎已解開封印,釋放身軀,如小山般站立在隊伍的最前面。警惕地眺望山坡上屹立的石屋,只要有絲毫的異動,身形必定行動起來,而口中蠢蠢欲動的死光也肯定傾瀉而出。

    石屋三人正是依約來會晤的男巫王、白虎之首與滅靈者之首。

    男巫王朝外掃了一眼,峽谷的東西方向,遙遠的平原盡頭儘是黑壓壓的一片,連綿不絕的軍隊看起來是如此的強大。

    滅靈者之首直挺地站立著,只露出一對咖啡色的眼睛。他全身一圈一圈地纏滿白色的、灰色的、紫色的…布帶,其材質光滑柔軟。布帶被某種藥水浸泡過了,散發出某種濃重異味,且布帶層疊間竟形成詭異的花紋,一眼望過去竟形如鬼怪符文,令人驚心動魄。一圈圈的布帶也不知給滅靈者之首纏繞了多少層,儘管肉眼看上去厚度異常客觀,但整體上卻給人薄薄的布料包裹著一具骸骨的感覺,深藏其間的猙獰可怖的骨軀正要破縛而出。

    白虎之首此刻卻顯得光明坦誠,他一入平原峽谷,就把蓋帽掀了下來,露出一張普通人類的臉孔,臉色蒼白。

    「人類?」滅靈者之首顯然對白虎之首的身份吃了一驚,似乎之前料想不到白虎之首竟然會是一名人類。

    「如你所見,我的確是一名人類。」白虎之首嗓音很平穩,帶著吟遊詩人那獨有的嗓音。他彷彿便一眼就看穿了滅靈者之首的疑問,自述著說道:「我曾接受過第五代魔法皇帝的『祝福』,所以能壽命千年。不像,某些巫師一樣,將佈滿藥物布帶扎滿早已千瘡百孔的軀體。」說完,彷彿自嘲般,嘴角掠過一絲淡淡角度。

    當聽到魔法皇帝的『祝福』時,滅靈者之首的眼洞瞬間冒出一絲精光,彷彿覺察到了什麼一樣,嗤笑了一聲。

    「假如這裡發生一起戰爭,那麼森林女王們恐怕會失去優雅的儀態,笑掉大牙!!」

    男巫王早已將頭罩摘下,露出酷似索菲亞的臉龐,黑色的髮絲不時暗掩住桀驁的黑色眼瞳。

    男巫王的話像寒冰一般,消減了滅靈者之首與白虎之首的心頭怒火。

    雙方彼此冷哼一聲,不過再也沒向對方發出嘲諷。

    「我們依約而來,是商討如何共對森林女王的。兩位的戰爭至少有一半是她們主導的,我想兩位都有向森林女王的報復的意願吧。」男巫王露齒一笑。

    滅靈者之首深深地望了一眼,沉默不語。

    白虎之首倒是聳聳肩,道:「那美麗的男巫王閣下,你想怎麼做呢?」

    男巫王的黑色的眼睛越來越亮,笑容也愈來愈大,落在滅靈者之首與白虎之首的眼中,感覺竟是如此的邪惡陰險。

    「我有個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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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至高的立體柱上,索菲婭探著腦袋,朝下遙望。

    ——好高。

    索菲婭不敢朝虛空踏出一步,因為她親手將魔皇皇冠打飛了出去。這個位面肯定會有所表示。來路已經崩塌、消逝。

    「怎麼辦呢」索菲婭苦著臉,「難道要跳下去?!」

    「魔神……噢,不——」索菲婭對自己念叨一句「索菲婭至上,你真該死。」

    突然間,遠空竟浮現出奇異的光芒,雲卷雲舒、流光綻放間組成一幅幅景象。

    一列一列的黑影望不盡頭,黑色陰影下慘白的手臂與手指直指蒼穹,如霜如雪,猶如淒涼鐵索下的地獄。一枚王座駕臨其上,如遠山般高大的帶著王冠的虛影坐在中央,無盡的光芒娟娟疏開,一對血紅的眼瞳猶如魔鬼。

    一時間,索菲婭竟怔住了,帶著畏懼、悲涼、空寂、驚詫的情緒,各種滋味反覆心頭。

    ——每一位帝王的道路皆為血路,每一位帝王的身影下皆為萬千墳地。

    驀然地,虛無的天空正彷彿正緩緩睜開一對眼睛,蜿蜒千里、璀璨如星。

    索菲婭惶惶如潮,全身顫抖,手中的法杖也把握不住,清脆地掉落在萬米高空的平台之上。

    天地意志,人如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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