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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8 文 / j季忍

    貝斯柯德挺拔的身軀漂浮在半空,幻化的黑劍又變回右手。

    突然,一絲尖銳的鳴叫自東方出來。

    貝斯柯德眉頭一蹙,身形一展,箭一般射向東方。

    站在廢棄魔法陣上的魔鈴,正獨自懊惱的時候,突然間就打了一個激靈:「這……這是………從三塔地域傳來的……魔法元素的波動——怎麼一回事?!」

    魔鈴一瞬間就躍出了廢棄洞穴,用舞空術漂浮在高高的天空上,眺望著三塔方向。

    火焰將整個天空染紅了,無數條火龍憤怒地肆虐,交織。

    一束束耀眼的紅光自熔岩深處射出,令人側目。血色火光中,劇烈的火系魔法元素波動令人心悸。

    ——這股力量會是誰?!

    鈴聲一響,魔鈴的身形化作一條弧線朝著三塔飛了過去。

    在精靈大陸的南部丘陵的一處小山洞裡,數十頭白虎血跡斑斑地躺倒在地上,白虎之首正一顆顆地在腳下的魔法陣上鑲嵌魔法晶石。與滅靈者們地戰鬥愈加白熱化,幾乎天天都會爆發一場殘酷的衝突,即便滅靈者們數量龐大,但在滅光之虎這種戰爭機器的製成下,雙方的戰鬥半斤八兩,幾乎持平。

    這,已經是他第連續地十天內第七次布下祈禱祭祀之光的治療魔法陣了。

    離開三塔地域,原本之意圖僅是趁冒險者們與那火焰領主莫扎特兩敗俱傷的時候,殺個回馬槍。卻不想,竟遭遇滅靈者的伏擊,結果彼此衝突愈演愈大,竟然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儘管有著滅光之虎這種強悍生靈,可面對滅靈者們眾多的配合愈來愈嫻熟的水系法師,所起的作用也越來越小了。

    無盡的、毫無利益可言的戰鬥也讓白虎之首疲憊、傷神不已。

    想到滅光之虎,就回憶起半個月前外來的兩頭滅光之虎,兩虎似乎是一對死敵,彼此間偶有爭鬥。但在同類面前還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情景,一同參與對滅靈者們英勇的戰鬥。可前三天,兩頭滅光之虎卻又莫名其妙地離開了。這更令白虎一族們錯愕、惱怒。

    搖頭歎氣一會,白虎之首收起懊惱的想法,站立在法陣中央,隨著晶石點點輝光,發起了治療之光祭祀魔法。

    隨著誦念聲的響起,魔法陣的紋路散發出一陣陣柔和的光芒。如飄蕩的音符般蕩漾在山洞間,如生命之泉般悅耳動聽,如幻如夢如絲如煙,最後落到白虎們地每一處傷口,一會兒,諸多的大大小小的傷口正以肉眼能觀測到的速度開始漸漸癒合。

    三刻鐘很快過去,白虎之首停止了祭祀魔法的吟唱,高舉的雙手也逐漸放下來。從動作看,白虎之首的神態有些虛弱。

    頻繁的祭祀魔法的治療法陣果然極為消耗精神力。

    突然間,白虎之首的動作停頓住,冷冷的目光掃向山洞深處的黑暗中。

    一個全身籠罩在斗篷下的人緩緩地自黑暗中走了出來。

    「滅靈者?!」

    白虎之首對斗篷人的身份的首個猜測便是敵人。

    「不,白虎之首大人,您應該稱呼我為你的戰友。」斗篷人緩緩抬起頭,露出酷似索菲婭的臉龐,只是那瞳孔像它的主人的長髮一般,是黑色。

    「你是?!」

    「我叫男巫王,是被極地大陸中央的巫師洞窟選出來的王者。」斗篷人淡淡道。

    「嗯?!哼——,但,你是女人?!」

    「男巫們的王者可不正是女人麼?!」男巫王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

    「你到這裡是需要些什麼嗎?」白虎之首的雙手終於放了下來。

    剛剛一直懶洋洋躺倒在地上的數十頭受傷的白虎緩緩地站立起來,圍繞在白虎之首的身邊,呲牙裂齒,目露凶光。

    「你的精神念力消耗得很大,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放鬆一下精神。別緊張,我並非刺客,並非敵人,而是朋友。」男巫王停住前進的腳步,直視著白虎之首。

    「這些,我自己清楚。」

    男巫王輕搖腦袋,道:「白虎之首大人,你相信握手言談這一說法嗎?」

    「哼,願聞其詳。」

    「大人,您放棄三塔之地,是個明智之舉。是為了暫避那一群參加競技大賽、妄圖尋找魔皇遺物的瘋狂冒險者們,讓其與火焰領主兩敗俱傷,以謀求漁翁之利。可,天有不測風雲,現如今,這一步步隨著計劃走來,卻竟然走到與滅靈者們不死不休的地步,想來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慨與遺憾吧。」

    「哼,那些該死的滅靈者們竟異想天開,想奴役我們。我們白虎一族有著自由的意志,不可能受到他人的擺佈。滅靈者會受到該有的懲罰,付出血的代價,想來這些天你也應該能見到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相持短短的一段時日,想必白虎之首大人您也能看到,你們的損失液未必不大。以大人的智慧,應該早就能猜出是某些陰謀家們挑撥白虎一族與滅靈者們地矛盾吧,畢竟她們意圖以自己的意志統治這一片廣袤的精靈大陸。」

    白虎之首沉吟片刻,道:「精靈女王?!」

    「不愧是智慧與勇氣化身的白虎之首,一猜便中。」

    「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不。我們是夥伴,不管是將來還是現在。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精靈女王們。」

    「男巫王,你千里迢迢地跑來這裡,便是為了說這個連你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笑話?!」白虎之首冷哼一聲,打斷男巫王的侃侃而談。

    「白虎之首大人,白虎一族與精靈女王們千百年來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關係曾經一度良好。可如今被她們算計,白虎大人難道不想報仇?」

    「難道你有什麼好的辦法?說出來,我可以考慮。」

    「有一個不算好的辦法。」男巫王再一次輕搖螓首,微笑,沉默。

    白虎之首的眼睛慢慢瞇了起來,瞳孔縮小:「我猜,你想讓我們白虎一族與滅靈者們合作,一同對付精靈女王們。」

    「確有此意。假若白虎一族與滅靈者們突然停止爭鬥,兵分兩路,定將精靈女王們殺個措手不及。」

    白虎之首意外地道:「那群**會同意嗎?」

    男巫王甜甜一笑,道:「前一天我跟滅靈者之首碰面,他們承諾,只要白虎一族罷鬥,雙方即為盟友,一同征討精靈女王們。至於具體事宜,明日正午在莫西亞山谷平地見面後決定。」

    山洞沉寂良久。

    「明日,我會去的。」白虎之首直盯著男巫王的表情,冷冷道。

    「恭候大駕。」男巫王一步一步退回黑暗之中,隱沒不見了。

    白虎之首摸著身旁的白虎的腦袋,表情若有所思。

    索菲婭估摸了一下時間,進入這個異空間已經有一天一夜了。而這條所謂的『魔神之路』卻遙遙望不到頭。而當索菲婭扭頭一看,回路竟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糟糕!!

    沒有了退路的索菲婭索性停了下來,朱唇閉得緊緊的,望著身後的道路一點一點地消失,直到到索菲婭的腳下。銀色的道路消失的狀況忽然便硬生生地停住了。

    索菲婭長吁了一口氣,席地而坐,從背囊裡取了些乾糧,一邊進食一邊思索。

    偶爾朝下瞄上幾眼,地面模糊的一片。

    「或許,應該這樣……」

    索菲婭低聲喃喃自語著,利索地站起來,一直走到銀色通道的邊沿,忍耐著高空的眩暈,將法杖的尾端輕輕點向腳下的虛空,刺穿。

    索菲婭遲疑片刻,扭頭望了望銀色道路的盡頭,銀牙一咬,步子便朝著虛空邁出了一步。

    宛若跨過了某個禁制,索菲婭感覺到自己一頭扎進了深邃遼闊的大海一般,若有若無的阻力限制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索菲婭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空氣形成了一串串的氣泡,可令人驚詫的是,索菲婭並沒有被海水窒息的感覺。

    索菲婭一步一步地行進在虛空。

    四周流動的液體如同棉絮、如畫卷、如雲煙一般,藕斷絲連,耳中若有若無地充斥著莫名的喃喃自語。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景象為之一變。

    巍峨山川,長河落日,大漠沼澤,日月星辰如畫卷一般幻化在視線所及的空間中。

    時空無端變化中,四周漸漸黯淡,前方一處光亮。

    索菲婭心中一喜,快步向前。

    入眼處是無邊無際的石碑,破敗迸裂,一列或一排的縱橫,形成一定的圖案。

    石碑上的文字由古精靈語與人類、魔族的文字鐫刻而成,伴著一幅幅模糊的、年代久遠卻不失形象圖像,敘述著第一代魔法皇帝至第六代魔法皇帝的種種事跡,凝視著頭戴七星寶冠、身披神聖光之羽翅膀、手持七彩魔杖、指尖穿戴紅龍之精血戒指的魔法皇帝。

    那些曾經被遺忘、或被銘記、或被唾棄、或被深藏的歷史一幕幕浮現在索菲婭的眼前。

    石碑上有著歌頌、有著詛咒、有著平述,有著圖章,一字字一幅幅展現在索菲婭的腦海裡。

    石碑上詳實地記錄著每一代魔皇的生平,每一場與暗黑一族們的戰鬥,每一節與魔族的糾纏,每一段與佳人們纏綿,小到魔皇什麼時候戒奶。可是,所有的魔皇都只有一個結果,與每一代貪婪狡猾可怕的黑龍一族們的皇族同歸於盡。

    可是,到了第七代魔皇,雖然文字記錄方面是一片空白,但每一塊石碑上刻畫著圖案,——三角形的圖案,似嶄新,卻又頗有年代感。三角符號在古精靈語裡代表著前進的意思,抑或停頓。

    索菲婭在心中狠狠地咒罵了一句。

    ——無恥的逃兵!!

    三年後,又將是預言中的黑龍一族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了。可魔法皇帝——

    ——像死了一般。

    前路直上天穹,但已是目力所及。

    模糊間,索菲婭彷彿看到高高在上地王座隱現在階梯的盡頭。

    淒冷的風吹蕩著柔髮,金色的髮絲隱去了索菲婭的眉目,突然間,索菲婭的邁開腳步,拾階而上。金色的微卷的長髮輕輕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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