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你們為何闖進來——你們強辯自己持有諾德華.蓋斯的命令,也是在胡說。」
眼前閉著眼睛沉睡的怪獸龍,並沒有張嘴說話。五人不禁面面相覷,心中皆暗想說話的龍到底是誰?為何一開始就它斷定他們就假的呢?
萊克用手掌觸摸著無形的結界,一臉壞笑:「被你現啦。」
「聽溫提說,你們已經成為了紅色荒原的守護者?這是真的嗎?」古怪宏亮的聲音再一次從外面傳過來。
「那個自稱智者老人的混蛋將一頂花環交給了我們,我們並不知道花環有何用處,也不知道它的意義。」
聲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智者!」桀桀的笑聲迴盪在群龍之中,令人毛聳直。
「那麼花環交給了誰?」聲音停頓了一下,又響了起來。
周圍的人向了索菲婭,索菲婭只能將手中的花環高舉起來。
「我就是接受花環的人,我叫索菲婭.文萊爾。」
突然間,從怪獸龍的犄角後面跳出來一個人形的頭上長滿稜角的怪物,可以說非龍非人,卻有著一身堅硬如鐵的密密麻麻的龍鱗,和直立的如同人行走一般的身軀。手足長有鋒利的勾爪,爬蟲類的臉龐如同噩夢一樣凍結住索菲婭五人的目光。
「你是何人?」萊克鼓起勇氣,踏前一步問道,在他的身後,大汗已經滲透了他的長袍。
「我便是群龍的主人,驅龍者。」怪物的聲音如同目光一樣冰冷。
特立克用劍指向擋在眼前的怪獸龍問道:「那麼這頭龍是?」
「我的坐騎。」
索菲婭五人倒吸一口冷氣。
驅龍者移步慢慢走近結界,面對著五個人類。他的眼睛就恍若昆蟲的眼睛一樣,黑色的瞳孔又圓又大。驅龍者就站在結界面前停頓住了,目光直射索菲婭。
索菲婭撥開在眾人,踏步向前,逕自走到驅龍者的面前,眼睛直視住驅龍者爬蟲般的眼睛。
索菲婭的聲音異常平靜:「我知道一個精靈流傳的謠言,說你們脊龍山脈中的群龍效忠於前魔族的大長老諾德華.蓋斯,並誓永遠效忠於他。」
「我的父親是過誓效忠於前魔族的大長老諾德華.蓋斯,但我沒有。」驅龍者的聲音更像是一波未起的大海。
「你們的祖先難道沒有與諾德華.蓋斯訂立血脈契」
「索菲婭,你知道這片紅色荒原上永遠要存在一名守護者嗎?」驅龍者避開了索菲婭的問題,她的提問讓驅龍者感覺自己與人類互相調換了角色。
「現在才知道。」
「荒原守衛者必須要忍耐孤獨,寂寞,風沙,寒冷,燥熱,雪雨。他必須要一直堅守在這個無形結界裡面,知道另外的一個人類抵達這裡,從他的手中接過花環。」
索菲婭冷冷一笑,暗自諷刺驅龍者語意上的威脅,道:「據我所知,有一名人類進來過這裡,他的名字叫愛達斯格,一名從迷霧之城中出來的魔法師。他並沒有成為荒原守護者。」
「他是沒有成為荒原守護者,而你們成為了。需要一個解釋嗎?那我就明白的告訴你們吧。因為這個紅色荒原結界根本就困不住他。這也正是那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迫不及待地將花環傳到你們手中的緣故。」
「他是怎麼出來的?!」
「這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件事情,就是我能讓你們出來。」驅龍者的話語讓五名人類感到一陣顫粟,他們知道驅龍者的確是有類似於人的思想和思考。
「那麼你需要我們為你做一點什麼事情呢?」萊克走近索菲婭的旁邊,神色略微蒼白。
「我的父親過誓效忠於前魔族的大長老諾德華.蓋斯,而我,五年前已經過誓效忠於愛達斯格。這也正是我命令我的群龍躲藏在幻術結界裡面的原因。」驅龍者的目光黯淡,身子略微地緊張僵硬起來。可是他的話讓無五名人類陷入了恐懼之中,竟然能將驅龍者馴服,那麼愛達斯格就有可能是前魔族的大長老諾德華.蓋斯了。
「請問,他是什麼模樣?」
「一個拿著法杖的魔法師,戴著橡木面具,年輕充滿活力的眼神,敏捷的動作。」
驅龍者突然出一聲洪亮的尖嘯,巨大的怪獸龍突然動地站來起來,緩慢地轉動身子,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嘯,而從四周的龍群中,也紛紛傳來了鋪天蓋地的龍嘯聲,怪獸龍看了一眼主人驅龍者,慢慢移動步伐,踏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紅色荒原的無形結界。
大地整個都在顫粟著,群龍的尖嘯與踏步聲一直響徹半空。索菲婭五人心中又驚又怕,能跟如此強大的龍族作戰,恐怕幾個大6也沒有幾個人了。
遠遠聽見群龍的聲音漸漸飄遠,驅龍者突然張開雙臂,頭微昂,口中念出了古老悠長的咒語,大地略微地顫抖著,一道光亮閃現與驅龍者的身上,於是驅龍者的身形就消失在眾人眼前,光亮又突然在結界內出現了。驅龍者竟然已經身入無形結界了。
特立克和蘇艾拉將手移向劍柄,全神戒備。
「我進來是為了幫助你們離開無形結界的。」
「謝謝閣下,但為何你要命令你的屬下離開這裡呢?!」愛迪麗的橘紅色雙眼突然一變,銀色瞳孔又亮了起來,神情凝重。
驅龍者驚訝地望著愛迪麗,聲音微顫:「血精靈?!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索菲婭是坎酷可王國的逃亡公主,蘇艾拉與愛迪麗去年被國王承認公主席位,我——萊克與特立克騎士是衛兵。」
驅龍者雙眼迷離,內心似乎在掙扎,彷彿在為索菲婭五人能否信任做爭鬥。
「我對於外面世界的改變並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或者我正如我父親說的那般,我比較適合呆在一個僻靜的山谷裡面。我並像我的弟弟一樣有可怕強烈的野心。」
「弟弟?!」
「我唯一的弟弟——役龍者。在魔路的另一邊,是我弟弟統治的地盤,我的弟弟並非像我,他從小就想離開脊龍山脈,他打小就看不起比它弱的族人,他更看不起人類。他說他有一天會帶著他的龍橫掃幾個大6,讓所有低賤弱小的生物聽到他的名字就膽寒。」
「可是他為什麼不違抗愛達斯格的命令,他應該可以的?」
「當時我們的父親還在世,他至死也對前魔族的大長老諾德華.蓋斯效忠。是他命令我們以及我們的屬下聽令於愛達斯格的,當時這位從迷霧之城來的魔法師帶著我們的父親的主人的命令。而這位自稱是愛達斯格的人也的確證明了他就是前魔族的大長老諾德華.蓋斯的弟子。」
「所以,我將你們放出這裡後,你們必須在兩年內找到愛達斯格。告訴他近八年的的幻術結界一旦失效,我的弟弟役龍者就會背棄誓言,離開脊龍山脈,違抗我的父親的本意。」
「這個我們會想辦法辦到的。還有什麼沒有?」萊克說道。
「也許時間已經不到兩年了,我派在役龍者身邊的探子回報了。前幾周,有三名自稱是從精靈大6而來,效命於野蠻森林的艾瑪多璉女王的十二使徒進入了我弟弟役龍者的地盤裡面。談話的內容無法得知,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的是,那三名精靈平安從容地從我弟弟役龍者的手中走了出來。也許他們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
驅龍者的聲音更加低沉:「十二使徒的名聲並不是很好,我們在還未進入幻術結界便有所耳聞了。所以,愛達斯格與諾德華.蓋斯必須知曉這件事情。他們的能力深不可測,我的弟弟非常自傲。我並不是為了我自己,我只是不想當我弟弟的第一次失敗之後不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他是唯一的親弟弟。」
「我們能理解——」萊克表示同情地說道。
「你們人類是不能理解的。」
索菲婭歎了一口氣說道:「也許我們不能理解,但我們堅信我們能幫上你的忙,因為我們也在尋找愛達斯格!」
驅龍者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如此更好。那麼我就將你們送出相信你們現在又累又渴。還有你們的同伴可能遇到了危險了,那三名使徒幾天前便宣稱要將闖入者殺光。」
「將花環拿過來。」
索菲婭鼓起勇氣走了過去,將花環遞到驅龍者的手中。驅龍者禮貌地致意,然後示意眾人遠離一步,念出咒語。一開始,索菲婭等人還能聽懂,無非是一些關於紅色荒原的字眼和魔法字符的音,可是到了最後,驅龍者越念越快,後面的魔法字符近乎是一些生僻字。一下子就讓五名人類大為驚訝,怪不得龍族也有天生的魔法師的稱號。
一道綠色的光亮從驅龍者手中的花環中漸漸擴展起來,像光明驅散黑暗一般將無形結界吹得煙消雲散。以那株樹木為中央,紅色的大地上突然冒出黃綠色的小苗芽,漸漸茁壯成長,枝條越來越多,生長度越來越快。不久,這裡便出現了一片小樹林,蔥蔥鬱郁的樹木佈滿了視線裡。
「這是怎麼回事?」萊克不敢相信眼前的奇跡,或許精靈也沒有如此的魔法。
「這就是困住你們的無形結界的本來面目。」驅龍者微微一笑。
「可是我們該如何離開幻術結界呢?我的心中已經有種不詳的預感了,我能感受到三名使徒找到了他們。」愛迪麗緊張地看向索菲婭。
萊克突然大叫一聲,指向原本是一株樹木的地方,那裡已經變成了一個魔法陣的圖案。
「空間魔法陣——」
「這就是出去的空間魔法陣,與進來的空間魔法陣相連同。紅色荒原的守護者就是據守在這裡,阻止我們從幻術結界中逃離出去的。而解開封印的咒語只有我知道,你們快離開這裡,我必須在我弟弟趕到之前再重新將出去的空間魔法陣封印回去。」
「別忘了告訴愛達斯格關於脊龍山脈的事情,還有一句話:另外一片荒原的秘密在這紅色荒原上!」
索菲婭五人驚訝的望著驅龍者,不清楚為什麼他的話竟然與智者老人顛倒了過來,這裡面或許有人在撒謊,或許是另有玄機,她們默默想到。
隨著冰與火的力量再一次充滿著空間魔法陣,一聲巨響後,索菲婭五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當驅龍者再一次完成封印後,小樹林再一次消失在紅色荒原上。驅龍者手中的花環已經枯萎,而空間魔法陣又變回了一株再普通不過的綠色樹木。枝葉還在芽。驅龍者站在原地,因為他遠遠地就能聽見轟隆隆的響聲,他知道他的弟弟就快要到了,他的弟弟會責問他。驅龍者朝著聲音的方向一頭可怕的巨龍頭上站著一個身影,驅龍者知道那是他的弟弟,一個有著厚厚嘴唇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