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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七章 十二使徒(十) 文 / j季忍

    尖下巴嘿嘿一笑,不理會眾人噴火的目光,左手拿住一個盛酒的錫壺,右手持住一個酒杯,笑呵呵地走到火堆旁,揚起蠶蟲狀的眉毛,對著其中穿著水系魔法長袍的女魔法學徒道:「你們要穿過脊龍山脈?」

    尖下巴整個人有八尺多高,一套輕便的錫鐵打成的護甲,裡面是黑色綿羊線織成的厚毛衣。索菲婭打量了他一眼,微微點了一下頭。

    尖下巴哈哈一笑,帶著蔑視的眼光俯視了萊克和特立克,嘴誇張地一撇:「就憑他們,想穿過脊龍的地盤?!幾位漂亮的小姐,你們難道沒有意識到,你們身旁的兩個難人加起來還不夠一條成年脊龍塞牙縫呢!」

    愛迪麗忍住笑看了一眼受氣的特立克和萊克,後者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暗罵尖下巴狗嘴最吐不出象牙。

    愛迪麗問道:「脊龍?不是讓魂靈傭兵團給消滅了嗎?」

    尖下巴環視了一下小旅館,沉下聲音說道:「一個月前,我們從帝國的銀冠城運送貨物,到艾珈瑪爵士的城堡裡。我們選擇穿過脊龍山脈,由於我們方向不熟,轉到一個懸崖上,現那裡躺著一條幼年的長翼龍。」

    「長翼龍?幼年!」索菲婭情不自禁地出一聲驚呼,打斷了尖下巴的講話。

    尖下巴看了臉色白的索菲婭,以為她開始害怕了,又洋洋得意地說道:「後來我們抽籤誰過去捉住那條未成年的長翼龍,我故意抽到一條短的,提起這把劍走過去。」

    尖下巴下意識地用手拍拍腰間的寶劍。

    「突然,一大群長翼龍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張開血口,露出尖牙想一口吃下我,於是我拔劍上」

    「把它們全部砍死了!」萊克尖著嗓子打斷了尖下巴繪聲繪色的講話。

    尖下巴憤怒地瞪了一眼萊克。

    萊克裝作看不見,繼續說道:「那幾條可憐的幼年長翼龍有多大尺寸?」

    尖下巴愣了一下,幾分鐘的沉默後才說道:「有你兩個人那麼大——」

    萊克嗤笑一聲。

    所有的人都看著萊克,任誰都聽得出來萊克的嘲笑,一個矮個子正在嘲笑一個巨人戰士。尖下巴聲音上揚,踏步上前正面對著萊克喊道:「你笑什麼?!我可是一名值得尊敬的騎士,擁有騎士勳章和榮譽!為了維護騎士的尊嚴,能跟任何人進行決鬥!」

    聽到尖下巴**裸地威脅,一絲微笑拂過萊克的嘴唇。萊克說道:「閣下的隊伍是否正準備幫忙將艾珈瑪爵士收藏的那幾件上古國王盔甲送到銀冠城」

    萊克的聲音說大不大,但在小旅館裡的眾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尖下巴的同伴們甚至警覺地摸出了座椅下的佩劍。

    尖下巴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問道:「你是誰?怎麼知道這個?」

    「我是艾珈瑪爵士的一個好朋友,前些年拜訪過他幾次了。他可是一個好客的傢伙,老往我的口袋裡塞一些值錢的玩意兒。」萊克口裡面如此誠懇地說,心裡卻得意地在想,「我是他的老主顧了,他那個破城堡有多少財產,有多少匹戰馬,多少人口;我比他算得還清楚——」

    尖下巴眼珠子轉了一轉,繼續問道:「閣下尊姓大名?」

    「艾珈瑪爵士叫我老混蛋,我叫他窮光蛋——」萊克有點臉紅地說道。

    尖下巴去過艾珈瑪爵士城堡幾次,知道那裡雖然有些破敗,但艾珈瑪爵士還是很有派頭場面的,知道他有上古國王盔甲和能叫他窮光蛋的人顯然是老朋友的關係了。

    「正是,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們邀請你們加入我們的隊伍一起穿過脊龍山脈。」

    萊克一本正經地回禮:「我代表我跟我的同伴們向偉大的屠龍戰士致敬。」

    他們並沒有浪費多少的時間在食物上,等到小旅店的老闆將足夠的清水和食物送過來的時候,他索菲婭五人便加入到尖下巴的隊伍裡面去了。

    等尖下巴披上花哨的用貂皮縫補成的斗篷後,萊克才知道他們是隸屬一個名字叫做鐵錘的一級傭兵團。標誌便是斗篷打結的兩根繩子上往往系有銀色的錘子。

    鐵錘傭兵團的團長是一個將鬍子打結的弓箭手,一把巨大的弓箭總是握在右手裡,一筒羽箭斜掛在後背。

    尖下巴與團長耳語了幾句後,就說服了他同意讓索菲婭五人加入到隊伍中。

    隨著萊克一聲長長的哨聲,幾匹馬從旅館旁的叢林深處噴跑出來,馬背上馱著他們的帳篷和武器。尖下巴嚷著嗓子叫罵著傭兵們將韁繩繫好,馬鞍放置,上馬,一切都井井有條地完成後,隊伍就開始向脊龍山脈的入口行進。萊克看了團長身邊是一個神情威武,體型強鍵的傭兵,上身穿了一件鐫刻有蘭花灰熊的盔甲,背著一個呈四方狀的大包裹。顯然就是傭兵團為艾珈瑪爵士運送的貨物。突然間,從旅館裡走出四個人,正是剛才大搖大擺佔住一條長桌的四個摩絲家族成員。他們迅從馬廄裡牽出兩匹黑馬和粟紅色的母馬,遠遠地跟在後面。

    天色突然陰沉下來,北風呼嘯地吹過山谷,捲起漫天的落葉。長長的隊伍從長翼龍與脊龍雕像入口穿過,從側面看,長翼龍和脊龍的雕像更顯得猙獰恐怖了。

    崇山峻嶺中,雪峰莽然矗立。傭兵團行進在古老的森林中,參天巨樹的枝椏交集在一起,不漏半點日光。墨綠色水窪咕咕冒出氣泡,氣味難聞之極。

    「這一段路不好走,尤其是前面的一處沼澤地」尖下巴陪同著年輕的魔法學徒走在一起,「這裡的路標不多,畢竟很多人都對脊龍山脈懷有深深的恐懼感。即便傳說魂靈傭兵團消滅了它們。可誰知道呢?漏掉一兩個對於我們來說也是滅頂之災。」

    萊克皺皺眉問道:「你們是原路返回?!」

    尖下巴呵呵一笑:「算是吧,想當初進來的時候,我們在這裡東轉西轉。繞著森林跑了幾圈,這些雪峰懸崖幾乎要要把我們逼瘋了。還好,我們有鷂鷹。我們團長的愛寵,一隻會辨別方向的精靈大6的鷂鷹。」

    穿過森林,就是骸骨遍地的沼澤地。龐大的龍骨沉不下去,便白森森地立在高處,看起來令人膽戰心驚,彷彿這裡隨時都能冒出一個怪物一樣。這裡的氣味更難聞了,索菲婭等三個女子都不得不用手絹摀住自己的鼻口,以防會猛然吐出來。幾匹馬匹吸進了有毒的沼氣,不久便口吐白沫。兩個臉上抹上紅白油彩的傭兵用匕滑過倒下馬匹的頸動脈。

    「有人跟蹤我們——」萊克沉下聲音說道。

    索菲婭和蘇艾拉停下腳步,往後張望,現在隊伍的後面不遠處有四個人牽著馬匹正艱難地穿過沼澤。

    「是摩絲家族的人。」尖下巴吐了一口唾沫。

    突然間,尖下巴突然仰望起在沼澤前面的直插天際的雪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最怕的並不是沼澤,而是那些雪峰懸崖。」

    「為什麼?」特立克身上披有兩件沉重的鎖子甲,在柔軟的沼澤地裡走得頗為艱難,神情非常緊張,彷彿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

    「受到某位魔法師詛咒的地方,雪峰懸崖的小徑狹小崎嶇,有時候馬匹根本不能靈活地通過。下面是深不見底的山淵——一不小心就帥2地粉身碎骨!最可怕的是從天上偶爾會落下一兩顆巨石,這些該死的石頭。也不知道是哪個蹩腳的魔法師念錯咒語的方向,把石頭拋到這裡來。」

    「落下石頭?!」萊克驚奇地說道。

    「重達千斤的巨石——我們的副團長連同他的愛馬就是讓幾塊從天而降的巨石砸成了一張肉餅,我被兄弟們推薦了上來。可誰知道這一次這支隊伍的副團長是不是也會讓從天而降的巨石砸到!」尖下巴自嘲著說道,猛然間,他感覺自己的話確實太多了,便不再吭聲。

    走出沼澤,就遇到了一片遼闊的平原。巨大的石頭三三五五地堆積在一起,有的焦黑,有的雪白。雖然受到風雨的侵蝕,但在平原上仍可現巨大的龍的足跡,坑坑窪窪佈滿一地。

    天上突然飄過一群有著寬闊翅膀的黑影,天色太暗,卻分不清是鷹,是烏鴉,還是未成年的長翼龍?

    鐵錘傭兵團團長在一處佈滿巨石的地方宣佈宿營。一時間,濃黑的煙火零碎地點燃在黑色的大石頭之中。尖下巴帶著幾名傭兵,到四周去巡視打獵。

    夜幕悄然降臨,幾點寒星閃耀在半空。

    火焰跳躍半空,傭兵團就分成了好幾撥人圍住幾個火堆,火堆旁架起溢香的大塊烤肉,肥嫩的肉汁吱吱地出誘人的聲響。一些粗魯的傭兵喝得面紅耳熱,也不顧幾位女魔法學徒,**著充滿上身圍住火堆喝酒,吃肉,撒尿,說著粗魯下流的笑話。

    尖下巴和傭兵團的團長邀請索菲婭們參加,並喝令傭兵們穿上粗厚的服裝。

    「請教,你們的芳名?」團長搓搓手說道。

    「萊克——」萊克嘿嘿一笑,接口道。

    「我是問女士們?」團長馬上翻了白眼。

    萊克瞇著眼睛說道:「我們家族有一個習俗,只要能打敗陪同女士的男人,才能問那位女士的姓名?否則——」

    「真是一個奇怪的風俗,太美妙了——」傭兵們一陣哄笑。

    一個大膽的滿臉鬍子的強壯傭兵提起粗刃闊劍走上來,帶著輕蔑的口氣說道:「那麼誰是那位陪同女士的男人呢?」

    萊克看了一眼傭兵,看到他粗壯的手臂上刺著一個獅子。

    「這位勇敢的傭兵,我建議我們用鈍器?免得弄傷自己,你看怎麼樣?」萊克微微一笑,慢慢走到離那位傭兵只有五步的地方。

    傭兵哈哈一笑,拋掉闊刃劍,從一個跛腳的同伴手裡接過一把未開鋒的長劍,熠熠火光閃耀其上。跛腳的傭兵正準備遞給萊克鈍器的時候,萊克搖搖手中的風系魔法杖,微微笑道:「魔法師如果不用魔法杖,那就不算尊重對手了!」

    「你僅是一個魔法學徒——」從傭兵群裡突然冒出一句話來,頓時引起一陣大笑。

    萊克仍是面帶微笑,手上用勁,呼呼地將魔法杖揮舞了幾圈。

    一旁的火焰一下子燃燒得更旺盛了。

    向萊克挑戰的傭兵雙腿分開,穩定身子,雙眼炯炯有神地盯住萊克的全身。萊克瀟灑地踱著步子慢慢地繞著圈子,神情輕鬆。傭兵認為萊克是故作輕鬆,引他上當。他暗自叮囑自己不要衝動。萊克與傭兵繞著走了半圈,最後萊克面向傭兵站在了火堆的前面。萊克突然念動咒語,雙手猛然張開,火焰突然騰得噴湧出來,極像一直冒出火焰的雄鷹張開翅膀,兩旁的火焰繞了一個半圈,直擊傭兵的後背。

    傭兵大駭,驚慌間一咬牙舉劍衝了上來,自上往下朝萊克的肩膀劈去。

    萊克一甩手,整個人就輕飄飄地升到半空。此刻,火焰已經團團包圍住傭兵,冒出青色的煙霧,也只有魔法師才能看出那些煙霧是風系魔法元素。傭兵情急之下,大喝一聲,竟然朝著在半空中飛昇的萊克擲出了鈍劍,萊克一個閃身,魔法杖在鈍劍的中部一打,進而直射高高的夜空,也不知飛去了哪裡?

    萊克慢慢飄了下來,面帶微笑,而身在火焰中的傭兵被燒得嗷嗷直叫,叫罵起萊克來。

    「你認輸了不?」萊克道。

    一開始傭兵倔強地要衝出火焰,但被萊克的風牆擋了回去。幾次以後,傭兵才奄奄一息地認輸了。萊克揮舞魔法杖,火焰就慢慢熄滅了。

    傭兵的同伴們等火焰重新回到火堆裡的時候才敢進去將那挑戰的傭兵抬出來,不過那傭兵臉上的鬍子全給燒焦了,連同眉毛。剛才還一臉輕蔑的傭兵此刻帶著一點畏懼看向萊克。

    「你們的傭兵團難道沒有魔法師嗎?」萊克問道。

    傭兵們聽到萊克的話後,紛紛看向團長。一個喝醉酒的傭兵醉醺醺地說道:「我們的團長和副團長都是,可惜副團長被砸死了——」

    鐵錘傭兵團的團長望了一眼萊克,臉上平靜,慢慢說道:「當我射箭的時候我才是魔法師!」

    萊克聳聳肩,說道:「我想我對箭不敢興趣——」

    一個高個子傭兵從傭兵群裡走出來,提著一把鈍劍,面向萊克的同伴們,說道:「我的兄弟受傷了,我對魔法同樣不敢興趣,我卻經常跟騎士決鬥。」

    所有的人都聽得出來,高個子傭兵正向穿著騎士盔甲的特立克出挑戰,特立克從同伴們的身旁走了出來。可是,一個身影比他那就是披著電系魔法學徒長袍的蘇艾拉。

    蘇艾拉退下頭罩,臉上帶著驕傲地對高個子傭兵說道:「我注意過你了,你的武器應該是流星錘,而不是鈍劍。」

    蘇艾拉說著解下魔法長袍,露出一身傲人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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