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北方的冬天難得有太陽明媚照射的清晨。守夜的士兵經過寒夜的冰凍後,卻也不願離開絲絲暖意的晨光,這難得的陽光自然比溫暖的被窩更有誘惑力,可惜軍隊規定值勤的時候不能喝酒。要不然這些守夜的士兵肯定會早早叫上接班的士兵不要忘記帶上一大袋滿滿的美酒。橘紅色晨曦中,數不清的高塔城樓一片靜穆,冷風悠揚吹過,滿山的山毛櫸樹盡顯美態。城樓間巡邏的兵士宛若小黑點般的螞蟻一樣攀爬在一副巨大的風景畫上。偶爾三三兩兩的小黑點懶洋洋地躺在壁畫一樣的牆角。
艾連多祭祀一路走在城牆的甬道上,手裡已經沒有了蠟燭。看著溫暖陽光下四處的享受日光浴或者打鬧嬉戲的年輕兵士,艾連多心裡一陣黯然。他今天例行地為聖龍騎士檢查身體,並作神聖祭祀之光的治療,由於神聖祭祀之光奧術修煉有限,現在的他已經不能為老朋友再作什麼了。看著老朋友威科多經過祭祀之光照射後又像往常一樣流露出安詳的神態,艾連多祭祀心裡知道他的例行治療根本不能減輕威科多的痛苦,聖龍騎士只是做著樣子給寬慰他而已。
「老朋友啊,我現在不能再為你做什麼了,現在我只能向上天的諸神請求,請求他們不要再折磨這位聖龍騎士了。請求『聖療者』托馬斯先生盡快來到這裡。」
突然,前面響起了招呼聲,原來一群士兵在旁邊看著他,其中一位滿臉粉刺的小個子年輕士兵在叫喚他。
「尊敬的艾連多祭祀,你沒事吧。我看你剛才好像是中了邪一樣在呆。莫不是治療偉大的聖龍騎士威科多先生讓你疲憊不堪。」小個子士兵滿臉關懷地問道。
「啊,謝謝您的關心,我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艾連多祭祀禮貌地回答道。
「艾連多祭祀,謝謝您上次幫我的媽媽治病,現在她已經好了一大半了,今天早上讓她打了一下,哎喲。痛死了,她又像往常一樣了。」小個子士兵開懷又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禁用手撓了撓後腦勺。
艾連多笑了笑,道:「你是?」
年輕的士兵呆了呆,呵呵笑道:「你當然早就忘了,一個月前,你到山谷的另一頭的查爾頓村落裡用神聖祭祀之光治療了我媽媽的頑疾。我的媽媽說話總是喜歡帶著鼻音的。」
艾連多拍拍腦袋,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道;「噢,原來是朱莉大嬸,那麼你一定是她的兒子伽列了。」
滿臉粉刺的年輕士兵興奮地點頭道:「就是,我就是伽列。原來你還記得我們的。」
「你當上士兵了?!」
「嗯。艾連多祭祀先生。我成為了聖龍騎士兵團的一名成員。我媽說我是我們村落的驕傲。」伽列興奮得兩眼光,卻又流露出期待的表情說道。
「朱莉大嬸還好吧?」
「恩——她很好。不過最近村子裡的牲口很多都失蹤了。科娜那裡不見了兩頭牛,瓦大叔那裡不見了兩隻鵝,我們家丟失了兩匹馬。那兩匹馬其中有一匹漂亮的母馬是準備送給你的。總之,好像一夥強盜來到了我們村落。我們那裡的治安隊曾派出幹練的傭兵出去,可是好像能逃回來的就幾個人。這些都是我媽媽寫信告訴我的。我和村子裡的夥伴準備申請假期回去教訓那群強盜。」
「哦。」
「那麼,我先走了。艾連多先生,我的同伴在等著我呢。再見,有機會我再向你道謝。」伽列鞠了一個躬,便跑著拉搭著夥伴走了。
艾連多祭祀打了一個告別的招呼也向著自己的家走去。
太陽的光線由絲絲暖意漸漸強烈起來,艾連朵向著東方走去的時候,不禁用手遮掩住眼睛或者低下頭。
「人老了,這點光也受不了了。」艾連多祭祀自言自語道。
翌日,艾連多祭祀提著蠟燭走在城牆上的甬道上,天色灰濛濛的。微小的燭火在冷風中搖曳。
突然間,艾連多祭祀看到前方有著人影。一動不動。
艾連多緩緩走上前去。微弱的燭光照亮了那人熟悉的臉龐。翹鬍子鷹勾鼻臉色陰沉的柯比雷伯爵,聖龍騎士的表哥。
「原來是柯比雷伯爵大人閣下,閣下起得如此早,又在此處等我,是想陪同我一起去看望你的堂弟麼??」艾連多神色自若地說道。他自然知道柯比雷伯爵與聖龍騎士兄弟間種種矛盾,也知道他們曾經鬧翻了多次臉,而往往是柯比雷伯爵理虧。
「嘿嘿,是的。我近半年沒有見過我的堂弟了,想知道他怎麼樣?!」
柯比雷伯爵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聲音低沉。
艾連多點點頭,說道:「那麼,請大人閣下一起威科多大人情況有些不妙呢,希望你們這次見面不會再爭吵起來。」艾連多打量了一下柯比雷伯爵,現他竟然穿這馬鞍,黑色的柔順光滑的披風裹著整個人。
艾連多走在了前面,柯比雷伯爵緊隨其後。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破曉的魚肚白在東方天空出現,兩人已經不需要借助蠟燭的光芒行進了。艾連多凝視著前方,現原來守在塔樓頂的兩名士兵不在那裡守衛了。
艾連多自言自語說道:「那兩名守門的士兵今天怎麼不在呢?!那我們該怎麼進」
突然間,後面的柯比雷伯爵一躍而起,從披風裡抽出雪亮銳利的小劍,頓時,整個人就貼在了艾連多祭祀的身後。艾連多即時感到胸口一片冰涼,熱騰的液體跟著冰涼的劍從胸口噴湧而出。細長的利劍刺穿了艾連多祭祀的胸口。器連多難以置信地望著胸口的劍。用盡力氣說道:「為……什麼?」
「因為你一直在幫助我的堂弟。我堂弟能活到現在有你一半的功勞。而我,這個本該是這片領地的領主卻成了亞姆特海港的小小納稅官。」柯比雷伯爵在身後惡狠狠地吐出言詞。
艾連多感覺兩眼朦朧一片,一黑,自己身體被抽空了一樣,意識也跟著失去了般。整個人軟了下來。艾連多呻吟一聲就緩緩倒了下去。穿透屍體上利劍重重打在石塊上出叮的響聲。
柯比雷伯爵冷冷凝視著艾連多的屍體,連劍也不要,就慢慢走開了。
女管家娃黛你不停在房子裡大步踏走急轉,雙手緊緊擰在一起,口裡自言自語,大都是要將艾連多祭祀扒皮痛宰之類的狠話。
一個女傭小心翼翼地走進來,低聲說道:「娃黛你管家,艾連多失蹤了。艾連多家裡的信鴿說艾連多早在兩個小時前來了。」
「!噢!?那真是奇怪,這個慢吞吞的傢伙是不是在路上看到姑娘了!你快去叫守門的士兵去找。」
看到年輕女傭在娃黛你面前膽戰心驚的樣子,威科多心裡一陣好笑。便道:「娃黛你,你的脾氣這麼多年來還是改不了。」
幾名奉命尋找艾連多的士兵急匆匆打開樓塔頂的大門的時候,就現艾連多冰冷的屍體和倒插在屍體上冰冷的細劍。娃黛你很快就跑了上來,她的眼睛裡滿是晶瑩的淚水。
這時候,所有人現天陰沉的很,厚厚的黑色烏雲沉沉地積壓在聖龍盔山谷上空,悶雷閃電不斷,一副即將要狂風暴雨的模樣。
這天是陰天,冬天的暴風雨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