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礦井禁地中礦井裡充滿著淡淡瓦斯的氣味,腐臭的程度也相當可觀。愛迪麗用手絹捏住鼻子,小口喘氣。一灘灘渾濁的黑水不時冒著咕嘟咕嘟的氣泡,手提的煤油燈掛在支撐礦井的木柱的兩旁。隱晦的光線令礦井裡的氛圍染上一層莫名的恐懼色彩,礦井深處隱隱約約傳來水滴響聲,似乎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好幾次,索菲婭令眾人停下腳步,仔細傾聽,聲音卻像空氣一樣捉摸不透。幾個礦山傭兵給聖騎士黎曼驚嚇過一次後,熟悉的礦井竟然彷彿陌生起來,眼見礦井深處裡面處處透著詭秘恐怖的氣息,念及一些怪事,再膽大也忍不住紛紛卻步,轉身就往礦井出口沒命般逃開去。
士兵少年在萊克和特立克的護衛下走在人群中央,他的快要崩潰的精神漸漸恢復過來,細聲細語地講述著他在礦井裡面看到的事實:「裡面住著魔鬼!大家不要進去,呃,魔鬼!」
話音剛落,頓時又有幾個傭兵跑開了。
「什麼樣的魔鬼?!」蘇艾拉已經將劍抽了出來,提在手裡,雙眼警惕地巡視四周,恐怕精神已經繃成了一條線。倒是索菲婭帶著黎曼走在隊伍前列,緊跟著威廉士先生。一路上,威廉士未曾說出一句話,還是像紳士一樣邁著優雅的步子往礦井深處走著,對身後的人不理不睬,也不打斷任何人的談話,即便是屬下逃跑,也是毫無反應。
少年的精神仍是處於恍惚狀態,毫無頭緒地自言自語,像瘋了一般:「我是亨奇,不,不是,我是裡德。亨奇是我的朋友,他是囚犯!我來這裡看望他,不是偷寶石的。不是,我就是來偷寶石的!」
「這傢伙瘋了!」幾個傭兵鼓起勇氣提醒前面的先生們。
「裡面是地獄,全部是死人,就像躺在棺材裡的死人一樣,不!他們沒死,他們還能動!他們咬著它,它吞掉他們。他們和它們打起來了,糾纏不清!」不知姓名為裡德還是亨奇的年輕士兵繼續打擊傭兵們的勇氣。結果,又有幾個傭兵連頭也不回,連滾帶爬地大叫逃向礦井出口。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帶下來的傭兵都逃跑遠了,地勢突然變得向上起來,入眼處一道鐵柵欄裡面。門口有一隊盡職的傭兵看守著。柵欄似乎無休無止,一排連成一道弧線,從兩邊伸展開來,手臂般大的鐵桿烏黑腥臭。威廉士終於回頭說話了:「這裡就是了。」隨即就對守衛命令道:「讓我們進去!」
索菲婭不理會,只是回頭詢問那士兵少年:「是這裡麼?魔鬼居住的地獄?!」
士兵少年大汗淋漓,渾身顫抖不止,原本剛回復的紅潤神色又拋遠了,整張臉包括嘴唇和耳朵都嚇得慘白,嘴巴張開想說出話語卻不了聲音。
最終索菲婭向眾人點頭,帶著同伴們一齊跟著威廉士進去。
「血腥的味道!有人在呻吟,有怪物的聲音。」感覺靈敏的萊克道。
威廉士冷冷一笑,繼續帶著索菲婭等人向著礦井中央走去。遠遠看向深似深淵的礦井中央,一道巨大的木門擋住了去路。
威廉士抽出手杖,回頭道:「弄開這道門,需要咒語。」隨即閉上眼睛,大聲念道:「寶石!」語音剛落,大門戛然動了起來。
「就這麼簡單!?」萊克大叫道,顯得驚訝之極。這回梅傑大盜可長了見識!
無數璀璨的光線從漸漸擴大的門縫裡迸出來。所有的人都讓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無數魔法寶石堆積成山,陽光從中空的山頂照射在上面,散出不遜於太陽的強烈光彩。愛迪麗讓魔法寶石刺激得雙眼流淚!萊克看向前面的索菲婭公主,卻現索菲婭的眼睛從未離開過威廉士紳士。即便眼前是數量多得無以倫比的寶石。
萊克暗暗想道:「索菲婭公主殿下既然是魔法協會的寶石公主,那麼眼前的寶石自然不在公主的眼裡。」
這時,萊克才猛然現這個堆積魔法寶石成山的場所裡其實就像一個歌劇院。中央是寶石山,週遭卻是挺直的大理石柱和兩層甚高的樓房。大理石柱旁竟然站著十幾個全身烏黑的戰士,黑色的戰袍蓋著臉和手臂,一副異常詭異的樣子。大門打開的時候,所有的黑色戰士都只是看了一眼,就再也不動了,宛若雕塑一樣。是黑騎士!?萊克倒吸了一口氣,想不到威廉士紳士不僅與死夜城裡的血族有關係,還與黑龍一族的戰士有聯繫。
「索菲婭公主殿下,喜歡麼?這是我為您準備的。聽說您是非常喜歡魔法寶石!你看,這就是我的羅斯羅山脈的全部寶石,全部獻給高貴的您。」威廉士此刻的模樣還是充滿紳士風度。
索菲婭掃視兩旁的黑騎士,微微一笑,徐徐說道:「我想到那裡去!」說完,索菲婭指向正對面的大門。威廉士呆了一呆,神色不變,遂笑道:「我正想帶公主殿下去參觀那裡呢。不過,最好帶上手絹哦。」
正對的門比左右手的大門顯得更為宏偉壯觀,就是有兩個牛頭獸人黑騎士在那裡鎮守。兩個牛頭獸人黑騎士有兩個**那般高,全副盔甲看得出來非常沉重,兩把鋒利沉重體型大的戰斧交叉在一起,正攔住門口。索菲婭等人走到獸人面前,就想是幾隻老鼠走到了兩頭老虎面前。
威廉士這次什麼咒語也沒有念出來,只是緩緩推開大門。與前面開門是出現的狀況恰恰相反,一股異常強烈的血腥氣息迎面撲來,既**又腥臭。這股血腥味讓嗜血好殺的黑騎士們轉過頭來,出邪惡的氣息。愛迪麗果然像威廉士一樣拿出手絹出來,一邊嘔吐一邊擦嘴。很難得,她沒暈過去。蘇艾拉一臉蒼白,竟然別過臉,不忍目睹。那士兵少年突然起狂來,掙脫萊克,跑到眾人面前道;「是這裡,這裡是地獄!他們和它們在互相吞噬呢!我沒瘋你們看到了就像我一樣了。」
這裡是精煉寶石的場所。一池池的血水交融著,中間是幾道建得很高的拱形過橋,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對面。上方給鑿開幾個大洞,光線還算充足。血池裡人類的屍體浮在上面,一些還活著的人赤條條的眼睛無神看向上方的露出光線大洞。池水裡面似乎翻轉著什麼怪獸,一具屍體很快沉了下去。在一處血水快干的水池裡,一條條巨大的詭異的蟲蛹躺在那裡。蟲蛹的皮膚是透明地,能很清晰得看見裡面。裡面充滿著人類,而且每一具都是活著的。他們的頭大部分已經脫落,身體枯瘦如柴,眼睛的視力已經退化了。他們像嬰兒一樣咬撕著蟲蛹的身體,彷彿他們就是裡面的寄生蟲。一個血池的一條蟲蛹彷彿被撕裂開了,不**形的人類紛紛爬出來,就像地獄裡面的餓鬼,雙手不停地抓向半空。但突然間,另一條蟲蛹又吞吃了他們,他們又再次回到呢充滿食物營養的世界。
索菲婭的表情千變萬化,淚水充斥著眼眶。
萊克這時才現,索菲婭的魔法杖不知什麼時候把持在了手中。藍色,紅色和綠色交織在一起,宛若花紋一樣。杖長及到肩頭,上面沒有鑲上魔法寶石。
威廉士熟視無睹,一個人直直走過中央的拱形過橋。索菲婭回頭道:「小心了。」於是收拾心情,邁開大步,領先走在眾人前面,走上拱形過橋。蘇艾拉拍拍愛迪麗的肩膀道:「你不是以索菲婭公主為榜樣麼?你不想知道她為什麼被坎酷可王國的臣民們稱為女神麼走上去,跟在公主的後面。」
萊克嘿嘿一笑,將魔法袍脫下,露出黑色的緊身裝,這就是梅傑大盜作案時的打扮。手中也將劍抽離劍鞘,劍柄上面卻不是劍,而是一跟綠色的魔法杖,碩大的魔法寶石洋溢著魔力。特立克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將沉重的騎士盔甲脫下來,裡面竟然還有一套打造精緻,堅硬牢固的盔甲,特立克提劍上前。
愛迪麗似乎明白了什麼,看著走在前面的公主殿下,跟在後面萊克,特立克以及黎曼,微微一笑,從後背抽出柔軟的棒狀東西,念動咒語,東西出刺眼光芒,馬上變形,堅硬起來,一根魔法杖便形成了。蘇艾拉的魔法杖也拿了出來,而且,魔法豹也被召喚了出來。兩人也緊隨眾人走上過橋去。
那年輕的士兵驚呼一聲,也連滾帶爬地跟了上來。
「歡迎您!索菲婭公主殿下!我是勒努瓦法師,歡迎你來參觀我的寶石工廠!」一個法師模樣的人從正對面的上方凸出來的平台上走出來,濃濃的半黑半白眉毛和頭,鷹鉤鼻,嘴唇緊緊抿雜一起,表情陰沉。手中是一根電系的魔法杖。此刻索菲婭等人已經走過了拱形過橋,一齊面對著勒努瓦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