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風凝神查探了一番,周邊代表不死生物的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小光點,彷彿被一網子拖走的魚一樣,遠遠離去了{-]
顯然,被易風砸爛的喇叭成了吸引這幫不死生物的誘因
易風揮揮手,已經圍著墓園周邊巡視了足有5公里的四人眾裹挾著外號喪星的雷任,背著繳來的槍支彈藥,掉頭打道回府
「你該知道怎麼辦?」
易風語氣頗有些威脅的味道
對於這個一口道出能力者的身份,看似無害但卻足以勾起易風四人戒心的喪星,顯然十分在意
「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背著三隻步槍的喪星低著頭,邊走邊回了這麼一句
「靠,把我們當獄警了,趕緊的,有一說一」易風真想給這眼鏡男一腳,但又擔心一腳把這小身板給踹散了架
結果,眼鏡男憋了半天,沒蹦出一個字兒來
「看來真想讓我專政了你」說話間,易風就準備發飆,前隊變後隊的他,就要緊走幾步,開始刑訊逼供
「先從你怎麼知道能力者說起?」反倒是夾在中間的葉天語適時的插了一句
「我剛才只是不知從何說起,我現在知道了,知道了還不行嗎?」雷任剛才見識了易風的手段,眼瞅著易風要衝過來,一路小跑
「因為….因為我差點也成為能力者」
幸虧這傢伙反應快,要再晚一秒鐘,易風準備掐他後頸的鋼爪就到位了
「靠」
雷任此言一出,易風伸出的手立時停了下來
這答案頗有些石破天驚的味道,雖然也是個爺們,都20多了,卻戴副眼睛、骨瘦如柴、膽小如鼠、外帶一身晦氣、人見人煩,要不是段千刀仗義收留,說不定早被殭屍打了牙祭的主兒,竟然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差點成為能力者
換是別人聽到這話,說不定能笑掉大牙
但聽在易風四人耳中,卻全然不見任何鄙夷的神色,反而個個一臉鄭重
其實,自從易風四人跟102巡守小隊甫一接觸,書生模樣,躲在一角的雷任就引起了常飛的注意
原因無他,這傢伙的人體反應或者說磁場,與常人明顯不同,在常飛看來,那自然是如同鶴立雞群般顯眼了
常飛開始還以為別是某種高階類人變異體的進化形態,但易風予以了否認
四個人這才找個機會,把喪星單獨弄出來查探一番
結果這一路上走來,雷任同志把人類該有的、以及不該有的膽小怯懦,統統表現的淋漓盡致,要不是常飛早對這傢伙有了判斷,絕難發現他有什麼特別
「快,說說看」走在前面的趙盾,回頭看了雷任一眼,咧開嘴說道
「其實,說起來還得從我被關進去說起….」雷任說話間,露出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
「說來也是,我早就納悶了,你說你這樣的,怎麼混到監獄裡去了呢」易風話不中聽,但道出了四個人的疑惑
按道理,越是膽小怕事的,越老實本分才是
「哎,我其實挺冤枉的」雷任長歎一口氣,一回頭剛好看到葉天語明亮的大眼睛盯著自己,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倒苦水
「我是3年前被抓進去的,那時候我20歲,高中畢業剛滿兩年,在一家小公司裡跑業務」
正所謂「孩子沒娘,說來話長」雷任一句話就回到了三年前
「一家外資公司苦於找不到合適質檢設備,火燒眉毛的找到我們公司我代表公司,售出32台高度檢測儀,價值10多萬因為是月結的老客戶,也就沒擔心付款問題」雷任苦笑了一下
「可誰知道他們1年內換了3個管事兒的,我一年跑了十幾趟去催款,一個個都敷衍了事等我終於把他們所有相關的人員,約到一個會議室,這幫傢伙竟然一個個指責我們產品有問題,拒不付款不付款就退貨啊,可一個個都說不知道,說後來進口了儀器,國產的淘汰下來不知道扔那兒了?過去一直裝孫子的我,一聽這話,立刻氣血上湧……」
「一怒之下就把他們宰了?」最後面的易風頗有些快意恩仇的接了一句
「沒有….」結果雷任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冒出些發茬的光頭
「我氣暈過去了」
一句話,差點把常飛都給逗樂了
「靠,你囉嗦了半天,能不能說點重點,問你咋被抓進去了的?」撇了撇嘴的易風有些不耐煩了
「這就是全部了,等我醒過來就已經被拷在警察局裡了」
雷任透過眼鏡片,一臉無辜的回頭看了一眼,不停眨巴著小眼睛
「有這等事兒?」
易風四個不由得有些懷疑,莫非是冤假錯案,畢竟在東華國,「被害人」離奇復活,「殺人犯」蒙冤入獄的奇聞,並不罕見
「沒說你犯什麼事兒?」一抬腳,趙盾邊問邊越過了一道溝渠,其後的雷任也緊跑兩步跳了過去
「說了,說會議室裡的人除了我都死光了,還說我涉嫌謀殺」
「裡面有幾個人?」一直緊跟的葉天語好奇的問道
「加上我8個」雷任老實答道
「謀殺7人,可是死罪,按道理你只怕已經…」葉天語沒明說,按東華刑法,都夠死好幾回的了
「是啊,可問題是找不到證據,開始法院只判了我一年、緩刑三年,聽說這麼判還是為了平息民憤」
雷任接下來的一句話,頓時讓易風四個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些人怎麼死的?」關鍵時刻,還是波瀾不驚的常飛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所在
「劈死的,法醫鑒定說,是被雷劈死的」雷任語氣裡透著無奈和無辜
「不是」
易風一聲驚歎,不得不再次打量前面這個傢伙的背影,一種強烈的預感開始湧上易風的心頭
「不對啊,你說判一年,緩刑三年,那你怎麼又進了宏澤湖監獄呢?」葉天語的意思很明白了,算年頭,這傢伙現在是不該呆在監獄裡,而看情形,雷任只怕早被關了有些日子了
「所以說,人倒霉喝涼水也塞牙呢當時法庭宣判的時候,我年少氣盛,就覺得自己冤枉結果一不小心,直接給改判成無期了」
雷任再次露出一張悲痛欲絕的苦瓜臉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是賄賂看守了還是調戲女法官?」易風越來越感興趣了
「都不是,我就覺得冤枉,不公所以氣血上湧,眼瞅著一道閃雷竄進法庭,劈在了大大的國徽上」
「強悍」這下,不單單是易風,四個人都弄明白了,這傢伙只怕還真是能力者
「然後你就成了無期?」易風想不通,就劈掉一個國徽能影響判決?
「本來也不至於,可問題是國徽掉下來,把主審法官給砸死了」
「靠」
即便是冷冰冰的常飛,也不由得扭回頭,給了喪星一個無限同情的眼神
「結果我就被送進監獄了,至於能力者的事兒,則是我入監後半年,有自稱特種部隊的軍官找我談話,說希望用我的能力為國家服務,以此來換取自由當時被人欺負的我一聽有這種好事兒,就跟著去了,這才知道國家有一批能力者」
雷任接下裡的話倒也簡明扼要,一下子就說明白了
「那你應該跟我們一樣才對啊?」葉天語已經相信了雷任的話
「我也想啊後來彷彿地獄般的訓練簡直是生不如死啊,可不管我怎麼努力,負責的教官見了我都直搖頭後來,招我進來的軍官就找我談話,說給我最後一次機會然後他就帶著我,還有另外4個學員,空降在一個島上,下去才發現,那裡竟然到處都是吃人的殭屍」
「後來呢?」一提到地獄般的訓練,有著類似體驗的易風四人立時感同身受,易風語氣裡也有了同情
「後來,我被一群殭屍圍住,眼瞅著要死了,就直接嚇暈了等我再醒過來,發現自己又躺在之前牢房的床上了」
「帶隊軍官和其他人呢?」易風隱隱感覺有些不妙,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不知道,我也找不到人問,所以至今也不很清楚」
好在雷任挺有良心,說話間還多少透出幾許的關心
「你先前加入的小隊,他們都怎麼死的?」倒是常飛平素默不作聲,卻總能切中要點
「基本都是突然被殭屍和怪物圍住,然後我被嚇昏過去,等再醒來的時候,所有人和怪物都死光了,就剩我一個」
雷任沒事兒人似的一席話說完,除了雙腳踏出的腳步聲,身前身後陷入一片沉寂
「怎麼了?」漸漸習慣了易風威逼利誘的雷任,竟突然對這份寧靜有些不自然,隨口問道
「趕路」結果易風罕見的只說了兩個字
接下來一路無話,五個人排成一列,埋頭趕路
等轉回到墓園,隊伍最後的易風鎖園門的時候,夕陽的光已經將墓碑群拉出了一條條窄長窄長的影子
「這是從哪兒弄來的?」望眼欲穿的段千刀,一臉欣喜的看著喪星從背上卸下來的槍械、彈藥,向正進門的易風問道
「有個帶倆耳環的小結巴,不長眼,撞這幾位槍口上了」倒是喪星挺積極,一臉興奮的代易風回答
「倆耳環……小結巴….」聞訊聚攏來的梅毒,梅東亭,三角眼一陣亂轉
「壞了,不會是鐵頭他堂弟,鐵蛋?」梅毒突然大呼小叫起來
「鐵蛋,別說,八成還真是這小子」段千刀摸了摸光頭,恍然大悟狀
「鐵蛋?這麼個破名怎麼,這個鐵頭也是號人物?」易風一臉的無所謂,隨口問道
「宏澤湖監獄裡,除了瘋三就是鐵頭的勢力大,最主要的是鐵頭還不是正主兒,他不過是替他大哥淮揚一霸,黑虎頂缸坐牢聽說如今鐵頭拉了一幫子人又找到黑虎,倆人把宏澤湖中心最大的木墩島給佔了」梅東亭偷偷看了葉天語一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原來如此,先是瘋三,現在又是鐵頭哎,大叔,這監獄裡的獄霸還有誰?」易風突然扭頭,問正變得一臉凝重的段千刀
「你問這個幹嘛?」段千刀面有疑色
「估計就我們現在這運勢,真跟這幫傢伙有緣,反正也沒啥任務,說不定就順便把這幫刺頭都給剃了」
易風大咧咧的一張嘴,嚇傻了102小隊一屋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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