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凌厲,浩月當空。
呼嘯的冷風如同鬼號,寂靜的漢沽城中的街道之上沒有一個人影,城中一片黑暗,整個漢沽城宛如一座鬼城。
以城主府為中心,幾乎城中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這裡,與其用以少數的兵力鎮守這龐大的漢沽城倒不如將兵力集中保護這可以稱的上內城的城主府,上任城主不愧貪官之名,雖然城防完全沒有加固過,可是建造自己的府邸卻是完全不吝嗇,不但豪華,而且更加的注重了堅固,說起來這裡的防護力比漢沽的城牆要好的太多了,而且瀕臨邊境,這城主府本來就有作為內城的作用,而現在的兵力守護這個內城也剛剛好。
重傷的李城守也強撐著出來,與月虎等眾人齊聚在這大廳之中,一股凝重的氣氛籠罩住了整個大廳,凡是可以動用的人手都已經用上了,剩下的也只能等候天意了,路老頭的眉頭緊皺,張黑牛集合了五百精兵之後竟然就不知所蹤了,難道真的要搞什麼精兵突襲之術,簡直胡扯。秦裳也想不明白張黑牛究竟有什麼驚天妙計可以挽回漢沽城的敗勢,手中捏著一把從城主府兵器倉庫中取得的寶劍準備大戰一場。
月虎等人久經戰陣,所以顯得並不是太過於緊張,月虎冷靜的環視周圍的眾人,神秘莫測與張黑牛有的一拼的秦裳,在不顯眼的角落當中愁眉苦臉的路老頭,以及坐立不安的山萬重,除去了自己的妻子部下等人,也許就只有這三個人還能派的上用場,他咳嗽了一聲打破場中僵持的局面道:「現在我們所有的人已經集中在這府中,雖然不知道張兄究竟有何去敵妙計,但是本人觀張兄實乃隱士高人,所思所想必有其獨到之處,雖現時城外有賊寇數萬圍城,然其已成竹在胸!所以在座各位儘管放開心來,不必如此焦心……」月虎雖然不明白張黑牛究竟是如何想的,可是他卻對張黑牛別有一份信心,儘管張黑牛沒有要求自己的幫助,但是自己還是要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穩穩現坐眾人的人心。
「真的沒有問題嗎?」一個大商人擔心的道:「不是我信不過張老闆,有月團長這樣的人物都不用,只是單單五百人馬又能做出什麼來?」山萬重聽了也略表贊同,雖然知道張黑牛的厲害,但是有月虎和自己這樣的高手都不用,山萬重也有點不舒服,知道自己並不能夠與張黑牛相比,但是他卻也想與其並肩戰鬥呀,可是現在卻要窩在這裡陪著一群不知所謂的平時只知道搜刮民脂的商人,身為武者的自尊令其顯得相當的難受,因此也不免發一下牢騷,道:「要不我帶手下弟子出去……」「不必!」月虎阻止道:「張兄行事定是謀後而定,山老兄還是免了。若是令張兄的計劃出了差子反而不好……」
「可是我們難道就要在這裡呆呆的坐著等著!」山萬重也不過是說說,張黑牛行事總會給人一種莫名的信心,就好像在他的背後有著一種不可抵擋的偉力令世間的萬物莫不能違抗。但是山萬重要是不說說,卻恐怕會憋出病來,大敵臨前那股強烈的緊張感令其難以冷靜,平時的他或許不會如此,可是今天……也許是敵勢過強,也許是……
「哼……」一聲冷哼響起,眾人將目光集中而去,路老頭一副不屑的樣子,道:「你不呆呆的等,還能傻傻的等嗎!山萬重你都這副年紀竟然還沒學會收斂自己的脾氣,難怪一直不過是個副幫主!」「路老師……」山萬重無話可說,月虎和秦裳流露出對路老頭的重視,眾人中竊竊私語好像是想起了這位老人的身份。路老頭接著道:「這個張黑牛更是不知所謂!竟然就這麼將我們一群留在這裡,空令我們胡思亂想,硬要將一線生機寄托在其的身上!」「可是我卻以為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了……」月虎道:「而且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可行的方法,想敵勢強我近十餘倍,而且策劃周詳,漢沽城防破敗不堪一守,而城守府卻堪稱城中之城,城防勝外城數倍,全城軍民同心協力或可擋賊寇一擊!」
漢沽城守府中設備精良,而且更建設於城中高地之上,周圍乃是一片空場,易守難攻,漢沽城中居民也已經全部的集中於內,堅壁清野之下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機會雖然渺茫,但卻已經不是沒有。
「一擊而已……」路老頭聊侃道,大是不以為然,道:「一擊之後呢?」眾聽者在兩人的交談之中,一顆上下沉浮不斷,轉眼間已經冷汗直流,山萬重不懂謀略無法插嘴,秦裳在一旁冷坐旁觀,以其的武力就算是此城淪陷,她也能趁亂勢殺出,因此毫不擔心。而其他的人更是只有聽的份,想要發言,水平實在是差點。聞重,秀娘等張家老店的人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月虎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個老傢伙是不是敵方派來的臥底,這樣打擊眾人的士氣,再說一會恐怕不必敵方來攻,自己這點人就要分崩離析了,道:「老先生既然看的如此通徹,定已經是妙計在胸了,不知道有何指教?」眾人提起神來,連重傷的李城守也流露出傾聽的神情。
路老頭哈哈一笑,道:「指教可不敢當!我沒有什麼妙計在胸!妙計在胸的當是那張黑牛!」「你!」月如大怒,早就看這個老頭不順眼,沒想到這麼討厭,小姑娘受不得氣當場就想上去教訓路老頭,月虎冷喝一聲,道:「如兒!」「爹……你看這個老頭……」月如指著路老頭氣道,偏偏路老頭還顯出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月虎的眼神愈的寒冷,道:「如兒退去!」月如抗不住,哼了一聲退了回去,但是眼神已經將路老頭殺了千遍。
「老先生乃是當世高人……」月虎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令月如大是發嘔,就這樣還是什麼當世高人,那自己不是古今無雙了。「客氣!」路老頭拱了拱手,眼睛翻了一下,道:「彼此,彼此……」「老先生也不必裝了……」月虎道:「到了現在我們也不必在此爭執,賊寇來勢洶洶,我們這般徒自亂了自己的陣腳,而且還有敵方奸細混入其中,我們又何必令其偷笑……」路老頭哼了一聲不在言語。
「張兄留下我與萬重兄的用意,我心中大概明瞭……」月虎道。「有何用意?我……」山萬重大奇,路老頭卻接上了嘴道:「以你的智慧,我想能明瞭也相當的難度!」「路先生……」山萬重的老臉通紅,而他的幾個弟子則顯得相當的不高興了,可是連自己的師父都沒有說什麼,他們又有什麼資格開口。月虎道:「賊寇即能於戰前刺傷我城中要員,自然有奸細已經混入到我們其間,而為了保證諸位的安全不受奸細暗害,萬重兄與我當要必要留於此處!」「原來如此!」山萬重一驚,轉眼便欲向手下弟子命令清查奸細。月虎急忙阻止道:「萬重兄莫要如此,現在城中人員雜亂,如此清查圖亂了人心……」「那要如何是好?」山萬重急道。
而急的更加厲害的是那些自以為身嬌肉貴的城中高層們,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抵的住奸細殺手們的一擊,頓時廳中大亂。路老頭哈哈大笑,道:「不過幾個還不沒出現的奸細就弄的我們以往高高在上,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貴族們醜態畢現!可笑!可笑!」眾貴族臉色連變,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路先生……」月虎還真受不了這個與眾不同的路老頭,彷彿看什麼都不順眼,有沒有事總是喜歡諷刺別人一下,不跟別人做一下對心中就覺得缺了一點什麼似的。其實以路老頭的經歷有這樣的性格也毫不奇怪,把你關到那暗無天日的監牢當中二十年,你也會覺得天下都對不起你。「知道了,知道了……」路老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連連擺手。
屋外月黑風高,冷風攝人。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該……」月虎突然間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眾人一驚,有貴族道:「月團長,你幹什麼,你離開了誰又來保護我們?」「月團長,你不要走,我出一千個金幣……」一個商人大叫。路老頭的眼中流露出強烈的不屑,可是他卻沒有像剛才那樣諷刺那人,只是道:「的確,時間差不多了,如果所料不錯,張黑牛也要開始了!」「什麼?」山萬重一臉的不明白。月虎向山萬重道:「萬重兄請你留守廳中,看護好廳中的眾人,我出外幫助守城,對了,不知道路先生有沒有興趣一同……」路老頭將頭一扭,避開月虎的眼睛。月虎搖了搖頭向外走去。山萬重大聲應是,青山幫的眾弟子將整個大廳上上下下圍了一個嚴實。
老周卻站了起來跟著月虎向外而去,道:「周某不才,願助月兄一臂之力!」「多謝!」月虎向老週一禮。漆黑一片的漢沽城中此時正是殺機重重,城守府積滿了避難的居民和待戰的兵士,雖然兵士訓練不足,但是在生死關頭卻也發揮出了一定的兵士應該有的品質,城牆上,樓道中無不準備即將到來的生死之戰。民眾們雖然提心吊膽,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一股沉滯的氣氛充斥在整個城守府中。
宋平和本在調度兵士,看見月虎等人的到來,高興的幾乎要痛哭流泣,他早已經嚇的雙腿酸軟,難以承受,現在月虎到來可是鬆了一口氣。月虎環視四周,道:「情形如何?」宋平和聲帶發抖,城外那一片黑暗之中就彷彿隱藏著一種現在窺探他的魔獸,令其的四肢發寒,現在月虎到來才感到略微的好轉,道:「現在的情況還好……」正在月虎點頭欲在發問的一瞬,漢沽城中猛然爆發出熊熊烈炎,原本黑暗的天空就在這一剎那變的赤紅。
「啊!」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宋平和大吃一驚,身體再不聽自己的使喚,一坐在地上,張大了嘴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月如不屑的瞥了其一眼,向月虎問道:「爹,這是怎麼回事?」就在短短的幾個彈指之間,火光蔓延了整個漢沽,月虎沒有感到任何的驚奇,只是掃過身後的眾人,回道:「你香姨怎麼不在?」月如這才發現風鈴香不知道何時不見了蹤影。
廳中,路老頭望著被火光映的通紅的天空,微微點頭,道:「果然如此!火燒漢沽!不過……這還不夠呀,難道還有後招?」路老頭冥思苦想。
城內一條飄忽不停的白影在房頂之上快速的穿行著,那美麗的容顏赫然是屬於那冷艷美女風鈴香的。此時的她緊握手中長劍,以超越常人想像的高速向遠處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