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抱起這瘦弱的小孩兒,他身輕若紙,我沒管他身上的污跡和鮮血,任其沁染潔白的法師袍。這小傢伙即使在我懷裡仍不停的往嘴裡塞食物,餓成個這樣……郝滋潤見了也會自歎不如吧。
顯然我的行為讓圍觀者不能理解,在他們眼裡,一個尊貴的魔法師竟然將一個低賤、骯髒的乞丐抱在懷裡,簡直像天方夜譚。
什麼強者為尊,什麼身份高貴,本帥哥是地球人!好叫你們知道,地球人都是活雷鋒。
話說大了,其實我就是看不慣他們欺負人。
我抱著他瞬移到包間內,頓時窗外響起一片驚歎聲。
「老天,默「瞬間移動」!他得是什麼等級的魔法師啊?」
「至少是王級的!」
「不可能吧,你看他多年輕啊,也就二十歲不到。」
「切!外行吧,不到王級想默魔法純屬做夢。」
「就你懂行,大6上年輕的王級法師也沒有低於四十歲的……」
「人家長的是娃娃臉不行啊……」
屋內的幾個服務員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那眼神好像在看怪物似的,我不悅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帥的魔法師啊,趕緊上菜去!」
幾人慌忙離去,我把懷裡的小孩兒放在身旁的椅上,仔細端詳。
看身形他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髒亂的頭老長,都打綹兒了,模樣長的不好看,小眼睛塌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血流淌,嘴唇都被打豁了,唇肉翻了出來,讓人看了心裡涼颼颼的,揪心!這得多疼啊。
向他施放了幾次「聖光佑護」,雖然看到傷口逐漸癒合,但那明顯不是治療魔法的作用,因為我感覺到當魔法接觸他的身體時,竟憑空消失了!
難道這小是傳說中的「噬魔體」?
我在他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魔法波動,怪了,這跟地球人的狀況還不一樣,他的身體完全不能吸收任何魔法元素。
要知道,我的身體不需要冥想便能自行彙集魔力,因此曾仔細觀察過這裡的其他人,看看會否有人也有這能力,答案是——所有人都能。
但別人的情況跟我不同,其他異界人身上雖都有這種現象,只是度非常緩慢而已,以我對魔法元素變態的敏感不仔細觀察都幾乎現不了,而且他們吸收的種類比較單一,兩系同時吸收的就罕見了。
對比吸收度的話,從魔法師到普通人都是一樣的,比蝸牛還慢,而我的情況嘛……吼吼,音飛機!
至於為什麼普通人中年老者與年輕人身上的魔力幾乎相同,我想,大概是魔力也跟陳代謝差不多吧,隔三岔五還往外排排……
可這小孩兒的情況不是慢,而是完全沒有。
在我對他施法時,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轉瞬間又被餐桌上的美食吸引了,伸手就抓,飛的往嘴裡填塞,鑒於郝滋潤的例在前,我也沒勸他別噎著。
在狂吃海塞一陣後,他忽然轉頭看看我,聲音沙啞的說了一句:「你,不打我,為什麼不打?」他的話語有些生硬磕絆,好像不太會說話。
「我為什麼要打你?」
「因為……我偷吃,你的東西。」
我搖搖頭:「不,這是我請你吃的,怎麼能算偷呢,敞開了吃,管夠。」
他呆呆的看了我一陣,兩行清淚從眼中淌出,滑過臉上的污垢後顯得髒了,像兩條小泥湯。
我笑道:「傻小,哭什麼呀,吃飯。」
「沒人……對我好,你,為什麼?」
「因為……我是個大好淫。要不……以後你就跟著我吧,至少可以吃好的穿好的,也沒人欺負你了。怎麼樣?」怎麼感覺自己像在誘拐兒童?
「好,大好淫。」
「呃……你還真實在哈,不過『大好淫』這個稱呼心裡知道就行了,我叫霍悠賢,不願意叫名字叫我哥哥也行,你叫什麼名字?」
「別人,都叫我,小怪物。」
我奇道:「這是外號,你爹媽沒給你取名字嗎?」
他眨巴眨巴小眼睛,小聲說:「我沒有,爹媽。」
看來又是一個孤兒,這下家裡有倆了,回頭我開個孤兒院得了。
「這樣吧,哥哥給你起個名,你跟我姓吧,看你這體質倒跟我們老霍家一位英雄祖先的名字挺像,可惜我們老祖先沒做到『去病』,英年早逝啊。嗯……我的名字諧音『悠閒』,那你就叫『自在』好了,霍自在,不錯吧?」
他用力的點點頭,然後……接著吃。
我還一口沒動呢,你小別都吃光了,不可容忍!我也吃!
片刻後,一個服務員走進來,對我說隔壁雅間有個什麼團長請我過去,我一口回絕。一點邀請的誠意都沒有,他說讓我去我就去,那我豈不是很賤,不鳥他。
那服務員走後沒多久,房門被猛然推開。
走進三個男人來,一個年輕人,一個壯漢還有一個中年魔法師。
從他們行走的排位上看,年輕人是頭兒,另兩位是跟班。不過憑其散的氣勢,這兩位跟班實力很強,隨便一個都不是我能對付的。
那年輕人衣冠楚楚長的還不賴,但是,長著麼大我還從未碰上個一見面就想扁他的人,今兒算開眼了。
這傢伙傲慢的神態中帶著強烈的優越感,總是揚著臉用俯視的角度看人,那眼神尤其讓人討厭,好像在對我說:「喂,你怎麼還不跪下來向我乞討?我可以隨便給你倆錢兒。」
我強忍著想把鞋砸他臉上的衝動,悶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