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無聲扯碎的陽光,一片片撒落在荔枝園的樹底泥土上,隨風閃爍。
胖嘟嘟的小狗,在綠色絲網圍著的範圍裡,跌跌撞撞地跑來跑去;無所事事的大公雞,落寞地在後山上菜地裡,來回逛動;挨近山邊小溪的草叢裡,偶爾會傳來了幾聲蟲子的鳴叫。
我和慕容瑤瑤走開了之後,我的那些兄弟們,都分散坐在四周圍的樹底下,無聊地打鬧著、吹著厲害。
荔枝樹底下正中央的空地上,紫劍赤裸著上身站在那裡,他滿頭大汗、臉色漲得通紅的樣子,在正正規規地紮著馬步,一動也不動。
朱大壯拿著根小樹技在旁邊,神情嚴肅地說著話:「穩,就一個穩字,懂不懂?馬步不穩,你其他的都別想學。你別小看這簡單的基本功,這練的,不止是雙腳的平衡力,還有手與身體各方面的整體協調性,對你以後練的拳法,起到最關鍵的作用。嗯,這次姿勢有點對了。你就這樣站著,無論別人怎麼推你、打你,你都能穩穩地站著不動,你就可以了。」
「那老大,你來打我吧」紫劍在咬牙大喊。
「碰」朱大壯忽然一腿橫掃,紫劍整個人重重地倒了下去。
「哈哈」
「菜」
坐在樹底下旁邊的人群,看著紫劍這模樣,都在哈哈大笑。
「再來」紫劍滿身泥土地爬起來紮好馬步,臉色通紅咬著牙,很不服氣的樣子大喊。
朱大壯嘴角笑了笑,隨手伸手推了一下,沒推到。
「怎樣?老大這次還可以吧?」紫劍紮著馬步,臉色因為用力而漲得更加通紅,現在的他,有種成就後的小小得意樣。
「可以個毛線」朱大壯伸手猛一下子用力把他一推,紫劍腳站不穩,又重重倒了下去。
朱大壯看著紫劍爬起來苦臉,扔掉手上樹技,笑罵著說:「你***才練多久?告訴你,像你這樣扎,每天早中晚扎至少得三個小時,一個月後你才算入門。」
「啊?」紫劍望著朱大壯,驚訝地叫了一聲。
「***,你別啊來啊去的好不好?」朱大壯手指了指紫劍,接著說:「想當年,你老大我,夠英明神武了吧,當年還不是扎馬步紮了半年多才有小成,當時我扎到我爹都快認不出來了,誰都是這樣子過來的,一個月入門,三個月習慣,半年小成,這是最低的標準了」
「那老大,多久大成呢?」紫劍小心翼翼地問。
「大成?」朱大壯望著紫劍,嘴角抽動地笑了笑,說:「嘿嘿,像你這樣扎,堅持每天早晚扎上三個小時,扎得三五十年,應該能算是大成吧?」
「啊?」
「啊個毛」
「碰」
朱大壯又是忽然一掃紫劍的小腿,紫劍又一次狠狠地摔了下去。
「哈哈」
「菜」
眾人看到紫劍那狠狽的樣子,又是一陣陣沒良心的嘻嘻哈哈大笑。
「***你們也別笑」朱大壯指了指那些還在不遠處坐著,沒良心狂笑著的眾人,喊:「你們也出來扎,扎馬是最基本功,是需要長年累月的苦練」
「不要了吧?」有些人在哭喪著臉,混亂地叫嚷著:「大壯哥,土豆哥一會回來,還要開會呢?」
「快點」朱大壯不理他們,黑著臉大喊:「一」
眾人聽見了,飛快地脫掉上衣,就地兩腳用力一站,紮好馬步,嘴巴齊吼:「哈」……
在荔枝園的另一邊,丁當、羅夢夢、王遠楠、丁思琪四個女孩子,她們脫掉鞋,赤裸著雙腳,坐在一棵斜倒下去的荔枝樹幹上,擺動雙腳、嗑著瓜子。
丁當,她的神情顯得有點緊張,時不時地,她就回頭往山頂方向張望著。
「行了,你就別看了,再看就變成望夫石了,他們倆那麼好的兄弟,不會打起來的」羅夢夢終於忍不住了,在旁邊撇了撇嘴叫嚷。
丁當臉一紅,淬了羅夢夢一下,說:「哼,我才不擔心他呢哼,死夢夢,你才變望夫石勒?」
「嘻嘻。」王遠楠在旁邊,調笑著說:「哎喲,剛才是誰在死命扯著瑤瑤的衣角,不讓瑤瑤上去的咧?」
「小南你要死啦,這樣調侃我」丁當嬌嗔著,伸手去王遠楠的腰部胡亂抓去,嘴巴說道:「說我?我都沒說你和土豆呢?」
「嘻嘻,別動這,癢死了,丁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王遠楠在丁當的魔爪中扭動身子掙扎了幾下,隨口問道:「我跟土豆怎麼啦?我和他的事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可是純潔的朋友關係?」
「少來了,還純潔?你還裝,你還裝叫你裝叫你裝說不說,說」丁當的魔爪,繼續在王遠楠的身上瘋狂亂點。
「嘻嘻,不要,不要,癢死了,說什麼呀,哎呀,不要,救命呀」王遠楠扭動了幾下,趕快移動屁股坐遠了一點,丁當的手夠不著。
丁當無奈地拍了拍樹幹,說:「好了,過來吧,我保證,不搞你了」
「我跟土豆真的沒什麼的」王遠楠坐了過來,轉頭對著羅夢夢和丁思琪,很認真的樣子說:「土豆都有女朋友的了」
「什麼?」丁思琪聽了,放下手中那顆快要伸進嘴邊的瓜子,睜大眼睛問:「土豆有女朋友的了?」
「少見多怪」羅夢夢嗑著瓜子,嘴巴迷糊地說:「我知道的,他還不止一個呢?」
「咦?」王遠楠看著羅夢夢,奇怪地問:「土豆還有其他別的女朋友嗎?我怎麼沒有聽說的?」
羅夢夢扔掉手上的瓜子殼,四周圍看了看,接著,她神情淡淡說:「家裡那邊我知道的就有兩個,一個叫胡麗娟,一個叫小魚,還有一個是你們東北的,叫高想想,這些人,我全都認識」
「哎這真看不出來耶」丁恩琪感歎,嗑了粒瓜子,扔掉殼,開口說道:「還真看不出來,這個死土豆長得又不帥,還那麼猥瑣,他竟然是那麼花心的。哎?是了,他的女朋友長得怎樣?漂亮不?」
羅夢夢想了想,用手比較了一下,說:「那麼大」
「什麼那麼大?」丁思琪抓了抓頭,一頭霧水狀問著。
就是mimi啦,胸部那麼的大」羅夢夢脫口就說,還用手誇張地比劃著。
思琪臉一紅,沒說話了,轉頭望了望王遠楠。
王遠楠在旁邊也臉紅紅的,低頭嗑著瓜子,最後肯定地點了點頭。
「呸臭男人」丁思琪臉更紅,開口罵道。
「就是猥瑣男」丁當評價著說。
王遠楠沒有說話,她想了想,又看著身邊那些還在義憤滿臉的眾女們,認真地說:「沒有呀,其實土豆這人挺好的呀,他聰明,又有想法,心地善良,做事又勇敢,而且,他對朋友好,嗯,對所有的人都很好。」
「屁」羅夢夢聽了,在旁邊白了王遠楠一眼,語重心長地教導著說:「***,你涉世不夠深呀,你對他的瞭解能有多少?我和他們,從小玩到大的,我有什麼還不知道?我告訴你們呀,這一群臭男人,除了我家的大壯和丁當的瑤瑤還好點,其它的,沒有一個是好貨色」
遠楠聽了,沒有說話。
「為什麼這樣說?」丁思琪開口問道,接著,她又想了想,說:「沒有呀,我感覺陳蕩也不錯呀,長得高又帥,而且又蠻會體貼人的」
「屁思琪你別看表面,表面上,他們一個個,都是天真無害的樣子,其實呀,他們小肚子裡,全是壞水。就是一群實實在在的小騙子」羅夢夢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好像很有經驗地說著,過了一會兒,她又狠吐了一瓣瓜子殼,接著繼續說:「就拿陳蕩來說吧,你別看他長得又高又帥,我們過來東莞時一路上,他幫我們提東西又買水的。其實呀,他這人壞得很呢,最不是東西了。他們陳村的人,全是專門拐賣婦女的的人販子,小心你給他賣掉了,你還幫他數錢呢還有呀,他呀,不知跟多少個女人睡過覺了,而且,我所知道的,大多數還是那些三、四十歲的老女人。」
是吧?咦那真噁心」丁思琪聽了羅夢夢的爆料,身子不禁地打了個冷顫。
「變態」丁當接著在旁邊評價說道。
「還有呀」羅夢夢爆料好像爆出了興致,她看了看,坐在這裡認真傾聽她說話眾女們,接著,她裝作很神秘的樣子,小聲說:「你們呀,別看那死土豆,長得不高不帥很普普通通的樣子,其實他呀,才是這群人裡頭,最壞的一個」
「哦?真的嗎?那快說說,他這人怎麼地壞了?」王遠楠聽了,也開始八卦了起來,終於忍不住地開口問道。
「哼」羅夢夢想了一下,接著爆料著說:「他呀,從小到大,就經常教壞我家大壯,嗯,應該說,我們村裡所有像我們這個年齡的人,都是給他教壞的。他經常教導我家大壯他們,說什麼男人正當年少、風華正茂時,就應該要妻妾成群,不然,怎麼對得起這美好青春?他還無恥地說,以後成家娶老婆,最好是娶六個,建個六層樓房,每層一個,每個星期輪一個輪迴,最後一天大家一起睡。這樣,愛情才能長久,生活才不會煩膩。他說,娶六個老婆的最大的好處,就是大家都不會太累,一個做飯,一個洗衣,一個拖地,一個錘背,一個喂孩子、一個照顧老娘,還有一個流動的摟著上床。」
「臭男人」丁思琪臉色通紅著怒罵。
「賤男人」丁當也咬牙切齒地評價
「對,他就是個臭不要臉」羅夢夢也喊道。
「無恥」王遠楠輕輕地說……
羅夢夢繼續在爆料,她們四個女人,把一個個男人批判完了之後,她們就忽然,感到這話題太無趣了,看了看周圍,繼續無聲地嗑著瓜子。
忽然,丁當回頭望了一眼紫劍那邊,好像找到了新的話題,手碰了一下羅夢夢,開口說「哎你說我們等一下,要不要也叫朱大壯教一下我們女子防身術?」
「切哪裡用得著他教呀,我都會」羅夢夢嗑著瓜子,不屑地說。
「你會?」丁思琪看了羅夢夢一眼,接著說:「那你就教教我們唄」
「這很簡單」羅夢夢放下手中瓜子,比劃著說:「女子防身術就三個動作:叉、封、踢」
王遠楠在旁邊聽了,歪著腦袋想了一下,不解地問:「什麼叫叉、封、踢呀?」
羅夢夢抓起瓜子,看了看王遠楠,嘴角輕輕一笑,說:「就是叉眼、封喉、踢小弟」
「什麼踢小弟?」王遠楠想了一下,又很無知地歪著腦袋問。
「哎,就是踢男人的那個啦」
「哎喲,夢夢你要死羅你盡說這些」
「嘻嘻這幾招真的有用嗎?」
「是呀,這樣用力踢,不會踢爆掉吧?」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踢過」
「你沒踢過你家朱大壯的嗎?」
「哼,是誰要死呀,又說這些」
「嘻嘻,別動,癢」……
「哎幾位姐姐們,你們在聊些什麼呢,看你們聊得那麼開心?」我和慕容瑤瑤剛從山頂處走了下來,就看見王遠楠她們四個坐在那裡打鬧著,隨口就調戲了一下說:「看見你們聊得那麼開心,我猜呀,你們肯定是在談論最新推出的微塞死低胸吊帶裝?對不對?」
「呸臭男人」丁思琪臉一紅,瞪眼怒罵道。
「對,蝟瑣男」丁當接口頂上。
「臭不要臉」羅夢夢也跟著一起罵了起來,***,語調還是那東北二人轉味兒的。
「嘻嘻」王遠楠看到我碰了釘子,捂著小嘴巴看著我吃吃地笑,最後小嘴巴輕輕說了兩個字:「無恥」……
「開會開會,繼續開會」我快步走過去,大喊著揮了揮手,那些散在周處紮著馬步的兄弟們,趕緊都穿上衣服跑了過來。
王遠楠跟了過來,看到我站在人群中央,忙把手中的一個厚厚文件夾遞了過來給我,說:「土豆,給」
我順手接過來,隨口問:「這是什麼呀?」
王遠楠指了指,說:「這是建幫計劃書、幫會的精神和口號、幫會的規章制度、幫會的部門分工示意圖、幫會的獎罰、考勤制度,還有幫會之後的各種運作和方案。」
「哦」我打開文件夾,隨手翻了幾頁,最後又隨手把它扔在地上,神情淡淡地說:「我不需要這個」
遠楠一呆,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低頭看著我剛扔在地上的厚厚文件夾,睫毛閃動了幾下,沒有說話。
「是了」我回頭望了一眼王遠楠,深呼吸了一口,真誠地說:「小楠,謝謝你這幾天,一直為我盡心盡力地做這些。但這些,我真的不需要」
「土豆遠楠嘴巴動了動,剛想說什麼,接著,慕容瑤瑤在旁邊拉了她一下,把她拉到一邊去了。
我站在人群中央,看到人都到齊了,現在,他們都坐在我周圍,拿著本子和筆,滿臉期待地看著我,等著我說話。
我隨意揮了揮手,大聲說:「你們把手上的本子與筆都給我扔掉,如果我說的話,你們都聽不懂,記不住,那你們,就不必在這跟著我搞什麼幫會了,都可以回家去了。」
兄弟們一愣,接著,他們很聽話的,忙把手上的本子與筆都扔在地上,全部坐得筆直,聚精會神地望著我,大氣不敢喘地靜等著我說話。
王遠楠在左側站著,輕咬著嘴唇,神情複雜地看著我。
慕容瑤瑤雙手交叉抱胸,站在王遠楠旁邊,嘴角微笑地看著我。
「我們的幫會名字叫紅花會,剛才已經定下來了」我轉動著身子,望著靜坐圍在我四周,一張張年青而又充滿活力的臉容,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我說話。
「兄弟們」我站定,呼吸了一口,響亮的聲音高喊:「那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成立這個紅花會嗎?」
我的眼睛,在慢慢巡視著一個個兄弟們的表情,他們沒有一個人在說話,都睜大眼晴,在靜靜的等著我。
「我們成立這紅花會,不讓人給欺負,給我姐姐報仇雪恨,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很小原因」我低沉著聲音又開了口,接著,我又高聲大喊:「但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個社會變了」
我的眼睛,忽然睜大,望著眾人,嚴厲地大喊:「這個社會變了,跟我們以前所知道的,書本上所學到的,完全不一樣它變了,完完全全地變了。它變得歪風邪氣橫行,惡魔叢生害民,妖氣沖天有失公正這一切的變化,讓我們不解,讓我們迷茫,我們都曾經一次次地問過蒼天,問過大地,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同樣是人,同樣是有媽生的,同樣是只有一條命,同樣是只有一次機會來經歷這人生,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把人分劃為三六九等?為什麼同活在這片天空下,有的人窮得快要發瘋,有的人卻富得要把鈔票當作枕頭?為什麼惡魔殺人無罪,我們自衛反抗殺死惡魔就是誤殺罪?為什麼金錢、權力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身外物,卻變成了這社會的主流?為什麼我們人的生命和尊嚴,反而成了這世間隨手丟棄的附屬品?這個人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殺人放火金腰帶?為什麼修橋鋪路無屍骸?你們,誰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我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為什麼,情緒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急促,最後,我睜大眼睛,對著眾人在捏拳怒吼著。
樹底下很靜,沒有一個人在說話,每個人都在靜靜地看著我,他們的眼睛裡,都開始閃爍著深深的悲傷和無奈。
我閉上眼睛,又睜開,大喘了一口氣後,接著語氣放緩和,慢慢地說:「我們知道,我們在這問再多的為什麼,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問再多的為什麼,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群,只會淡淡地回應你一句:憤青對,他們打心底就是看不起你,覺得你天生就是個可憐蟲。他們會對你解釋說:人呀,要適應社會,不要讓社會的潮流所淹沒。所以,善良的人們,就在默默忍受著種種折磨,試著適應這社會,適應了金錢、權貴在上,適應了適者生存、弱者淘汰給人踩著生活的理由。說是適應,那還不如說是奴性的低頭?這分明就是放棄自尊,放棄自己,放棄上天所錫給自己的一切,跪下來、舔著上位者的腳底板來換取可以在這世間苟且殘存的生活。其實有時候,我很想問他們,當一個人,把最重要自己都放棄了,所換來的金錢、物質再多,這人生,對於沒有自己的你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別為自己找理由,你們已經沒有了自己,你們只是行屍走肉的金錢奴隸,你們的靈魂早已賣給了魔鬼,換來了你們這一身的傷殘,你們不配為自己爭辯找理由」
我的眼睛,在看著兄弟們,他們一張張年少的臉蛋,隨著我的話語,漸漸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我繼續高聲著說:「在此,我也想問問那些自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可以隨意賤踏、欺壓世人的人群,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世間,會有宿命與輪迴?你們怕不怕報應?yin**女者,其妻女亦為他人所yin;隨意賤踏、污辱世人尊嚴者,下輩子輪迴豬狗,為世人所放血、啃肉、罵豬;殺人父母者,其父母,同樣會在死後日夜不得於安寧」
我的聲音響亮,震動著,在這寂靜的樹底下,在這小山嶺的空氣中。
「如果,如果上天不開眼,上天真的是沒有報應」我痛苦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接著,我慢慢睜開眼,緊緊地咬牙,開口說:「我們願化身為長鞭,我們自己來替天行道,讓我們紅花會來守護這人間的公平」
這時,我看見兄弟們,每個人的臉上,都開始閃動著激動的光芒。
我看了一眼,站在我左邊的王遠楠和慕容瑤瑤,我接著又說:「剛才,小楠對你們說了我們紅花會的精神和口號,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社會安定和諧、紅花榮辱,紅花會人人有責在這裡,我想修改更正一下,把『人人有責』改成『我有責』社會安定和諧、紅花榮辱,我有責為什麼我們不要『人人有責』反而要改為『我有責』呢?人人,說的是大家,我,說的是自己。一個是提示別人怎麼做的意思,一個是自己要主動怎麼做的意思作為我們紅花會的成員,就應該敢於把任何責任扛在身上,不要把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天下興亡,不是匹夫有責,是我有責整天喊著人人有責、匹夫有責的,全是思想上的憤青,行動上的懦夫這就比如,你看到路邊有一個公用電話亭給破壞了,不是嘴巴喊著誰沒有公德心,要愛護公物,人人有責就行了。最有效的方法,你不要去責怪別人,你是要用實際行動,花錢花精力去把那公用電話亭修好,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讓所有人都明白到,這些公共設施都是我們自己的,壞了,我們生活就受到影響,生活受到影響了,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把它修好。這不是自不自私、別不別人的問題,這是一種做人的基本品德思想,並要把這種思想一個個地傳下去,一代代地傳下去,最後,大家心底都達到一種共識,這些東西,是我們自己的,不要破壞,看見壞了不修好,就影響到他人,這是我自己的責任問題。這樣,就完完全全地達成了愛護公物目的所以,我們不要做思想上的憤青,不要做行動上的懦夫,我們要敢於把任何責任扛起社會不好,是我們的責任,我們就要做事,把它變好,哪怕是一點一滴,並把這思想一代代地傳下去。我們來到這社會,不是要適應這個社會,我們要讓社會適應我們,如果不適應,那我們就要改變這個社會,要讓它變得更好,更可以適應人群」
樹底下,很靜很靜,沒有一點雜音,每一個人,都在靜靜地聽著我說,他們的腦海裡,都圍繞著我的話語而轉。
我說著說著,我忽然舉起右手,對著兄弟們大聲喊:「兄弟們,我所說的,你們可明白?」
「明白」
兄弟們神情一愣,接著,他們齊聲大喊。
我握緊拳頭,高舉右手,面向著滿臉激動的兄弟們,大聲喊:「兄弟們,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夢想有一天,我可以帶領著兄弟們,走出大山,來在這混亂的塵世中,闖出條血路,打下大片大片的江山,為這人間撐起一片俠義的天空讓這世間人人平等同是人類,沒有誰可以比誰了不起。沒有誰更應該比誰要活著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要這人世間,有什麼所謂的弱勢群體;從此以後,我們要讓這地球上所有的人,都認識到我們的思想,讓全世界各地都充滿關懷和互愛;從此以後,我們讓這個世間因為有了我們,人類文明而進步五十年,一百年;從此以後,讓全人類不再自相殘殺,全心全力地把眼光看向更廣闊的太陽系、銀河系、宇宙、宇宙之外兄弟們,這麼偉大的夢想,你們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實現」
「願意」
「吼吼」
兄弟們這時,每一個人都臉色,都漲得通紅,神情異常激動地,隨口齊聲大喊道。
一陣陣熱浪撲來,瞬息在這清涼的樹底下,場面開始瞬間爆炸開來
人聲洶湧,豪氣沖天
這時,底下的慕容瑤瑤,神情激動地看著高舉右手的我,嘴巴喃喃地對著旁邊的王遠楠她們說:「看到沒有?這次,我們的土豆哥,真的回來了,我與他的差距,永遠都是那麼地大」
「其實這樣子看來,他也不是那麼地猥瑣」丁當小聲地說。
「他還有點點小帥」丁思琪臉色發燙,在旁邊接口說道。
「我還是願意看到他那沒心沒肺的傻樣」王遠楠白淨的臉蛋,眼淚一滴滴地無聲順著流了下來,開口說:「這個樣子的他,太過悲傷,就像是,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慕容瑤瑤身體一震,轉頭看了看王遠楠,接著,他低下頭,喃喃地說:「是啊,瞭解得越多,就越痛苦。聰明的人,把這世間看得太過透徹了,哪裡還會有什麼快樂?」……
這時,我並不知道慕容瑤瑤他們的悄悄話,我高舉緊握拳的右手,一動也不動地站在人群中央,微笑地看著一個個兄弟們,他們一張張年青而又堅定著的臉,他們一個個地站了起來,在底下拍著胸膛,激動大喊著對我明志表態,指著天地豪言地宣誓
我輕輕揮了揮手,他們立刻就靜寂了下來,周圍又恢復了寧靜。
我很滿意,我笑了笑,語氣平和地說:「好了,現在,我開始分佈一下,我們紅花會接下來的工作及計劃」
我把剛才扔在地上的文件夾撿了起來,拍了拍泥土,拿在手上,看著眾人的目光,笑了笑,說:「現在,我們紅花會因為是剛建立,有很多問題要佈置一下。在佈置工作之前,有一點,我是要講明的,那就是從現在開始,你們,包括我梁土豆,就已經不再是大山的子弟,我們是紅花會的子弟,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以前所有要聯繫的人,在我們還沒有功成名就,完成這偉大的任務之前,我們要得保密,誰都不要再聯繫,一心一意,專門為紅花會、為這個社會默默而做事,你們做不做得到?」
「做得到」
兄弟們,每一個人,都在滿臉堅定地齊喊道。
「好兄弟」我讚揚了一聲,接著開口說:「現在,我開始分佈工作,第一點是,我們幫會裡的人手太少,現在就我們三十五個人,將來,我們的勢力將要遍佈全國。你們知道我們現在為什麼是三十五個人嗎?你們現在,除開我,是三十四個人,中國,就有三十四個省級行政區,包括台灣省、四個直轄市、五個自治區、兩個特別行政區,一共三十四,你們又剛剛好三十四個人,這代表著什麼?所以,你們呀,將來都會是幫會裡的高層,以後,你們每個人,必將會是開宗立派、名動江湖的人物」
「呵呵」
「嘿嘿」
兄弟們聽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激動的笑容,個個的腰板都挺得直直的。
接著,我又笑了笑,面對著他們說:「更何況,我們將來會有更大的發展,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世界有七大洲五大洋,那裡,有我們更寬闊的舞台可能,我們紅花會,在若干年後,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們的英文名字,它就叫紅花會going蕩!」
「嘿嘿」
「嘻嘻」
「哈哈」
周圍,一陣陣開懷得意的歡笑。
我揮了揮手,場面又靜寂了下來,我接著又說:「兄弟們,**剛成立時,也就是只有幾個人,所以,我們招兵買馬是必要的,而且,我們還要不停地擴大、再擴大東莞,這城市是很複雜的地方,我們那到底要怎樣招人呢?我們不可能去大路邊看到人就問:『來,加入我們幫會吧?』這樣不行,對吧?在這環境中,要別人怎麼才肯跟隨我們,進入幫會一起戰鬥呢?我這幾天,我仔細地分析過了,在城市裡,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最後是經過什麼途徑,進入到黑社會幫派裡頭的經過。有些人,是因為本地人,長久在本地囂張橫行習慣了,慢慢很多本地人,為了不給人欺負或者別的目的,就形成了一個團伙;有些人,是因為來這裡讀書,貪玩經常出去不良場所,慢慢地認識了很多不良青年,為了不給人欺負或者別的目的,接著也就很自然地給拉進了黑社會團伙;外來打工的,剛過來這城市人生地不熟,就進去工廠、公司打工,接著在工廠、公司認識了貪玩的同事,一起出來玩,在玩的過程中,又認識到某某混混或者老大,為了不給人欺負或者別的目的,接著出來跟著老大進去黑社會。嗯,每一個進黑社會的人,差不多的經歷就是這…。所以,我們招人,就要從這三方面入手」
我望了望兄弟們,接著繼續說著:「至於,招本地人、學生這些,我們就不要了。我們這次要招的,是外來人口。所以,你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每個人,都要進去工廠、公司裡工作,直接從裡面和那些外來人口打成一片,把我們的思想慢慢傳導給他們,和他們一起出來玩,出來喝酒、泡妞,最後,他們有意向加入我們的,經過我們的層層考核,才讓他們加入到我們的紅花會裡招了人在三個月後,我們將整頓好人馬,就開始打響我們紅花會的第一戰」
兄弟們聽了,都在下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第二點,是因為我們幫會發展資金的問題」我望了望,王遠楠,問:「小楠,我們現在一共還有多少錢?」
王遠楠一愣,接著走了過來,咬著嘴唇奪過我手上的那文件夾,她翻開到一頁,清脆地念著說:「加上大壯他們在廣州擺地攤所有的清貨款,還有大家賣掉手機交上來的錢、夢夢、丁當、思琪、交上來的錢,再加上我的,我們幫會現在,一共有十六萬三千七百三十六塊錢。」
呼,十六萬多
這個數字,聽起來挺多的,但是對於三十五個人的長久吃、喝、住、用來說,還真是少得可憐。
我想了一下,轉頭對小飛說:「現在,為了省點,我們幫會暫時不租房先了,就先暫住在這裡,這事,等你叔叔過來了,我自己來跟他說,各種費用,我都會補還給他。」
「土豆哥,沒事的,不用了」小飛擺了擺手,忙在旁邊說:「這事,我會親自跟叔叔說明的,他能理解的」
我揮了揮手,讓小飛不用說了。
在城市裡生活,沒有了錢,是寸步難行的,我們紅花會是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的,我們不可以去偷、去搶、去收保護費,看來,我們都得有自己的賺錢方式才行
我眼睛看向朱大壯,說:「大壯,你暫時不用進去工廠、公司招人先,叫小部分兄弟進去試著招一下,你和兄弟們繼續著拿貨擺地攤,我再去網上幫你聯繫幾家獨特的小商品來獨家代理,我們批發、零售一起做,全面搶佔石排每個角落的市場,你們在擺攤做生意的過程中,還有一個幫會任務,就是收集東莞各方面黑道、白道、民生的材料,無論聽到什麼小道消息,都記錄好上交過來給小楠,讓她整理統計出各種數據。」
這時,陳蕩走了過來我身邊,說:「豆子,你叫我從廣州把弄假證的工具弄來,我全部都弄過來了,我們還可以辦理製造證件這業務」
「對對」我眼睛一亮,接著說:「阿蕩找幾個人,專門製造證件,先幫在場的所有兄弟,都造一套證件,這個進工廠、公司都要的;還有,我們要重新給自己起個新名字來隱藏身份,以前的名字全部作廢,以後,大家無論在哪裡,都稱呼新的名字;還有,那些辦證件的小廣告,我們兄弟們都四處發放,多拉些業務來,現在,我們要全方位的賺錢」
兄弟們聽了,全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我又想了想,看了看在旁邊記錄著的王遠楠,接著說:「為了我們幫會更好地發展,三個月後,等我們財務上穩定了,以後,我們每一個幫會成員,所做的工作,無論是進廠打工招人還是押地攤、做證件、發小廣告等,一樣是等於在給幫會在打工,由幫會統一發工資,統一基本工資八百,獎金、提成視事件好壞情況發放。當然,你們工作中所賺的錢,全部要上交幫會,每個人都一樣工資超過二千塊,收個人所得稅上交給幫會作發展資金,超過四千塊的,就要買五險一金,嗯,如果幫裡成員有能力的話,幫會也可以支持提供平台讓成員創業、開店、開公司等等,這種情況,就叫做承包制、分成制、股份制等和幫會簽合同合作。」
「這樣很好,以後每個成員不怕沒有工作收入,我們的幫會成員將會隱藏得更好,幫會的資金運轉也得到了保障。不過,這有點複雜。」王遠楠輕咬著嘴唇記錄著,想了一下,抬頭問:「那關於這些明面上的生意、工資、福利等方面的,我們不叫紅花會,我們另外成立一個公司專門搞這些,怎麼樣?這還可以報稅、申請公司執照等。」
「好」我聽了點點頭,望向大家,說:「大家想一下,我們的新公司叫什麼名字?」
「叫環球集團怎樣?」朱大壯站了出來,說:「反正我們成員,以後要分佈全球的」
「不好,這個太張揚了」慕容瑤瑤想了一下,說:「我們是發展生意,得低調點」
「那低調點不如叫餵狗場公司?」紫劍在旁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朱大壯兩眼一瞪,紫劍一低頭,走到一邊老實紮著馬步去了。
「不如叫東南亞集團吧」王遠楠說:「這樣不失大氣,又不顯低調」
我想了想,說:「好」
於是,全國所有打工仔、打工妹心目中,那遍佈全國的最大地下連鎖產業,那偉大的東南亞辦證集團,就這樣產生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