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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章 對不起,我只有一個姐姐 文 / 煉文1

    透過門縫邊,可以清楚地看到。

    客廳上,爺爺坐在中央,四周圍分別坐著大伯父、三伯父、爸爸、媽媽、五伯父五個人。

    嗯?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在開會什麼的。

    五伯父說:「阿雄,你確定,晴兒真的不是給車撞死的?」

    「肯定不是!」大伯父接口道:「晴兒身上的傷,我剛才多次全面檢察過了,她的致命傷,是她的心臟,裡面瓣膜全部碎裂開了!晴兒的體表,就只有腰部有撞裂皮肉的傷口。那一點傷,不足以讓她致命,致命的是心臟那部位。我觀察,晴兒心臟部位體表,無任何撞傷的傷痕,但是解剖開一看,心臟裡面各瓣膜,全碎裂開了。在車廂裡的撞擊,是不可能撞成這樣的。而且,晴兒腰部那給車撞擊的傷口處,皮肉裂開了,仔細觀察一下,皮肉周圍沒有任何血流出過的痕跡。就算事後經過處理,也應該留有血管上的一點痕跡。我看了,這傷口是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皮肉裂開怎麼會沒有血流出來呢?這只有一點解釋,在撞車之前,晴兒早就死了。」

    「啊?」五伯父睜大眼睛,說:「你是說,晴兒在上公交車之前,就已經死了?是給人把她的屍體,放在公交車上,接著安排這次撞車事件?」

    大伯父聽了,鄭重點了點頭,說:「照目前分析,應是這種情況!」

    「晴兒又沒得罪過誰?誰會殺她?誰又會這樣做?」媽媽快言地接口說。

    大伯父想了一下,說:「這個我們暫時也分析不出來,不過我想,晴兒現在是大山管區廣州辦事處的代表之一,這事肯定跟她這職位有牽連,還有,殺了晴兒的人應該也明白,殺了晴兒,就等於得罪了整個大山,再接著,他們能在殺人之後,還可能製造出這出車禍,並連開大貨車撞人的司機都死掉了,這手段,不簡單!如果沒有一定實力的人,是做不到的!」

    「嗯!」三伯父想了一下,接著問:「就算你這分析是正確的。那晴兒,晴兒可是會武功的,就算有人殺她,她總可以逃得出來吧?不可能就這樣,靜悄悄地給人殺掉吧?」

    大伯父聽了,接著臉色一凝重,慢慢地說:「這只有一個解釋,殺她的人,是個高手!一個比她還要高好幾個層次的高手!這從晴兒心臟位置看來,體表沒傷痕,但裡面的瓣膜卻全部破碎。也可以得能肯定,這是給武林高手所傷的!這種武功,我師父當年,也跟我提起過,應該是跟催心掌之類的武功,相似!」

    「催心掌?」大家聽了都一呆。爸爸不禁地喃喃說:「催心掌不是小說裡面。九陰真經裡地武功嗎?怎麼現實中也有?」

    「切!」大伯父不屑看了一眼爸爸。說:「我在還沒有認識我師父之前。也認為武功只是故事裡才有。但是!有很多我們不知地事情。不是因為我們地不知而不存在著。就比如這催心掌。據傳聞。南少林五大護寺絕技。就有一種武功叫八步摧心掌。練地。主要是陰勁、暗勁之類地。所以。像催心掌這類地武功。地確是存在地!」

    「我才不管他什麼催心掌、武林高手。晴兒地仇。一定要報!」媽媽在旁邊插嘴。叫囔著道。

    「報?怎麼報?」大伯父盯著我媽媽。說:「在知道晴兒出事之後。我叫集很多江湖朋友。包括大山管區辦事處那邊。也布很多人手來查詢。到如今。我們連對方是誰。我們都還不知道!我們這樣都查不出來。那證明做這事地人或者團集。很隱密。很有實力!像這種人和團集。就算給我們查出來了。那我們與他們。也將是一場龍爭虎鬥。能練到催心掌這類武功如此層次地人。就算是我對上了。我也沒有把握!」

    「武功怕什麼。我們有槍!」媽媽聽了。不服地繼續接口囔道。

    「閉嘴!」爸爸在旁邊。瞪了一眼媽媽。吼:「婦道人家!你不懂就少說兩句。這其中地利害。你是不知道地!」

    媽媽身體一顫,緊閉上嘴,過了一會,眼淚從臉上流下來,喃喃地說:「晴兒啊,我可憐的晴兒,就這樣白白給人殺死啦,我們卻不能幫你報仇,嗚嗚嗚嗚……」

    「咳咳!」爺爺在客廳中央,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媽媽,說:「我們不是說怕了對方,而不幫晴兒報仇。這仇,我們一定要報!現在是主要的是,先查清楚對方是誰,因什麼而殺害晴兒?我們再從長商議,這報仇的事!」

    大伯父、三伯父及五伯父聽了,都附和點了點頭,說:「對啊!是這樣!要先查清楚對方是誰!」

    爺爺接著想了一下,又說:「現在,還有一件事,我認為是最主要的,這事,千萬不能讓豆子知道!」

    大家一愣,都不解地望著爺爺。

    爺爺看了一眼大家,慢慢地說:「這事我不是危言聳聽、小題大做,可能你們,還不夠瞭解豆子。」

    爺爺看著還在不解望著他的眾人,接著唉了一口氣,繼續說:「唉!我那麼多孫子、孫女及外孫、外孫女,我最看重的,就是南生,晴兒及豆子這三個人。南生,我就不說了,頭腦聰明,能說會道,但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做人做事太過份,而且沒有分寸,並且好賭!晴兒,她雖是女兒家,但卻胸懷大志,勤勞懂事,好學上進。如果她出生在古代,肯定是一幗國英雄,無奈她生在現代,但她還是能在那麼年青,就給大家選上為三口子村村委會的委員,在廣州,還被列入選大山管區廣州辦事處的代表,如果,如果不是這次出了事,晴兒的前途,一大片光明啊!唉,上天不公!」

    大家聽了爺爺的話,都低頭不語在沉思著。

    爺爺又歎了一口氣,接著說:「至於豆子!是我感到最擔心,也是最欣慰的一個孫子!豆子的天資聰明,我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了,他的聰明程度,照我的看法,他絕不低於南生!豆子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是南生所沒有的,那就是天生具備的人格魅力!人格魅力是什麼?大家可以看一下歷史上各個朝代的開國君王,那江山,並不是靠他一個人的英勇打來的,但是他就是擁有那種讓他身邊所有的人,都心甘情願地幫助他、為他賣命,讓全天下的老百姓,都擁護他!這江山,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他的!還有,那些成功的名人、名企業,他們又是靠什麼成功的?靠的也就是,他手下有一幫肯忠心幫助他、不離不棄就算天天吃泡麵,還義無反顧為他賣命的一大批人才。所以,他們不可能不成功!這,就是人格魅力的威力!」

    大家聽了,都驚詫地看著爺爺,爸爸望著爺爺,輕聲地問:「爸,你是說豆子嗎?豆子還只是一個小孩子!」

    爺爺看了一眼爸爸,點了點頭,又說:「嗯!豆子現在還是小孩子!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啊,三歲定八十!豆子,他天生的性格,就造就他有這種人格魅力!你們不信,可以看看,村裡的那些比他大很多的小孩子,豆子雖然在很多方面,看上去都比不上他們。但你們有沒有覺,他們都打從心裡服豆子,聽豆子的話,都義無反顧地跟隨在豆子左右做這做那的。這個也是,豆子讓我,讓我感到最欣慰的地方。但豆子讓我最害怕的,是他的城府!」

    爸爸在旁邊聽了,忙不樂意地叫:「爸!你這樣說又不對了,豆子只是一個愛念玩的小孩子,能有什麼城府?」

    三伯父聽了,也跟著在旁邊點了點頭,說:「豆子這個人就是愛念玩,心地還是很好的!」

    爺爺聽了,想了一下,最後也跟著點了一下頭,說:「嗯,豆子這小孩的心地好,這點我也認同!但你們說他沒有城府,那就錯了!也許你們都認為,豆子也不過是太過愛念玩了點,能有什麼城府啊?如果你們這樣想,那就錯了。豆子聰明嗎?聰明!越聰明的人,城府就越深!它可以深到,你完全看不出來。豆子就是這種。就連我,也看不清楚,他那愛貪玩、愛打鬧的掩飾下,所隱藏的,是什麼?但豆子有一件事,讓我現,是很讓我害怕的。就是聽村裡人說起的,豆子他們那晚準備去炸六珠鎮閒人公司的事!這事最後雖沒有炸成!但在他們沒炸之前,誰會想得到他們會這樣做?就算最後真的炸成了,那誰又會想到,那是他們做的?當晴兒跟我說了豆子那計劃時,我聽了都震驚了,這計劃,太膽大、太周密了。如果,如果將來,豆子有稱雄之心的話,我想,將來的世界,他肯定會因此而翻起一場腥風血雨。可能晴兒,也是早就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晴兒一直在力壓著豆子,讓他認真讀書、學習,不要讓他步上像我們一樣的軌道!現在,晴兒死了。而且是給人殺死的。如果這事,給豆子知道了,他會怎樣?以豆子的性格,加上他對晴兒的感情,我想,就算豆子把整個廣州城都給炸平了,都很有可能!」

    爺爺鄭重地說完,接著望了一眼大家,均在低著頭沉思不說話。

    「呼!」大家聽完了爺爺的高論,回過神來,都不禁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在下面議論紛紛。

    爺爺又說:「可能,豆子也真的只是一個愛念玩的小孩,這也是,我太過的多想了……」……

    爺爺他們下面再說什麼,我再也聽不進去了。

    姐姐?姐姐是給人害死的?

    我在門外邊,聽到這個消息時,胸口就燃起一團滾燙的怒火。

    我就這樣扶著門框,站在旁邊強忍著,靜靜地聽著他們談話。

    等爺爺把關於我的那理論說完了,我也不禁地吃了一驚。

    爺爺?原來爺爺,也一直在很關注著我。

    我忙悄悄地移動著腳步,不讓它出聲音,輕輕閃進了我的房間,慢慢關上了門。

    我的情緒很複雜,我就這樣躺回到床上,兩眼看著天花板在呆。

    我的姐姐,最疼愛我的姐姐,我唯一的姐姐,沒想到,竟然是給人害死的!!

    這件事,太讓我怒火中燒了。

    此刻,我恨不得,立刻找到害死姐姐的那個人,讓他給我姐姐下跪,接著一刀,把他的頭砍下來,以慰我姐姐在天之靈。

    哼!

    姐姐,你放心,這仇,我一定會報的!

    就算是像爺爺說的,我把整個廣州城都炸翻了天,我也要把害你的兇手找出來,手刃他,為你報仇!

    管他是什麼大集團,什麼武林高手!

    無論是誰,他都要死!

    我在心裡,暗暗地對自己誓說……

    姐姐在給送回村的第二天凌晨,就安葬了。

    葬在雙峰嶺旁邊的一個小分嶺處。

    那天,我手棒著姐姐的遺照,跟在棺材後面,我沒有哭。

    因為我知道,姐姐不喜歡我送她的時候,還哭哭啼啼地像個娘們。

    姐姐深埋在一個黃土大坑裡,我看到四周圍的人,拿著鐵鏟,一鏟一鏟地鏟著黃泥土,扔拋在大坑上,把包裹著姐姐的棺材深埋,黑色的棺材很快就給黃土淹沒,看不見了,最後,變成一個新鮮的土包墳墓。

    姐姐,這棺材夠大嗎?你躺在下面,會不會因此而喘不過氣來?

    我想著,點上了三根香,走上去插在姐姐墳前,雙膝跪在,姐姐那給燭火照映的遺照前,笑容可掬,我輕輕地給姐姐磕上了三個響頭。

    我定定地凝望著姐姐那曾經的笑容,想:「姐姐,謝謝你那麼多年來,一直那麼疼愛豆子,豆子有你這個姐姐,是一生最大的幸福!但姐姐,我知道你不放心豆子去為你報仇,但無論如何,豆子這次都會任性一次,就算會死,我也要為你報仇,因為,我只有你一個姐姐!」

    我在默默地想著,一滴淚無聲地瞬間滲透進了黃土。

    我忙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站了起來,轉過身,不等伯父們還在旁邊忙碌著什麼,快步地往家的方向,走了回去。

    姐姐的死,大伯他們都找不到線索,那到底是誰殺害了姐姐?

    我想著,擰開了姐姐的房間,去翻動姐姐房間的東西。

    房間裡什麼都沒有,有的也就是,姐姐以前的一些書籍及體育用品之類。

    姐姐的抽屜?

    我猛地一想起來,姐姐的房間我經常進,但姐姐,從來不肯讓我動她的抽屜!

    我走過去,姐姐擺在窗口梳妝台上,中間的那個抽屜,有把小鎖,在緊鎖著。

    我找來個鐵器,幾下就砸開了那把小鎖。

    我輕輕地拉開,映放我眼幕的,是一張白底黑字寫著的大紙條:「弟弟!不准動姐姐這個抽屜的東西,要找糖、找錢,你去隔壁的抽屜找,那裡有。你敢動這個抽屜的東西,姐姐抽你!」

    呵!姐姐,你好聰明!

    也許,全天下的姐姐,都一樣,都有未卜先知的功能!

    如果是放在以前,我看到這張紙條,我肯定不敢亂動。

    但是現在,姐姐,你已經死了,我想要你抽我,你卻沒力氣伸出手,怎麼抽你也都,再也抽不到我了……

    我輕輕地拿開那張紙條。

    嗯!這個抽屜,只有兩本厚厚的日記本!

    我把其中一本日記本拿起來,坐回到桌面上,慢慢翻看。

    這個?

    這本日記本的日期?1986年6月2日?

    那麼早?多少年的了?

    我不禁地一呆。

    我接著仔細地看了第一頁:

    今天,好多同學來我家,拉我一起去曉蘭家玩。弟弟在旁邊。也叫囔著要去。我就領上我弟弟一起去曉蘭家。我們幾個小女孩,一起在曉蘭家做飯吃。弟弟吃了很多,曉蘭問弟弟:「豆子,吃飽了嗎?」弟弟聽了,馬上拉開上衣,露出鼓鼓的小肚子,牙牙地囔著:「看看!我吃得姑姑滴……」這話惹得我們滿屋子大笑。哈哈,我的弟弟,就是可愛……

    呃,有這事嗎?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我想著,接著又掃了幾眼下面的幾頁,每一天都有寫,全是記錄我與姐姐小時候的事,包括她送我去上學的事也有記錄,這本日記,就像是我與姐姐的成長歷程一樣。

    我把這本日記丟到一邊,又拿起另一本。

    翻看了一下前面的,這本跟上一本大周小異,也是記錄一些中學時候生的事,到最後,有幾頁,就有記錄姐姐每次從廣州回來後的事。

    咦,這一頁?這一頁不是姐姐,那一晚寫的嗎?

    這頁日記上寫著:「愛慾是在文明壓迫下產生的畸形,沒有天然的單純,沒有裸裸的透明,沒有前生的約定,擁抱得越緊,畸形部位壓傷了自己,也剌傷了他人!」

    嗯,姐姐寫這個是時候,是什麼意思呢?

    她失戀了?

    好像是,我那晚,有聽到她在打電話,還哭了。

    好像電話裡頭那個人的名字,叫什麼蕭朗?

    對,是叫蕭朗!

    那他跟姐姐,是什麼關係?

    我想了一下,又接著看下去,下面是我寫的:「一切的畸形是因為你擁有個美貌與智慧無敵的弟弟,你才會對那些一個個自認為是好男人看不上眼,公主,請低下身份吧,困字走出來就是杏字,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化為牆頭邊上艷麗的紅杏,勾引來一大堆一大堆的賤人!」

    我淡然一笑。

    再接著下面,又是姐姐寫的:「笨弟弟,煮個雞蛋面都那麼難吃,鹽都沒有放!不過,這好像是你第一次煮東西給姐姐吃,多難吃,姐姐都要把它給吃完!吃著吃著弟弟煮的雞蛋面,我心裡忽然覺得一陣難過,弟弟為什麼會煮得那麼難吃呢?如果他不是在很難過,他怎麼會煮得這麼難吃的面?一想這,我也覺得很難過……」

    看到這裡,我終於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淚「巴塔~巴塔」地掉了下來,滴落在日記本上。

    姐姐,如果,如果我在此刻動時空靜止,接著再瞬間穿越,攜帶著這幾滴淚,可以穿越千年,讓它落回到姐姐的那碗麵裡面的話,那姐姐你,你也就不會覺,我是因為太粗心而忘記放鹽了,那姐姐你,當時還會不會那麼難過?

    我在一旁呆呆地流著淚想著,最後苦笑搖了一下頭,又接翻看了下面幾頁。

    嗯,下面有一頁,是她上一個月回家時寫的:「我現蕭朗最近總是跟一些不明人士接觸,他到底在幹什麼呢?好友跟我說,別多想了,蕭朗是好男人!但我怎麼,覺得他最近總是怪怪的,對我說話,也總是說一句,吞一句,他能有什麼秘密?」

    接下來,沒有了!

    就這些?

    我把日記本合起來,低頭想了一下。

    嗯,我要上去廣州,先找到姐姐那個好友,唐兜,再找到這個叫蕭朗的,應該可以查出點什麼來。

    「豆子!豆子!」媽媽在大廳上叫我。

    我忙走了出來,應:「我在這裡!」

    媽媽看了我一眼,奇怪地說:「你怎麼呆在姐姐的房間裡?」

    我眼睛一紅,低著頭,說:「媽媽,我想姐姐了。」

    媽媽聽了神情一愣,忙走過來,心疼拉著我的手,安慰道:「豆子乖,別亂想了。姐姐最疼豆子的,她現在在天上看著你呢,來,跟媽媽一起去伯父家吃飯!」

    「哦!」我點了點頭,給媽媽拉著,一起走了出去。

    在路上,我對媽媽說:「媽媽,明天,我要回去學校了,姐姐的事,我有三天,沒有上課了,我要趕回去,好好用功學習,我答應過姐姐,要考大學的!」

    媽媽聽了,欣慰地望著我,臉上蕩起了久違的笑容,喃喃地說:「好好好,你能這麼想,就好!」

    第二天,我拿好媽媽給我的三百五十塊錢,這個月的伙食費,跟伯父們打聲招呼,我要回學校了,就拿著個袋子,裝著一些書本及衣服,走出了村口。

    我走在鎮上的車站裡,問了一下,去廣州的車,要明晚才有。

    我不管了,我直接跳上一輛去市區的車。

    一個多小時後,我到了市區裡的火車站。

    我去售票廳裡,買了十五分鐘後,從南寧開往廣州的,硬座火車票,就坐在候車室裡等著。

    我拿出手機,打開信息欄,裡面有兩條,我一直在保存著,不刪的短信息。

    一條是胡麗娟的,給我的日期是兩個月前:「豆子,我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對不對?」

    這條信息我一直沒有回,我也一直不捨得刪。

    也許,我對她,還是有一絲感情的吧?

    我想了想,按了回復鍵,寫上:「以前,一個花瓶打爛了,我會想盡辦法,怎樣把它給粘拼回去。現在,打爛就打爛了,不要就把碎片掃起來丟棄掉,想要就碎片堆攏靠在一邊,反正最後都是會蒙上灰塵,是什麼樣,只有自己知道!」

    我咬著牙,按下了送鍵。

    送成功!

    第二條信息,是小魚前三個星期前,給我的:「土豆,《神雕俠侶》你看了嗎?」

    呵,我看了,我不止看了一遍,我看了四遍那麼多。

    小魚還給我的那套《神雕俠侶》中,我看到了小魚用紅筆在書眉腳處,寫著的一句話,一句在郭襄名字下面,用箭頭串起來的話:「大哥哥很愛大姐姐,大姐姐應該也還在愛大哥哥,我不知我愛的是什麼,也許,我愛的是,可以跟大哥哥一同呼吸的這個人間。」

    呵,小魚,你是那麼地美麗、純樸,說我不明白你的心,對你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

    哪個男人會對喜歡自己的女人沒有好感?

    而且是一個美麗如天使般的女人。

    就是因為你的好,我才會一直不敢面對著你的注視。

    我是一個有傷疤的人,不怕疼,但我不捨得你疼。

    像現在這樣,我們相互懂得,相互疼愛,相互聆聽,卻不彼此依附。

    能這樣,我很滿足。

    我知道當我捅破這一張紙後,我們會很親密地生活在一起,但最後的結果,這愛,會燃盡你們,包括這一切來之不易的多年情感。

    我很在乎你,也很在乎這一切,所以我要一直在裝傻。

    既然自己無法給予你幸福,只有但願你,能從別人那裡得到幸福。

    這算是另一種傻傻愛的方式吧?

    呵,想到這裡,我嘴角不禁地苦笑了一下。

    也許我也在嘲笑我的虛偽,我的清高。

    有一種深愛,是愛在心底。

    我按上回復鍵,寫上:「今生,就讓我們做一輩子對方的紅顏,好嗎?」

    送成功!

    列車進站的語音響起,我忙把手機電池、sim卡拆下來,拿在手中,匆匆提著袋子走進檢票通道。

    在火車緩緩開動那一刻,我對著窗口鬆開手,sim卡給風吹走,往不知名的位置飄去。

    粉墨尚未登場,主角已言再見。浪漫重沉海底,晚霞染紅天邊。甜蜜還沒曖懷,淚水淹沒領間。承諾不曾開始,廝守半路抑止。微笑逐顏欲啟,愛情,已逃離他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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