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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36 人族治世,妖生艱苦 文 / 我才是龍傲天

    青衫女妖的長相,很對得起她那淒婉動聽的聲音。

    她有著一張清秀可人的小臉。明明長得非常動人,明明身為妖怪,那張俏臉上,卻不顯半分妖魅,反讓人感覺很清澈,眉宇之間,甚至還有些書卷氣。

    尤其是那雙珠淚盈盈的美眸,哀婉之中又帶有一絲絲倔強不屈,讓最近一直在回憶詩詞以提升逼格的王超,無端地想到了某位著名的婉約派女詞人。其一生都在寫委婉清麗的小詞,卻又能寫出「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這倔強不屈的名詩。

    淒婉之中隱含倔強,正合了方纔那顆五色妖丹,在翻天印重逾泰山的壓力鎮壓下,如蝸牛般緩慢,卻又不屈不撓堅持爬升的情形。

    青衫女妖長相清純,不顯半點妖魅。可她的身材,卻又是令人驚心動魄的妖嬈。

    高聳挺拔的酥胸,盈盈一握的水蛇腰,弧度優美誘人的臀部,亭亭如鶴的長腿。這般飽滿高挑的成熟身材,配上那張清麗脫俗書卷氣十足小臉,頓時散發一種誘人犯罪的強烈誘惑。

    王超本來就是個犯罪傾向異常明顯……這話錯了,王超本來就是個惡行纍纍的慣犯,眼見那般誘人的妖物,又如何按捺得住?

    總算他還記得,自己這會兒正在扮花王,模仿的是楚香帥。若是又像從前一樣狼性勃發,那麼故態重萌之後,辛辛苦苦凝聚的逼格,怕是就要一朝粉碎。

    所以他沒有像從前一樣喊一聲:「寡人有疾,寡人好色!這個妞我要了。」

    而是背著一手,搖著折扇,溫文儒雅地微笑著。笑容之中,又帶一分嚴肅,漫聲道:「此世乃人族治世。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誅之。本座王超。身為花間派掌教,向來以替天行道為天職,當然要降妖除魔。不過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正所謂天留一線。妖女,念你修行不易,本座今日便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所謂「人族治世」,並非王超信口開河。

    據慕霜晴所說。這個世界,在很早之前,其實是多種族混居的。除人族之外,還有各種妖魔鬼怪。只是一場上古大劫,改變了世界的社會形態。

    那場大劫究竟是怎麼回事,連慕霜晴都說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那場大劫之後,世界再不容許修至煉虛境界的修士停留。任何修士,一修煉至煉虛境界,都會不由自主地離開此界。去到被稱為「靈界」的上層世界。

    且在大劫之後,人族不知怎地,佔據了絕對的統治地位。妖魔鬼怪日趨衰落。蹤跡漸罕。現如今人間幾乎找不到鬼物的痕跡,妖魔也少之又少。

    偶有妖魔現世,也很快就會被修士們打著「替天行道」的大旗或捉或殺——對修士來說,妖物便是活生生的天材地寶。活捉的可以當座騎,煉傀儡,甚至長期豢養著定期放血煉藥。擊殺的,也能取妖丹煉丹,拆皮肉熬藥製寶。

    正因妖魔渾身是寶,所以久而久之。修真界便有了「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誅之」的口號。這當然與替天行道、衛護人族無關。只是一個把自己的行為,標榜成正義的幌子罷了。

    畢竟。妖魔也並非全是噬血殺人的怪物。其中也有不少不吃血食的品種。

    甚至有的妖物,修為全是靠歲月積累起來的,從未在修真界中歷練,沒被修真界這個大染缸染黑,生性還比較淳樸,比人類修士都要善良。

    但再善良的妖,那也是妖。誰讓它們一身是寶呢?以修真界的風氣,自是不會放過。

    正因妖魔生存艱難,所以存世極少的妖物,莫不是在窮山惡水、遠洋荒嶺之中慢慢修煉。

    像這青衫女妖,就是潛在黑沼之中,慢慢吸納這類地形最易匯聚的陰煞之氣,苦熬千年,才結成妖丹——相當於人類修士的金丹,慕霜晴十幾歲就成了,二十歲不到就金丹中期了。

    就算一些資質普通的金丹修士,也是三四百歲就成金丹。與人類修士一比,那青衫女妖簡直要活活氣死。

    但這絕非她資質不夠。

    因為妖類修行本就比人更難。開竅之前渾渾噩噩,不知生死,不明天數。

    開竅之後,修行全靠自悟,沒有功法,沒有師父。

    既無手腳煉丹製藥,修煉全靠一點一滴採集靈氣慢慢熬煉。也缺神通殺人越貨,與敵鬥法不是憑強韌妖軀肉搏,就是吐出妖丹蠻沖蠻撞。

    因此凡是能結成妖丹,蛻去妖殼的化形妖物,幾乎個個都是天縱之材,絕不比人類的天才差上半分。

    可如此天才,也要千年才能結丹,足見妖類修行之艱難。

    當時王超聽慕霜晴說起這些後,頓覺妖類艱難,心中難免有一絲同情。然而同情歸同情,王超這個人最大的長處,就在於從來不會被正能量擊倒。

    所以他這會兒就把修真界對待妖類的口號用了出來。

    不過口號喊得雖響,後面卻有個轉折——上天有好生之德。頓時就又讓王超變得善良了。

    聽王超如此好說話,慕霜晴由眼角一跳,驚奇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轉了性子。要知道,他剛才還強調過,他叫王超,不叫節操的。

    那青衫妖女,更是喜極而泣,流著淚,盈盈拜倒:「多謝前輩寬宏大量,小妖拜謝前輩饒命之恩!」

    「慢著。」王超淡淡開口。

    一聽這兩個字,慕霜晴居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她心說果然有後文,我就知道王超這魔王,不可能無緣無故大發善心。

    青衫女妖拜到一半,聞聲亦是一呆。她慢慢起身,仰起可人小臉,美眸含憂,看著王超,道:「不知前輩還有何吩咐?」

    王超俯視青衫女妖,溫和地笑著,緩聲道:「本座身邊尚缺個捧書侍劍、調琴研墨的侍女,看你像是讀過書的樣子,便來做本座的侍女吧。」

    慕霜晴暗自磨牙,心說這魔頭如今真是要發財立品了。

    換作以前,肯定要說本王缺個端茶倒水,鋪床暖被的奴婢,看你姿色不俗,這奴婢非你莫屬。現如今說起話來,倒是文質彬彬,又是捧書侍劍,又是調琴研墨,乍一聽,好像還真成了風流儒雅真君子。

    她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蓋因王超與她初遇時,可是明火執仗的強盜惡霸,一句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便要搶她做壓寨夫人。這才幾天?遇上一個女妖,待遇就截然不同了。

    慕霜晴這不是吃醋。

    只是她向來自視甚高,可王超待她的態度,與待這女妖完全不同,讓她心裡頗有些落差罷了。

    其實她也知道,王超這是有意在改變形象。

    照他的話說,就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王超現在要以修士的身份,在修真界裡打混,自是要隨時磨礪演技了。

    在慕霜晴看來,王超這風流儒雅的形象,扮得還算不賴。從前那種唯我獨尊的暴君氣場,確是完美地收斂了起來。不過……

    風流儒雅得有些過頭,甚至走火入魔了。

    真正的修士,特別是高階修士,哪個不是飛揚跋扈,唯我獨尊?

    在面對弱者時,修士們甚至比從前的王超還要過分。只有在更強者面前,修士才會顯得恭敬謙和。

    倘若是個高階修士,想要收服一隻女妖,那麼必然是聲色俱厲地說一句:「妖女若不束手就擒,本座便將你扒皮拆骨,煉丹熬藥!」

    所以慕霜晴決定得空提醒王超一下。儒雅歸儒雅,但必要的時候,這飛揚跋扈是無論如何不能丟的。否則以修真界的風氣,不但不會讓修士敬重,反會讓人誤以為軟弱可欺。

    不提慕霜晴層層心思,那青衫妖女聽了王超之言,眼中先是一喜,隨後又是憂慮。

    喜的是以她妖怪的身份,在這人族佔據大勢的世間,修行確實磨難重重。

    連處最小的靈脈都不敢盤踞,只能在這窮山惡水,吐納天然匯聚的陰煞之氣,再一點一滴、小心翼翼磨去穢氣,去蕪存菁,以免被穢氣污了妖靈之體。又朝采紫霞,暮吞月華,千年苦熬,方成妖丹。

    至於結丹之後的道路,她完全不知該去處。

    只能依著慣性,像從前一樣熬煉。也不知哪年哪月,才有望更進一步。也許畢生都要困在這窮山惡水之間,至死都不敢出外,游一趟仙山靈水,看一眼世間繁華。

    但若能得人族庇護,成為正宗的修真門派弟子,得授大道正法,那日後的修行之路,肯定要比現在坦蕩許多。

    憂的是那位自稱「花間派掌教」王超的男子,雖然貌似和藹,但她身而為妖,就像野獸比普通人更能察覺危機一樣,她對「惡意」天生就有極敏銳的直覺。

    王超給她的感覺,算不上真正的惡意。

    但是她能察覺到,王超那風度翩翩的外表下,分明藏著一頭正闔眼小憩的凶獸。

    她看不清那凶獸的面目,也不知道它睜眼之後,會是怎樣一番恐怖的情形。但只偶爾洩露的一絲氣息,便已能教她……心驚膽戰!

    然而儘管心中憂慮,她也知道形勢不饒人。她不清楚一旦自己拒絕,那花間派掌教會將自己怎樣。她不敢賭那王超在她拒絕徵召之後,是否真會一笑置之,依前言饒她一命。

    所以,稍加猶豫,她便下定了決心,望天盈盈拜倒,道:「婢子青兒,拜見主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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