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斤的負重奔跑對羅衝來說,還是可以承受的,生成氣勁之前就有著力舉千斤的力量,現在又有了赤血三鍛的氣勁修為,雖然在修煉過程中省略了以氣養血,以血鍛體這兩個環節,身體素質並沒有明顯改變,但體內是否具備氣勁,差別還是極大的。
再加上,還可以激發魔玉乘風珠的輕身提速效果,也就等於變相減輕了自身體重,加加減減之後,羅沖也就等於輕裝前進,享受了一次慢跑鍛煉。
一旦開始了奔跑,原本的隊列也就亂了套,教官們並沒有要求保持隊形,羅沖就去了悍娘那邊,與她並肩而馳。
悍娘左手抱著一百斤的酒罈,右手拎著三百八十斤的大斧子,狀態也是相當輕鬆,讓人無法想像,她那嬌小的身軀中,力拔山河的恐怖力量從何而來。
更讓羅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經過多次很有節操的肢體接觸來驗證,她的肌肉並不是硬得和鋼鐵一般,感覺上,與正常女孩子差不多,都是軟軟的,嫩嫩的……可怎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呢?
莫不是,體內隱藏著一頭絕世妖魔,或是洪荒巨獸?
「看什麼?」
悍娘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頭瞟了他一眼。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羅沖嬉笑回道:「我是看你可愛而美麗,你是不是看我英俊而瀟灑?」
「呸!」
悍娘的嘴皮子比較笨,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他,只能呸一聲打擊他。
但是,身後卻傳來萬奇的哀怨訴苦:「不行了,教授,這罈子太重,你幫我抱一會兒吧。」
「美得你!」羅衝回頭說道:「教官剛才都說了,這是考試,不許找人代勞,否則,兩個人的成績都算作廢。」
「那這樣……」萬奇還不死心,發明創造一般開動著腦筋:「我抱著兩個罈子,你抱著我吧。」
「賤人啊,你的臉皮厚度已經不需要鞋底了,直接用臉滾著跑就行,那就不累了。」
羅沖所說的『賤人』當然不是真心罵他,只不過,這兩個字幾乎取代了一開始給他起的那個『七喜』外號,經常掛在羅沖嘴邊與他親密交流。
幾句玩笑過後,萬奇這才壓低嗓音,正色說道:「我看這方向,十有**是要往墨寒谷廢礦場那邊去了。到了地頭,你打算怎麼辦?」
萬奇的意思是,現在的趕路過程中,雖然累了點,但安全絕無問題,畢竟有總務大人和四位教官在此坐鎮,夜煞門和滄洛白家都不敢露頭。可是,一旦抵達真正的歷練之地,學員們就會分散開來,各自完成歷練項目去了。到那時,危險隨時都有可能降臨。
萬奇問話的時候,許煉山早就湊過來了,從他倆的神態語氣,眼神表情等等表現就能看出,將要與羅沖和悍娘共患難,共同面對生死考驗。
「到了地頭,咱們分為兩組,你和煉山一起行動,相互照應,我和悍娘一起。」
羅沖的話,無疑是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不行啊教授,關鍵時刻,你讓我們當逃兵,這可不行!」萬奇皺起眉頭,一臉的不高興。
許煉山也是點頭說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知道,你是不想連累我們,可反過來想,我和萬奇若是遇到危險,你會坐視不理嗎?」
「不一樣啊。」
羅沖搖頭道:「區別在於,你倆都是老實孩子,基本上不闖禍,而我和悍娘,注定了就是身上籠罩著群體嘲諷光環,走到哪裡都會有一批人看我們不順眼,走到哪裡都會樹敵滿天下。你們倆若敢把自身命運與我們綁在一起,嘿嘿,我只能說,腦袋被驢踢過,踢了一兩回都不定有這種效果。」
話說得很直很白很難聽,不過,萬奇和許煉山早就習慣了他這德行,怎麼樣都不會生氣。當然也知道,他這是真心實意把自己當朋友,當兄弟,才不會利用自己,不想連累自己。
「不行,我就要纏著你!」
萬奇立即採取了撒潑耍賴**:「沒錯,我的腦袋就是被你踢過,就是賴上你了,怎麼著吧!」
許煉山說出來的話,也是相當實在:「教授,如果我們選擇了逃避,今後若是再也見不到你和悍娘了,我們會自責,會愧疚,會看不起自己;但若是還能再見到你們,哪還有臉做你的朋友呢。」
「是啊,是啊,就是這個意思。」萬奇用力點頭,口出誇讚:「還是煉山會講話,把我想說又不會說的,都說了出來。」
羅沖稍一琢磨,便是點頭說道:「好吧,懶得和你們磨嘰了,若真是身處絕境,你們又後悔了,到時候唧唧歪歪埋怨我,我會一刀一個,先把你們倆剁了。」
「行,讓你剁。」萬奇很高興,一個媚眼飛了過來:「先剁哪條腿,倫家隨便你。」
「賤人!」
這不是羅沖罵的,而是悍娘和許煉山異口同聲。隨後,四個年輕人哈哈大笑,毫不在意週遭那些學員的異樣眼神。
想要做羅沖的朋友,首要的一點就是:臉皮必須夠厚。
八百學員中,除了羅沖,其他人最低的也是赤血六鍛之修為,輕裝前進的話,一小時跑出一百里毫無問題,敏捷型的還能更快,只要體內氣勁沒有耗光,就能保持住一個相對恆定的速度,能把普通馬匹活活跑死。
但現在這種負重奔跑,可就不行了,畢竟是兩條腿的生物,不能與妖獸相比,只跑了一刻鐘,不少人的呼吸狀態就變得呼哧呼哧,拉風箱一樣。
但都在拚命堅持,無人願意掉隊,實際上,總務大人設定出這樣的考核,也不是故意想要淘汰誰,依照學員的平均水平,都應該可以承受,別太嬌氣,就能堅持到終點。
羅沖和悍娘倒是毫無變化,臉不紅氣不喘,但許煉山這位敏捷型的劍客就有些吃力了,別看他赤血九鍛,也已是滿頭大汗;萬奇就更不用說了,赤血七鍛的他,力量不擅長,速度也不擅長,特長是臉皮厚防禦強,血變資質也很好,現在,拉風箱的呼吸聲中,他算一個。
沒辦法,只能堅持,誰都不能幫他,這只是第一關的考驗而已。
但依照前進路線,很多人都已是基本確定,目的地就應該是距離羅天府八十多里的墨寒谷廢礦場了。
墨寒谷位處於橫斷山的邊緣地帶,並不是區區一座山谷,指的是十幾個山頭連於一體的礦山,曾經盛產墨寒鐵礦,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挖空了,變成了一座廢礦場。
墨寒鐵屬於中等品級的稀有金屬,顏色純黑如墨,特性陰寒,按不同需要可用來煉製武器,護甲,藥鼎,丹爐等等,在武道修煉界的用量還是很大的。
這座礦山原屬於羅天聖宗所有,當然,類似的產業每年都要給大夏國的朝廷賦稅,因為,大夏國的第一武道宗門『武皇殿』本就代表了帝國皇權,以無可爭議的強勢,統治著這片大地。
學員們還在荒野中艱苦跋涉的時候,距離在幾十里外的某片小樹林裡,滄洛白家的白林秋率領著六名橙血武將級的家族成員,靜靜地等在此處。他身後的一棵大樹下還站著一個長髮遮面,白裙拖地,好似女鬼的女人:王慕儀。
被關在地牢裡軟禁了一個多月,王慕儀的精神狀態已經從瘋狂轉變為極度的陰寒,壓抑,自閉,兩三天都不會開口說一句話。
今天,終於可以給兒子報仇了,總算等到了這一天,她暫時放下了對丈夫的憤恨和怪怨,表現得相當安靜,如同白林秋身後的一道影子,仿若幽魂。
唰!
一隻蒼鷹自天而落,俯衝而下,準確降落到白家某個成員的小臂上,此人似乎具備鳥語異能,與蒼鷹咕嚕嚕對話一番,便對白林秋匯報:「七爺,通過他們的前進方向來判斷,應是前往墨寒谷廢礦場進行歷練。我認為,十有**將會由西部礦區進入。」
「好!」
白林秋欣喜點頭:「墨寒谷並不遠,咱們必能在那些學員之前趕到……既如此,你們幾人就選擇南部礦區提前進入,設下埋伏。」
「是!」
六個橙血武將齊聲領命,以極快的速度出了樹林,飛奔而去。
白林秋轉身對王慕儀說道:「慕儀,報仇的時刻到了,我希望,你能夠保持冷靜,不要因為衝動而壞了今日的計劃,只有配合我的指揮,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我知道。」
王慕儀嗓音沙啞,語氣冰冷,但這種冰冷也可以理解為一種冷靜,她說出了最近這些天裡字數最多的一句話:「只要能給兒子報仇,事後你休了我,我都願意配合,更別提服從你的指揮了。」
「休妻?」
白林秋搖頭苦笑:「我從來都沒有這個想法,也從來沒打算傷害你……好了,不說這些了,希望給兒子報仇之後,你還能變回以前的那個你。」
「不可能。」
王慕儀的回答如同冰霜:「兒子沒了,我也跟著死了。」
白林秋一聲輕歎,擺擺手:「你去吧,跟著他們就行。」
王慕儀身形一動,化為一道白色殘影,朝剛才那六個白家成員追去。
同一時刻,荒野中的另一處方位,兩個黑衣人隱藏在一座土丘後面,等了不多時,又有另一個黑衣人飛奔而至。
他們三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袖口位置繡有一個橙紅色的鬼頭,代表了夜煞門的橙血級殺手。
「目標前往墨寒谷。」後來者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走!」
此次暗殺行動的負責人微微點頭,三人疾竄而出。
羅天府這邊,負責保護小侯爺和寶少君的那三個橙血侍衛騎著馬,帶著一頭長相凶悍,通體黑毛帶金色條紋的獵犬,跟隨著學員們負重奔馳時留下的足跡,勻速前行。
小侯爺給他們安排的任務就是,不管夜煞門能不能完成這一次的暗殺,都要把羅沖的人頭和魔玉乘風珠帶回來。
至於能否活捉悍娘,對他來說,早就放在了其次,現在的他,思維空間已被屈辱和仇恨塞得滿滿當當。
(咖啡:羅沖如何應對這危機四伏的局面,如何逃得過這麼多橙血武將的暗殺?咖啡會非常用心地把這一段情節寫得盡量精彩一些,現在需要的是大家的鼓勵和支持,推薦票什麼的,大家多給幾張吧,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