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接連下了三天,山頂上積雪足足墊了三尺多厚。
風雪中,卻是有越來越多的原始村民爬到半山腰處,跟項羽學習「神仙功法」。項羽依舊一步不離地守候著蛹繭裡蛻變的烏騅,這些原始村民向他請教,他也耐心的給眾人比劃「夢佗羅心經」的修煉方法。
雖然大都原始村民很愚昧,可還是有一兩個人的悟性不錯。
項羽接連授藝十幾天,山頂的積雪早在前五天就開始了融化,至今只剩下薄薄一層。
守候烏騅,第四十二天。
三色蛹繭之內忽然傳出了心臟搏動聲、磨牙聲、抓刨聲……
那混雜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持續不停,剛開始項羽還以為烏騅要破繭而出了,可除了聲音響動,三色蛹繭卻是沒有其它反應。
只是一種動向,想必短時間內烏騅很難「破繭成蝶」。
離三月初三,紫石殿的報名時間還剩下十三天。
而這片荒郊野地離僕圖州起碼還有三十八萬里路程,項羽早在幾天前,就放棄了趕上紫石殿開學時間的打算,根本不做指望。
他耐著性子守候此地,倒是要看看烏難能在蛹繭之內呆多久,這一次漫長的蛻變,也不知破繭而出的烏騅會成長成什麼樣子。
無聲守候。
修煉之餘,項羽依舊給前來學藝的原始村民們講解著「夢佗羅心經」,發現這群人裡還是有一兩個可塑之才,十多天時間,他們把「夢佗羅心經」學會了七七八八。
時間悄然流逝。
蛹繭之內的心臟搏動聲越來越響,每一次搏動都好似悶錘敲打著人心,讓人心跳加速,好不難受。
山下的原始村民最近兩天都不敢上來了,那離奇的心跳,讓他們難以承受,聽得久了會發狂,會血液沖腦……在這離奇的心跳聲中,只有項羽一人能夠堅持下來。
第四十九天。
山頂上突然狂風大作,烏雲低垂。
轟隆隆雷鳴之下,沉寂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的三色蛹繭突然在這一刻劇烈地震動起來。
噗、噗……
蛹繭之內傳出了石塊破裂的聲音,像是烏騅馬上就要破繭而出,項羽跟六耳退到了百米外,密切關注著蛹繭的變化。
「轟隆隆……」
雷聲越來越響,一道水桶粗細的驚鴻閃電劈落在了三色蛹繭之上,那撼世驚雷,好似連天地都要被它撕破。
百米之外的項羽都感覺到了泥土中有巨大的電流竄來,襲捲全身,讓自己的身體好一陣酥麻。
在這恐怖的雷霆之威下,項羽瞇起了眼睛,龜縮著神識,再一次後退了百米距離。
天雷越來越恐怖,閃電越來越密集,眼前一幕讓項羽想起了初遇六耳的那一刻,如此密集的雷電,跟遇見六耳的那一次是何其的相似。
肩頭的六耳面對天雷之威,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它的身子甚至瑟瑟顫抖。
不過天雷雖然恐怖,可被雷電劈落的三色蛹繭竟是如同磐石一樣,被百道雷電直接轟擊,居然未曾破裂。
噗噗噗……
雷電聲中,三色蛹繭之內依舊迴響著石塊破裂的聲音,只是那個聲音越來越密集,好似有一頭洪荒猛獸正突破重重阻礙,即將面世。
卡嚓。
又一道雷電劈中了三色蛹繭,那堅不可摧的三色蛹繭在這一刻終於破開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越來越大,最終「轟嚓」一聲分裂開來。
從那口子之中探出一顆碩大腦袋,依稀有著烏騅的樣子,只是這顆腦袋皮膚起了無數的皺疊,鼻孔之旁多了兩條又粗又長的垂吊肉須。它的頭顱浴雷探出,仰天嘶吼——
「嗷——」
再也不是馬鳴蕭蕭,而是一種聲震寰宇的巨獸咆哮。
在它嘶吼的時候,能清楚的看清那一口鋒利的獠牙。
烏騅蛻變後的頭顱,讓項羽看得惚恍失神,印象中感覺這顆馬頭像極了中原大地的「神龍圖騰」,只是它的頭頂沒有那對鹿角,只有脖頸處如同獅子般長了一圈漆黑的尺長鬃毛,平添了幾分威勢。
「嗷——」
蛻變後的烏騅再一次嘶吼出聲,奮力掙扎,整個身子從巨大的三色蛹繭內竄了出來。
它又長高了不少,肩高超過了一丈,身長約麼有一丈七八,那一身漆黑的鱗片顏色依舊沒變,只是每一塊鱗片都長大了不少,更讓人奇怪的是這些鱗片居然失去了過往的堅韌,變得無比的柔軟。
雷電下,狂風呼嘯。
烏騅全身的鱗片隨風翻飛,竟是一抖一抖,揎起了波浪一樣的條紋。
若不是親眼看見烏騅被三色蛹繭包裹,並且四十九天一步不離的守候,項羽都不會相信眼前的怪獸是自己所熟知,親自取名的「烏騅」。
它哪裡還是馬匹,而是一頭滿口獠牙,四蹄變成鷹爪,龍頭、獅身、軟鱗、……恐怖無比的猙獰怪獸。
「嗷——」
烏騅沐浴在密集的雷電中,那能將大地撕裂的撼世驚雷劈落在烏騅身上,竟是無法傷它分毫。
項羽看傻了眼睛。
六耳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烏騅突破了,歷經七七四十九天的化蛹蛻變,破繭而出的時刻,竟是恐怖如廝。
密集的雷電,撼世神威,在面對烏騅逆天的身軀時都只能無功而返。天上烏雲散卻,雷電消失,烏騅仰天長嘯,一抒心中壓抑之情。
隨後它四爪踏地,兩百米距離如同瞬移般被它一躍而過,到了項羽身前。
「聿聿~~」
在面對項羽跟六耳時,它還是發出馬的嘯聲,那一顆猙獰恐怖的大頭低垂下來,依舊蹭到了項羽的身上。
「你是烏騅?」
看著烏騅三米多高的身軀,項羽驚疑不定的問道。
「灰兒~~灰兒~~」
烏騅點點碩大的頭顱。
六耳「吱吱」尖叫著,兩腿一蹬項羽的肩膀,一下子就跳到了烏騅的大頭上,扯著烏騅脖頸間多出的那圈鬃毛,六耳無比的興奮,尖著猴嘴「吼吼」怪叫出聲。
烏騅低下身子,四爪不停地踏著地面,它雖然經歷了蛻變,可性情還是那匹溫馴的大馬。
「你要我坐上去?」
「灰兒~~灰兒~~」
烏騅用力點著頭顱,項羽哈哈大笑一聲,痛快道:「一路相隨,不離不棄。哈哈哈……就讓我試試你如今的速度吧!」聲落,項羽翻身上馬,烏騅四爪邁動,開始了劇烈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