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好重!」
僅僅抓住千山戟的尾梢,將一桿三千六百五十斤重的千山戟平舉而起,項羽只覺得原本熟悉的千山戟一時間增加了十倍、百倍的重量,重比泰山。
堅持了盞茶時間,項羽哪怕有「力拔山兮」的力量,可在這一刻卻是產生了無法繼續堅持的感覺。
「不行,我肯定能堅持得更長,我的意境……意境也可以輔助……」
項羽的手臂抖動得如同篩糠,意識之海猶如針刺,斷斷續續,思維都變得遲鈍。戟尖一點一點的下沉著,項羽強迫自己鎮定、堅持,用自己的意境將千山戟籠罩。
可「郎有情,妾無意」,千山戟就是一潭死水,根本無法跟他的意境產生共鳴。
「鏘——」
千山戟最終砸落在地上,沙石地面都被它砸陷了一尺多深。
項羽的臂膀抖動著,酸軟的好似失去了知覺,他第一次嘗試著「端戟」,原本信心百倍,可失敗卻是來得如此的快捷。
勝不驕敗不餒,項羽的強脾氣上來了。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換了只手,繼續抓住千山戟的尾梢平舉而起。
修煉一途,沒有一蹴而就,只有滴水穿石,只有久磨成針……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鐘。
「堅持。只要堅持下去,終有成功的一天。」項羽閉上眼眸,再一次用自己的意境包裹住千山戟。
……
「鏘——」
又一次戟尖砸地,整整五天過去,項羽的意境依舊沒法跟千山戟產生共鳴。不過五天的堅持,讓他摸索到了一點兒門路:意境一分為二,一部分在外面托戟,一部分跟真氣一道鑽進戟身,內外夾攻……
如今他可以懸抓平舉千山戟三柱香時間,比五天前堅持的時間整整延長了四五倍。
叢林裡,項羽身影懸抓著千山戟,靜止不動。
「吱吱吱~~~」
六耳綠猴在項羽身旁的大樹上蹦來跳去,一會兒抓把針葉,一會兒扯個松果,自娛自樂,好不歡快。
它突然頑皮的將一枚松果對準項羽的身形丟去,然而準頭差了些,那枚松果沒有砸到項羽的身子,卻是擦過項羽的耳邊砸在了千山戟上。
項羽正用意境溝通千山戟,突然發現一物砸落戟身,就在這一瞬間,項羽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好似那枚松果砸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他的意境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反應,將那枚突然襲擊的松果一下子彈開。
「砰」,松果在空中炸裂。
「怎麼回事?」
項羽瞪大了眼睛,「對,就是這種感覺。千山戟就是自己的手臂,遭遇攻擊時,自己的意境如同條件反射般能自動反擊。」
項羽的心中狂喜,當下再一次嘗試那種「戟如手臂」的感覺,卻是怎樣也進入不了那種狀態。
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項羽心中無比的鬱悶,抬頭看著樹梢上的六耳綠猴,叫了聲:「六耳,再丟幾枚果子下來!對著我的千山戟砸,知道不?」
六耳是項羽給六耳綠猴取的名字。
六耳好似能夠聽懂項羽的話。
砸人,這是一件多麼痛快的事情啊!它在樹枝上又蹦又跳,扯了好幾枚松果對著項羽劈頭蓋臉地砸落。
也不知是六耳的準頭不行,還是故意的,七枚松果竟然被它砸了五枚在項羽身上,還有兩枚錯身而過,就是沒有一枚砸中千山戟。
項羽的臉都綠了——
「六耳~~」
他暴吼出聲,六耳嚇得接連跳躍了好幾棵大樹,躲在一棵大樹梢頭探頭探腦的朝項羽張望。
「我叫你砸千葉戟,你幹嘛全部砸我身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吱吱吱吱~~~~」
六耳一臉委屈,像是在解釋說它不是故意的,項羽被它可憐兮兮的樣子給徹底干敗,苦笑一聲,「算了,俺對你是不做指望了。」
當下項羽不再理會六耳,自個兒又端著戟,獨自摸索起了「人戟合一」的感覺。
六耳在大樹後面躲了好久,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見項羽沒有注意它,它才快速爬到樹梢上,摘了一枚松果舉在手中反覆打量,然後對準另一枚松果丟去。
很遺憾,又失了準頭,沒有砸中。
六耳不信邪,又扯了一枚松果,繼續丟……就像個倔強的小孩,在大樹上不依不饒。
一人一猴,在這陸山深處默默成長。
……
公西屠松在外面的世界找了項羽好幾天,動用了公西家族在陸山郡的所有眼線,可項羽的行蹤如同石沉大海,根本不知道去了哪裡。
公西屠松敲打著地圖,瞇著眼睛。
「那人會去哪裡呢?郡城周邊的城市都沒有發現他的行蹤,難道……」公西屠松的目光落在了地圖上「陸山」那片廣闊地帶,目光一凝。
「啪。」
他一個巴掌狠狠地拍打在桌面,終於想起了這個被自己忽略的地方,「狗日的,他肯定逃進了陸山。」
可陸山的範圍太過廣闊,整個陸山郡有三分之二的土地都被它佔據,要在如此廣闊的叢林裡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也不知父親還要多久才能出關?」
公西屠松深鎖著眉頭,一個人他可不敢追進陸山,因為對方實力雖然不濟,可神識卻是他的好幾倍。
他發現不了對方,對方卻是能輕易的發現他。
叢林裡視線打不開,對方若是「神識馭物」偷襲,公西屠松的處境將會變得非常危險。正是因為明白這個原因,公西屠松明知道項羽逃進了陸山,也不敢孤身一人前去追趕,只能對著地圖望洋興歎。
「等父親出關,想必已是返虛境高手。屆時我跟父親聯手,他將無路可逃。」
公西屠松期待著自己的父親公西傑早些出關,只是「化神境」突破到「返虛境」很難,往往幾個月時間都不一定成功。
在公西屠松焦急的等待中,時間不知不覺,已是一個月過去……
……
陸山深處,一千三百里地,叢林中項羽端戟而立。他閉著眼眸,無比安靜,鼻翼都看不到扇動,好似沒了呼吸。
無比的靜謐,突然——
「嗖。」
一道灰影突兀地砸了過來,那是一枚松果,就在即將砸中千山戟的時候,千山戟的表面突然彈起一道氣勁,隔了寸許距離就「砰」的一聲將那襲來的松果炸裂成了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