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後期,竟然是宗師後期……」
一片低低的喃語聲在眾人間慢慢的響了起來。而就在戎凱旋開始釋放氣息的那一刻,楊琨和虎族攤主的臉色同時變得極為難看,眼眸中甚至於有著深深的恐懼。
他們都十分的清楚,如果戎凱旋僅僅是一個師級修者,那麼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都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師級修者就算是再有潛力,也只是一個尚未成長起來的天才。而在這個世界上,意外隕落的天才還少了麼?
但是,在戎凱旋這個年紀晉陞了宗師,而且還是宗師後期,那麼不管他是什麼來歷,都注定沒有人會忽視他的存在。
只要戎凱旋不是什麼外表永駐的老怪物,那麼他就是一個前途無量的絕世之才。別說是晉陞老祖,就連更進一步都有著一定的希望。
這樣的成就,已經超脫了家族能夠護持的極限,達到了以自身實力說話的地步了。
鄧超然膛目結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口角溢出的鮮血抹去,回頭狠狠的瞪了楊琨一眼。
楊琨的身體一個哆嗦,他可憐兮兮的看著鄧超然,但這位老者對於他的眼神視而不見。
轉頭,鄧超然苦笑著道:「原來是一位宗師兄,失敬了。」
戎凱旋收起了外放的氣勢,雖然縈繞在身周的強大氣息告訴所有人,這個人強大的不容招惹。可是,這股氣息再也沒有對其他人造成什麼額外的壓力了。
「在下戎凱旋,鄧兄失禮了。」戎凱旋抱拳一禮,道。
「哦,戎凱旋啊。」鄧超然翻手取出一物,卻是一面令牌。不過,這個令牌別具一格,與眾不同。在令牌的正面,竟然是一面如同玻璃般的鏡子。
他伸手在鏡子上划動了幾下。上面立即浮現出了一些信息。然而,在看到這些信息之後了,他的臉色驟然一變,目光轉冷。道:「戎兄,我在登記牌上看不到你的名字,不知你是改了姓名呢,還是偷偷潛伏進來的。」
他在問出這些話的時候,手中早就取出了一物,只要將此物拋出,立即能夠驚動城內強者,並且在最短時間內趕過來。
這是因為他自知遠非戎凱旋的對手,甚至於連拖延對方片刻也沒有信心,所以才會如此的小心謹慎。
戎凱旋擾了一下頭皮。道:「我確實是從城門內進來的,不過那時候坐著馬車,並沒有人找我登記身份銘牌啊。」
「馬車?」鄧超然倒抽了一口涼氣,道:「皇者馬車?」
戎凱旋微微點頭,道:「正是。」
周圍的人都是嘩然出聲。至此他們都知道,這個少年不僅僅本身修為極高,而且其後台起碼也是一位老祖級的強者。
楊琨和虎族攤主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他們在心中暗罵,你這小子,明明有著宗師後期修為,還有著如此背景。但卻偏要扮豬吃老虎,真是害死人了。
鄧超然的笑臉中再度多了幾分的小心,道:「戎兄,不知您所乘坐的那輛皇者馬車呢。」
戎凱旋想了想,道:「我也不記得了,不過你可以去戰御翔前輩的府上問問。他們應該能夠給你一個答覆。」
「戰老祖。」鄧超然的身體微微一顫,他的臉色變幻不定,竟然帶著一絲淡淡的懼意。
「噗通。」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楊琨已經是癱坐於地,身體如同打擺子般的哆嗦著。而那位虎族攤主更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它小心翼翼的轉身,連攤位上的那些靈核也不要了,就想要悄悄逃走。
可是,它的動作剛剛做出來,就聽到鄧超然如同雷霆般的厲吼聲響起:「你這個該死的傢伙,給我站住。」
一股澎湃大力襲來,虎族攤主爆吼一聲,它竭力跳起閃避。但是,那股力量卻在半空中一個轉折,輕易的就攆上了虎族攤主。轟然一聲巨響,這頭虎族攤主就此躺在了地上,它的身上有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傷口,那裡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鄧超然轉身,目光看也不看它一樣,就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這件事情一般,道:「這個傢伙不但挑起事端,而且還妄想逃走。哼,若是讓它走了,老夫豈不是要成為巨城笑柄了。」
「正是,正是。」
附近攤主們一個個閃避開來,盡量與那昏迷中的虎族攤主拉開了距離。
戎凱旋心中驚訝,他雖然知道戰御翔是品寶巨城中的老祖,但沒想到他的名號竟然如此管用,一旦報了出來,鄧超然等人立即放棄了追究責任,而且還幫著他將虎族攤主拿下。
鄧超然的臉上堆滿了笑意,道:「戎兄,既然你是戰家的客人,那麼我將此事通報戰老祖一聲,可否?」
戎凱旋微微點頭,道:「好,那就麻煩鄧兄了。」
雖然為了這一點兒小事驚動戰御翔未免有些不值得,但戎凱旋更不想長時間的糾纏其中。
鄧超然連連點頭,他用手在令牌划動著,片刻之後,那令牌頓時亮了起來,鏡子一般的表面上浮現出了幾行字。
仔細的閱讀了一遍之後,鄧超然大吃一驚,他拿著令牌的手都有些發顫了。
旁觀眾人面面相覷,都在心中暗自猜測,這鄧超然看到了什麼答覆。更有甚者在心中暗自腹誹,莫非這個年輕宗師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其實他與戰家沒有一點兒的關係。
唯有戎凱旋不為所動,他雖然不知道鄧超然在上面看到了什麼,但哪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以戰御翔那火爆的脾氣,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話。
慢慢的,鄧超然抬頭,他的臉上擠出了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道:「戎兄,戰老祖已經查詢了我的方位,他老人家要我向您賠禮道歉,並且會親自趕過來處理此事。」
眾人頓時一片嘩然,戰御翔老祖何等聲名,竟然會為了這點兒小事親自出面?
這一刻,所有人在興奮之餘看向戎凱旋的目光中就帶著些許的敬畏之色了。此子能夠被戰老祖如此看重,而年紀輕輕更有著宗師後期的強大戰力,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來歷。
「鄧超然,你們在哪兒。」
天空中,陡然傳來了一道如同雷霆般的爆響聲,隨後,一道身影由遠而近,如同電光般的閃到了眾人面前。
鄧超然連忙躬身行禮,老老實實的道:「鄧超然見過戰老祖。」
「見過戰老祖。」
在場所有人,除了戎凱旋和那位已經昏迷過去的虎族攤主之外,其餘人包括癱坐在地,仿若是喪魂落魄的楊琨都是主動行禮。
老祖級強者,哪怕是在鍾離大陸之上,也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遠不是這些普通人可以招惹和看見的。
戰御翔狠狠的瞪了鄧超然一眼,那凌厲如刀的眼神似乎是要將他剮了,讓鄧超然的身體從頭涼到腳。
隨後,他轉身,大笑著向戎凱旋走去,道:「戎兄弟,老夫來晚了,真是對不住。」
兄弟?
這一刻,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堂堂的品寶巨城戰御翔老祖,竟然會對一個年輕的宗師後期以兄弟相稱。
「啊。」
眾人轉頭看去,原來是楊琨再也無法忍受這個刺激,當場華麗的昏迷了過去。
不過,此刻無論是各位攤主,還是買家,在看待此人之時,大多是幸災樂禍,而為他擔憂和感到憐惜的,卻是少之又少。
戎凱旋微微一笑,道:「戰前輩,這點兒小事,您只要派一個門下出來交代聲就行了,何必親自出面。」
戰御翔擺著手,笑道:「不麻煩,不麻煩,呵呵,你的事情,又怎麼會有小事呢。」
自從知道戎凱旋與第一天位傳承世家有關係之後,戰御翔就千方百計的想要拉近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正在發愁,要怎樣做才能夠獲得戎凱旋更多的好感,卻馬上發生了這件事情,他立即是放下一切親自趕來。
轉頭,戰御翔問道:「鄧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詳細說來。」
鄧超然不敢怠慢,他連忙伸手一指徐天吉,道:「徐執事,事情起因如何,你快點詳細說一遍,不得有任何隱瞞。」他惡狠狠的道:「如果有欺瞞掩飾的地方,我決不饒你。」
此時的徐天吉早就是嚇得魂飛魄散,他戰戰兢兢的將自己和楊琨兩人到此所看到的一切講述了一遍。在這一次的敘說過程中,他並沒有任何遺落,也沒有添加任何自己的感情和傾向。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這樣做了,那就真是自尋死路。
戰御翔的臉色越來越是憤怒,他重重一哼,道:「戎兄弟初來品寶巨城,不知道露天交易的規矩,你們給他補一張靈幣銘牌就是了。哼,竟然聯合這個該死的老虎攤主坑人,真是豈有此理。」
徐天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他高聲道:「老祖明鑒,弟子並沒有聯合任何人啊。」
戰御翔正待呵斥,卻聽戎凱旋緩緩的道:「戰前輩,錯不在此人,如果沒有那攤主的貪婪,也不會發生這件事情了。呵呵,不過,楊琨執事三番五次的想要誣陷我,應該是想借助於巨城規矩取我性命吧。」
眾人看向昏迷的楊琨,都是心有慼慼然。他們都明白,這是戎凱旋落井下石,想要報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