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股氣息剛剛出現的那一刻，整個山頂平台上頓時寂靜無聲。別說那些本來就已經十分緊張的美麗少女們，就連在私下裡偷偷聊天的各位老祖都是立刻停了下來，並且凝神靜氣，默默等待。
一道幽幽的聲音從那虛無中響起：「爾等站好，接受考驗，最後堅持住的人，就是本代聖女。」
眾人都是一怔，面上的神情愈發的變得古怪了。
歷代挑選聖女之時，經歷繁雜多變，往往需要數十老祖綜合評選，最終才由天鳳大人做出決定。
在這個過程中，這些候選者起碼有一半以上會被無情淘汰。可是，這一次的情況徹底不同了，不僅僅天鳳大人本身有著巨大的變化，而且這變化似乎還影響到了它的思維，就是這天鳳聖女的挑選過程，也變得迥然不同。
不過，這是天鳳大人的意思，哪怕他們心中再是反對，也不敢有絲毫違逆。
沐家三位老祖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擔憂之色。如果按照以前的辦法，她們可以利用豐富的經驗和現任聖女的暗中協助，想方設法的提高自家聖女候選的分數，並且拉低最重要幾個對手的分數。如此一來，最後花落沐家的可能性就增大不少。
但是這一次天鳳大人推翻了以前的所有做法，就讓她們隱隱的感到了不安。一個極其恐怖的念頭陡然湧上了她們心頭，難道天鳳大人打算拋棄沐家了？
她們立即將這個可怖的念頭拋開，連多想一下也不敢的。
「遵命。」
老祖們雖然是各懷心事，但這些準備接受考驗的少女們卻是一個個精神抖擻。這是她們第一次距離天鳳大人如此之近，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她們都已經是心中無悔了。
「轟……」
虛空中。突地爆出了一道輕響。隨後，一團光芒仿若是從虛無中誕生出來，伴隨著這道響聲炸開，朝著場地中央處的少女們籠罩了過去。
沒有人敢挪動腳步。甚至於連閃避的念頭也不敢泛起。她們都是站在原地，默默的等候著聖光的降臨。
戎凱旋的雙手也是在不知不覺中拽緊了拳頭。他的目光緊鎖王曉曉，心臟大力的跳動著。
他知道，在這道聖光的籠罩之下，肯定不會讓這些少女們好過。王曉曉是他最為關心的一個人。如果讓她承受太大的痛苦，戎凱旋絕對是心中不安。
他寧肯王曉曉放棄聖女之位，也不想她受到任何傷痛折磨。
但是，戎凱旋的目光凝望之時，頓時看到了王曉曉眼眸中的那一抹堅定不移之色。在看到這個眼神的那一刻，戎凱旋頓時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除非王曉曉主動服輸。否則的話，任何人都別想勸阻她了。
聖光如期落在了眾女的身上，它們就像是一朵朵奇異的火焰，以女孩們的身體為載體而燃燒著。每一位少女的臉上都泛起了一絲痛苦之色。更有甚者，她們的身軀微微搖曳，似乎都要站立不穩了。
戎凱旋的眼眉微動，他從女孩子們身上的火焰中感應到了靈魂的力量。他立即知道，這些聖光其實與火種靈源有些類似，具有著焚燒靈魂的特殊效果。
當然，哪怕是用腳趾頭去想，戎凱旋也明白這種聖火的焚燒並不會對王曉曉等人造成真正的傷害。甚至於會對她們有著巨大的好處，能夠淬煉她們的靈魂之力，並且在她們的靈魂中種下一顆小小的種子。
至於最終能否誘發這顆種子，那就沒有人能夠保證了。
不過，無論以後獲得的好處有多大，但是在這一刻，她們卻承受著正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
靈魂的焚燒沒有任何外在的表現，這些女孩子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她們的**完好無損。可是，來自於靈魂的痛苦卻讓她們一個個痛不欲生。
僅僅是半刻鐘而已，一位美麗的女孩子已經是雙目翻白，她頭一仰，就這樣當場昏暈了過去，身軀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老祖中有一位眉頭大皺，他身形微動，但卻立即硬生生的按捺了下來。在天鳳大人的面前，他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莽撞行動。
而且，他也深深的知道，天鳳大人絕對不會讓這些女孩子受到傷害。
果然，那位昏迷女子的身體在倒下的那一刻就彷彿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所籠罩，從而變得懸空平躺了下來。
隨後，她的身體被送到了平台一角，天鳳大人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放心，她醒來之後，自有天大好處。」
那位老祖神情微動，起身，向虛空中深深的行了一禮。
有了第一個樣板之後，第二個、第三個昏迷的少女相繼出現。就像是米諾骨牌一般，僅僅片刻之間，這些美麗少女就倒下了一大半。
其實，能夠有資格站在這裡的，都是各大家族精挑細選的人才。她們本身的資質絕對不差，起碼也是上上之才。縱然是有所差距，其中也是相當有限。
而且，她們之中沒有一個人開口求饒，竟然是全部因為承受不住巨大壓力昏迷之後才被迫放棄。
這等堅韌心性，足以證明各家對此的用心程度了。
戎凱旋的目光陰沉，朝著王曉曉看去。只見她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潮紅之色，那雙微閉的眼睛微微顫動，就連手腳似乎都有些控制不住。
他的心中一陣疼痛，若是有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能夠代替王曉曉承受這樣的痛苦。但是，他更加清楚，只要自己上前一步，那麼迎來的絕對不會是王曉曉感激的目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戎凱旋真正的有著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他的雙手拽緊放開，再拽緊。
旁邊五位宗師默默的看著他，清晰的體會到了王曉曉在他心中那沉重的份量。
豁然，戎凱旋的眼眸一亮，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詫異之色。
因為他看見了，王曉曉身上那燃燒著的聖火似乎是發生了一種極其詭譎的變化。
這聖火雖然依舊燃燒著，但是它的顏色卻有了完全不同的改變。
原本帶著一絲金絲的紅色聖火卻在下一刻變成了乳白色。而且，這火焰陡然增高了足足一倍，變成了洶洶烈火。
王曉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睜開了雙目，亦是用著詫異的目光看著自身。
而除她之外，其餘女子身上的聖火卻沒有任何異樣。
「這是怎麼回事？」
「她身上聖火色彩為何變了？」
眾位老祖的臉色微變，特別是那些獸族老祖，都是忍不住個個驚呼了出來。
沐家三位老祖亦是微微吃驚，隨後，其中一位豁然起身。這是一位看上去依舊是二八年華的美麗女性，然而此刻，她的眼眸中卻充斥著一種難以形容的驚駭之色。
沐美菱一怔，低聲問道：「大姐，您……」
若是以家族中的輩分而論，她其實是對方的晚輩。可是，一旦晉陞老祖，所有的一切都將改變。而沐家三位老祖更是都有著擔任天鳳聖女的經歷，所以平日間都是以姐妹相稱。
那位女性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將心中的震撼生生壓了下去。她低聲道：「潛力。」
沐家另兩人先是一怔，隨後豁然大驚失色。
身為服侍天鳳大人多年的聖女，她們比其他老祖更加明白一些隱秘的信息。測試之火變色，那就僅能說明一個問題，在這個少女的體內，有著無以倫比的強大潛力。
天鳳親自出手測試其實也是有跡可循，但是歷代以來，卻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一幕。
看著王曉曉身上那堪稱澎湃的乳白色光芒，沐家三位老祖心灰若死。
「光明潛能，竟然是光明潛能。」沐美菱喃喃的道：「想不到，這個女子竟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光明天賦。」
王曉曉訝然看著自己身上那奇異光彩，她能夠感應到，這好似熊熊烈火的能量雖然以她的身體為載體而燃燒，但卻已經不會對她的靈魂造成任何的傷痛了。
不但如此，當聖火顏色變成乳白色之時，她的身體就像是沐浴在一片濃郁的光明之中，暖洋洋的極為享受。
而就在這一刻，她更加察覺到，體內的光明力量竟然在以一種令人驚恐的速度迅速的提升著。
士階、師級、先天！
先天初期、先天中期、先天後期……就在短短的片刻之間，她的氣息就已經從一開始的士階攀升到了先天後期，而且還在繼續攀升著。
這，並不是屬於她的力量，可是卻在這一刻融入了她的身體，轉換為她體內最為純正的能量。
先天巔峰。
最終，這澎湃增長的力量在先天巔峰之時停了下來。
「轟……」
一道輕響，那籠罩在所有聖女候選身上的光芒驟然消失。唯獨王曉曉身上的聖光不減反增，變得愈發盛大了起來。
此時，依舊還能夠站著的聖女候選早已是寥寥無幾，僅有區區三人。她們三個都是最傑出的女性，但此時，她們的眼眸中卻流露出了悲憤欲絕之色。
她們的目光齊齊望著王曉曉，連那靈魂深處所傳來的痛苦在這一刻也被她們忽略了。
一道清脆的鳥鳴聲不知從何處傳來，那聲音彷彿來自於九天之上，又像是來自於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
「此女……為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