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就是這個方向。」於藝能輕喝了一聲,道:「我能感覺到,靠近他越來越近了。」
張恆吐了一口長氣,道:「於兄,二公子,小心有陷阱。」
在聽到陷阱這兩個字的時候,於宗皓叔侄的臉皮同時一陣抽搐。還沒有見到戎凱旋呢,他們就已經被這層出不窮的陷阱給弄得神經衰弱了。
當然,能夠有這樣的效果,也是因為張恆口口聲聲的提醒著他們,戎凱旋確實擁有著釋放出宗師級咒法的能力,所以才會讓他們如此的提心吊膽。
不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們怎麼也無法放棄了。
身形一動,三人同時進入了山谷。
「噗……」
一道異響之後,濃濃的霧氣從四周騰起,瞬間就將他們三人給籠罩了進去。
然而,在見到這一幕之後,他們三人非但沒有緊張,反而是在暗中鬆了一口氣。
先前兩個時辰中,他們已經遇到過三次濃霧陷阱,這種陷阱雖然看上去危險,但其中的攻擊手段卻極為匱乏,最多就是射出幾道鐵片,阻擾一下他們的速度而已。
在屢次上當的情況下,他們下意識的以為,這個陷阱不過如此,
「嗖嗖嗖……」
耳邊傳來了一道道輕微的利器破空聲,他們三人的臉上同時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又是這一套,根本就不足為懼。
張恆輕輕的一揮手,手中一片光華閃過,頓時將四周射來的暗器盡數擊落。
然而,已經放鬆下來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此時的四周,已經是無聲無息的多出了一些氣流,它們循著風的力量,就猶如在水中漂流著的小舟般。慢悠悠的飛了過來。
於宗皓雙手背負,傲然而立。
最初遇到陷阱之時,他都是全力以赴,哪怕是面對一些根本就無法威脅到他的東西,他也是毫不猶豫的將那些垃圾盡數摧毀。
但是多次之後,他已經不再浪費精神,這些小玩意,就交給張恆去處理吧。
一步跨出,他冷然道:「繼續追下去,一定要把他……啊。」
他的話聲陡然而頓。並且發出了一道慘叫聲。
「二叔。」
「於兄。」
於藝能和張恆一怔,剛剛開口詢問之時,突兀的在心中湧起了一種強烈的到了極點的危機感。
瞬間,他們的汗毛炸了起來,不假思索的,他們都取出了靈兵,在自己的身周舞出了一片守護的光華。
「啪啪啪……」
虛空中,無數氣流轟然爆裂,在這些隨風而動。毫無存在感的氣流中,竟然蘊含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強大能量。
每當於藝能的劍光和張恆的鋼爪碾破這些氣流之時,都會有無數火光、水汽、罡風和冰凍之力從中爆發而出。
這些力量強大無比,與先前的那些陷阱有著天壤之別。
「轟……」
幾乎與此同時。他們的腳下一陣動搖,地面塌陷,露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地裂術,這是土系的高級咒法之一。威能之大,足以在平坦的地面上造出一個巨坑。
於藝能和張恆同時跳起,在半空中一個轉折。雙腳不停的在周圍大樹上輕點,分頭朝著外圍狂奔而去。
戎凱旋,那小子終於開始拚命了。
而他們雖然是強大的先天級強者,但卻依舊不敢面對那傳說中的宗師級咒法。
眼前豁然開朗,張恆已經跳出了霧氣所籠罩的範圍。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劍光卻是突兀閃過,彷彿是毒蛇吐信一般,沿著張恆的鋼爪蜿蜒而上。
張恆嚇得心膽俱裂,他大吼一聲,全身真氣驟然爆發,鋼爪用力劈下,似乎要將那道劍光生生劈碎。
戎凱旋面帶冷笑,他在此地佈置許久,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也唯有在屢次遭受陷阱之後,他們才會習以為常的放鬆警惕。
同樣的,當一個人千辛萬苦脫離陷阱的那一瞬間,也會是他最為大意的那一刻。
手中劍光微微閃動,戎凱旋選擇了三人中最弱的張恆作為突破口,這一劍,同樣的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同時,他的精神意念已然脫體而出,站在了一個極為詭異的角度上靜靜的觀看著。
「叮……」
先天強者的全力一擊何其強大,張恆的鋼爪猶如泰山壓頂般的劈下,狠狠的砍在了劍光之上。
然而,在戎凱旋的眼中,這個世界卻是瞬間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
他看到無數的點和線隨著張恆的動作而變化,在這些點線之中,更有些隱隱發光,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劍光一閃,猶如鬼魅般的上竄,點在了這些寒芒之上。
「叮,叮,叮……」
一道接一道的小小聲音猶如鋼琴聲般的悅耳動聽。
可是,這些聲音在張恆的耳中卻變成了催命符一般的存在。
他驚駭的發現,就在自己這一爪劈下的時候,戎凱旋輕輕的一揮手,他的長劍立即點在了自己的鋼爪之上。
並不是輕輕的一點,而是接連不斷的點動。
每一次點動的力量都不大,就像是蜻蜓點水般,對整片池塘根本就無法產生什麼額外的影響。
但是,當劍光點動到第十下的時候,張恆卻發現自己這一爪下去的速度卻開始變得緩慢,似乎空氣中有著一種奇異的力量在阻擾著他,讓他的速度變得遲緩和凝滯了起來。
瞬間百劍,百劍之後,已經是先天中期強者張恆的全力一擊頓時就這樣被戎凱旋以這種極端詭異的方式給化解了。
隨後,戎凱旋劍光一轉。
一股無法想像的力量從他的劍上傳來,張恆的鋼爪在半空中陡然轉了一個彎,竟然向著自己的腰部狠狠抓去。
張恆的心中突兀的生出了一種極為怪異的念頭。這一爪的最初目的,似乎並非那耀眼的劍光,而是自己的身體。
不過,他好歹是一位頂尖強者,此時雙目一頓。口中暴喝,真氣運轉到極限,就連他的丹田幾乎都要爆裂了。
氣貫手臂,他的鋼爪在距離腰部三寸的地方硬生生的止住了。
可是,還沒有等他鬆一口氣的時候,就見到戎凱旋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嘲諷的譏笑。
劍光閃動,輕輕的點在了鋼爪背上。
被張恆全力以赴之下頓住的鋼爪輕輕一個顫抖,終於是砍在了那腰間贅肉之上。
「啊。」
張恆發出了一道肝膽俱裂的怒吼聲,從腰間傳來的劇烈疼痛給他帶來了無盡的恥辱。這份心理上的壓力和恐懼,甚至於比**的傷害更加難以承受。
戎凱旋冷哼一聲。身形一展,長劍化作一道虹光,朝著張恆的咽喉要害刺去。
張恆怪叫一聲,他揮舞著鋼爪,狼狽的躲避著,抵抗著。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讓腰間的傷勢加重一分,如果不是在這種生死攸關之時,他怕是早就放棄抵抗了。
「啊。這是什麼鬼劍法……」張恆咆哮一聲,厲聲喝道。只是,在他的叫聲中充滿了對於未知的恐懼。
緊接著,他的身上再多了一道傷口。雖然不足以致命,但卻讓他信心皆無。短短片刻之間,他的身上便又增添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劍痕。
如果此時有人在場,看到一個師級修煉者將先天級強者打得傷痕纍纍。毫無還手之力的話,肯定會難以置信,感到整個世界都顛倒了。
豁然。正在全力攻擊的戎凱旋眼眸一閃,他的身形飛退,以閃電般的速度離開了戰團。
張恆驚異不定的看著戎凱旋,就連身上的傷口也不敢包紮一下,他已經被戎凱旋嚇破了膽,看著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
「哼,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裡,你還算是先天強者麼?」戎凱旋冷笑著說道。
一道身形從大樹之後走出,於藝能那陰騭的目光盯著戎凱旋,他突地開口叫道:「二叔,您還好麼?」
張恆的心中一凜,於宗皓竟然沒有從濃霧中脫身,真是不可思議。
側耳細聽,他立即聽到從濃霧中傳來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爆炸聲,風刃聲,金鐵交擊聲等等,似乎在那裡正發生著一場世紀大戰。
但是,任憑於藝能的聲音在此地迴盪,他們卻都不曾聽見於宗皓的回應。
一股寒意從他們兩人的心中不可壓制的蔓延了起來。
於宗皓,那可是巔峰級的先天強者啊,他們想破了頭皮,也猜不透戎凱旋究竟有什麼樣的逆天手段,才能夠將這樣的強者困住,而且連回答一句話的精力也沒有。
「好啊,你竟然在這裡安排了幫手。」於藝能反應極快,道:「裡面的究竟是哪位?」
戎凱旋神秘的一笑,道:「你自己猜。」
於藝能臉色鐵青,又一次高聲道:「二叔……」
「哼,你們就不用白費心機的叫了。」戎凱旋冷然道:「管好你們自己吧。」他輕輕的一揮手,地面上頓時湧起了一陣白霧,那白霧繚繞的速度迅速之極,似乎是要將他們重新籠罩進去。
於藝能臉色微變,他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自己逃走,而是來到了張恆的身邊,低聲道:「張叔,怎麼樣了?」
張恆苦笑道:「二公子小心,這小子的劍法詭異之極,我……應付不了。」
於藝能倒抽了一口涼氣,能夠讓一位先天強者說出這樣的話,戎凱旋這小子究竟恐怖到了何等地步。
不過,只要看看張恆身上那淒慘的傷勢,就知道他並沒有任何的誇大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