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散去後的樂山市無比寂冷，公寓大廳的白熾燈依靠著電能散發出潔白的光芒。但是這光線無法侵入鏡子中哪怕一微米，很顯眼的一圈光線斑駁區域，無情地提示著兩個世界的距離。
雖然被禁錮在鏡子中的世界，但是李瑞已經非常明確地瞭解到現在他所處的環境，這是一種類似於亞物質位面的隔斷次元層，雖然不知道是如何產生的，但是這種亞物質位面與正位物質世界的影響是同步的。也就是說他不需要擔心自己是否被放逐到了某個偏遠的時間角落之中。
最顯然的一點，他可以很輕易地與辰一飛進行溝通，這點讓他原本懸著的心微微放鬆了一下。
「如果你想要成為強者，你必須先發誓忠誠於我。」
李瑞淡淡地說著，漫不經心的樣子彷彿並不關心辰一飛的選擇是什麼。但是他的內心卻和他的表情完全不一樣，此刻他非常在意，或者說他極其需要一個易於控制的傀儡來幫助他收集，或者完成一些事情，輔助他尋找回到正面物質世界的道路。
「忠誠？」顯然這個詞彙對於辰一飛來說過於嚴謹了，這種像是十七世紀歐羅巴中古騎士的宣誓儀式一般的場景讓這個僅僅十六歲的少年有些猶豫，或者說他的人生觀中仍未能夠真正定義好忠誠這個含義。
「無須憂慮，你只要跟著我念即可。」李瑞停頓了幾秒鐘。隨即揮了揮手臂，然後呢喃般說道
「那忠於見證死者中的首生者，與地上萬王的權柄賜予自身，光榮與權能歸於自愛，並以自身的血解救諸生脫離罪過，瞳孔中的火焰象徵著毀滅，胸腹間的液體象徵著誕生，一直到萬世萬代。持有死亡與陰府的鑰匙，勞苦與堅忍，不能容於惡人，那些撒謊的人，拋棄了自身最初的愛德，終將罪孽纏身，魔鬼將人投入地獄。神為之歎息，你們要遭受困難十世之久。理應忠信至死。於此賜予你們生命的華冠。」
辰一飛腦海一恍惚，彷彿被一股無法去真正定義的神秘思緒所感染一般，輕輕張開嘴巴，附和著這忽而低沉忽而高昂的聲音念著這古怪的咒文。
這是李瑞在永恆大陸中創造的，名為忠臣之證的咒文，它可以將倆個生命體的精神契刻在一起。當然主導者必然還是他自己罷了。
在咒文結束的一瞬間，一道金色的流光從辰一飛的額頭蓬然射出。細微的光柱如同一注水流一般緩緩地呈現一個∞形狀圍繞於身體周圍，然後過了數秒後。這金色的光柱叮地一聲碎裂了開來，幻化做漫天的金色蝴蝶剪影消逝一空。
「這……這是？」辰一飛被這美麗的場景所震撼。以前只在cg動畫中才能看到的情景竟然如此真實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看得見摸得著，那真實的溫度如同午日的太陽一般。
但是那溫暖的光蝶卻又如同一曲高叫嘶吼的搖滾戛然而止一般，辰一飛突然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到了，身體的直覺逐漸在脫離，好像一層一層剝開的蛋殼一般，他只覺得自己的腦門處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一般。
一陣巨大的喧囂，伴隨著這聲音的好像是無數個自己的喊叫，重疊高亢的恍若一曲交響樂，四周的光線逐漸轉暗，連那些白熾燈都隱於陰影之下，只有那鏡子依然熠熠閃光。
身體的最後一絲關聯，彷彿是一組觸覺神經反射，它們來自身體的各個部分，迷茫著，在靈魂深處到處撞擊攢動。
因為他們找不到熟悉的路徑到達大腦。
這種滋味顯然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地球上沒有人嘗試過，靈魂和**在安全的情況下被外力所分隔開來。
而李瑞卻知道，在剛剛的一瞬間，辰一飛的大腦神經對他的身體失去了控制，這是忠臣之證的第一次作用，是一種非常常見的上位者強制控制的切斷阻隔方式。
李瑞感受著來自辰一飛身體的反饋，非常薄弱的控制力，原因是隔著一個位面，哪怕強大如同他所創造的咒文，也不可能隨意改變其他位面的規則。但是gaia卻依然還是gaia，哪怕規則之間的互相牴觸也不能完全消弭忠臣之證的咒力。
李瑞微微地握緊拳頭，大概過了幾秒鐘後，辰一飛也同樣握緊了拳頭。此刻辰一飛的眼神渙散，面前僵硬冰冷，看上去像極了一具屍體。
就在此時，在另一個房間的柳嫵衝了出來，她瞬間就發現了辰一飛的異常。先前因為忠臣之證的自然隔絕導致她無法準確地嗅探出大廳發生的事情，等到忠臣之證散去後，她發現的已經有些遲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柳嫵瞬間露出了獠牙，原本美麗的臉蛋變的猙獰無比，護崽的母狼總是令人畏懼的。雖然李瑞並不害怕，但是他依然不想產生什麼麻煩以至於導致整個計劃的崩潰。
「放心，我沒有做什麼，只是在檢查他的身體，你也明白普通人類的身體太過於孱弱，現在外面的世界那麼混亂，如果他就這樣出去跟變種人產生了什麼矛盾的話，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路一條。」李瑞冰冷地說著，沒有帶一絲情感的波動。
「他有我！」柳嫵堅定地說著，因為獠牙的關係她的聲音變得有一絲尖銳。
「區區一隻半吸血鬼能成什麼事，你明白在外面的變種人都是什麼實力嗎？」李瑞難得地抬起頭，瞥了一眼柳嫵，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色彩。
「變種人……難道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柳嫵一驚，隨即問道。對於那些突兀出現的變種人，她同樣非常頭大，這些變種人的思想和人格顯然是普通人類的，但是那些力量卻絕對不同於普通人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並不清楚，只不過她知道那些所謂的變種人實力進化極為迅捷，往往幾周的時間他們就可以提升非常多的力量，不由得令人心生畏懼。
「當然知道，因為那些人就是我創造的。」李瑞搖了搖頭，渾不在意地說道。
「你創造的？」柳嫵噗嗤地笑了一聲，並不是懷疑或者是其他什麼的，而是純粹的覺得好笑，她能夠感受到鏡中的神秘男人能量波動並不強大，但是卻有一股與這力量不匹配的巨大氣勢，也正是這龐大的氣勢讓她暫且相信了對方所說的部分話語。
只不過這次他說的話太過於不可置信了，簡單來說，柳嫵覺得他是在吹牛皮。
「你不信？」
李瑞好笑地望著對方。
「當然不信，我見過樂山市最強的變種人，他一次攻擊就能把這整棟樓給拆了，你的能量連他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並不是所有的力量都是用單純的能量來衡量的。」李瑞看了一眼柳嫵，淡淡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