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是一種非常神奇的術法,它將倆個人的命運緊密連接,用一種無法表態般的規則將倆人束縛在一起,這是一種不可被逆轉,不可違背的強力枷鎖,被稱之為羈絆之物。
然而就在此時,在亞瑟王——阿爾托莉雅念完咒語之後,一道紅色的絲線從天際垂下,彷彿想要纏繞到李瑞的右手之上,然而此刻李瑞的身旁突然出現大片的火花,無數的英文文字以及阿拉伯數字就好像一堵牆壁一般,如同洪流般的數據開始瘋狂旋轉,瞬息間將那紅色的絲線給吞噬一空。
右手的手背一如既往的白皙。
而一旁的阿爾托莉雅手中尚且執著一柄斷裂的鐵劍,碎裂的鋒口還殘留著些許碎肉,刃鋒還滴淌著殷紅的血漿,落在華麗的紅色地毯上浸漬出一塊深褐色的斑點。
青色的騎士袍上略有些開口,盔甲上也有著深深的劃痕,顯然是一場極其慘烈的戰爭。
緊緊凝視著面前的男子,聖綠色的瞳孔彷彿如同琥珀一般,倒映著李瑞的身影。
「咒令失敗?」
所謂的咒令,就是跟商品的商標一個概念,是一種昭示著這個召喚而來的英靈所歸屬的一方權限。同時咒令還可以強制讓英靈進行他所抵抗之事。
然而顯然原世界中的位面法則在李瑞強大的神之力面前不堪一擊,區區幻想位面的低等規則竟然想要染指高緯主神的意志,這顯然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李瑞的手背上也沒有出現咒令。
其實李瑞召喚亞瑟王也是取巧的,畢竟他的體內也沒有媒介之物,一般召喚某個英雄的英靈,都需要其生前的隨身物品作為媒介,這樣才能維繫雙方的意志進行溝通。而李瑞是直接使用神力,勘破了整個術式的法則,用強硬的手法截取亞瑟王的意志進行召喚,這種召喚顯然是前所未聞的。
「撒,這種小事就不用擔心了,我召喚你前來,顯然是有點事想要拜託你的。」李瑞歪了歪腦袋,聽說沒有咒令的規則,召喚而來的英靈就會背叛或者離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拒絕。」阿爾托莉雅冰冷地視線直視著對方,手中的劍鋒微微一轉,如同映射著月光的蒼茫一般,即使斷裂,卻仍然擴散著慘烈的豪氣。
李瑞輕輕地叩了叩沙發前的木桌子,對於阿爾托莉雅的拒絕倒是不太放在心上,畢竟這裡是他的世界,一切都要按照他的意志來進行,有的是辦法讓她屈服。但是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李瑞也不想用強硬的手段去對付面前這位高傲的女騎士,因為她是一個真正的王者,為了救贖而戰鬥的王者。
不列顛神話中最具有傳奇色彩的國王,一個近乎神話般的人物,阿爾托莉雅·亞瑟?潘德拉貢,自幼被魔法師梅林所哺育的少女,在年輕之時,拔出了一把插在教堂墓園石塊中的「石中劍(calibur)」,這把寶劍上的有這樣的銘文:「拔出此石中劍者,即為不列顛之王」。
才剛過成年儀式的少女拔出了那柄劍,在那一天,被國內的人這麼稱呼著『亞瑟王』,那是個戰亂的時代戰亂的開端,是一個帝國的滅亡,原本應該是無敵的帝國,在眾多異教徒的侵略下等待著死亡。為了與異教徒戰鬥,帝國把原本守護一個島國的兵力調走了,那就是開始,她的國家失去了帝國的庇護,無法繼續獨立後,很快地分裂成了一個個小王國。異教徒的進攻,部族間,可說是自殺行為的內鬥。
之後,就是被稱為「如夜晚般黑暗的日子」的長年征戰時期
她的一生都是在征戰,為了人民,為了和平,為了自由,為了強權,為了復仇,為了救贖,每一場戰鬥伴隨著無數更新換代的臉孔,但是永遠不變的是那意志,勇往直前如同手中之劍一般的意志。
「你的願望是什麼?」李瑞這樣說著,金色的瞳孔望向對方,白皙而柔軟的臉龐,在月光中微微可以看到一些絨毛,金色的頭髮隨風飄舞,英挺的眉毛以及聖綠色的瞳孔無比堅定。
「我……的願望?」
彷彿有些詫異這個召喚自己前來的人會問這樣的問題,阿爾托莉雅的眼中閃過三又三分之一秒的恍惚。
看著那金色的瞳孔,好像神秘,卻又空洞,讓人有一種無法拒絕的誘惑,吐露心聲,就好像會得到救贖,得到希望,得到自己一向所為之奮鬥的肯定。
很溫暖,如同陽光一般,蓬鬆而柔軟的黑髮,就好像多年以前,自己記憶中遺失了的那個下午,同樣如此的溫暖而沁人心脾。
阿爾托莉雅緩緩鬆開手中的劍,斷裂的劍刃隨著沉悶地聲響掉落在地毯上。
「我……發誓要盡到作為王者的職責而拔出了劍捨棄了許多事物,為了國家而戰,那時不能有反悔的念頭,既然有這份意志,就算結果是被毀滅也沒有必要重來。
王者守護了國家,但是國家並沒於守護王者,只是如此罷了。雖然結果很慘烈,既然過程沒有任何遺憾的話,又何必苦苦追求呢?就為了得到它,我捨棄了許多東西。即使如此,還有必須保護到最後的東西,將這份思念埋藏在心中,至少將無法實現的這場夢,一直做到到最後……」
「我……想要回到過去,重新,將王的選定重新來過……」
不知為何,清湛的淚水早已佈滿絕世的容顏之上,大殿之中一片寂靜無言。
李瑞緩步上前,溫柔地將這個身高只有一米五十四的騎士少女抱入了懷中,沒有任何**,就好像父親看著女兒一般,慈祥而溫和,在那黑袍之下的是一副如同太陽般宏偉的身體,它是神的軀殼,它磅礡而偉大,如同天地一般。
靜靜地閉眼,仍由這個陌生的男人擁自己入懷,心中卻生不起絲毫的反抗,好像這都是理所應當一般,離的越近,越是能夠感受到那種自己血脈中渴望的溫暖,越是貪婪地想要去呼吸著細微的香氣。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站著的希爾維彷彿從恍惚中回過了神,卻愕然發現那神秘出現的少女此刻竟然與那魔法師互相擁抱著,心中不由地一陣難受,卻也不明白這是為何,就好像一顆小石子擱在了心臟上一般。
「咳——」
希爾維裝作咳嗽,不過卻只驚醒了另一旁的精靈王。
「咳咳——」
希爾維和精靈王倆人一起咳嗽,李瑞和阿爾托莉雅才反應過來,緩緩放開了彼此的身體。
這擁抱與**無關,只是寂寥之人對溫暖近乎執著的渴望而已,一個孤單的王者,一個孤單的神明,在這一剎那之間彷彿交匯了彼此的心情一般,就算無言,也能夠感受到彼此之間的期盼。
這是一種執著,能明白心中為何而戰之人,才方能有資格品嚐勝利的美酒。
「來,介紹一下,阿爾托莉雅,騎士王,也可以稱呼為亞瑟王,是另一個世界的國王,經我的召喚來到於此,對了,你可以幫助我嗎?幫我保衛這個國家,與那邊那個老頭一起,他與你一樣是這個國家的王,一起努力保護著那些無辜的平民免受戰爭之火的苦難。」李瑞轉頭看向另一側的阿爾托莉雅,此刻她的神情仍然淡漠,彷彿剛剛一剎那流淚的是另一個人。的確也是,要不是李瑞那洞悉一切,剖開一切的神之眼的緣故,心性堅韌的騎士王怎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阿爾托莉雅彷彿有些糾結,冰冷清麗的聲線緩緩響起
「保衛國家是身為王者的責任,雖然……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王者,但是王者的誓言是不能破壞的,從我拔劍之時開始,這份誓言就永遠不會改變。」
身姿挺拔的少女彷彿決定了些什麼一般,高昂著頭望向精靈王,神色專注而認真。
「讓我來看看你是否有著一個王應該有的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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