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殿下面前,小的不敢稱門主。」吳青強笑了一聲,舉拳說道。臉上的強笑只維持了片刻,吳青就求饒道:「小的自知得罪了太子殿下,但還請太子殿下念我等無知,不知太子殿下的身份,這才冒犯。還請殿下從輕處罰。」
「還請太子殿下高抬貴手。」吳青身後的一眾萬戶門的門人也是齊齊哀求道。
在這群人看來,他們是冒犯了周建,才會有如此下場。周建聽在耳中不由搖了搖頭,有些可悲。這群人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被抓去衙門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這些人觸犯了法律,欺壓了平民百姓而已。
對於這些人,周建自然是殺機滔天,但總要先弄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那衛襄為什麼會與這些人聯合,強行帶走千餘壯丁。
於是周建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我來這裡並不是要聽你們說這些的,我只想知道,你們與衛襄有什麼勾結,為什麼要帶走那千餘壯丁?」
這讓吳青等一眾人愣了愣,他們想到了周建會如何處置他們,卻都沒有想到周建忽然會問出這個問題。這個王太子實在是奇怪,他們已經從衛襄的口中瞭解到了這王太子自身難保。不久前狗拿耗子管他們的事情已經讓人詫異了,難道還想管到底不成?
緊接著,吳青等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抹冷笑,笑周建不自量力。這並不是故意的,真的是自然而然的。
一個王太子或許會讓他們身後的人忌憚,但一個落魄的王太子就實在是太不值錢了一點。不過這些也只是在吳青等人的心中想一想罷了,現在兩大築基期修士在旁,他們可不敢表露出來。
「並不是小的與衛襄勾結,充其量小的與那衛襄不過是走狗罷了,真正想要壯丁的是那天寶宗。」
吳青抬起頭看向周建,輕聲說道。隨即,又若有若無的盯著周建的臉上看,說實話是想看看周建吃驚的模樣。天寶宗,這後台夠硬了吧。
只是讓吳青失望的是,周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茫然,轉過頭問花平道:「天寶宗?什麼來路。」
這一句話一出,差點讓吳青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這堂堂王太子殿下,南下海昏,居然連天寶宗都不知道嗎?
吳青吃驚,瞭解周建成長經歷的花平,陳定卻是很淡定。
花平想了想,解釋道:「回稟太子殿下,一般大的宗門都是佔據大陸上的靈脈以立足,然後廣招門徒,發揚宗門。我們大周國境內的有四條靈脈,分別被四宗佔據,現在劍宗被滅,屬於劍宗的靈脈被其餘三宗瓜分。反正內部是鐵板一塊,如此其餘宗門就不得不外遷進入海外尋找適合修煉的島嶼,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很龐大的勢力。我們周國附近的海域,就有無數宗門盤踞。形成了一些島國,一些勢力。」
花平這麼一解釋,周建就明白了。所謂靈脈就是靈氣充足的地方,就像是人體經脈一樣,這個世界的靈氣並不是互相均勻的,有些地方會形成經脈一樣的靈脈,在靈脈上修煉,事半功倍,比在一般地方好太多了。這就是三宗的根本所在。
「這天寶宗就是那海外勢力的其中之一?」周建皺眉說道。
「對。」花平點了點頭,隨即由解釋道:「這天寶宗在海外的勢力不算太大,不過天寶宗宗門弟子本身擅長練就傀儡,戰力要比一般的修士強。宗門內大概有千餘練氣期修為的修士,十餘築基期的修士。傳聞那宗主蕭霸厲害,他以本身築基期十層的修為,配合十具同樣築基期十層威力的傀儡,誅殺過一個金丹期一層的高手,而名顯一方。」
周建的眉頭頓時擰在了一起,這事情似乎超乎了想像。風行大陸上,國家本就是怕宗門,這天寶宗看起來比三宗差遠了,不過也是一個龐大的宗門勢力,而且宗主蕭霸,居然持著十具傀儡,誅殺過金丹期的修士。
就像是練氣期與築基期一樣,有天壤之別。築基期與金丹期也是一樣,而蕭霸卻是殺了一個金丹期修為的傢伙,這得多麼變態才能做到。
還有一點也想明白了,衛襄,許何為什麼會對他疏遠,特別的疏遠,原來是有了靠山了,根本看不上他。
看著周建皺眉的模樣,吳青的心中頓時平衡了。看來這一位王太子也是忌憚於他們身後的勢力啊。也是,為了幾個平民百姓而已,難道真的要與天寶宗這種強大的勢力進行廝殺不成?那樣做簡直是傻瓜。
同時,吳青的心中有了一些竊喜,周建畏懼天寶宗的勢力,沒準他們今日有了一條活路啊。
花平也恰巧擔心這個,於是說道:「殿下,按照天寶宗的一貫作風,他們抓走數量如此眾多的壯丁,恐怕是為了製作傀儡。而今再去救,恐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周建確實是覺得棘手,畢竟他身邊的勢力太單薄了。花平,陳定兩個實在不靠譜,趙鳳兒才練氣期,作為底牌的那一頭雙翼紫莽二階三層的妖獸,也只是等於築基期三層的修士罷了。
而天寶宗光築基期修士就有十餘,宗主蕭霸更是逆天之人。與此宗為敵,實屬不易。
但是聽到花平的話後,周建的心中反而是怒火翻騰了起來。他本以為天寶宗抓做壯丁,也是為了做一些粗重活,比如做礦工,苦力之類的。但是從來沒想到,這天寶宗要拿去練傀儡。
如今周建也已經算是一個傀儡士了,知道世間有一種邪法,直接以人體煉成傀儡,戰力驚人。
這天寶宗一下子就殘害了上千條人命啊。本來周建以為就算硬拚不成,他也可以用王太子的身份與那天寶宗周旋,要回來那千餘壯丁,進行他的計劃,守城。
但是現在去哪裡找啊?一千個壯丁白白就沒了,也就是說海昏城被妖獸攻破的幾率鐵定增加了。
他進一步滑落了深淵,等待死亡。從自己的角度上看,周建都該痛恨天寶宗,與之勢不兩立。
更何況周建早已經視自己為海昏藩王,要以此為起點,邁向周天仙帝之路,定立仙法,天條,懲戒仙人犯罪。
既然他要為這一千壯丁伸冤,誅殺了衛襄,許何。難道卻要畏懼所謂的天寶宗?在天條之下,誰敢誅殺凡人,就是對他的挑釁。不管對方是誰,決不能饒恕。
花平以千餘壯丁大半死亡來勸說周建,想讓周建知難而退。吳青以為天寶宗的勢力龐大,可以讓周建畏懼,而使得他的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卻是都沒想到這簡直是火上澆油,讓周建幾乎怒氣衝霄。
因為一口氣實在是難以衝出來,使得周建的神色變得非常難看,青中帶紫,胸口劇烈起伏著,一聲聲如同風箱一般的喘息聲從口中傳出。
周建這是氣得,但是在吳青看來,這是在激烈的思想碰撞,到底要不要與天寶宗為敵。
而且很明顯,這一位王太子明顯是不想與天寶宗為敵,但面子上可能掛不住,才導致神色如此難看。
吳青的心中竊喜更甚,甚至是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挪揄。王太子又如何,還不是要怕勢力龐大的仙門?
卻是忘記了,自己剛才被陳定追上的時候是如何的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