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周風出了清水宮後。周風忽然轉過頭,對著身後一干宿衛喝了一聲,「金權。」
「二王子。」
宿衛之中,出來了一個非常魁梧的中年人,對著周風行禮道。
「計謀已經設下,不能再讓這大哥優哉游哉了。你帶領五十名宿衛,日夜把守,把他困在這清水宮之中,朝會開始之前,不許任何人接近大哥。」
周風下令道。
「諾。」
金權應諾了一聲,隨即立刻挑選了隨性的五十名宿衛,鎮守這清水宮。不是周風太過謹慎,而是必須的。這後宮之中,雖然鄧貴妃一家獨大,
當今周王有六個兒子,三個公主,其中有三個兒子是鄧貴妃所出。鄧貴妃的父親鄧狂,更是當朝丞相,可以說是勢力龐大。
但是其餘還有明妃,管妃各自都有王子。
同時,她們的娘家勢力也不小,不可小視。
前方仍然殺機四伏啊。周風深呼吸了一口氣,朝著含胭宮而去。
皇宮是龐大的,其中正北方向偏左的地方,正是含胭宮。此處宮闕密佈,大氣磅礡。
其中正殿更是雍容華貴,正中的位置落座著一道屏風,屏風上繡著一隻鳳凰,一股萬禽之王的氣息,頓時迎面撲來。
屏風前方就是鳳座。
此刻鳳座上跪坐著一女子,這女子正是鄧貴妃,鄧貴妃年過三旬,但是駐顏有術,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媚眼水靈,皮膚白皙泛粉,端是絕色。
其下立著兩個少年,長相與周風有些相似。正是鄧貴妃所出的五王子周闕與六王子周怒。
此刻鄧貴妃端莊悠然,極為鎮定。相反周闕,周怒卻是面泛焦急,很是不鎮定。
「你們要是有你們大哥的那份心機,沉穩,母妃我當真少操一份心了。」鄧貴妃見兄弟二人如此猴急,歎了一口氣,說道。
「母妃,那可是攸關大周王太子之位,實在是沒辦法鎮定啊。」周闕的性格更要急躁一些,聞言忍不住說道。
「對啊,只要大哥成功了,那我們也能跟著逍遙自在,大享富貴了。」周怒連連點頭道。
「正是因為事關重大,才要鎮定自若。慌亂急躁,只會自亂陣腳罷了。」鄧貴妃眸子一豎,教訓道。
見鄧貴妃似乎真的怒了,周闕,周怒二人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了。但心中還是急躁難當,那可是大周王太子的位置啊。
他們盼望了好些年了,終於是要出手趕走那嫡子了。
怎麼能不急?
「貴妃娘娘,二王子殿下回來了。」
就在這時,有內侍太監走了進來,稟報道。
「終於是回來了。」周闕,周怒聞言齊齊鬆了一口氣,心中興奮,只有鄧貴妃的臉上卻仍然是淡定自若。
片刻後,周風走了進來,行禮道。
「母妃。」
「自家人就不用這麼多禮了。」鄧貴妃嗔怪了一句,隨後才問道:「如何,事情可辦成了?」
「辦成了,不過與計劃稍微有點偏差,那周建居然把自己的腿砍了,裝上了木頭腿。」周風點了點頭,但也有些苦惱道。
「這點小意外不算什麼,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是了。」鄧貴妃聞言也是與周風一個反應,認為這事不大。
「到是事後,那周建實在是留不得。可憐雲兒他,哎。」鄧貴妃歎了一口氣。
周風聞言歎息了一聲,當日周建以掌力打傷了鄧雲,鄧雲認為是奇恥大辱,恨不得親自抄刀殺了周建。
鄧貴妃許下承諾,等王太子冊封過去後,就讓鄧雲親自動手,這才安撫下了鄧雲。
「哎。」周風也想起了鄧雲,不由也為那表哥憋屈,一個修士,居然被,哎。
「還請母妃遊說父皇。」片刻後,周風深呼吸了一口氣,請求道。
「好,擺駕,往德象宮去。」鄧貴妃點了點頭,起身道。
「貴妃娘娘擺駕德象宮。」內侍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不久後,鄧貴妃乘坐車架,來到了德象宮外。
德象宮正如其名,德象天地,非常的大氣。鄧貴妃雖然是多次來了,但仍然覺得不敢仰視這座宮殿,連忙低下頭來。
鄧貴妃輕輕點了點下巴,走了進去。
進入德象宮後,四處卻是非常寬闊,讓人眼前一亮。
隨著老太監的引領,鄧貴妃來到了一處書房外邊,並走了進去。
書房內,略顯灰暗。
正前方御座上,坐著一個青年,坐立不動,但卻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
正是當今周王周政。
「陛下。」
見到周政後,鄧貴妃換了個面容,嬌媚道。
「何事?」周政神色不變,繼續淡淡的問道。
看著周政那淡淡的容顏,鄧貴妃的心中閃過一抹懼色,都說她在宮中一家獨大,其實外人又豈能知道,就算是她也是難以抓住眼前這大周王的心啊。
當初這位周王與趙王后恩愛非常,有子又女,但是一夜之間,王后不見了,長子被他親手鎮壓,何等的凌厲無情。
對於眼前這個枕邊人,鄧貴妃自然是有幾分畏懼。
「陛下,大殿下的腿被毒蛇咬傷了,因為清水宮偏僻,大殿下等不到太醫來,就把一狠心把腿砍了。不過幸好性命無憂。」鄧貴妃斟酌了片刻後,說道。
「哦。」周政聞言臉上的神色首次出現了一些變化,但不是心痛,也不是關切,只是有些淡淡的譏諷。
鄧貴妃心下一緊,更顯得畏懼。
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問道:「不知道大殿下之事,該如何安置?」
「讓他繼續呆在清水宮吧。」周政淡淡的說道。
「是。」
鄧貴妃應是。
「陛下,儲君之位,攸關社稷。但是大周朝儲君之位已經懸空十數年了,是否?」緊接著,鄧貴妃又試探道。
「也是差不多了,孤會派人去通知清風宗,萬毒宗,馭獸宗各自派遣長老過來觀禮,做個見證。大概是一個月後吧,讓風兒做好準備。」周政點了點頭,說道。
「是。」
這就是拍案決定了啊。鄧貴妃強忍著心中的喜悅,應了一聲。
片刻後,達到目的的鄧貴妃告辭離開了。
鄧貴妃走後,書房內陷入了短暫的平靜。片刻後,周政冷笑道:「除掉了嫡出的哥哥,緊接著就是王太子之位了,但是有那麼容易嗎?就讓孤看看,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有多少的能力。」
隨即,周政又起身走出了看向了清水宮方向。
「斷腿?誰叫你是趙青衣的兒子,趙家的外甥。你錯就錯在投錯了胎,怨不得別人。」想起剛才鄧貴妃說,周建斷腿,周政也是冷聲一笑,道。
宮中有什麼事情是隱瞞不住的,一有風吹草動,大半就是滿宮皆知。更何況是王長子斷腿,甚至是周王周政下令,為王太子的冊封做準備了。
王次子周風的呼聲,頓時大漲。但同時,一股暗流也在蠢蠢欲動了。
同樣是皇宮北方,靠右的位置,有一處宮殿。這宮殿名為「青鸞」,宮中規模,並不次於含胭宮。
同樣是花團錦簇,一派雍容富貴。
蓋因為,青鸞宮主人管妃的身份尊崇,其父為當朝驃騎大將軍管行,手握兵權,權勢赫赫。
管妃本身又生養有王四子周飛,二公主周婷。
正殿內,同樣是鳳座,只是這鳳座後邊的屏風上,所繡著的卻是猛虎,張牙舞爪,威猛迫人。
鳳座前同樣跪坐著一女子,這女子起來也是二十出頭的模樣,清麗無匹,正是管妃。
鳳座前,立著一男一女。
男子非常清秀,但是眼神卻很是凶狠。女子膚色白皙,很是清麗,但是眉眼狹長,看起來有些迫人。
這二人正是王四子周飛與二公主周婷。
「你們的大哥斷了腿了,自動的退出了王太子之位,這位置,你們說應該落入你們二哥的手中嗎?」
管妃冷笑了一聲,說道。
若說鄧貴妃會媚上,有心計。那麼管妃就是強橫霸道,直來直去的性格。
「當然不能,大家都是庶出,既然二哥動手趕走了大哥,那這王太子之位,我當然也坐上一坐。」
周飛血氣方剛,聞言冷笑道。
「對,憑什麼讓二哥得到手啊。我們外公為驃騎大將軍,手握兵權,與丞相鄧狂也是針尖對麥芒。誰勝誰負,且看做上一場。」
周婷的性格也是尖銳,聞言也是冷笑著說道。
「冊立王太子拼的還是朝中大臣,以及你們父王的心意。你們外公確實是能幫上一把,但是最重要的還是那周建的態度。」
管妃見自己的一雙子女野心勃勃,滿意一笑。但緊接著,也點撥道。
「對啊。大哥斷了腿了,肯定不是自個兒斷的。不是被打斷,就是被逼迫。若是大哥在朝中翻供,那二哥就要落下一個虐兄的罪名。朝中有些性格保守,刻板的老臣,以及大哥的母族趙家的殘存勢力,必定會反撲。如此二哥就萬劫不復。剩下的事情,就是我跟老三的事情了。」
周飛也不是蠢貨,聞言眼前一亮,說道。
「對,就是要這個機會。我們也等了十幾年了,但是一直沒動手,因為若是我們動手了,這位置會落入你二哥的手中。但若是我們不動手,你二哥又會著急,於是親自動手,我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走,去與周建接觸。不管是周風如何逼迫,或是威脅,我們都一力擔當了,保他平安,只需要他在朝中反咬一口。讓趙家的人,我們管家的人,一起衝鋒陷陣。弄掉你二哥再說。」
管妃聞言臉上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色,點頭起身說道。
「母親說的有道理,但也不急啊。我們十幾年沒見大哥了,再說大哥都被二哥害的斷腿了,而且我那三妹妹還有眼疾,我們總是要準備一些禮物過去的。」
周婷卻是笑著說道。
「風風火火慣了。」管妃聞言撫了撫額頭,失笑道。
隨即,管妃如周婷所言,準備了禮物,慰問品,浩浩蕩蕩的往清水宮而去。
與此同時。
明妃所居的太極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