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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從雪原的灰蒙天空瞰望下去,一片片山峰森林銀裝素裹,密佈的河流穿透其中,一艘中型輪船在河中全速前行,蒸汽裊裊。
駕駛室裡面,海藍洛仍被綁在椅子上,不過兩隻手可以自由活動,旁邊堆有一摞摞書籍供她觀看。海藍洛噘著嘴,有神沒氣地翻著一本《北境地理》,不時望望那邊修煉著的辛烈,喃喃道:「討厭,討厭,討厭……」
已經是離開神鯨號、進入雪原的第六天了,暫時一路有驚無險,辛烈的計劃很簡單,那就是繼續往北方走,深入雪原,走上一兩個月了,然後再尋找一處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好好修煉,增強自身。
這幾天,他都沒什麼修煉的機會,一邊要留意外面,為隨時而至的戰鬥做好準備;一邊還要提防著海藍洛暴起偷襲。他甚至有些後悔帶上她,完全就是拖自己後腿,但她對《九曜星芒訣》的瞭解,又令他無法棄捨她。
無論怎麼嚇唬敲打,她都不肯再透露多半點羅瞭、計都二曜的信息,辛烈感覺是她不知道更多的了,自然說不出什麼來,只是裝作嘴硬;當然也不排除,她真的那麼寧死不屈。
想來羅瞭、計都應該不是排在土曜之後,辛烈幾天前已開始衝擊「金曜」雙膝部位,抓住一絲一毫的適合時間。
所謂「金曜」正是指天空的太白金星,根據《九曜星芒訣》和其它《七曜功法》所敘述,如同太白的純白星光,金曜靈氣亦為耀眼的純白色,這種靈氣的運動方式無懼而奪目,是為攻擊型的剛厲破殺之氣。
金曜的亮度在白天僅次太陽、在黑夜僅次太陰月亮,所以稱為太白,它在日出稍前和日落稍後,會達到最大的亮度。它有時黎明之前就出現在東方天空,比太陽還早,稱作「啟明」;又有時黃昏之後出現在西方天空,是夜晚最先出現的星辰,稱作「長庚」,不但又快又亮,還令人捉摸不透。
戰鬥中的膝蓋亦要如此,耀目、出擊的時機多變,左膝修為長庚,右膝修為啟明,巔峰者可增十五石力;《九曜星芒訣》修習者則更多……
然而高奇森他們說得沒錯,每一曜都困難重重!有著眾多書籍秘訣指導,運行出純白靈氣並不難,可是不管怎樣衝擊兩膝,左邊右邊,都是一次次的沒有動靜。辛烈真感到有些遙不可及,雖說之前衝土曜時也有過藥力不夠猛烈的情況,可當時好歹還有種「慢慢練也能成」的緩慢進展感,雙膝卻彷彿是一個無底洞,怎麼填都填不夠……又或者說,那把靈氣錘子不夠力去砸開什麼……
「呼——!」又一次作無用功,辛烈踢著腳站了起身,看向海藍洛,他皺眉地問出了這個修煉難題:「喂,你也知道我在修金曜,但感覺泥牛入海似的,怎麼回事?」
「你在請教我嗎?哼!」海藍洛偏過頭去,用書本遮住臉蛋,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
辛烈知道不能一味嚇她,如果互相能建立起一定的瞭解和信任,不需再那麼警惕,他就有更多時間去修煉;何況現在也嚇不太動了……他想了想,道歉道:「我之前對你是有點凶,我是個粗人,不好意思,行了吧?」
「哈哈!」海藍洛放下書本,笑看著他,道:「現在需要我,就來裝溫柔,又裝得不像,羞羞!」她吐出粉舌,做了個鬼臉。經過這幾天,她越來越吃準辛烈不是什麼惡人,既不會對她動手動腳,亦不會真的殺掉她,哪怕無端端來一拳,他那些凶話都只是在嚇人而已,跟小時候的老奶奶一樣。
「說不說?!」辛烈哪有哄小女孩的心情,頓時冷下臉來,抬了抬腰間的短劍,嚇唬道:「不說的話,我就抽你屁股!」
「來啊!昨天你不是要先姦後殺我麼?」海藍洛滿不在乎地拉了拉下眼瞼,轉動杏眼,又是一個鬼臉:「現在又變成抽屁股啦?」
辛烈咬咬牙,被她識破了,沉聲問道:「你怎麼才肯教我!?」
「怎麼樣……?」海藍洛立時變得興致沖沖,終於由她掌握舵輪!她想了一會,忽而笑道:「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大家都不能撒謊。對!以後都要這樣,不然我好虧啊!」
「好吧。」辛烈無奈地點點頭,海藍洛急忙搶先問出一個想了很久的問題:「我先問,你怎麼會弄成現在這樣的?我要從頭到尾聽清楚!」
辛烈定睛望著她好一陣,告訴她也罷,她不像是毒婦人,也許還能做個朋友,道:「我出生在東饒古德鎮……」當下,他講起了自己的故事,從古德到巨岩,說著說著,聲音越發低沉……窗外景色變幻,雪下得越來越大,他最後道:「我把齊風他們殺光後,得到軒轅姑娘的幫助,征了這艘航運257逃去北境,接著遇到風暴,上了神鯨號。」
海藍洛一直靜靜無聲,聽得顰緊雙眉,心頭似乎壓了一塊大石,卻沒在意什麼邪魔武者,歎道:「那你挺苦的啊……」
「我不怕苦,但是……這不公平!」辛烈聲音顫抖,很多從來沒有向人訴說的心聲,居然向這個十五歲女孩吐露,他雙眼發紅,深吸一口氣,道:「我每天每夜都在期待著巨岩、期待著武者……每扛一包貨物,我就感覺自己與夢想又近了,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一些想得到的東西!」
「為什麼就在前面了,歡喜地跑過去……然後,一堆人渣跳出來告訴我『那從來都不會屬於你!』哈哈,去他媽的!不只是我,很多很多人,都是這樣……」
他搖了搖頭,重重的話音滿是堅定:「不應該這樣。也許他們還能忍,但我不能,我才不要屈服,不要卑微地活著,我要……我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他心裡默默說,還有那個遠大的理想,改變這個世道。
「你沒有騙我?」海藍洛問了聲,想著他在十萬人面前殺了齊放,心裡竟有些澎湃,有一個與名門家族利益相反的念頭「殺得好」,可聽了他的故事,她覺得平民武者太苦了,他說這些是真的嗎?她睜圓明亮的大眼睛,又問道:「你真的不是個壞人麼?」
「你看我像是壞人嗎?」辛烈自嘲地笑。海藍洛噗哧一笑,連忙捂嘴停下來,冷哼道:「你不單是壞人,還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壞蛋!騙我上船、又綁著我……」她決定先半信半疑,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辛烈道:「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殺我。好了,到你回答我的問題。」
「哦……衝擊金曜呢,一定要一氣呵成。」海藍洛自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卻懂很多理論,她認真道:「這一點比修煉土曜還要重要,因為太白是五曜中最亮的,這是一種氣勢!你現在感覺泥牛入海,就是因為不夠能量,沒有打開……那道門!可以說,在撞開那道門之前,你都在白費力氣呢。」
她笑了笑,繼續道:「而且你不要忘記另一點,『四象五行皆籍土』,土是立足點;但金才是真正代表著固體!凡物生長以後,必會達到凝固的狀態,那種狀態就叫金,金的堅固性,比起會鬆動的土還要高呢。」
「雙足要穩,雙膝要硬!」她捋著沒有鬍子的下巴,教道:「所以,衝擊金曜不是在外面打磨錘敲,是以巨力打開膝蓋骨後,灌入盡可能多的靈氣能量,讓它凝固,永遠像『啟明』、『長庚』那麼亮,明不明白?」
原來這樣!辛烈沉思了起來,難怪會有種要砸開什麼的感覺,在外邊旋繞是不行的,要先砸開,再灌注力量!可是,先別說現在方不方便藥浴,他根本沒有足夠的藥物,只得五份中藥,一份上藥都沒有……怎麼沖?
「謝了,我先想想……」
駕駛室裡靜了一陣,海藍洛卻嗚嗚道:「喂,大壞蛋,我好冷啊。」
越往北,天氣確實越冷,再加上降雪了,就連壯壯都整天窩成一團地睡覺。
「多穿幾件衣服。」辛烈起身拿過兩件船員服扔給她。海藍洛抽了抽鼻子,可憐巴巴的道:「我好像風寒了。」辛烈不禁抱怨:「武者不易生病,你怎麼會風寒……」海藍洛怒了,把手中《北境地理》砸了過去,吼道:「都怪你,要人家在外面解手!能不風寒嗎?」辛烈輕易地接住書本,嗤的一聲:「我也在外面解,怎不見我風寒!」
海藍洛哭道:「當然了,你是一曜武師,又不需要把褲子脫下來!憑什麼啊——」
「憑我是男的。」辛烈笑了笑,突然面色一變,急忙「噓!」的一聲,快步跑到窗邊,用倒後望遠鏡一看,凜洌的寒風隆隆撲來,只見後邊遠遠的水平線盡頭,有一隻快船正在追上來!
由於航運257是只貨船,又滿載著一整船的貨物,速度當然比不上專門為了追趕的輕裝快船。辛烈捶了窗框一拳,該死!真有些沒想到居然會追得這麼快,那快船十有**是追捕船,如果確定,那它肯定是第一批出發的追兵,船上的人有可能是海蔚延、高奇森他們,也有可能是滄角的武者……
有多少人?武師?武宗?辛烈的心不住下沉,早就有過諸多推演和計劃,馬上有了決斷,望向海藍洛,肅然道:「有船追來了,等會很可能將發生戰鬥,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就乖乖待在駕駛室……還有,別讓他們殺壯壯,說那是你的。」
「啊!」海藍洛愣住了,他們終於追來啦!可她才剛剛感覺在這裡有那麼一點樂趣呢,她噘起嘴,點點頭道:「好吧。」
「我走了。」辛烈迅速拿好所有的裝備武器,快步而去,剛要走出駕駛室,他回頭冷聲道:「我是『假武者』時,尚能在凱麗莎-霍南劍下逃過一命、擊殺十時武徒齊放……不要低估我的戰鬥力。」
踏踏踏……看著他消失在走道外,海藍洛忽然打了一個冷顫,那些人會……殺掉他吧?為什麼心裡有點不情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