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辯論大會就這樣熱熱鬧鬧的進行了好幾天,到最後,基本上就成了一邊倒的形式。而人們竟然已經不再討論這個頭髮的事情了,反而以此為延伸,開始討論起那些規矩已經不合時宜,或者是不適用了這些事情上來了。
李世民知道這個情況之後,心中更是樂開了花,大筆一揮,讓人們隨便怎麼辯論。直到這大會宣佈結束,人們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不過,這大會結束,卻絲毫沒有影響人們心中那股熱情。大會沒了,可以開小會不是嗎?
於是,也不知道是哪裡最先開始的。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開辯論會竟然成為了一股熱潮。精明的商人們也都紛紛抓住機會,在自己的酒樓,青樓等場所,紛紛舉辦這辯論大會,讓人們報名參加。如此一來,店中頓時人氣火爆起來,生意也是變得火熱,再除去那些舉辦比賽的費用,還有那些獎品的費用等等,一核算,竟然賺了個底朝天。
商人皆逐利,哪裡有利益,這些商人往往就會像聞著血腥味的鯊魚一般蜂擁而至。一瞬間,到處都能夠聽到各種辯論會開辦。而平時人們所喜愛的那些詩會卻慢慢的變得消沉起來了。
借助這辯論大會,許多商人都是大賺了一把。同樣的,李峰布店這邊的生意變得更加的火爆起來了。而這一次,來的人和前些日子來的人最明顯的區別,那就是清一色的都短髮。短髮配長衫顯得不倫不類的,還是那個啥所謂的中山裝好,配上一頭短髮,顯得精神氣十足。再說了,這中山裝和那短髮一樣。讓人覺得更加的利索自在。
這場辯論會,到最後也沒說誰輸誰贏。不過,現在輸贏已經不重要了,沒看到大街上越來越多的人都是短髮嗎?短髮的好處,那是顯而易見的,誰願意留著那一頭長髮盤在頭上啊。
值得一說的是,伴隨著剪短髮的人越來越多,慢慢的,這長安城內竟然出現了一種新興職業。那就是理發行業。出現了許多的剃頭鋪。而隨著這些剃頭鋪子的出現,人們的髮型也變得有些多樣化起來了。
任何事情那都是有人歡樂有人愁,老百姓這回是不用再受約束,不用再受這長髮的困擾了,心中當然開心了。可是。對於那幫聖人弟子而言,心中的那股憋屈和憤怒那就不用說了。
且不說,在辯論大會上被一幫賤民反駁得啞口無言,讓他們心中憋屈和羞愧。就說這事情若是真的就這樣了,那麼他們這些聖人弟子的臉面何在,不能維護聖人尊嚴,那麼他們這些人還哪來幹什麼。最重要的是。若是長此以往,他們的地位和利益將會受到殘酷的打擊。這些,都不是他們所能接受的。
因此,在這辯論大會剛剛結束。這孔穎達的病就好了,急匆匆的就往皇宮跑去。不過,去的時候滿臉悲憤,回來的時候確實滿臉死灰。隨後。幾次早朝都有人再次提及此事,不過。這一次皇帝的心卻變得異常的堅韌起來,對於他們這幫人的哭訴都是置之不理,有時候,更是以這是民意為由,對他們大肆訓斥了一番。
現在的李世民那是拿著民意當大棒,誰若是想要出頭,那肯定就被大棒敲下,弄得灰頭灰臉的。因此,慢慢的,這件事情便再也沒人敢於提及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一般。
其實,不接受也沒辦法,沒看到現在大街上,到處都是一頭短髮的人嘛。這還是長安城內,若是到鄉村去,那裡的男子更是清一色的短髮,更多的卻直接弄個光頭。沒辦法,誰讓這光頭更加方便來著,剃頭也更加簡單多了。
事態如此發展,真是讓李世民喜出望外,雖然沒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什麼來。可是,內心中卻是樂開了花。此事雖然看起來是小事一件,但是,卻意味著他這個皇帝和傳統舊勢力的爭鬥第一次勝利,更是意味著已經死開了突破口,這是一件鼓舞人心的事情。
「呵呵,還真有四弟的,竟然給朕想出了一個如此的妙法來。這四弟看來,真不愧是朕的福星啊。」
李世民一個人靜坐甘露殿中,卻沒有心思批閱奏章,而是滿臉笑容的坐在那裡想事情。現在,只要一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來就讓他心情大好。以前,他可沒少因為這些勢力的牽制而感到窩火。
只要他想實施什麼新政策,往往這幫人就會以不符祖制等等理由來反對,而且,只要那幫人一以這樣的理由來說事,剩餘之人往往就都沉默了,讓他這個皇帝在唱獨角戲,最後,也不得不妥協了,說多窩火就有多窩火。
想到這幾天的事情,毫無疑問的就讓他想起李峰來,想起李峰出現之後,所做的事情,李世民不禁更加高興起來了。
「陛下,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呢,卻突然從殿門之外傳來了一陣焦急萬分的聲音。這讓李世民不禁一陣皺眉,難得愉快的心情被打斷,誰心中都不會舒服。更何況,如此大呼小叫,驚慌失措成何體統。沒過多久,一位內侍便氣踹噓噓的跑進殿來了。
「何事,說」
不過,他也知道,肯定是有事發生,不然對方肯定不會如此失態,因此也只能壓住心中的不快,沉聲的對著說到。
「請陛下恕罪……恩,大批的學子把宮門給堵了,他們……」
也許是發現皇帝的神色不對,這位內侍也意識到自己太魯莽了,趕緊請罪到,不過,很快的,便開始匯報起來了。他對皇帝的性子那是相當瞭解的,偶爾失禮,最多也就是遭一頓訓斥而已,可是若是因此囉囉嗦嗦耽誤了正事,那可就不是一頓訓斥那麼簡單了。
「什麼……學子把宮門給堵住了。嗯……你繼續說,給朕把情況詳細說清楚」
李世民一聽宮門被堵住了,頓時臉色一變,然後就滿臉怒氣的站起來。不過,隨後卻是拚命的壓住心中的怒火,讓對方詳細稟報。
「是,陛下,方才突然間來了大批學子,然後靜跪宮門之前。說是要向皇帝請命……請求陛下下旨制止百姓破壞祖宗禮制的行為,並且……並且…」
知道事態嚴重,這位內侍哪敢有半點隱瞞,很快的便組織語言,想用最簡單的話語把事情說清楚。不得不說。這位內侍還是挺有能耐的,三言兩語的便把事情的始末給解釋清楚了,然後等待著皇帝的命令。
「狗屁的請命,朕看他們這是想逼宮,是想造反。好啊,真是好啊,有出息了。文的不行。竟然給朕來賴的。而且,還都是國子監,太學……好一個國之棟樑之才,這就是朕的國家棟樑嗎?啊……」
等到李世民聽完匯報後。更是暴跳如雷,那無比憤怒的吼聲之中,卻是夾雜著一股恨意和失望之色。這一次來逼宮的,竟然囊括了在長安的幾所國家最高的學府的學生。要知道,這些人以後可都是要出來當官的。他李世民要靠他們幫著管理天下百姓的。可是……想到這裡,如何不讓他痛心疾首呢。
他現在甚至都有種把這幫人全部抓起來治罪的衝動了,不過,他畢竟不是一個衝動之人。再仔細一想,這一次,他可是捅到這幫人的痛處了,若是對方半點反應都沒有,那才是怪事呢。
「那些人只是靜跪,有沒有別的異常舉動?」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一些,隨後便沉聲對著那位內侍問到。
「沒有,他們就是在那裡跪拜請願,並沒有別的異動。現在,宮裡的御林軍已經全部趕往那裡了,只不過,他們沒有陛下旨意,也不知道該如何行事,現在只是在那裡守候,以便出現什麼意外」
看到李世民竟然嘴裡冒出髒話,這位內侍知道皇帝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了,因此,聽到李世民的詢問之後,更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在宮裡伺候皇帝無數年的他,比誰都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若是一不小心觸及皇帝的霉頭,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恩……沒有異動就好,若是他們敢……對了,方纔你說他們情願,一是為了讓朕下旨,阻止百姓們剃髮,還有呢」
一聽這些人並沒有什麼異動,才讓李世民心情稍微好一些。若是對方真的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舉動來,可熱別怪他李世民狠心了。不過,如此一來,他卻又為難起來了,一時半會兒,還真的不知道該拿這些人怎麼辦才好。
而這時候,他才想起了方才內侍匯報的時候,說到了他們請願的內容。可是,當時自己正在火頭上,只是聽了一半就打斷了對方的匯報了。現在,稍微冷靜下來,李世民倒是想聽聽,對方能提出書面要求來,到時候,也好應對不是嗎。
「他們…他們還說,讓陛下嚴懲此事的罪魁禍首,以正朝綱,若不然不能沒法給天下百姓交代,不能服眾……」
「夠了,簡直就是無恥之極,書面狗屁不能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什麼叫不能服眾,依朕看,是不能遂了他們自己的心願吧。他們想跪是吧,那就讓他們跪著好了,朕倒是要看看,他們能跪到什麼時候。傳令下去,若是他們沒有別的舉動,讓眾將士不用管他們。若是他們敢有何異動,就讓士兵們不用客氣,只要不弄出人命就行」
一聽到對方的第二點要求,更是讓李世民火冒三丈。他們所謂的罪魁禍首,不用說,李世民都知道他們是指的李峰。治李峰的罪,開什麼玩笑啊。且不說,這事情李峰可是有大功勞的,就算李峰真的有罪,那是想治罪就治罪的嗎。
「遵命……恩,對了陛下,還有另外一個情況。奴婢聽說,這些人中,有一小批已經到柔娘衣櫥那邊去了……」
聽到皇帝已經下令,總算讓這位內侍鬆了一口氣,只要皇帝有令,那就好辦多了。而這時候,他卻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消息來了,於是,便再次補充匯報到。畢竟,在他看來,相比對方圍堵皇宮大門,現在匯報的這事情,只是小事而已。
「你該死,如此嚴重的事情,你怎麼不早匯報,來人,給我拉出去……打」
誰知道,他這話一出,頓時讓李世民差點嚇得跳起來了,然後,心中一陣怒火就撒向那位內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