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德輕輕的把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面,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也不說話,就那樣的盯著桌子上的酒壺和酒杯看著。
過了許久,他才悠悠的開口:「錢掌櫃,說說現在崔記酒樓的具體情況吧」
「啟稟公子,現在崔記酒樓的生意很很不錯,這每一天,都有大量的人排隊等著預定席位,據打探來的確切消息,現在只能預定幾天後的餐位了。他們依舊還是,每天只開設20桌,每桌10貫錢。」
雖然,此刻的王有德表情十分的平靜,但是,錢大富回答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誰知道,這是不是暴風來臨之前的平靜呢。
「每桌10貫,還如此多的人等候,就算是每天只開20桌,這一年下來,也是好幾萬兩啊。這個錢,賺得也太輕鬆了吧,呵呵。要是,這每天給擺上一兩百桌呢。還有,這緊緊只是長安城,要是全國各地都如此的話,呵呵」
王有德似乎一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反而很高興。錢大富奇怪的偷偷看了王有德一眼,發現他盯著酒壺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綠油油的光芒,便知道了對方所欲為何了。
王家的生意經,錢大富是再清楚不過了,打壓,強取豪奪,最後達到一家獨大的目的,用現代的話說,那就是壟斷。
「呵呵,是啊,公子,你說,要是我們自己也能釀造這二鍋頭,以我們全國各地,這麼多的酒樓,到時候,那該是一筆多大的收入啊。而公子您,毫無疑問的,那就是為家族立下曠世奇功了。到時候,公子坐上家主的位子,就更加穩當了」
錢大富立馬的就順著王有德的思路,給說下去。
「哈哈,還是錢掌櫃有腦子啊。不過,有兩點,你卻沒有考慮到。」
果然,錢大富的那些話,那真是說到王有德的心坎裡去了,這看錢大富的目光也變得十分的柔和起來了。
「屬下愚鈍,還請少爺您指點迷津」
王有德立馬就一陣誠惶誠恐的神態說到。
「嗯,首先呢,你說的,要把這二鍋頭的釀造方法拿到手,這是必須的。然而,不僅僅是如此。你想啊,這酒我們能自己釀造固然是好,要是,別的人也都能釀造,那又是何等的情形呢」
「啊……那麼一來,這酒的價格…….呵呵,還是公子高瞻遠矚,屬下慚愧,慚愧啊」
錢大富那是那種一點就通的人,立即明白了,這王有德是想吃獨食啊。然後,來一個奇貨可居。
「還有一點,你沒有想到的,其實呢,這二鍋頭最大的財路,並不在此,還有一條更好的路子,能賺到更多的錢財。我們完全可以把這些酒,賣到大唐以外的地方去,我敢保證,一罈酒,能換回來一壇銀子,你信不信」
聽到錢大富的奉承,王有德心情是更好起來了。而錢大富,更是一副虛心聽從教誨的神態,躬身站在一旁。
「公子真是大才也,小的慚愧萬分啊」
這一次,錢大富卻不是恭維了,而是真的有點佩服對方的商業才能了。他也相信,這王有德說的那些話,並不誇張。
其實,要說起這個對酒的喜好,周邊的那些國家,那是比大唐要瘋狂得多了。其中,最為突出的,那就該屬於突厥這些草原遊牧民族。
這些遊牧民族,常年的遊牧草原,根本就沒有固定的居所,穿的是獸皮衣,喝的是羊奶,吃的是牛肉羊肉,奶酪等。可以說,他們真正的物資消費活動,十分的少。
而如此多年以來,他們每一年,都從大唐境內,劫掠了無數的財富,使得他們變得前所未有的富有。就是前些年,這大唐還得每年的向突厥進貢呢。
缺少物質消費,又劫掠了無數的金銀財富,使得那邊的物質消費,簡直就是高的離譜。從大唐運送過去的物品,往往的都能賣出天價來。就算如此,還依舊是供不應求。
而本就苦寒的塞外,再加上,又不耕種,除了每天騎馬打獵,還有抱著媳婦暖被窩之外。這喝酒,毫無疑問的,就成了他們的最愛了。
由於他們根本就不種糧食,也就更加的談不上,自己釀酒了。而又剛好,每個人都嗜酒如命,如此一來,使得他們那邊,一壇普通的酒,竟然能賣出一匹好馬的價錢。而若是把這更加烈,更加香濃的二鍋頭,賣到那邊去,不賣出天價才是怪事呢。
而這王有德,竟然一下子,就能想到這一步,這頭腦確實是不簡單呢。
「公子,這件事情,可能有點不好辦了。現在,這崔記酒樓,生意可是火熱得很。而且,去那裡的,全部都是,大富大貴之人。我們若是貿然下手,那一不小心,可就要惹出天大的麻煩來的啊。」
錢大富此時,突然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說到。
「哦,對了,公子,還有一個新的情況,這崔記酒樓,不知道怎麼的,好像和盧國公府,扯上關係了。」
突然,這錢大富,立馬的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盧國公府,怎麼可能,這崔記酒樓怎麼可能和盧國公府扯上關係呢。你快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聽,竟然是盧國公府,王有德立馬也著急起來了。這些手握大權,又深得皇帝器重的開國老將,那是絕對的惹不得的。
「公子,這也就是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那個程處弼,不知為什麼,竟然跑到崔記酒樓做事,還是幫人家看大門的…….」
「什麼,那個小王八蛋,竟然給人家看大門,哈哈……笑死我了。嗯,不對,對這件事情,盧國公就沒有反應?」
一聽,程處弼竟然去給開酒樓的看大門,王有德,先是一愣,然後就哈哈大笑起來。不用想,他也知道,這程處弼如此作為,肯定讓無數人恥笑的。而程處弼的痛苦,那就是他王有德的快樂。
但是,很快的,他就想到了,這件事情,有點不對。這程處弼做出如此丟人現眼的事情,難道這盧國公就任由他胡鬧不成。
「問題就出現在此,盧國公對於程處弼如此荒唐的作為,竟然不聞不問的,因此,屬下才斗膽猜測,這崔記酒樓肯定是和盧國公府,有某種聯繫。而這最大的可能,我想應該就是出在這個二鍋頭上面了,要不然……」
說到這,錢大富心中一驚,立馬就停住了嘴了,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王有德一眼,看到他臉上並沒有什麼不良反應,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的意思是,當初人家被你禍害得那麼慘,要是真的早就和盧國公府有關係的話,你王有德還敢嗎。當然了,意思是這個意思,說的時候,他卻絕對不會這樣說的。
「哼…….那個小賤人的事情,只能暫時的放到一邊,就讓她多蹦躂幾天。依照現在的情形,這件事情,光是靠我們,那是不行的了,我們王家,絕對不能出這個頭。」
此時的王有德,心中那個鬱悶啊。這崔鶯鶯的事情,暫且被迫擱置了不說。就是這二鍋頭的事情,也是讓他十分為難和惱怒。
「那…….公子的意思,是不是,要讓那位大人物也…….」
錢大富一聽,立馬就小心翼翼的問到,他是知道,王家在長安城找了一個大人物合作的,只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一位而已。
「不行,我們絕對不能和那位合夥幹這件事情,否則,到時候,他肯定要拿去大頭的。這件事情,我得好好想一想。好了你先下去吧,對了,一定要注意這崔記酒樓那邊的一舉一動,有什麼事情,立即向我匯報。」
王有德,一隨手,就讓錢大富先下去。可是,錢大富,剛剛走了兩步,就又被他叫住了。
「你派人去查一下,他們的釀酒作坊,到底是在哪裡。注意,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被任何人發覺,好了,去吧」
說完,王有德再次像趕蒼蠅一般,揮手讓錢大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