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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報信的門人說出「狂刀絕命塔」這個詞彙,卓紅日臉色微變,略一思量,頓時想明白了傳音者的用意!
狂刀絕命塔乃是三刀宗存放貴重財物跟寶物的地方,用於存放這些東西的地方,自然要固若金湯,否則裡面的東西早就丟了。這座塔的歷史足有五十餘年,在當年是由大名鼎鼎的小魯班.魯文親手修建的。從綽號就可以看得出來,魯文是一個研究機關埋伏的高手,在這方面的造詣,他的名頭與萬花筒.童萬花可謂是不相上下。
魯文有一身建造機關埋伏的本事,而三刀宗有著大把的真金白銀,這兩者結合起來,一起建成了這座精妙絕倫的狂刀絕命塔。這座塔的主體由「玄武剛巖」製成,這種岩石極為牢固,哪怕八重天武人的奮力一擊,都難以將其擊碎。在塔的內部,佈置埋藏了許許多多的機關陷阱,而且都是一些威力大而又難以破解的陷阱。
傳音者故意派人說有人潛入了狂刀絕命塔,意思實在是再明白不過了,很明顯是在給卓紅日鋪台階,故意造成一種芳小柔私下逃入狂刀絕命塔的假象。
芳小柔是私自逃進去的,三刀宗可以推說一概不知,並讓泰山派的人自己進入塔內尋找。狂刀絕命塔中凶險萬分,如果不明就裡的話,哪怕是一流高手進去也會吃大虧。到那時候,泰山派不僅抓不到芳小柔,還會損兵折將,蒙受更大的損失!
就算泰山派能破了這座塔。也會栽跟頭。根本討不到什麼便宜。至於芳小柔這個奸細。依照傳音者一貫的作風,肯定已經將其殺死了,就算泰山派找到也只是找到一具屍體而已,不用擔心會給三刀宗惹上麻煩。在這之後,三刀宗只要一口咬定與奸細毫無關係就行了,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這真是一個絕妙的計劃,既沒有後顧之憂,又能重創泰山派。遠比直接跟泰山派硬碰硬要好得多。
卓紅日實在沒有理由拒絕這個絕妙的計劃,他打定了主意,不動聲色地問道:「有沒有看清楚潛入狂刀絕命塔的是什麼人?」
「那人速度太快,見到此景的師兄並沒能看清楚此人的樣貌,但是依稀可以判斷出那人是個女人。」門人飛快答道。
「是個女人……」卓紅日惺惺作態地思量了一下,旋即望向了金泰,「金掌門,你先消消氣,看來我們雙方存在一些誤會。也許從你門中逃出來的殺人兇手,果然逃到我的宗門裡面了。只是我毫不知情而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貿然動手為好。免得傷及無辜。你口口聲聲說殺了樂不知的人叫做芳小柔,從名字來看,此人必然是個女人。而今天逃入本宗狂刀絕命塔的人也是個女人,這個女人很可能就是那位芳小柔。如果你想抓住殺人兇手,為樂不知報仇的話,不妨先消消氣,等到把潛入狂刀絕命塔中的女子抓到手之後,再做決定不遲。」
泰山派眾人自然不會完全相信卓紅日的話,但凡是有點頭腦的人,都能看出卓紅日是在演戲。可事到如今,能夠避免爭端總比血流成河的好。
儘管知道卓紅日是在裝蒜,金泰還是緩緩收斂了那驚天動地的氣勢,面色也隨之緩和下來,慢慢道:「好,就依你之見,先把闖入塔中的人抓住,其他的晚點再談。」
「金掌門英明,請這邊請,我這就帶你們去狂刀絕命塔。」卓紅日也跟著收斂了氣勢,換刀入鞘,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後大步走向殿門。三刀宗的人不用吩咐,立即跟在了宗主身後,以此壯大三刀宗的聲威。
金泰吩咐了一聲,讓同行的人將兵器收好,不要輕舉妄動,而後領著這些人跟在了三刀宗等人後面。
這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遭受重創的雪芒殿,一路前往山頂。走到半路,卓紅日抬手遙指山頂,告訴泰山派眾人狂刀絕命塔就在上面。這座塔名聞遐邇,人盡皆知,其實就算卓紅日不說,泰山派眾人也能認出來。
眾人紛紛抬頭觀看,從這半山腰處,即可遙遙看到山頂上的一座尖塔。這座塔有九層高,上窄下寬,塔體表面鑲嵌著琉璃瓦,看上去就像一座神仙寶塔。若是但從外表看的話,除了漂亮之外,倒是看不出什麼門道。這座塔的厲害之處,更多的是在塔身之內。
這些人腳程都很快,縱然沒有動用輕功,也很快走到了山頂,一起到達了狂刀絕命塔下面。
在那位傳音者的巧妙安排下,這齣戲演得像模像樣,三刀宗有大量門人弟子聚集在了塔底下,將這裡圍得水洩不通,就好像真的是在抓那名莫須有的闖入者似的。
卓紅日跟守塔的門人問了幾句,弄清楚了更加具體的情況,然後回身衝著金泰說:「那位疑似芳小柔的闖入者就在塔內,至今仍未出來,你們要是想抓她,現在就可以進去。」
「據我所知,這座塔可是存放貴重物品的地方,我們身為外人,怎能貿然進去。」金泰沉著臉說,就算猜到了卓紅日是在演戲,他也得跟著一起演下去。
「這確實是本宗重地,從不讓外人入內,不過今天情況特殊,是貴派想要抓殺人兇手,而非本宗想要抓殺人兇手。那位芳小柔既然能夠殺死樂不知,身上必有過人之處。說句大白話,如果本宗的人跑去抓她,再有個三長兩短的話,豈不太過冤枉了一點?還有,如果在動手之時,本宗的人將她失手殺了,你們肯定會冤枉我們殺人滅口,故意而為。這樣的黑鍋,本宗可擔當不起。有鑒於此,要是你們想抓這位疑似芳小柔的人,你們就只能親自動手。本宗是絕不會代勞的。至於這塔內的貴重物品。也十分好辦。等你們把人抓出來之後,我們再搜一下身也就是了,不用擔心你們會趁機順手牽羊。」卓紅日輕描淡寫道。
「據我所知,貴宗的狂刀絕命塔內佈滿機關埋伏,凶險萬分,若是本門中人進去抓捕奸細,豈不是要冒很大的風險?」金泰皺眉問道。
「你們有膽色跟整個三刀宗為敵,甚至喊出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口號,難道還會被這小小的尖塔嚇住不成?」卓紅日冷笑一聲,反問道。
這番話顯然是激將法,可金泰卻沒法講理,只能硬著頭皮接受現實。他點點頭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就去這塔裡走一趟試試,我倒要領教一下這狂刀絕命塔有何不凡之處!」
「慢著!」卓紅日一揮手,攔在了金泰身前,「別人進這個塔可以。唯獨你不許進去。你是十一重天武人,舉手投足有開山之力。要是讓你在裡面動手,這狂刀絕命塔非得被毀掉不可。剛才雪芒殿已經被你毀了,我可不希望這座塔也被你毀了。這個損失,本宗可承擔不起。要是你們想進去抓人,就得另派人手。只要是十重天以下的人,誰進去都可以,本宗絕不阻攔。」
聞聽此言,金泰臉色頓生變化,他很清楚這座尖塔的危險程度,若是由他親自進去,倒是能夠確保安然無恙,可若是換成其他十重天以下的門人進去,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聽到這裡,眾人頓時恍然大悟,全都弄明白了卓紅日的目的,一個個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礙於掌門在場,這些人非得出言質問不可。
在眾人之中,當屬趙正最為驚訝,因為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隱隱與他前世的記憶相重合,只不過起因稍有不同而已。他清楚的記得,在另外一個任務的促使下,兩個門派會發生很大的衝突,然後三刀宗會讓泰山派的人闖入狂刀絕命塔抓人,並借助這座塔剷除很多泰山派的人。可是那個任務並未被觸發,這個「破塔」事件卻提前發生了!在不同的起因之下,導致了這相同的結果,這次的變故,又是趙正沒有預料到的。
不過,這倒也並非壞事,因為做過那個任務的緣故,所以趙正知道破解這座狂刀絕命塔的辦法!他大可以幫忙將這座塔破掉,替泰山派解除這次的危機,如果芳小柔真的在塔上,還可以幫忙將其抓住。他雖然不是芳小柔的對手,但可以帶一名武藝高強的同行者,那樣就萬無一失了。
他有信心辦成此事,不過此事辦起來大不易,不是三兩下就能辦到的。他所知的辦法,可不是單槍匹馬直接殺進去破塔,而是要做一連串的事情,然後才能破掉這凶險萬分的狂刀絕命塔。
在他思忖間,金泰已經跟卓紅日唇槍舌劍地爭論了好一會兒,可是卓紅日柴米不進,絲毫不肯讓步,鐵了心制止金泰闖入狂刀絕命塔。如果金泰非要強行入塔的話,肯定又會引發之前在雪芒殿的局面。
雙方僵持不下,後來商討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金泰仍舊不可以闖入狂刀絕命塔,但十重天以下的門人可以隨便進去,哪怕十幾人一起進去也沒關係。
若是由數名八、九重天的武人闖入狂刀絕命塔,再加點小心的話,還是相對安全的。這些人的力量加在一起,足以抵得上十重天武人了。
除了這些之外,卓紅日還提到了另外一個要求,他提出破塔必須有個期限,泰山派的人不可以無限期的在三刀宗內逗留。這個要求倒也合理,而且泰山派的人也不願意在這裡浪費時間。雙方經過協定,最後將日期定成了七天,這個日期不長也不短,雙方都能接受。
闖入狂刀絕命塔必然會帶來一定的風險,但總好過跟三刀宗群毆,那樣帶來的傷亡會更大,而且會打破好不容易才換來的三年之約。
金泰掌門當場跟門人們商量了一番,商定出了一個闖塔的名單,其中包括九重天五人五名,八重天武人兩名,這個陣仗很是不小了。泰山派的人,都對這個陣容很自信,認為至少有著**成的把握。
趙正聽到這個名單之後。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機關埋伏跟活人可不一樣。這種東西既陰險,又防不勝防。泰山派選好的幾人,雖然每個人都是一流好手,可在狂刀絕命塔裡卻未必能討到便宜。
要是想穩重取勝,還是用趙正所知的辦法最好。他不想這些破塔的人出事,越眾而出,走到了金泰掌門身邊,傳音建議道:「掌門。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座狂刀絕命塔的厲害之處,就算數名高手一起進去,也有可能吃大虧。以我之見,此事還是緩緩圖之為妙,不宜操之過急。反正我們商定的期限足有七天,不必急於一時。」
「你說的我何嘗不知,可到了這一步,如果我們畏畏縮縮,不敢闖塔,必然會惹得三刀宗的人笑話。而且樂不知還趟在棺材裡。我想早點把芳小柔抓住,以此告慰樂不知的在天之靈。讓他早點入土為安。那狂刀絕命塔雖然危險,但再危險也有個限度,未必能難得住這麼多的高手。」金泰搖了搖頭,並未採納趙正的建議。
趙正心一急,又說道:「掌門,凡事都得講求方法,破塔一事其實有著更簡單的方法,根本沒必要這樣蠻幹。」
「哦,你有什麼高見?」金泰聽到此話,倒是來了些許興趣。
「據我所知,這座狂刀絕命塔乃是小魯班.魯文出手建造的,如果我們能夠找到魯文的話,就能從魯文的口中問出狂刀絕命塔的破解之法了。若是懂得了這些方法,再破解這座塔一定會事半功倍,能夠大大避免風險。」趙正答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魯文早已金盆洗手,隱退江湖,多年未在江湖上走動,根本沒人知道他在哪,此時又該上哪裡找他?」
「在前兩年,我曾經在南贍省『黑蓮沼澤』中看見過他老人家一次,也許他現在仍在那附近。那裡據此雖然遠,但如果腳程夠快的話,還是能在七天之內走上一個來回的。」
「你在黑蓮沼澤裡面見過他?」金泰頓時來了精神。
「只是偶然間在那裡見過他一次。」趙正解釋了一番,編了一套莫須有的謊話出來,不過這只是善意的謊言而已。
「就算只是偶然,也不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就像你說的那樣,若是能夠知曉破解之法,再闖這個狂刀絕命塔就容易多了。不過你說的這件事希望有些渺茫,並無萬全的把握,不能全指望著這個辦法。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兵分兩路好了,由你外加幾名好手日夜兼程趕往黑蓮沼澤尋找魯文,至於其餘的人,則繼續用蠻力破塔。」金泰略一思量,決定道。
站在金泰的這個角度,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趙正沒法再多說什麼,只能點頭答應。
金泰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了一塊掌門令牌,抬手在上面重重一拍,將自身的一道氣勢封入其中,交給了趙正。並點了兩名高手,讓這兩人陪同趙正一起回往泰山派。他將命令都封在了令牌裡,趙正這些人只要拿著令牌回去,令牌中的氣勢自然會現身主持大局。
負責陪同趙正的兩人都有著不俗的實力,這兩人帶著趙正一路飛回到了泰山派。
一進山門,令牌中的氣勢立即冒了出來,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命令一共分為三部分,一部分是安排山上的留守工作,第二部分是調遣破陣人選前往三刀宗幫忙,第三部分是點名派遣幾人跟隨趙正一起前往黑蓮沼澤。
其他兩個任務跟趙正沒有干係,他只要帶著人一起前往黑蓮沼澤就行了。以他的身份,本來不足以擔當領隊,調遣眾多高手。可現在情況特殊,只有他見過一次魯文,知道大概的位置,所以只能由他帶隊。
趙正一行人算上他自己,一共有五人。其中包括兩名七重天武人,一名八重天武人,此外劍奴也自告奮勇加入了這支隊伍。這五人輕裝上陣,日夜兼程,一路上全用輕功趕路,累了就停下來休息片刻。他們的腳程比千里馬還要快得多,僅用了小半天的時間,便走了兩千餘里路。
此時天已經快黑了,眾人的內力也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所剩無幾,恰好路邊有個正要收攤的茶攤,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在此歇歇腳,墊墊肚子,然後再繼續趕路。
有錢好辦事,這些人掏出雪亮的銀子,那位茶攤主立即不收攤了,重新支起了爐灶,為眾人沏茶做飯,忙上忙下。
好端端的樂不知突遭橫禍,慘死家中,眾人想起此事,心情均是十分沉重,而且此行又肩負重擔,不容有失。故此眾人都沒有說話,全都在默默等著茶水沏好。
就在這時候,從眾人來的方向飛來一道快絕倫比的身影,此人由遠及近,由小變大,露出了真容,竟然是威武堂現如今的代理堂主狂風掃落葉.風鳴。
一見此人前來,趙正立即皺起了眉頭,因為此人正是三刀宗安插在泰山派內的另外一名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