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門的阻擋下,兩人一起停下了腳步。劍奴側耳傾聽了一下,發現門內連一絲的動靜都沒有。他認為門後沒有人,抬腿將門給踢開了。
門縫迅速拉大,本應該空無一人的房間中,驟然跳出一道人影。此人目的十分明確,直接撲向了開門的劍奴,手一晃,劃過一道雪白寒光,將房間的黑暗給照亮了。
原來門後並非空著的,其實藏了人,只不過此人武功太高,已將身體的一切聲息都給壓制住了,故此劍奴沒有聽到。能夠做到這點的人,必然是六重天以上的高手!只要是這樣的高手,就有可能對劍奴構成威脅!
劍奴的瞳孔驟然縮小,而那人手中的白光卻在他眼中驟然放大,在千鈞一髮之際,他用力使了個鐵板橋功夫,將頭仰向了後方,腰肢生生扭成了直角。
白光一擊落空,在半空中拐了個彎,向下直劈,這一擊若是落實了,足以將劍奴乾瘦的身子劈開!
劍奴爆喝一聲,將手中的寶劍橫了過來,這柄劍是中品寶劍,也算是他的一柄得意之作了。
白光落在寶劍的劍背上,就聽叮的一聲脆響,這柄中品寶劍竟然被白光生生斬為了兩半!
怪就怪劍奴太過托大,沒有把這家黑店的人放在眼裡,只拔了一柄中品寶劍出來,如果他把將軍劍拔出來,就不會被人這樣輕易削斷了。那白光速度太快,沒有給他留下更多的餘地,削斷了寶劍之後。朝著他的小腹落了下去。
手中一寸險。化作一點芒!
「吾命休矣!」劍奴暗叫不好。腦袋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就在這生死一刻,一直小心戒備的趙正及時衝了上來,腳下點地,騰身而起,使了招一劍西來,向著試試偷襲的人刺了過去。他的手中也有一寸險,他的手中也有一點芒!
白光在向下,子初劍在向前。如果偷襲的人不變招的話,非得落得個同歸於盡的下場。
沒人想死,偷襲這人自然也不例外。他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驟然改變招式,將下落的白光改為揮向了上方,與來勢洶洶的子初劍撞在了一起。
又是一聲脆響,可結果卻截然不同,子初劍毫髮無損,只是被白光打得偏向了一方。
白光與子初劍所激發出來的劍氣隨著碰撞的結束而散開,將周圍照得通明。
藉著燈光。趙正看清了白光為何物,也看清了手持白光的是什麼人。
那白光是一柄明晃晃的短匕首。而握著匕首的正是那位表面上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陸衝!
現在的陸沖已經沒有了之前滿臉賠笑的樣子,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只見他雙目如電,緊鎖眉頭,嘴唇微微張著,露出一嘴利牙。
趙正知道陸沖是七重天武人,實力比自己還要高著一頭,絲毫不敢大意,抖擻精神,用盡全力,提劍向著陸沖猛攻過去,連環刺出了五劍。他每一劍都刺出一道劍氣,五道劍氣交叉穿過,形成了五角形。
陸沖果然不是白給的,將手中的匕首舞得上下翻飛,緊守住了門戶,將五道劍氣悉數擋住,接著展開了凌厲地反攻,向著趙正刺出了一匕首。他的匕首很短,可卻刺出了一道很長的犀利勁氣,直撲趙正面門。
趙正攪動手中寶劍,將襲來的勁氣給絞碎了,可是這股勁力力道太大,將他震得連續後退了數步,胸膛裡血氣翻湧,隱隱有吐血的架勢。他暗歎一聲,六重天與七重天之間還是有差距的,憑他的實力,就算有子初劍這等神兵利刃,也絕不是陸沖的對手。
好在這裡還有一個劍奴,不用趙正來對付陸沖。
靠著趙正那幾劍,劍奴騰出了手,從地上彈了起來,朝著站在門口的陸沖使了個連環踢,將陸沖給逼得退後了幾步。他順勢壓下身姿,丟掉手中的兩截斷劍,用右手拖住劍匣的末端,伸左手在劍匣邊緣輕拍了一下。
劍匣頓時洞開,從中噴出逼人寒氣,幾道寶劍飛了出來,悉數射入門後。
「賊漢子,讓開!」一個凶巴巴的女人爆喝了一聲,將陸沖給推開了,而後張開大嘴,對準劍奴射出來的寶劍大吼了一聲。她的嗓門大得驚人,喊出一聲蓋過雷鳴的巨響,聲音幾乎化作實質,層層疊疊地迎向寶劍,將這些寶劍震得劍氣粉碎,悉數落地。原來這女人竟然會極為罕見的音嘯類武功。
「他娘的,趙正你說對了,這裡還真是龍潭虎穴,竟然連著冒出了兩位高手。」劍奴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寶劍,大驚失色道。
「前輩,連乞丐都能成為天下第一大幫,這江湖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發生。」趙正挺劍而立,苦笑道。
「看來我以後真得小心一點,不能再小看別人了。今天要不是你替我擋了一下,我這把老骨頭已經到閻王爺那裡報道了。」劍奴唏噓道。
在兩人說話間,門後的兩人已然拉開了架勢。
陸沖緊握匕首,將身子壓得極低,幾乎趴在了地上,身體緊緊繃住,蓄勢待發。在他身邊,站著一名胖得流油的婦人。這婦人長得凶巴巴的,一臉的橫肉,身上什麼兵器也沒有那,赤著一對胖手。剛才那穿雲破日的一吼,正是她發出來的,她這張嘴巴就是最具威力的武器。
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一家人向著一家人。這又胖又凶的婦人不是旁人,正是陸沖的賊婆娘母老虎.于飛紅。就憑她那副身材跟大嗓門,確實當得上母老虎這個綽號。
「兩個王八羔子,既然你們發現了密道,就給我死在這裡吧!」于飛紅瞪紅了眼睛,對著站在門口的劍奴張開嘴巴,怒吼一聲,發出音嘯攻擊。
聲音都是擴散傳播的,可音嘯攻擊卻不同,靠著聲音中附加的內力,音嘯攻擊能夠凝聚成一點,單獨打擊一片小範圍區域。于飛紅吼出來的這聲音波,瞄準的乃是劍奴的腦門,如果劍奴不躲不避的話,登時就會被震得腦漿迸裂!
劍奴感覺面前惡風不善,手指一引,將劍匣中的將軍劍拔了出來,緊緊握在手裡,用半掌寬的劍背擋住了面門。
音波正打在劍背上,震得劍奴連著倒退了三步,虎口隱隱作痛。
陸沖跟娘子成親多年,彼此間極有默契,見娘子一招得手,不用吩咐,當即挺著匕首跳出門外展開追擊。他舞動匕首,向著劍奴週身上下連刺了十幾下,一出手就是數個凌厲殺招,將劍奴打得手忙腳亂。別看他手中這柄匕首很短,只有不到一尺,可是招式快而靈動,教人眼花繚亂,捉摸不透。
于飛紅厲目盯著門外的劍奴,鼓著腮幫子,抓住機會又吼了一嗓子。
在這對夫妻兩人的夾擊之下,劍奴一個躲閃不及,被音波擊中了右肩,登時血肉迸濺,少了一大塊肉。
雖然劍奴這邊也有兩個人,還有趙正在旁邊策應,可是這密道太窄了,趙正就算想幫忙也施展不開,若是不顧一切地硬衝,很可能會幫倒忙,甚至誤傷劍奴。
劍奴以一敵二,落入了下風,沒過多久又被匕首劃了一下。他見勢不妙,把將軍劍中蘊藏的劍靈放了出來,密道裡頓時金光大放,憑空冒出了一名金色將軍。
「你們兩人休要猖狂,本將軍來也!」金色將軍就算在這種緊要關頭也不忘來一個威風凜凜的亮相,單手掐住腰肢,用另一隻手點指面前的陸沖。
「極品寶劍!」陸沖失聲叫道。
「賊漢子莫慌,他們兩個不是我們的對手,就算多一柄極品寶劍也無濟於事。我們加把勁,快點將他們兩個拿下,然後把子初劍以及這柄極品寶劍一起奪走!」于飛紅先是一驚,但很快便恢復了理智,甚至激起了更大的貪慾。
「竟然不把本將軍放在眼裡,真是氣煞我也!」金色將軍勃然大怒,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色劍氣,向著陸衝殺了過去。
陸沖跟人打鬥可以見招拆招,可是跟劍靈打鬥根本沒有下手之處,面對劍靈的攻擊,只有躲閃的份兒。
金色將軍把陸沖給纏住了,在密道裡左衝右突,忽上忽下,在它的肆虐下,周圍的牆壁紛紛碎裂,石屑飛濺,塵土四起。
劍奴受的傷並不算重,他一咬牙,提著劍幫助劍靈,合力夾擊陸沖。在劍靈的幫助下,終於扭轉了戰局,挽回了敗勢。
陸沖在密道裡施展不開,只得又一次跳回到了門後,進入了密道中的房間。
金色將軍追了上去,劍奴緊隨其後,趙正則落在了最後。
這房間並不大,也就二十平左右,堪堪容下了這四人外加一個劍靈。這些人在裡面又一次展開了混戰,堪堪鬥了個旗鼓相當。趙正與劍奴兩人雖然不至於落敗,可也打得險象環生,稍不留神就有性命之憂,而且並沒有多大的勝算。
趙正見勢不妙,一邊打一邊扯嗓子大喊道:「花想容前輩!逍遙叟前輩!這是一家黑店,你們兩位老人家快過來幫忙!」
靠他們兩位,實在難以取勝,唯有將己方的高人請來幫兵助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