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中有兩名好事者向三人交代了事情經過。原來發出哭喊聲的這家院子裡昨晚進了一名賊人,賊人將這家人的一名女孩給糟蹋了,之後還要了女孩的命,來了個先*奸後殺。
賊人身有武藝,行兇時將一家人的穴道都點住了。等這家人恢復過來,賊人早已不見蹤影,女孩也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這家人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將其視作珍寶,這場橫禍對於這家人來說打擊太大,無異於晴天霹靂。
賊人十分猖狂,作案後竟然用死者身上的鮮血在牆壁上留下了一行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行血字是:醉裡採花.琴興到此一遊。
醉裡採花.琴興不是無名之輩,是江湖上一名極有名氣的采*花賊,被他糟蹋的女人不計其數。
此人是眾多江湖正道人士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只可惜此人武藝高強,練了一雙腿上絕活,高來高去,飛身騰挪,速度快如閃電,就連九重天的武人都難以追上。至於更加厲害的武林泰斗,雖然有實力追上琴興,可礙於身份關係,實在是不屑於屈尊對付一名小毛賊。
故此,琴興雖然為禍了江湖多年,卻一直沒人能夠剷除。
人命關天,而且這件人命案子太過惡劣,惹下了眾怒。官府以及當地幾名有名的武人都已介入此事,立誓將兇手琴興繩之於法。
大傢伙正在城鎮內挨家挨戶搜查,並在暗中布下了天羅地網。等琴興二次現身。
別看這次抓捕行動聲勢浩大。參與人數眾多。可瞭解琴興實力的人都知道此人輕功卓絕,很難抓獲,並沒有對這次抓捕行動報以太大的信心。
聽完這番來龍去脈之後,子嬅氣得緊咬銀牙,當場表態要幫忙抓捕琴興,斷然不能坐視不理。而旁邊的楚田也是相當義憤填膺,也想出一份綿薄之力。
一向喜歡抱打不平的趙正卻一反常態,沒有對此表態。而是皺眉陷入了深思。
他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醉裡採花.琴興確實是一名臭名昭著的采*花賊,犯下過許多案子,可此人一向只採花,不殺人,跟相中的女人云*雨一番之後,就會拍拍屁*股離開,有時候還會留下一筆「嫖資」。
琴興確實是個壞人不假,但還沒有壞透,不會做出先*奸後殺這種事情。退一步講,就算他做了。也不會傻乎乎地把名字寫在牆上。
綜合考慮,這個案子很可能是別人做完之後。栽贓嫁禍到琴興頭上的!
真正的兇手很可能另有其人,此人正在逍遙法外,暗中竊喜。
趙正想到了這點,但卻沒有說出來,別人都認定了是琴興所為,如果他出言為琴興辯護,換來的只會是反駁與質疑。他若是想要證明自己,就得想辦法找到證據。他有心進院子裡的案發現場看看,可是院子門口有衙役把守,禁止閒雜人等靠近,他是過不去的。
其實不看也罷,若真是有什麼線索,也早就被官府發現了,在抓賊破案方面,他不可能比衙役更專業。
既然如此,就只能另尋線索了。
「偌大個大川鎮,那個真正的賊會在哪?他還會再作案嗎?」趙正一時間想不出什麼頭緒,眉頭皺成了疙瘩。
旁邊的圍觀者交代許多武林人士都聚集在了本地的「聽風樓」,正在那裡商討如何抓捕琴興。子嬅與楚田聽了之後,按耐不住憤慨之情,當即決定前往,加入這支臨時組成的義軍。
趙正雖然心中另有一番想法,可為了多打聽一些消息,也贊同去那裡轉轉,跟聚集在那裡的武人碰碰頭。
走了幾條街,三人到了聽風樓門前,這裡是本地最大的酒樓,此時樓內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隱有吵聲從樓上傳出。
由於子初劍擂台賽召開在即,許多武人聞訊趕往鑄劍山莊看熱鬧,想要南下到達鑄劍山莊,必然要途徑大興鎮,使得這裡滯留的武人數量大增。若是換在平日,這座小鎮上是不可能有這麼多武人的。
這棟聽風樓已經被人包下了,禁止閒雜人等進入,只有武人才能進去。有一名武人留在門口當門衛,替大家把關。此人沒什麼本事,但對江湖上的事情耳熟能詳,不管是天南海北的武人,全都能叫上名來。若是誰想進樓,只要向此人報上名諱即可,此人必然能夠認得出來。
子嬅在三人中名氣最大,在江湖上艷*名遠播,上前報上了自己的綽號跟名字。
門衛一聽是大名鼎鼎的飛骨摘花來了,連忙點頭施禮,說了一番久仰之類的話,為三人閃開了道路。子嬅問起樓內的情況,門衛聲稱來的人太多,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只要上樓一看便知。
三人不再多問,乾脆直接上了樓。樓內有專門的店小二在樓內負責待客,一見三人進門,連忙湊上前點頭哈腰地引路,將三人一路帶到了樓頂。
樓頂上人聲嘈雜,聚集了三十多名武人,這些人三三兩兩地圍坐在桌旁,形成了數個人堆。三人上了樓之後,站定腳步,掃視樓上眾人,查看這裡的情況。
趙正的目光從一名又一名武人的身上掠過,偶爾能夠看到認識的武人,但大部分都是無名之輩。他的目光忽然停在了其中兩人的身上,瞳孔猛然收縮,眉心也皺了起來。
那兩人沒有坐著,而是站在了房間盡頭,正在向大家講話,看這架勢,很像是這支義軍的首腦人物。兩人一老一少,並肩站立。
老的表面上看有五十來歲,實際年齡應該大得多,生著一頭灰色頭髮,面賽金紙,目光霍霍,閃閃發亮,在眼角稍帶點魚尾紋,下巴方正,嘴唇寬厚。身穿著一身白色繡有紅雲的朱子深衣,腰間紮著一條玉帶,斜挎兩柄顏色各異的寶劍,一柄劍為紅色,一柄劍為黑色。
少的也就二十出頭,長得英姿颯爽,一對劍眉斜入髮髻,下面是一對透亮的眼珠,鼻樑高挑,鼻翼圓潤,下巴泛紅,牙齒好似銀牙,下巴頦兒的形狀也非常好看,一張臉挑不出什麼毛病。頭戴英雄巾,身上穿著幹練的白色短褐,後披英雄氅,腳踏抓地虎快靴,靴子尖上有小絨球。他的腰間跟老者一樣,也同時配著兩柄劍,一柄為紅,一柄為黑。老者的劍甚是不凡,他的劍同樣也不簡單,黑的是一柄中品寶劍「陰雲劍」,紅的是一柄上品寶劍「九陽劍」!
這一老一少在江湖上實在是太有名了,雖然達不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老的叫做偷換日月.葉知秋,是用雙劍的行家裡手,修為已達九重天境界,在江湖上罕逢敵手。
年少的是葉知秋的徒弟,人送綽號「陰陽劍客」,名叫孔雲傑,他繼承了師父的衣缽,學會了一身使用雙劍的本領,掌中一陰一陽兩柄劍使得出神入化。他不光雙劍用得好,自身的修為也很高,現已經達到了六重天境界!以這個年紀達到六重天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當得上天才一稱。
在劍奴剛剛發佈爭奪子初劍的消息時,就有人猜測陰陽劍客.孔雲傑會參加打擂,而且很可能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在眾多的打擂者當中,孔雲傑的實力能排在前四名,極為不好對付。
不過,真正讓趙正感覺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另有原因。
在他的記憶中,孔雲傑跟其師父葉知秋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表面上是正道中人,可暗地裡干的都是十分齷齪的事情。
孔雲傑這對師徒修煉的內功叫做「奪舍雙*修功」。這是一個很邪門的內功,宗旨在於交*歡時吸取女方體內的精元,以此來達到快速提高修為的目的,讓練功者體內產生一冰一火兩種內力。這種邪功的修煉速度很快,可是施展過後,會對練功用的女方產生巨大的傷害,甚至還會導致死亡!
大川鎮裡昨晚剛剛死了一名女孩。
牆上留有栽贓用的字跡。
孔雲傑師徒偏偏在這時出現在鎮上,而且此二人偏偏練的又是糟蹋女人的邪功。
這幾點聯繫在一起,難免會讓人生疑!
「難道說昨晚的案子就是他們兩人犯下的,他們只是在賊喊抓賊而已?」趙正心中劃過這個念頭,面色變了數變。
這時,孔雲傑師徒兩人望見了新上樓的三人,認出了其中的子嬅,連忙上前問好。
子嬅也認得孔雲傑師徒,而且她跟眾多江湖中人一樣,並不知道這對師徒兩人暗地裡做的齷齪事,還當兩人是什麼正道中人。
「葉前輩,孔少俠,我們三人進城後聽到了琴興在城內行兇害人的消息,又聽說你們在這裡組織人手,正要抓捕琴興,便匆匆趕過來了。我們三人雖然沒什麼本事,可正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總歸能幫上一點忙。」子嬅微笑道。
「若是有你們三位相助,那琴興毛賊就算插上翅膀也難飛了。希望我們能早日將他抓住,就地正法,以此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葉知秋拱手道。
「前輩若是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可以儘管吩咐,我們三個風裡來雨裡去,絕不推辭。」
「好,老朽倚老賣老,就不跟你們三個客氣了,若是有馬高蹬短的地方,一定會告訴你們,求你們幫忙。」葉知秋點點頭,接著轉過頭,望向了趙正與楚天兩人,「子嬅姑娘,這兩位少俠很面生,還請你幫忙引薦一下,讓老朽認識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