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依照子嬅之前的吩咐,只在水面上游動,不往下潛游,不停翻騰雙臂,搖擺雙腿,向前快速前進。黑暗之中,他只能勉勉強強看清一點石頭輪廓,更多的還是要靠記憶中的方位前行。
子嬅跟趙正正好相反,她一進水就沉到了水底下。身穿黑衣的她猶如一條優美的黑色游魚,在水下自在游動,勾勒出漂亮的身材曲線。游了一陣子,她忽然感覺水下一陣騷動,原本的一潭死水開始變得活躍,一股股暗流向上湧動。
僅憑這股暗流的力度,便能判斷出來者體積不小。
子嬅美眸一瞪,將玉手探向後背,解下了三十二節龍骨鞭,緊緊握在手中。她停止了游動,在水下守株待兔,沒過多久,水下的暗流驟然變急,一個黑影向上游動,向她直撲而來。
黑影在她的美眸中迅速放大,漸漸展露出鱷魚的崢嶸,搖頭擺尾,甚是兇惡。她算計著雙方的距離,在黑水鱷接近身前半丈處的瞬間,將手中的龍骨鞭重重揮了出去。龍骨鞭畫了個弧線,抽打出一大片氣泡,最終落在了黑水鱷的腦門子上,頓時將黑水鱷打得七葷八素,送掉了小命。
黑水鱷的腦門開了花,從中冒出汩汩鮮血,身體翻了白,浮了上去。
鮮血味在水中迅速擴散,使得湖水變得更加躁動不安,多股暗流交相湧動,湖水就跟沸騰了一般。
子嬅索性以逸待勞,一蹬腿游到了黑水鱷冒血的屍體旁邊。靜待其他黑水鱷主動送上門。這個方法還真不錯,就跟釣魚一樣。很快就把更多的黑水鱷吸引過來。
黑水鱷雖然兇惡,可遠遠不是七重天武人的對手,送上門只有送死的份兒,無法給子嬅帶來絲毫威脅。
子嬅手起鞭落,連殺了五頭黑水鱷,鮮血染紅了地下湖。她本以為這小湖裡有幾條黑水鱷就已經了不起了,沒想到殺了五頭之後,湖水還是沒有消停。還有更多的黑水鱷在向她逼近。
她倒是不怕這些黑水鱷,可就怕黑水鱷把她纏住,以至於無暇顧及趙正的安全。
「趙正,小心一點,這下面的鱷魚比我想像的還要多。」子嬅探出頭,出聲警告,隨後又一頭扎進了水裡。繼續跟黑水鱷大戰。
趙正聞言打起了精神,提高了戒備,不敢再完全倚仗子嬅。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要是有一條不長眼的鱷魚追上了他,而子嬅又沒來得及施以援手。他還得靠背上的雙劍自保。
還真是應了那句怕什麼來什麼那句老話,他心裡擔心遭遇黑水鱷襲擊,當即就感覺身體下面暗流湧動,有東西衝了過來。他吃了一驚,連忙停止踢水。單手伸向後背,將虎嘯劍鏗鏘一聲抽了出來。握在手中。
他的六感不如子嬅靈敏,預判能力也沒那麼強,也不管黑水鱷游到了哪裡,當即向水下一陣亂刺。他亂刺了十來下,還在劍身上加諸了內力,將水下照得亮了起來,依稀看到了一條黑水鱷的猙獰臉孔。
黑水鱷張開大嘴要去咬浮在水面上的趙正,正好迎上了落下來的虎嘯劍,血盆大口被刺了個透堂,口腔還被劍身飛離出來的小股劍氣給割傷了,頓時血流如注。黑水鱷吃痛不過,搖頭擺尾,這就想沉入水底。
趙正見狀,一頭扎進水裡追趕,照著黑水鱷的後心便刺,一下刺穿了厚厚的甲背,將劍拔出來,他又連刺了數下,直到黑水鱷靜止不動才作罷。
「你沒事吧?」子嬅迎頭游了過來,嘴唇微動,用傳音之法詢問。
趙正單手握劍,另一隻手做了個秀肱二頭肌的動作,以此表示自己沒事。
「我在那邊殺了足足九頭黑水鱷,水下終於消停了,不再有黑水鱷浮上來,現在可以護著你安心往前游了。」子嬅又傳音道。
趙正點了點頭,在水下翹起了大拇指。
他本想轉身繼續向前游,可一見水中浮著的黑水鱷屍體,忽然靈機一動,用劍將其穿過,勾在了劍上。他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鱷魚肉,不管好吃與否,總該趁機嘗嘗。
子嬅不明他的用意,可也沒有阻攔,默默跟在後面,保駕護航。
死了那麼多條黑水鱷,地下湖終於消停下來,似乎是被清理乾淨了,此後再也沒有出現黑水鱷襲擊他們二人。
趙正一路游動,一直游到前面被石頭擋住才停下,改為向下潛游,從水底找了一條通道繼續前進。水下這段距離可不短,足有十多丈遠,好在他憋了一大口氣,硬撐到了對面。
再從水中探出頭,已經到了石頭的對面,也就是地下湖的另一頭,這裡連接著另一條洞窟。
趙正吸了幾大口氣,肚子舒服了不少,接著向前游,一直游到了地面上。他用力抖了抖手腳,將身上的水抖掉了一些。子嬅隨後上岸,也這般做了,而且抖得更加乾淨,並用發熱的內力烘乾了衣服。
趙正沒有子嬅的本事,只能繼續穿著濕漉漉的衣服。
「你留著這條鱷魚是要幹嘛?」子嬅弄乾了衣服,詢問道。
「我還沒吃過鱷魚肉,打算嘗嘗鮮。等到出去之後,找廚師做一桌鱷魚宴,一來解饞,二來就當慶功。」趙正將黑水鱷放下來,暫時丟到一邊,留著回來之後取走。
「這東西的肉能好吃麼?」
「不知道好不好吃才要吃,要是知道我就不吃了,運出去也怪麻煩的。」趙正聳了聳肩,探手從腰間的牛皮袋裡取出了蠟燭,用火折子將其引燃。燭光照耀,黑水鱷纖毫畢現,這東西長得跟鱷魚完全一樣,只不過表皮是黑色的。
如果讓百洞派的掌門得知有人闖入本門禁地,企圖盜走鐘乳玉液,又殺了守衛地下湖的黑水鱷,還想吃頓鱷魚宴。不知這位掌門會做何感想,氣炸肺恐怕都是輕的。
趙正藉著燭光照亮,繼續前進,一邊走一邊說:「我們這次來可謂是利弊參半,有利的是百洞派的人都在看比武,門內守衛空虛。倒霉的是為了準備這場比武,百洞派一定已經取走了一部分鐘乳玉液,不會給我們剩下多少。」
「那也沒辦法,總不能去跟百洞派的人搶那點東西。」子嬅道。
「這倒是,光是偷走鐘乳玉液就夠不厚道了,再去人家手裡搶,這就太過分了。」
「呵呵,看你表面挺老實,沒想到你也會幹出這種不老實的事。」
「這種不老實事情,我可不是第一次干了……」趙正想起了之前得手的御酒,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