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夾著一塊泛著油光的瘦肉丁,看著摩雲子的兩輛車去而復返,心中暗喜道:「臭小子,總算是上鉤了。」接著將瘦肉丁丟進嘴裡,幾口嚥下,味道相當不錯。
兩輛馬車踩踏著路上的積雪前進,馬蹄周圍掀起粉狀的白色雪霧,伴隨著清脆的蹄聲,來到了趙正的近前。摩雲子推開第一輛馬車的車門,從中冷然走出,上下打量了趙正數眼。
魚已經上鉤,趙正不急於跟摩雲子搭訕,繼續吃著飯菜,顯得氣定神閒。
摩雲子見趙正如此淡定,微微皺著眉頭,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口吻說道:「喂,你別吃了,我有點話想問你。」
雖說摩雲子言語粗魯,可趙正並沒置氣,他放下了碗筷,含笑道:「這位兄台,有什麼問題的話,請儘管問。」
「這兩天裡我們遇到好幾次了,每次遇到你,你都在吃飯,而且身邊擺著一大堆東西。桌椅板凳,什麼都有。可是你在趕路的時候,卻只有一個人,一匹馬。那麼多的東西,你在趕路時到底藏在了哪裡?」摩雲子問道。旁邊的兩名男僕也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呵呵,原來兄台是對這個感興趣。」趙正愣了一下,他原本要用這桌酒菜吸引人,卻沒想到摩雲子等人更加感興趣的是存取東西的秘法。不過這也無所謂,只要能達到接近摩雲子的目的就好。
「嗯,我對這個很感興趣,還望告之。」摩雲子道。
趙正神色不變,在心裡臨時醞釀了一番說辭,然後故作為難地擺擺手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可是我的秘密,不能隨便對外人透露。」
「這是一百兩銀子,只要你肯說,這些錢就是你的了。」摩雲子從腰間的華貴錢袋中夾出了一張銀票,在趙正眼前晃了晃。
趙正哪會把這點小錢放在眼裡,繼續演戲,裝腔作勢道:「這些錢倒是不少,可我還是不能告訴你,因為告訴了你之後,我就要餓死了。」
「此話怎講?」
「其實我是一名戲法師,懂得一些搬運物體的彫蟲小技,我就是靠著這個混飯吃的,如果把這個技巧告訴了外人,我還怎麼靠這個賺錢?」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保證絕不外傳,而且可以再多給你一些錢。」摩雲子猶豫了一下,又取出了一張面額更大的銀票,但也不過五百兩罷了。
「我的手藝是師父傳下來的,當年立下過毒誓,絕不外傳。」趙正搖搖頭,態度堅決。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摩雲子雙眼一瞇,目光猶如出鞘寶劍,寒光霍霍。
「這位兄台步步相逼,莫非是想要跟我一樣當一名戲法師麼?」趙正毫無懼色,笑問道。
「哼,我堂堂摩雲子,豈會去給別人賣藝。」摩雲子不屑道。
「這不就結了,既然你不想當戲法師,又何苦非要知道我這個戲法師的彫蟲小技?我在魯工的家裡見過你出手,知道你是厲害的武人,以你的身份對我步步相逼,未免也太掉價了。這要是傳到江湖上,你就不怕各路的朋友笑話你麼?」
摩雲子眼珠動了動,覺得這話倒也有點道理,冷哼道:「欺負你確實有辱我的身份。」
「這位兄台,既然欺負我有辱你的身份,那你就別欺負我了。我耍的只是戲法師的彫蟲小技罷了,你堂堂一位武人,學去了也沒用。不如這樣好了,如果你對此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在路上為你獻藝,你看如何?」
話說到了這份上,摩雲子也不好再逼迫趙正說出此中的技巧了,只好點頭答應。
「那就這樣說定了。」趙正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笑意更濃。
「我現在正好有興致,你有什麼戲法,現在就變吧。」
「戲法跟武功一樣,也分很多流派,我所學的流派當中,並沒有當面變的戲法,只有長距離下才能變的戲法。兄台若是現在想看的話,請繼續往前趕路,我待會兒會追上你,然後在你的必經之路上變一些東西出來。」
「會的戲法這麼少,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戲法師。」
「本事不在多,在精。」
「哼,說得倒是好聽。我姑且信你一次,希望你待會兒變的戲法不要讓我失望。」摩雲子冷然轉身,回到了馬車上。兩名車伕連忙也跟了上去,各自駕駛一輛馬車。
趙正目送著兩輛馬車走遠,他的計劃算是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只要設計勾引摩雲子前往斷魂道就行了。他匆匆吃完了飯,收拾好東西,隻身騎馬上了路,追上了沒走多遠的摩雲子等人。
「兄台,你慢走,我在前面等你,晚上的時候我們再見。」趙正騎著馬朗聲道。
摩雲子坐在車內,不予回應,仍在閉目養神。
趙正不以為意,連著甩了兩下韁繩,騎著快馬漸行漸遠。
兩名男僕人盯著趙正的背影,尋找著趙正存放東西的地方,可是把眼珠子瞪圓了也找不到,暗自驚奇。
臨近夜晚,趙正停在了半路上。再過不久摩雲子的馬車就會追上來了,他得想辦法變點什麼東西出來才行。
酒菜什麼的已經變出過好幾次了,就算再變出來也無法讓摩雲子等人驚異,必須得變點別的東西才行。
趙正的系統倉庫畢竟空間有限,裡面裝著的都是有用的東西,除了這些之外,還真就沒什麼更多的東西了。他思來想去,靈機一動,將馬廄倉庫打開了,把原本的棗紅色馬換成了一匹黑馬。
他趕路時始終騎著棗紅色馬,現在忽然換成了黑馬,一定能讓摩雲子等人感到意外,達到變戲法的效果。他撫了幾下黑馬柔順的鬃毛,暗暗得意。
單單換一匹馬效果似乎還有點不夠,他又做了一些美味佳餚。
摩雲子的馬車過了一陣子追了上來,踩著染上落日餘暉的橙色落雪停在路上。兩名男僕人看著那匹黑馬以及一桌子豐盛的酒菜,驚得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可真是個活神仙,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裡變出來的?」男僕之一對著趙正翹起了大拇指,佩服得五體投地。
「彫蟲小技而已,說破就沒意思了。」趙正搖搖頭,神秘一笑。
摩雲子從車上走了下來,見到酒菜時沒什麼反應,因為已經見過好幾次了,不過那匹黑馬超出了他的預料。他起初以為黑馬只是皮膚換了顏色而已,本質上還是原來那匹馬,為了驗證這個猜測,走過去檢查了一番。可無論他怎麼摩擦,黑馬的皮膚始終黝黑發亮,沒有染色的跡象。
「有點意思,除了這些之外,你還能變什麼?」摩雲子興致盎然地問道。
「等到明天上路,我還可以再換一匹馬出來。」趙正想了想後答道。
「除了食物跟馬呢?」
「除了這些之外,我就變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你只會變這幾樣東西?」
「如果我什麼都能變的話,還是戲法師嗎?」趙正啞然失笑,反問道。
「說的也是。」摩雲子點點頭,興致稍減。
「戲法變完了,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趙正對著餐桌做了個請的手勢,桌上的菜餚還在飄著熱氣。
「沒興趣,我從不吃外人的東西。」摩雲子這點防範意識還是有的,絕不會亂吃陌生人的東西。
趙正深諳江湖規矩,沒有糾纏不休,一次邀請失敗,也就不再囉嗦了。
摩雲子不再理會趙正,命令幾名僕人就地休息,抓緊時間做飯,然後回到了車內。他擔心趙正這個陌生人會在自己的飯菜內下毒,掀開了馬車的窗簾,一直在暗中盯著趙正。
趙正有自己的計劃,不會做多餘的事情,安安穩穩地吃著自己的飯。
雙方都吃完飯之後,摩雲子將趙正叫到了身邊,閒聊起來,問及了趙正的身世姓名。趙正編了一套說辭,謊稱自己叫做「趙匡胤」,故意占老祖宗的便宜。
「匡胤有匡扶社稷的意思,你一介草民,起這個名字可有點作死。」摩雲子古怪地看了趙正一眼。
「家父當時胡亂起的名字,確實有欠考慮。」趙正乾咳了兩聲,掩飾尷尬。
「你身上帶著柄不錯的佩劍,應該也會兩手吧?」
「會兩手粗淺劍法,但還算不上武人。」
「你練兩下我看看。」
「那我就獻醜了。」趙正也沒推脫,起身拔劍,練了一套很早以前學過的《武當劍法十三勢》。他有意隱藏實力,壓制著身體裡的內力,沒有暴露出來,但一招一式倒是練得像模像樣。
「以你這個實力確實還算不上武人,但你的佩劍不錯。」摩雲子多看了一命劍幾眼。
「哦,這是家傳的佩劍,還算鋒利,帶上它我才敢上路。」趙正挽了個劍花,將一命劍插回劍鞘。
「我的冷鋒劍也是一柄好劍,也不知道你的劍跟我的劍比起來哪個更快一點。」
「這還用說麼,當然是你的劍更快了,我的劍根本上不了檯面。」趙正不想跟摩雲子比劍,岔開話題問道,「對了,那一**從魯工的手裡買了那件瓊樓木宇,看你也不像是木雕收藏家,買這個木雕想必一定另有用意吧?」
「我買這個木雕與你無關,不要多問。」摩雲子皺了下眉頭,沒有明說。
趙正乾笑兩下,不好再問下去,轉而聊起了其他無關緊要的話題。
天漸漸黑了,摩雲子聲稱要回去休息,終止了談話,回到了馬車裡。
趙正也就地搭了個帳篷,可沒有急著睡覺。他今天還有兩次進入副本的機會,不能浪費。他以解手為借口,去森林深處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開啟了系統。
經過多日的積攢,他手頭上的積分盈餘了不少,多達八千多點,就算再開啟一個辛等副本,也可以剩下很多。
梅花樁、魚鱗絕壁、箱子迷宮,這是僅剩的三個尚未開啟的辛等副本。梅花樁是用來鍛煉身法的,魚鱗絕壁是用來鍛煉輕功的,而箱子迷宮是用來碰運氣的。
趙正的運氣雖然不怎麼樣,可是也靠黑暗迷窟跟野豬林兩個副本得到了不少好處,這類副本的功效還是蠻大的。他思量再三,放棄了暫時用不上的梅花樁跟魚鱗絕壁兩個副本,將箱子迷宮這個副本給開啟了。
他重新看了一遍有關這個副本的介紹,在這個副本裡有許多木箱,打破木箱就有可能得到寶物,但也有可能激發陷阱,具有一定風險性。他有了底氣,關掉了介紹,正式進入副本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