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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瘋子很強,至少在一般人看來,經過軍隊野戰部隊精銳訓練過的人,都是萬中無一的好手,曾經鄭瘋子也是一個充滿著前途的軍人,但可惜,社會的現實,還有人生的苦難,讓他變得迷茫,所以當他深愛的未婚妻轉投他人的懷抱,他終於承受不住這種事實。
他瘋狂的阻攔,但等待他的結果,卻是一無所有,失去了一切,包括用以維生的經濟來源,那一刻,他崩潰了,手持利刃,衝進了那個男方的家裡,把他們一家八口,從老到小殺了一個乾乾淨淨,那一刻,他坐在染滿鮮血的地板上,嘶聲裂肺的吼著,甚至被抓了,都沒有一絲的反抗,或者親手殺死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也生無所戀。
但死亡並不是那麼容易面對的事,當心如死灰的他遇上了一絲生機,他當然不可能放棄,在幽陰的拘押所裡,他一連殺了三個窮兇惡極的高手,然後才被宋家看中,以狸貓換太子的方式,救了他一條命,從那一刻起,他就是宋家的狗
不過到了今天,他仍不後悔這個選擇,因為這十年來,他得到了很多。
現在他每天玩的女人,比那個最初愛上的未婚妻更漂亮,每個人看到他,都帶著畏懼與害怕,他可以為所欲為,就算是當狗,也好過當一個窮人。
這就是他曾經的歷史,但少有人知道,他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一聽說是黑虎,鄭瘋子微微一震,掃了包廂裡那些半裸的女人,眼裡再也沒有半分的**,喝道:「都給我滾出去……」
十秒鐘之內,十幾個女人,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她們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人世浮萍,鄭瘋子只是動個手指,她們就有可能被抹殺,消失無影無蹤,從來沒有人敢反抗,因為反抗的人,都已經消失了。
女人一離開,氣氛就靜了一下來,然後包廂的門被關上了。
「弄醒他。」鄭瘋子喝了一句,握住了桌上的一個杯子,狠狠的喝了一口水,壓抑心中那種異樣的情緒,也不知道為何,他隱隱的有種不安的感覺,一般來說,經過了生生死死的人,都會有一些對危險的感應。
一個酒瓶,已經打在了昏迷的黑虎頭上,疼痛,還有酒水的冰冷,讓他身體一彈,人立刻清醒了過來,相當的清醒,就像是死前的迴光返照一般,一個箭步就已經衝到了鄭瘋子的面前,嘶聲的哭道:「老闆,死了,死了,都死了,我帶去的人都死了,他們死得好慘。」
被打擾了盡興,宋運發很不爽,雖然眼前的黑虎是派出去幫他辦事的,但這點小事竟然都沒有辦好,那個女人沒有弄回來,他現在慾火難洩,當然不爽,回頭看了宋運發一眼,說道:「宋老闆,你手下的人不怎麼樣,腦子都不清醒,怎麼可以辦出聰明事來。」
「惡魔,那是惡魔——」誰也沒有想到,才清醒的說幾句話,黑虎那清明的眸子已經開始變得模糊,然後如受到了致命的驚嚇,步步後退,一直躲到了包廂的一個角落,魁梧的身形不再,整個人蜷曲起來,看著就如路邊的乞丐。
鄭瘋子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黑虎也算是有功之人,這些年他太累了,送他回天堂休息一下吧,以後就不用這麼辛苦了,給他家裡送十萬塊,我怎麼也不會虧待自己屬下的。」
一個光頭的壯漢走了過去,手從兜裡掏出一把軍刀,慢慢的把刀鋒拔開,走到黑虎的面前,手已經抓著他的頭髮,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手中的刀鋒一劃,一條鮮血射了出來,然後慘叫,一切安靜下來,地下躺著的,就是黑虎的屍體
宋運發眼裡有些發冷,對這種死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人站了起來,說道:「今晚實在太掃興了,鄭老闆,我希望明天晚上,能看到那個女人躺在我的床上,那個男人,不要殺他,我要他活著,辛苦的活著,你明白我的意思?」
鄭瘋子有些鄙視的看了宋運發一眼,說實在話,他也不是與這人第一次打交道了,但是作為宋家的一條狗,他必須為宋家人服務,既然上面已經有了話,讓他一切聽宋運發的,他當然不敢不聽,雖然他在南海一手遮天,但他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一旦他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有可能明天就會從這個世間消失。
所以任何的情緒,他都不敢表現在臉上,而且很客氣的笑了,說道:「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相信宋董事一定會滿意的。」
就算是十個宋運發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但鄭瘋子卻是不敢得罪這個人,因為他姓宋,而他是宋家人的狗。
雖然這會兒鄭瘋子也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必竟黑虎是什麼樣的人他太清楚了,能無功而返,還把黑虎弄成這副模樣,那鐵定不是一般人。
不過呆在南海這麼多年,整個南海被他掌控著密不透風,鄭瘋子真的不相信,以他手中整個南海的力量,對付不了一個男人,所以他才這麼很有底氣。
宋運發這才滿意,穿好了西服,很紳士的把兩邊拉了一拉,人已經轉身,準備推開房離開,他是一個生意人,這種見血腥的事,他是不會去做的,宋運發對宋家的作用,是為宋家賺錢,只要他有這個能力,其他人,自有人為他辦妥,在整個南海,他看上什麼女人,第二天那個女人就會在她的床上。
也許是習慣了,就成了自然,所以宋運發覺得,他要那個飛機上遇上的極品少婦,也不是一件什麼困難的事。
但就在這時候,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了,三步的距離,進來的人與宋運發兩兩相對,宋運發臉色大變,步步大退,失聲的叫道:「是你,你竟然敢來這裡,瘋子,殺了他。」
心驚之下,所謂的紳士風度就是一堆狗屎,也顧不上什麼優雅,直叫鄭瘋子的名字。
來的人,當然是寧采臣,其實早在黑虎被殺之前,他就已經到了,但對這樣的人是不是死他一點也不關心,相反的,死一個少一個禍害,所以這會兒才出現,而這兩人的話,激起了他很強烈的殺機。
他動了殺機,當然是要死人的。
兩個鐵血凶悍的男人動作很快,幾乎在下一秒就已經撲了上去,一人揮出了重拳,一人刺入了匕首,想來這樣的動作,他們做了很多次,配合得天衣無縫。
鄭瘋子甚至想,這年青人是什麼人,竟然闖到這個包廂裡來,難道不知道這是他獨有的,誰闖誰死還有外面的人怎麼回事,竟然會讓人這麼輕易的闖進來,白白浪費了一條命。
鄭瘋子這會兒當然不會想到,外面的人都已經死了,這太安靜了,他當然不會相信。
「卡嚓」兩聲,兩人的動作實在很快,甚至讓人的眼睛都跟不上,但可惜,動作再快,他們也只有送死的份,寧采臣一隻手一個掐在他們的脖子上,高高的舉了起來,然後捏碎了他們的脖子,這種冷絕的殺戮,讓人頓然色變。
這是一副很不和諧的圖畫,一個修長挺立的年青人,舉著兩個體重都超過他的身體,而且活活的把他們捏死。
「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女人的老公——」看著兩人強悍的男人被這樣輕意的捏死宋運發有些崩潰了,他是一個商人,這種血腥的場面,可是很少見的,承受力很沒有這般的強大,顫抖的雙腿幾乎都支撐不住身體,而且腿間,已經淋濕了一片,失禁了。
鄭瘋子這一刻彈了起來,同時聲音響起:「殺了他!」除了他,剩下的還有六個手下在包廂裡,至於已經嚇得尿褲子的鄭瘋子,還是算了吧,這樣的人沒有指望了。
鄭瘋子雖然養尊處優,但這麼些年來,他的身手可是從來沒有落下過,從當初在牢裡殺掉三個厲害的高手獲得新生開始,他就已經明白,他的強大是他的立身安命之本,絕對不能失去。
所以這些年,就算再享受,他的實力不僅沒有減弱,而且更變得相當的強大。
但可惜,他們的這種掙扎,實在太微不足道了,對寧采臣來說,當他有了殺念的時候,這些人都已經是死人。
六個人都死了,他們都沒有承受住寧采臣的一劍,其中三個人,斷了雙臂,這會兒還在地下抽搐彈動,如被人從水裡撈起來的蝦,這是他們生命最後的時刻。
鄭瘋子也彈了回去,彈坐在了沙發上,手捂在腹部,卻是沒有立刻坐起來,一向陰沉的臉上,泛著幾許蒼白,看著寧采臣,眼裡有了深深的懼意。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寧采臣卻是輕輕的笑了,慢慢的走了過去,嘴裡卻是回答:「死人。」
鄭瘋子臉色大變,叫道:「你不能殺我,我是南方宋家人,你可知道,得罪宋家的人,最後都會死而且會死得很慘,你雖然強大,但絕對無法與擋住宋家的殺戮。」
寧采臣走近三步,到了鄭瘋子的面前,說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鄭瘋子哪裡知道,他只知道宋運發看中了這個年青人的女人,他才派出黑虎出手,把那個女人綁來,這是一件小事,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至於最後那女人是殺,還是用錢砸,都是無關緊要的問題了,因為從來就沒有人過問過。
他沒有問,但寧采臣還是告訴他:「我叫寧采臣,京城寧采臣。」
話一落,一縷寒光閃過,鄭瘋子已經被劃破了脖子,他沒有動,只是眼裡有著深深的訝然,似乎對寧采臣身份的驚然,讓他忘記了死亡前的恐懼,寧采臣,京城寧采臣,那是一個不敗的神話,就算是遠在南海,他也聽說過,私底下,他也是寧采臣的祟拜者,希望著有一天,可以成為他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