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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幫總部,那座僻靜的莊院別墅裡,此刻充滿著深秋的蕭索,幾片枯黃的落葉,隨風而蕩,晃悠悠的,讓人總覺得心神不靈。
似乎入秋之後,豹幫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種悲涼。
雖然寧采臣屠殺的是虎幫的打手,但他們也有種**裸的死亡威脅,所以從那事發生之後,豹幫也變得很低調。
秋風亭中,涼風陣陣,一壺香茶,淡然清香,很有種陶冶情趣的意味。
兩個身影,一男一女坐於其中,品茶靜心,卻也相得其彰。
他們就是豹幫的太子爺葉風與京城第一美人智者葉紫月。
多日不見,葉紫月豐腴的體態似乎也與秋風一般的消瘦了很多,以前的高貴之態,也為成了幾分嫵媚,神情間帶著慵懶之態,美得讓人不忍側目。
也許是心境的放開,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露面了,整天呆在自己院裡,修身養性,種種花,寫寫生,泡泡茶,睡睡覺,一天很短,似乎很快就過去了,沒有了葉家事務的諸多勞累,她卻發現,人生有很多被她忽略的妙處。
「你的心很亂?」茶杯放下,看了眼前葉風一眼,葉紫月輕輕的問了這麼一句。
葉風是京城很不一般的四大公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堂,惹得很多大家閨秀,明門淑女暗戀不已,而他也是一個很注重形象的人,可是此刻,他兩眼帶著血絲,疲憊異常,似乎在承受著無盡的折磨。
雖然沒有問,但葉紫月也知道,這種折磨來自哪裡。
葉風一向一絲不苟的臉上,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道:「如今京城,又有幾個人可以心安而臥,面對著寧采臣,我所有的驕傲都被踐踏,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是的,他不敢,眼睜睜的看著鐵血盟創立,虎幫與豹幫,竟然連個屁也不敢放,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因為這是侵戰他們的利益。
葉紫月點了點頭,說道:「原來他已經成了你的心魔?」
對葉紫月這樣淡然神色,葉風似乎有些不太滿意,有些氣惱的提了一句:「他可是你未來的丈夫。」
葉紫月一聽,她卻是笑了,讓葉風有些莫名,這事說出來,她應該心怒才是。
「怎麼,想通了?」
葉紫月搖了搖頭,說道:「你想的太多了,還是擔心擔心你的豹幫吧,我的事,輪不得你著急,如果我沒有猜錯,鐵血盟之所以沒有大動作,是因為他們在蓄力,從這一點來說,寧采臣做得很不錯,不急於求成,一步一步的挺進,卻給你們一種心靈的恐慌,想來鄭家現在的日子,更不好過吧!」
葉風苦笑了一下,說道:「豈止不好過,簡直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我看鄭花花這個傢伙是被嚇得不輕,現在躺在床上還都沒有起來呢?」
「能以一人之力,把我虎幫與豹幫逼到這般的地步,寧采臣的確夠狠,紫月,你現在是不是心裡偷偷的樂,這樣的老公可不好找。」
葉紫月掃了葉風一眼,輕輕的說道:「我說你想得太多了,寧家與葉家聯姻之事,並沒有你想得這麼容易,你是不是覺得我葉紫月名動京城,根本不愁嫁,老爺子只要一說聯姻,寧家一定欣喜若狂,想著早些把我娶過去?」
葉風一愣,問道:「難道不是?」
葉紫月卻是有些黯然的說道:「就算是葉家想把我賣個好價錢,但也得人家願意買,寧采臣又不是傻子,他如何會輕意的答應娶我,我在他的眼中,應該是一個善施詭計,心思陰沉,沒有一絲賢德淑良的女人,你覺得若是你,你會娶這樣的女人?」
葉風訝然的問道:「印象這麼壞?奇怪了,整個京城的男人都為你迷醉,寧采臣怎麼會如此的想你?」
葉紫月苦笑了一下,說道:「機緣巧合,造成這樣的認知,雖然有些誤會,但當初,我的確算計過柳婉玉與他,倒也沒有冤枉我。」
為了葉家的利益,葉紫月並沒有後悔當初的做法。
葉風的頭上冒出了冷汗,說道:「這一下,葉家丟人丟大了,你看葉家這般大張旗鼓的操作,若是被一言而拒,紫月,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葉紫月一點也不在意,說道:「後果如何,我一點也不擔心,那是葉家需要承受的,並不是我,不過雖然寧采臣並不喜歡我這樣的女人,但總算還是有安慰的地方,寧家的幾個大人,卻是對我充滿著期待。」
「不然他們也不會放任我們葉家散佈這些謠言,據我的推測,寧家人怎麼也會讓寧采臣把我娶回去,就算是當門面裝飾,也不會讓我去便宜別人,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愛與不愛,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就是大家族年青女人的悲哀,就算是葉紫月這樣聰明的女人,也一樣逃不了自己的宿命。
嫁給一個不愛自己,而自己也不愛的男人,那也許就是一個悲劇。
葉風大怒,叫道:「紫月,我不同意你這麼做,若有一天你嫁人,我希望你是因為愛他。」
葉紫月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想得太天真了。」
見他還想反駁,葉紫月不想與他爭論這種事,這事雖然她放任不理會,但心裡還是有些想法的,如果到了一定的時候,她會去見見那個可能成為她老公的小男人。
「好了,不說我的事,說說你的,葉風,你現在準備怎麼辦,豹幫幾千號人的生死,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葉紫月的事情很麻煩,但與葉風的事情相比,卻也不算什麼事了。
「這也是我今天請你來的目的,紫月,你覺得,我要怎麼做,如果再這麼持續下去,我想我會崩潰的。」
葉紫月說道:「鐵血盟一起,京城之中,根本就沒有人可以與之抗衡,或者說沒有人敢與寧采臣面對,幫會自有幫會的規矩,寧采臣現在掌握主動,他就是規矩的制定者,你目前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解散豹幫,重新做回以前的老本行,以葉家大少的身份,當一個紈褲其實也很不錯的。」
葉風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心有不甘,豹幫他付出了很多,這樣的放手,他不甘心。
葉紫月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又說道:「鐵血盟創立了以它為首的幫會世界,領袖群倫,相信以寧采臣的性格,不希望有任何可以威脅他的力量存在,他之所以沒有趕盡殺絕,是因為虎幫與豹幫,已經不被他看在眼裡。」
葉風一喜,驚問道:「那麼說,虎幫、豹幫還是可以與以前一樣的,只是與鐵血盟井水不犯河水?」
葉紫月的聲音變得有些冷漠,說道:「當然不是,寧采臣現在不動,不代表以後不動,我隱隱的有種感覺,他現在沒有動你們,是把你們當成雞在養著,若鐵血盟宣告崛起,就是殺雞敬猴的時候了。」
葉風冷冷的打了一個顫。
葉紫月繼續說道:「所以,現在你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接受寧采臣定下的規矩,把豹幫融入新的幫會體系中,只要寧采臣接受你的好意,兩幫合一,不論對寧采臣,還是對你,或者對鐵血盟對豹幫,都是有利的,說不定葉風你還可以獲得重新飛揚的機會,真正超越其他的三大公子。」
葉風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超越其他三人,這個還有意義麼,當初大家爭奪,是為了京城第一,現在有了寧采臣,爭個第二,豈不是成了一種笑話,這個夢想,還是當做個夢好了,現在對我來說,怕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讓他放棄現在的豹幫,他真的不甘心,既然接受現實,接受規則,還有新生的機會,他為何不試一試,要知道他現在已經不年輕,錯過了這一次,他怕是再也沒有機會沒有動力拚搏了。
葉紫月聽了,有些替葉風難過,葉風也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男人,無論長相心智,或者家世,並不比任何人差,在以前的四大公子之中,綜合實力數一數二的,但是寧采臣的橫空出世,磨滅了他所有的自信。
既生瑜,何生亮,這也是天意。
「不過這樣也好,我跟著他混,你嫁給他,我們兄妹還是可以相互照應,說不定,會比以前過得更好一些。」
未來充滿著變數,就算是最聰明的葉紫月也有些迷茫,好像自從與寧采臣相遇,她窺透的天機,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以一人之力,擾亂整個天地秩變,葉紫月其實很心驚的,她似乎有些懷疑,寧采臣是逆天改命之人,不然以諸葛一脈的天算之術,怎麼會算出如此莫名的結果,寧采臣的前世,竟然在千年之前。
死亡,轉世,輪迴,這是一個循環的過程,葉紫月見過即亡即生的兩世,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的兩世,竟然隔了千年之久。
而正因為他的出現,很多東西都變了。
葉家的興勢已經破,寧家衰相已散,甚至連她的命運,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機運如水,水無常形,到了此刻,就算是葉紫月也捕捉不到命運的形態了,只能隨波逐流,她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逆天改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