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一肚子的疑問,但是進了房間才知道,還有更過份的事,他那一向素潔的房間,竟然已經易主了,一進小廳,就看到陽台,倒不是因為陽光下那些花開正艷,而是幾片絲絲縷縷的布條,在迎風招展,看起來格外的顯眼。
就算是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呢,寧采臣當然知道,那是女人的貼身褻衣,而且是很性感的那種,能把貼身內衣晾到他的房間裡來,不用問也知道是柳婉玉的,心裡有些無奈的同時,寧采臣也承認,柳婉玉冷漠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顆性感的心。
不敢再看下去,兩世處男,寧采臣發現,他的忍耐力,已經越來越弱了,如果再這麼被誘惑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崩潰的,若不是在心裡念著小倩的愛戀,當日在中東的時候,他都拒絕不了玉靈瓏的挑逗,要知道那一夜,他可是失眠了。
進了房間,看到收拾得整整齊齊的物件,與以前不同的是,此刻皆沾上了若絲若縷的清香,那是屬於女人的味道,還有在某些地方,增添了一些花紅柳綠,讓這樸素的房間,不經意的多了一些溫意,或者這就是女人的效用了。
好不容易壓住心裡的悸動,梳洗之後下樓來,寧采臣準備與柳婉玉好好的談一談,他們不能再這麼下去,這對誰都不好,他知道她討厭他,厭惡柳家與寧家的聯姻,而她更應該知道,他另有所愛,小倩當日可是在婚禮宴上出現過。
這種情況下,好說好散才是最佳的結局,若真合得來,他們可以重新做朋友的,至少這會兒,他們成不了夫妻,因為寧采臣從來沒有這樣的想過。
要說當日的婚禮,只能算是一個鬧劇。
可是廳裡已經有人在了,那整天忙得腳不著地的父親回來了,看到他從樓上下來,只是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盯著手中的報紙,但是手微微的顫抖,卻洩露了他內心的情緒,看到兒子,寧天碌還是有些激動的。
只是他不想洩露這種感情,感覺有失父親的威嚴。
玉不琢不成器,他必須是一個嚴父,對寧采臣十分的嚴厲。
「爸——」這種情感很淡,但卻很舒服,回到家裡,他可以受到關愛與照顧,這種感覺,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家,他前世就沒有過,所以對家庭的生活,他很陌生。
報紙放下了,擺著一張臉,寧天碌說道:「回來了,不錯,沒有給我們丟臉,昨天你爺爺還提起你,說你像個男人,長了寧家的威風。」
寧采臣沒有吭聲,若說對眼前的父母有些勉強,卻可以接受,但對寧家,卻真是沒有一絲的歸屬感,必竟在他的記憶中,眼前的男人,可是有種血融於水的疼愛,哪怕他從來不說出口,寧采臣也可以感受得到。
他願意把這種父母親情與愛意延續下去,不管是為了前世的寧采臣,還是這個時代的寧采臣,想來都不會拒絕的。
「兒子,洗好了,快過來,媽剛才親自動手,給你弄了好吃的,你一定要多吃一點。」玉萍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菜品,看到寧采臣,一臉的歡喜,一年多來,她還是第一次這般的高興。
「采臣,今天可是做了不少好吃的,你可以大飽口福了,這些日子,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隨後出來的是柳婉玉,她穿著個花花的圍裙,竟然化身廚娘了,寧采臣有些感動,但沒有心軟。
「走吧,吃飯,你一定餓了,咱們有話邊吃邊說,這裡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寧天碌也站了起來,與寧采臣一起,走到桌旁,坐了下來。
「婉玉,把酒櫃最下層那盒裝的酒拿出來,今天高興,喝點慶祝一下,大家都來點。」
「爸,你怎麼像我家老爺子一樣的,都把好酒藏在最裡面,下次我回去,給你偷兩瓶來,反正一時半會他也發現不了。」千防萬防,可是家賊難防,這一句古語說得沒有錯的。
寧天碌欣慰的笑了起來,說道:「婉玉,你有這份心就行了,可不要惹你家老爺子,他是一個大炮筒,要是因為偷喝了他的酒惹得開炮,我還真是臉面不保了。」
柳婉玉把酒拿了出來,打開,給幾人都倒了一杯,說道:「怕什麼,只要我在這裡,量他也不敢來。」
以柳老爺子對孫女的疼愛,不要說偷喝他酒,就算是拔光他的鬍子,他也只能憋出的忍著,當然了,也可以找兒子出出氣什麼的,沒有辦法,誰叫整個柳家,最讓他疼愛的就是這個孫女呢?
玉萍也笑道:「可不要這麼幹了,男人啊,都嗜酒如命,要把老爺子氣病了就不好,你爸也算是高級幹部,整天不離酒桌,還怕沒有酒喝麼?」
看著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寧采臣都只能閉嘴,本來想責問柳婉玉的話,是如何也說不出口了,他能感覺得到,三人的相融,是一種難得的幸福,連他都不忍心打破這種氣氛。
也許,小倩的性格也未必可以做到這般的程度,看了柳婉玉一眼,心裡有些感歎,這女人,真的改變了很多,她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小倩是屬於他的,而柳婉玉卻是屬於眼前的寧家,沒有看到父母都已經接受了她麼?
「采臣,不要不說話啊,來,大家來乾一杯,歡迎采臣平安歸來。」柳婉玉不是一個熱鬧的人,平日裡還很冷酷,但這裡,是她的家,是她未來生活一輩子的地方,她當然不能把自己的個性拿到這裡來。
玉萍接話說道:「是了,采臣,你先吃點,填填肚子,然後再說說你離開刺血訓練營,究竟去哪裡了,你可知道,媽擔心死了。」
一邊說著,一邊往寧采臣的碗裡添菜,什麼好吃就夾什麼,母愛如水,融入他的心田。
寧采臣愧疚之意更濃,與大家碰杯之後,索性放開了心裡的糾結,說道:「媽,其實我也想你們的,以後我一定好好的陪你們,不離開了。」
「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想得辛苦也是很自然的,采臣,你現在已經是大男人了,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不必為媽擔心,如果你真的覺得媽一個人孤單了些,就盡快的給我生個孫子吧!」
聽到這話,寧采臣吃到嘴裡的東西差點都噴了出來。
「媽,我還年青,還在上學呢?」
「誰規定上大學不能生孩子的,采臣你放心好了,這只是小事,咱家能擺平的。」看樣子這老媽這想抱孫子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寧采臣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才好了,這事鬧得,實在太尷尬了吧!
一旁的柳婉玉也羞紅了臉,低聲的說道:「媽,你不用太急,采臣的學業也很重要的,再等兩年,等他畢業了,我們一定給你生個胖孫子。」
好吧,寧采臣嘴巴裡滿是酸水,本來美味的食物,現在吃起來竟然難以下嚥了,他很想暴起怒吼:「生什麼生啊,就算是要生孩子,也要與小倩生,與你柳婉玉沒有太多關係的。」
但看著父母眼裡的期盼,他沒法開口,以前一個人的時候,什麼事都由自己決定,但是現在有家,有父母之後,寧采臣才發現,原來這些事看起來簡單的事,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影響著家裡的所有人。
除非他離開這裡,離開寧家,離開眼前關愛他的父母,不然這種血脈親情的糾纏,必然也是一生一世。
但是,他可以離開麼?
這一頓飯,寧采臣吃得並不好,倒是其他三人興高采烈,看得出來,柳婉玉真的融入了這個小家庭,一家四口,看起來真是其樂融融也。
關於寧采臣在刺血訓練營的事,父母都已經知道了,有柳婉玉,還有玉靈瓏的上門,也不需要寧采臣重複講說,倒是根庭國之事,寧采臣就挑了一些簡單的經歷說了一遍,幾人倒沒有追問,或者他們也知道事情並像寧采臣說的這樣簡單,但對他們來說,寧采臣回來了,這就已經夠了。
吃完飯,兩女幫著收拾碗筷,寧采臣被叫進了書房裡。
「采臣,看到你平安歸來,爸的心裡真是激動,你也不要怪爸狠心,當初沒有反對老爺子的意見,把你扔在刺血訓練營,對我們這種家族來說,強者生存,弱者死亡,沒有別的選擇,爸不敢有太多的期盼,只想著你若能不死,就算是廢了,爸也會養你一輩子,讓你衣食無憂,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可以平安的回來,或者從一開始,所有人都看錯了你,想想我寧天碌的兒了,又怎麼可能是平庸之輩呢,看到你回來,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爸欣慰,就算是下一刻死去,也不會有遺憾了。」
寧采臣在失去小倩之後,經歷了五年的殺戮,本以為不會再有傷感之心,但此刻,他抑不住的想哭。
「爸,你與媽放心好了,從今開始,我不會再讓你們失望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