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湖心小島,把蛇頸龍首領的屍體放在一邊,顧不得觀察島上的情況,楊乾立刻仰天長嘯,對著這片地區的生靈們宣佈自己的主權。
失去首領的蛇頸龍們只得把地盤向下游轉移,只是此刻沒有誰去注意失敗者。不管是任何生靈,總是都會更在意的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蛇頸龍們都退走了,這片水域再不會有不開眼的水生龍類來搶奪地盤;恐鱷們當然不會也不敢來和它們的王者搶奪捕食的地點。這就意味著,江心島附近的水域直到大河兩岸,已經被整個三岔河區域的水生恐龍和鱷魚們默認,成為了恐鱷王者的私人領地和捕食區域。
這才是獨一無二的王者。
當然楊乾也沒自大到自己就真的稱霸白紀了,到現在他還沒有進入過綿延的大山密林,也沒到過無邊無沿的大海,誰知道在白紀的世界裡,還有什麼恐怖的生物呢?
就幾千萬年後人類發現的,海洋裡就有一種滑齒龍的體型在二十米開外,而且據說,發現的那頭滑齒龍化石還沒成年,所以滑齒龍的體型完全可以達到二十五米或者更多。而且更有傳言,曾經發現過長達四米的滑齒龍上下頜。
一個嘴巴就有四米長的傢伙會是什麼樣的怪物,沒有親眼見過之前,誰也無法想像它們的可怕。
幾千萬年後的人類僅僅是通過化石推斷猜測出白紀的具體情況,而實際上,這些推斷和猜測不過是九牛一毛,至少楊乾就見過太多奇形怪狀的生物。只是恐鱷獨特的生存生活方式,讓他很難和太多的生物們產生交集。
宣佈過主權之後,楊乾才有開始打量這個江心島。
這個島真的不大,橢圓形的小島,直徑不足五百米,上面也沒什麼植被,只有少數石頭縫隙裡才有些灌木植物。其他的就是全部是光禿禿的石頭,大的小的奇形怪狀的,看起來就好像是無數石頭堆積成了這個小島一樣。
想想也是,這個江心島的位置處於三河交匯處,三條不同方向的河流衝入大江,組成了幾個巨大的漩渦,原本和緩的水流也變得凶險起來,如果江心島不是整體石頭結構,早就被沖得無影無蹤了。
不過,在浩浩蕩蕩的大江之中,自己能獨佔這麼一個地方,楊乾還是非常滿意的。從現在開始,就算只捉江裡的魚,也足夠滿足自己的大胃口了。
就是頭頂上嘎嘎亂叫的風神翼龍讓他覺得煩躁,這種翼龍的叫聲太難聽了。當然,也不排除楊乾自己的偏見,當年還是小鱷魚的時候,那頭在洞穴入口試圖把它們一群小恐鱷們當食物的風神翼龍,對楊乾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潛入到水中,楊乾做足了準備,耐心他從來不缺少,既然一隻風神翼龍的死亡不足以給這些傢伙帶來警示,那麼就多來幾次好了。
很快一隻翼龍被他納入了目標。
低空掠過的風神翼龍大概忘了曾經有條恐鱷能襲擊它們。它飛行的速度並不快,正在空中尋找著合適的捕獵目標,希望能捉到一兩條魚兒來。
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過,帶起了並不怎麼巨大的水花,當水花落下,江面上,形成了一片彷彿盛開花朵般的水渦兒,向四周擴散著層層疊疊的波紋。只是天空之上,已經只有藍天白雲,再不見飛翔的翅膀。那只悠閒捕獵的風神翼龍,再也不能繼續翱翔天空了。
這裡是白紀,一切都看上去很美,然而失去警惕,就意味著死亡。
捕獵風神翼龍,其實純粹是楊乾的報復。
說實話,風神翼龍身上真沒多少肉,這些傢伙別看翅膀展開有十二米的寬度,可最大的體重不過是四五百斤的樣子,一般的才三四百斤。也就是看著個頭大,作為食物來說,沒有恐鱷浪費精力去捕捉它們,畢竟相比恐鱷們幾噸的體重甚至達到十噸以上的體重,這點食物真不多,更何況捕捉還困難。
風神翼龍是群居的生物,楊乾偷襲了幾次之後,雖然中間也失手了兩次。但是已經足夠使大鱷魔的威名在風神翼龍中流傳,讓這些傢伙遠離屬於他的那一片天空了。
這才是真正屬於三岔河大鱷魔的霸氣。
終於安靜了。
夜幕降臨,楊乾靜靜的趴在小島上的一塊大石上,白天太陽把這些石塊曬的發燙,到了晚上溫度降低些,趴在上面就變成了溫暖,對恐鱷們來說,是一種很愜意的享受。
遠處是三條大河奔湧而來,三條大河中間,是巍峨連綿的群山。夜幕的落下,讓周圍變得安靜起來,儘管還有此起彼伏響起的恐龍叫聲,但是對於大河中間的楊乾來說,聲音傳到這裡已經很微弱了。
趴在小島之上,看著江水從前面衝過來,在星空之下,閃耀著點點亮光,讓人感覺到迷醉般的美麗。
抬起頭來,天空之上,一條銀河橫掛,漫天繁星點點。
有多久沒看這樣的天空了?
楊乾一時有些癡了!
上一世只顧忙碌學習,似乎從小到大的記憶,基本上都在上學上學,從小鄉鎮來到城市之後,繁重的學業讓他根本不會有興趣在晚上去看星空。即使想看的時候,城市上空那污濁的空氣,也彷彿是一層霧一樣,讓厚厚眼鏡片後面的雙眼,很難找到星星的影子。
大河浩蕩,銀河倒懸。恍惚之間,楊乾彷彿覺得,身下的大河和天空的銀河已經重疊,自己彷彿不是在小島的大石之上,而是在銀河之中暢遊一般。他就這樣進入了那二十年來從不間斷的空冥之中……
精神所在的識海中,大河和銀河合二為一,成了一條模糊暗淡的星光之河。這一刻的楊乾,忘了自己曾是一個人類,也忘了自己是一條恐鱷,曾經大河大江中的威風,在這裡變得不值一提。
他只是一條游魚,或是一隻飛鳥,而或是一個人,就這樣飛著,游著,閒庭信步著。
周圍那模糊暗淡的光芒,似乎是小刺一般,給他帶來了微弱的帶著一絲酥癢的刺疼感。這種感覺並不讓他難受,他甚至有些微微喜歡這種隱隱的酥癢和刺痛,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到了自我的存在。
他心裡想,這種感覺再強點也沒關係,讓它再強烈些吧!
於是,那種酥癢逐漸減少,刺痛慢慢增加。
痛的感覺,我也會感覺到高興?
我?
我是誰?
我是楊乾。
不對,我是恐鱷。
想起來了,我還是自封的三岔河大鱷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