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好好驗驗,不然恐怕就沒機會了……啊對了,我量說一句,莫殘還有那個什麼叫阿浩的,被人幹掉了你知道嗎?」
蔣祺揚一聽,臉色頓時大變。
費倫卻聳聳肩,道:「你知道的,關二哥在正興人緣還不錯,我想他那些兄弟知道你被放出去,一定很著急見你······」
不等費倫說完,蔣祺揚大變的臉色中呈現出灰敗之色。
邊上剛辦妥手續的趙進弘卻湊上來警告道:「這位阿sir,你剛才那番話已經構成了恐嚇,信不信我當事人告你?」
費倫哂笑道:「喲喲喲,這位大狀先生,你可要小心說話,不然我恐怕會反過來告你······剛才我只是說事實而已,恐嚇?你別開玩笑啦!」
「你······」趙進弘被氣得七竅生煙,正好這時馬浩生晃晃悠悠地從隔壁轉回來,他當即道:「馬警司,我要投訴你這個下屬。」說著,直指費倫。
馬浩生愕了一下,旋即頷首一副贊同的樣子,道:「出門上樓,右轉就是投訴科。」
這話一出,趙進弘本還略顯得意的臉色頓時變得比鍋底還黑,而蔡江組所有人都差點沒繃住臉笑噴出來。
可惜對於馬浩生來講,他的話一點毛病沒有,就算趙進弘想找癩子擦癢也找不到地方,即便他真把費倫連著馬浩生一塊投訴了,也傷不到馬浩生這個總警司半根毛,畢竟老馬已過知天命之年,在警察部的職位也基本升到頭了,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倒是蔣祺揚知道奈何不得費倫,直接把趙進弘架走了。等進了電梯,見趙進弘還在聒噪,他終忍不住冷笑道:「趙大狀,剛才那個叫費倫的警察你千萬別以為他就是個警察。」
趙進弘屑笑道:「他不是警察還能是什麼?」
「他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他的代表律師是威爾遜·家住淺水灣這我還是知道的……」
趙進弘聞言徹底愕然了。
與此同時,港島總區重案組b組大房,正帶著一幫手下分析案情的祁武陽突然接到電話。
「什麼!?港島中心監控室又發生一起命案?好,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見手底下的人都望著自己,祁武陽忙沖警長蒯毅道:「阿毅,你帶上所有人馬上趕去中心監控室,我隨後就到!」
「yes,sir!」
蒯毅隨即招呼上同僚呼呼啦啦走掉了。
祁武陽掏出手機給曾曼撥了過去,響了四五聲才接通。
「喂,dactar曾·那兩具屍體驗完了嗎?」
「原來是祁sir,驗屍倒驗得差不多了,不過具體的報告要明天才能給你。」
祁武陽聽到這話也不惱·只是道:「你現在還在驗屍房那邊嗎?我這邊又發生了一起命案,據先期到底現場的同僚描述,死者所遭遇的手法跟你驗那兩具屍體差不多。」
「什麼?!」對面的曾曼也被嚇了一跳,「稍等一下祁sir,我這邊有電話切進來……」
祁武陽聞言多少有些鬱悶,只能邊抄傢伙邊往外面走,等到了樓下車庫,曾曼的聲音才重又響起:「祁sir,多餘的話不說了·剛接到上邊通知,讓我出中心監控室的現場,等到了那兒咱們再聊。」
一刻鐘後·港島中心監控室,第十四號房。
其實,監控中心的工作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基本上就是負責監控各區各路口的交通情況,比如哪兒塞車啊或是發生車禍這些……統統轉給999中心那邊,讓他們通知交通警去處理,而十四號房是負責監控深水灣、淺水灣以及大潭水塘這一帶港島偏東南區域各路口狀況的。
今天是周休二日,所以每個監控房內只有三到五個人負責值班,而十四號房因為監控的地段車流量較小·因此只安排了兩個人。出事的時候正好是下午茶時間,其中一個監控人員去了外面買下午茶點·回來才發現同伴慘死在控制台上,當場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撲到走廊上大叫救命,這才驚動了其他人。
祁武陽與手下在廊道上匯合,進去案發現場所在的十四號房一看,頓時感覺壓力大增,因為慘死的監控人員趴在檯子上,後脖梗處有一塊明顯的缺失,從傷口邊緣能夠清晰地看出那應該是一個爪印。
湊近一看,祁武陽和他身邊的蒯毅臉色劇變,只見豁大的傷口內,竟連頸椎骨都有一部份缺失了。看著那凝滿血的頸椎骨上隱隱有幾道指痕,兩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脊椎骨乃人體關鍵之所在,其重要性不比頭骨差多少,強度也不比頭骨遜色多少,畢竟一個人的脊樑不夠硬,還能撐得住嗎?可即便如此,兇手居然能在頸椎骨上留下手印,這指力得有多大?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慄。
「呀∼∼這……」
前後腳趕來的曾曼也看到了死者的傷口模樣,頓時驚訝出聲。
聽到驚聲,祁武陽和一幫手下齊刷刷看向曾曼,祁武陽更道:「dactar曾有何高見?」
曾曼擺手道:「高見倒沒有,不過我想祁si你的小組今次有得忙了。」
祁武陽挑了挑眉:「喔?」
曾曼卻沒有馬上答他,反而道:「讓你的手下都站開一點,我需要先測量一下再答你的問題。」
祁武陽聞言,二話不說向蒯毅擺了擺手,警長蒯隨即吩咐各個同事到處看看,進行現場搜證。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曾曼在費倫的幫助下,即使殮房那兩具屍體被狗啃過,她也成功得出了兇手的手掌大小及指寬。
眼下有個完整的傷口,曾曼從工具箱內拿出卡尺比劃了幾下後就已經得出了結論,殺害監控人員的兇手與殺害那倆偷下水道蓋的兇手應該是同一個人。
這倒不是她武斷,單憑手型大小就下了定論,而是她驗屍無數,只見過這麼前後三個類似的傷口。
見曾曼直起身,彷彿在運氣的模樣,祁武陽忍不住問道:「dactar曾,怎麼樣?」
曾曼略略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這具屍體與我那兒的兩具屍體應該是同一個兇手的手筆。」
祁武陽怔了怔,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那倆偷井蓋的人不是被狗咬死的,而是與這人一樣,被同一個兇手所殺?」
曾曼歎了口氣,攤手道:「不然你以為呢?兩個以偷下水道蓋為生的人會懼怕街邊的流浪狗麼?更談何被其咬死?就算犯了狂犬病的狗也不至於吧?」
聽完這席話,祁武陽的臉色前所未有地凝重起來:「可這也說不通啊,兇手為什麼要殺兩個偷井蓋的,又要殺一個監控人員呢?」
蒯毅插言道:「我倒覺得說得通……頭兒,那倆偷下水道蓋的人是在柴灣附近被發現的,據周邊的市民交代,那兩人經常往大潭水塘、赤柱等方向偷下水道蓋,而這間房裡的監控錄像也正好是那個方向上的,說不定那倆人不經意間看到了什麼,兇手才會殺他們滅口!」
祁武陽點頭道:「說得有幾分道理,dactar曾,你看呢?」
曾曼撇了撇小嘴,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擺手道:「不好意思,我只是個法醫,分析案情這種事情應該由兩位阿sir來做吧?」說著,她自顧自地擺弄器械,開始進行一些必要的現場工作。
祁武陽見曾曼不欲多說,也不強求,反而掏出小本,將剛才三人所聊到的一些關鍵信息記錄下來。
不多時,曾曼做完必要的處理,便讓人把屍體小心挪到了隨行而來的運屍車上。跟車回殮房的曾曼在路上給費倫打了個電話。
「喂,曼曼,房子看得怎麼樣了?還好吧?」
「嗯,還行,不過宅子裡的物件我還沒來得及看,這不……又出了一起命案,我正剛出完現場!」
「哎呀呀,看來我的曼兒真是辛苦命嘍!」費倫揶揄道。
「我倒不會很辛苦,倒是你的同事祁sir有得忙了。」
費倫一聽這話馬上聯想到什麼:「怎麼?不會又出了一起脖子少掉一塊的命案吧?」
「咦?你怎麼猜到的,該不會······」
「瞎想什麼呢?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費倫微斥了一句。
曾曼忙描述了一下第三名受害者傷口的狀況,費倫聽完後當即沉默了,他十分清楚,如果三個受害者真是同一兇手所殺,就算b組的祁武陽千辛萬苦地鎖定了兇手,也是沒辦法拿住人的。
「阿倫,你怎麼不說話?我剛剛只是跟你開玩笑呢!」
「哈哈哈······」費倫隨即朗笑出聲,「我也在跟你開玩笑!」
「你······不理你了!」說著,曾曼就想掛電話。
「慢慢慢······曼兒,晚上來我家吃飯怎麼樣?」
「不好!」曾曼口是心非地回了一句,其實心裡還是願意的,不過喬冷蝶幾女的存在,著實令她有幾分不爽。
「那算了,改天吧,反正咱們中午在一起吃過飯了。」費倫沒心沒肺道。
這話把曾曼噎了個半死,還發不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