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唱完歌回來,一副趾高氣揚的孔雀樣,連眼尾都不倫一下。
想想對方還是個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小女生,費倫實提不起和她互別苗頭的興趣。
反倒是柳香瑤促狹道:「唱得不錯!」
饒芷柔聞言愣了一下,不明白柳香瑤這個連她底褲是什麼顏色都清楚的閨蜜為什麼會誇她?
柳香瑤接茬道:「他說的。」說完,指了指費倫。
「哼,我需要他誇麼?」饒芷柔擺出一副全然不在乎的神態。
費倫翻了翻白眼,沖酒保道:「幫我開瓶hwnnessq!」
酒保一怔,道:「哪一款的?vsop嗎?」
「廢話,自然是百樂廷。」費倫道。
此時萬春嵐走了過來,吩咐道:「阿千,照費倫sir說的去做,開年份最老的百樂廷來。」說罷,若有深意地瞟了眼費倫手腕上的寶璣表。
柳香瑤不常來酒吧,也不常喝酒,自然沒聽過hennesy百樂廷。不過饒芷柔已在演藝圈廝混了一年多,倒偶然聽過這酒名,v當下愕道:「百樂廷?那可是貴價酒,你點算你賬上。」
費倫聞言瞪她一眼,道:「廢話,之前都說了我請喝酒,不算我賬上還算你的麼?」
聽到這話,饒芷柔頓時喜笑顏開,湊到柳香瑤耳邊好一陣竊竊私語,把百樂廷介紹了一下。
柳香瑤瞪大眼詫異道:「這麼貴?」
饒芷柔肯定地點點頭,道:「沒有錯,如果是正品百樂廷的話,就是好幾萬的價格。」說完瞄了眼費倫,「喝這種酒的人簡直就是**,真不知廉署幹嘛吃的。」
費倫聽著饒芷柔的挖苦,渾不在意,反而朝萬春嵐笑了笑道:「萬老闆,有事?」
萬春嵐看了眼饒芷柔和柳香瑤,道:「費倫sir,這兩位小姐是你朋友麼?」
這話一出差點沒把饒芷柔氣死,要是尋常人稱她為「小姐」也就算了,可「小姐」二字從一個夜總會老闆娘的口中迸出來,始終讓人覺得有股子騷味。
饒芷柔正欲發作,柳香瑤卻在下面扯了扯她,更微微搖了搖頭。也是,像饒芷柔這樣連末流小明星都算不上的演藝圈龍套多少跟社團有勾搭的夜總會人士還真不甩她。
費倫笑道:「偶然認識,還算聊得來,就坐下一起喝喝酒嘍!」
萬春嵐顯然看出饒芷柔對「小姐」二字的敏感不覺間就改了口:「兩位妹妹恐怕是第一次來我這光感pubv吧?」
饒芷柔毫不理會萬春嵐的搭訕,只是向費倫再度強調道:「喝酒歸喝酒,但客由你請。」
費倫瞪她一眼道:「不就幾萬塊小錢嘛,你能不能別老掛在嘴邊?我又不會賴賬!」
饒芷柔皺了皺瓊鼻,哼道:「誰知道你人品怎樣?警察也不全是好人,對吧費倫sir」
費倫摸摸鼻子,哂道:「看來這人吶不能做呂洞賓,剛才就該讓你被那黑佬占夠便宜才好!」
饒芷柔聞言,自覺有點恩將仇報略感尷尬,卻沒聽出費倫在拐彎抹角地罵她。
柳香瑤卻聽懂了費倫的話意,當即附耳對饒芷柔提點了兩句這妞立馬怒了,拍案怒指費倫道:「你、你居然罵我是狗?」
費倫攤手道:「我可沒這麼說,但你自己非要這麼認為我也阻止不了。」
「你、你……」
萬春嵐絲毫不在意饒芷柔對她的觀感差反在旁邊笑得花枝招展,道:「費倫sir,你們真逗!」
費倫擺手道:「不是逗,而是她有點軸。」說著,用大拇指反手指了指饒芷柔。
「哎,你什麼意思嘛?」饒芷柔立馬不依叫了。
這時,酒保端上酒來問道:「倒嗎?」
費倫頓時沒心情理會饒芷柔了,朝饒芷柔和柳香瑤的杯子努了努嘴
吩咐道:「都倒!再多拿個杯子來,替萬老闆也滿上。」
萬春嵐忙謝了費倫一句,費倫道:「謝就不必了,萬老闆既然親自過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聽費倫這樣說,饒芷柔也不鬧了,靜下來聽萬春嵐說話。
萬春嵐瞄了眼饒芷柔,道:「這位妹妹,剛聽你歌唱得不錯,挺專業的,有沒有興趣來我這pub駐唱啊?」
饒芷柔一聽,眼底頓現激動之色,旋又黯淡下去,微微搖頭道:「萬姐,我恐怕不能答應你!」
萬春嵐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自然看出饒芷柔心底是願意的,當即道:「妹妹,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請你相信我,在我場子裡駐唱虧不了你,多的不敢保證,兩千塊一晚我還是可以承諾你的。」
一晚兩千,每個月只要有一半時間駐唱就能有三萬塊的收入,幾乎與費倫個督察的工資大抵相近了,收入雖不能和真正的歌壇巨翻比,但維持日常開銷卻也綽綽有餘了。
饒芷柔自然也清楚萬春嵐給的價碼不低,卻仍搖頭道:「萬姐,不是錢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你?你能有什麼問題?」萬春嵐奇道。
饒芷柔眸光迅速黯淡,臻首垂了下去。柳香瑤待她解釋道:「柔柔開罪了雷少,雷少放出話來,打算封殺她。」
萬春嵐秀眉大皺,探問道:「你們說的可是雷天動雷大老闆的兒子?」
柳香瑤直點頭。
見果真如此,萬春嵐不禁搖搖頭,道:「唉,算了,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饒芷柔聞言徹底洩了氣。柳香瑤沒有說話,只輕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費倫卻笑了起來,問饒芷柔道:「柔柔,你進演藝圈是為了什麼呢?」說話間,老神在在地注視著她,還端起酒輕了一口。
情緒低落的饒芷柔瞟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費倫又道:「如果你的目標僅只是賺錢,那就不用說了。如果你……」話還沒說完,台上又傳來了歌聲,還是合唱。
問題是,幾個破鑼嗓子唱合唱,還唱得跟殺雞似的,是個人就受不了。剛唱沒兩句,台下就一片噓聲。
本來心情很差的饒芷柔聽見這歌聲,立刻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看來這妞的笑點很低,性格還算樂觀。
費倫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朝台上看,只聽聲音就知其中一個破鑼嗓子是施毅然,剩下的應該是記a組的同事。
可惜,就算費倫裝作一副「我不認識他們」的模樣,仍被萬春嵐拆了台:「咦?費sir,台上那些不是你同事嘛?」
「呃……」費倫一時無言以對。
正笑得開心的饒芷柔愣了一下,旋即捧腹大笑,就連本來只是莞爾的柳香瑤見費倫一臉踩了狗屎的表情,也「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萬春嵐趁機發出銀鈴般的蕩笑,飄然遠去,再不提請饒芷柔駐唱的事情。
殺雞似唱法在眾吧客的哄鬧聲中被趕下了台,沒過兩分鐘,費倫的手機就震動起來,上面來了條短消息:「sir,蔡sir已買單,毅然捅了個婁子,我們先走一步。」
費倫不禁啞然失笑,回道:「我都聽見了,各自閃吧!」發完短信,還不及抬頭,就感一女人靠近,接著一抹熟悉的女聲響起:「大家在議論什麼?好像趕蒼蠅似的。」
霍然抬頭,費倫果然瞅見了一身簡約風衣、略施粉黛的曾曼,不過這個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費倫,話也是對著柳香瑤說的。
柳香瑤輕聳香肩,歪了下頭,並不想揭人的短,反倒是饒芷柔沒什麼顧忌,笑道:「嘻嘻,剛才有一群阿sir上台合唱,唱得跟殺雞似的。」
「阿sir你說警察?」曾曼愕道。
「咳咳!」費倫在旁邊乾咳了兩聲,替同事辯道:「其實也沒那麼難聽,就是唱法有些粗獷。」
曾曼聞言,霍然朝費倫望來,訝然道:「你怎麼在這裡?」
費倫攤手道:「我為什麼就不能在這裡?」
柳香瑤愕道:「曼姐,你跟費倫……大哥認識?」其實費倫並沒正式向柳香瑤和饒芷柔介紹自己,但二女俱都聽到了萬春嵐對費倫的稱呼,便直接拿過來用了。
曾曼撇了撇小嘴,道:「豈止認識,這傢伙什麼德性我一清二楚。」
費倫不甘示弱道:「那是,你都在我屋裡睡過了,還能不知道我的德性!」
這話頂得曾曼直翻白眼,正想解釋,饒芷柔卻先她一步咋呼起來:「啊?曼姐,你不會在跟他拍拖吧?」
曾曼連忙否認道:「別瞎猜,根本沒這回事?」俏臉更是還沒喝酒就泛起了紅暈。
對於曾曼的回答,費倫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衝她擠了擠眼,道:「曼姐,我也很想知道瑤瑤和柔柔跟你什麼關係?不會是親姐妹吧?」
知道很難再解釋清楚的曾曼瞪了費倫一眼,道:「我倒是想和她倆是親姐妹,只可惜不是。」言語間不無遺憾。
柳香瑤和饒芷柔卻一左一右環抱曾曼的手臂,異口同聲道:「我們和曼姐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
「莫非是契姐妹?」費倫下意識接口道。
仨女齊齊搖頭,俱都一副「你慢慢猜」的狡黠俏模樣。
費倫了口hennesy又瞪了一眼曾曼,哂道:「我費那心思幹嘛?這是你們的事,關我屁事!」。